“死路尧，王八蛋路尧，去尼玛德死渣男！你最好趁现在多多呼吸，老娘迟早让你挫骨扬灰！”
秦牧寒：“……”
他站在门边，听着她骂了十来分钟。
面无表情之下是紧紧攥着的拳头。
曲天歌是过了很久才发现站在门边的秦牧寒浑身散发低气压。
嗜血般的眼眸透露着无尽寒意。
“你想要他怎么挫骨扬灰？说来听听。”
低沉阴鸷的嗓音，让曲天歌不由得心头一颤。
这次，她非常确定，秦牧寒的暴力倾向被刺激出来了。
她仿佛又看见他背后的闪电雷鸣，连忙摇头。
“不不不，你别冲动，这是法治社会，杀人是犯法的。我自然有我的办法，不用你替我出头。”
“你所谓的办法，就是坐在这里诅咒他？”
“当然不是！”
“那现在就去找他算账。”
“你想怎么算账？找人揍他，还是拿他性命？我是憎恨他没错，但我也有自己的原则和底线，绝对不会用这些违反法律的手段去对一个人进行报复。为他这样的人把自己送去坐牢，太不值了！”
尽管再怎么生气，曲天歌还是清醒的。
“想要他在娱乐圈消失，也就一句话的事。”
曲天歌看着他：“我知道啊。”
“那你为什么不请我帮忙？”
“你难道不觉得，看着他被自己在意的事物一点一点反噬，才更解气吗？”
秦牧寒听了她说的话之后，才稍微冷静下来。
他能看出来，曲天歌有自己的计划，觉得欣慰的同时，也很不高兴。
因为她刚刚那番的意思是，算账是一定会算账的，但这件事不需要他的帮忙。
曲天歌不需要秦牧寒。
这让他很不高兴。
“这里很危险，不能再住了，你收拾几套衣服。”
她也觉得这句话说得很有道理，点点头，拿起行李开始收拾。
“那等会儿就麻烦你把我送去堂姐家吧。”
他眉心一蹙。
“堂姐家？”
“嗯，她住的地方跟这里很近，刚好你也顺路回家。不好意思我麻烦到你了，今天真的谢谢你。”
秦牧寒算是看出来了。
曲天歌话里话外都很客气，试图跟他保持距离。
她，不需要他，也不想跟他亲近。
意识到这些，所有情绪瞬间梗在秦牧寒的喉咙。
犹如身处在阴霾之中。
他转身，神情变得落寞，用很小很小的声音呢喃道：“演了一天，她还是不喜欢我……”
第88章 你的刻薄老板对你依依不舍
曲天歌察觉到秦牧寒的变化了。
原本是冷漠；现在是落寞。
他终于不再装了。
所有对曲天歌的依赖和眷恋，都写在脸上，哪里还有白天那副刻薄又无情的样子？
路上，秦牧寒主动开口问曲天歌。
“歌儿，跟我一起住，好不好？”
谁能顶得住这沙哑的央求语气？
曲天歌捏了捏自己的腿，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
“谢谢，我已经跟堂姐说了，她那边正好有个空房，能让我暂住一阵子。”
“那我怎么办？”
曲天歌神情复杂地看着他。
“我现在猜不透你了，你到底是谁？”
“我说了，你希望我是谁，我就是谁。”
只要她喜欢，他就演出来。
就好像他今天这样，把无情刻薄的样子演出来，只是为了让她高兴，让她喜欢。
在应酬的时候，她替他挡住了那些女人。
他以为她是吃醋了，是在乎他，心里有开心也有悲伤，因为这证明了她在乎的只有‘另一个’秦牧寒。
那位，在曲天歌看来，最正常的秦牧寒……
两人沉默了半晌，曲天歌莞尔一笑。
“我希望你是你自己。”
一句答案戳中了心。
秦牧寒脸色一僵，握住方向盘的手收紧，再也不说话了。
法拉利刚驶进小区，就引起不少路人的注目。
曲天歌抱着行李下车，正纠结着要怎么捂住脸跑进大楼，就见秦牧寒也跟着走下来，接过她手里的行李。
“送你上去。”
“不不不，不用，我自己就可以了。”
曲天歌拒绝了，还是没能阻止秦牧寒的步伐。
因为他根本不是在征求意见。
她看了看秦牧寒那落寞的神情，还是任由他跟着一块儿上楼。
叮咚——
曲思诗一打开门，看见曲天歌身后站着的男人，懵了好几秒。
是曲天歌先反应过来的。
她转过头，从秦牧寒手里接过行李，语气疏离：“秦总，今天真的
很谢谢你，送到这里就行了，再见。”
说完，她头也不回进了屋子，把门关上。
曲思诗还在震惊之中，没回过神。
“刚刚那位是你的刻薄老板吧？”
“嗯。”
“他怎么会跟你一起过来？”
“顺路。”
曲思诗半信半疑，“怎么我刚刚看他好像很舍不得你的样子？”
“你看错了，他今天帮了我很多忙，太累了。”
曲天歌不太想提起秦牧寒的事。
那是秦牧寒的秘密，她有责任替老板保守私事，所以故意含糊地把话题带过东。
曲思诗就这么被她忽悠过去了。
屋里，孩子的爸正在替孩子洗澡，两姐妹坐在客厅，曲天歌把家里进贼的事告诉她。
曲思诗听完，气得猛捶沙发。
“又是那个死渣男路尧！还有完没完！靠，老娘这次一定要弄死他！歌儿，之前你说的那些证据，还在不在？”
她点头，“在，拷贝了很多份。”
“那就行，这次我们一定让他名声扫地！”
之前曲天歌的心思都在处理房子的事情，这次房子的事解决了，也该跟路尧算账。
两人在客厅讨论着讨伐路尧的计划。
堂姐夫温慕青，刚替孩子洗完澡，又把孩子哄睡了，一走出卧室就拿着手机哇哇叫。
“老婆，快看窗外。物业群里有人拍照说，咱家楼下有辆法拉利，好像是你最喜欢的那款，贼拉风！”
曲思诗闻言，眼睛瞪大，连忙跑到窗户去围观。
“我去，真是我喜欢的那款！这款真的好拉风，飚速的时候后面会喷火，绝了，我们小区什么时候出现这么有钱的人？好羡慕啊……”
曲天歌听到法拉利，太阳穴跳了跳，下意识也跟着走到窗户去看个究竟。
果不其然，一探头，心就跟着沉下来。
温慕青那边还在看群消息，忽然刷到了一张照片，忍不住咦了一声。
“小歌，刚刚从法拉利跑车走下来的人，不会就是你吧？”
第89章 你这样显得我好渣
曲天歌又风风火火跑下楼。
秦牧寒坐在车里，一直没有离开的意思。
一见到她出现在视线中，差点以为是自己看错。
直到曲天歌走到他面前，敲了敲车窗。
他打开车窗，满怀期待地看着她，就听见她清冷地说：“你回去吧。”
像是一盆冷水浇下来。
秦牧寒声音有些沙哑。
“我在这里待着，不会上去打扰你的。”
言外之意就是，希望她不要赶他走。
曲天歌看着他这副落寞的神情，心也很难受。
明明今天他帮了她很多忙，她现在却如此冷漠，像是利用完了就跑人。
“你这样显得我好渣啊。”
曲天歌的声音也跟着哑了。
她垂眸，轻声叹气，轻盈的白雾在唇间弥漫开，使她看起来多了几分无奈。
“我不希望我们之间有太多牵扯……你应该回到属于你的正常生活轨道，这样对你我都好。”
秦牧寒打开车门下去，站在她面前。
两人对视几秒后，他还是没能忍住将她搂进怀里。
从楼上窗户看下来的曲思诗不由得瞪大眼睛。
“我靠我靠我靠！啥情况！好家伙！这么大的事，她居然瞒着我！等歌儿回来我一定要仔细盘问！”
温慕青拍了拍她肩膀。
“老婆你冷静点，看看其他家的邻居，全都在拍照，好像有人认出那个男的了。”
“认出来才好！让他们把照片发上网，打脸那个姓路名叫渣尧的！”
……
楼上几乎每家每户都在拿着手机，咔嚓咔嚓地疯狂拍照。
甚至还有人站在阳台起哄。
“亲一个！亲一个！”
“原谅他——”
“姐妹，不要恋爱脑！该分的还是得分！然后把机会让给我啊啊啊啊！”
“……”
曲天歌急得要命，试图挣扎。
“秦牧寒你放开我！”
秦牧寒死死搂住曲天歌，不让她推开。
“我不，除非你亲口说你爱我。”他故意用鼻尖蹭她耳朵，小声哀求：“我不演了，你别生气好不好？”
曲天歌快疯了。
“我不是生气，刚刚我已经把话说得很明白了，你都没听懂吗？”
“听懂了，意思就是你不要我。”
又是可怜巴巴的语气。
但这次她能感受到他的难过，心脏莫名被刺了一下。
“我醒来的第一眼就认定你，看不见你我会心慌，会难受。我不管这个是依赖还是喜欢，我就是人受不了你要丢下我……歌儿，你快告诉我，到底要我怎么做你才会喜欢我？”
曲天歌的心又被狠狠扎了一下。
这次轮到她慌了。
恍惚间想起自己也像这样卑微过。
“就为了我这样的人，值得你这么卑微吗？秦牧寒，你看清楚，我只是个存款二十几万的女人，家庭普通，连房子都得靠你帮忙才能买下来。你家富了好几代，你出过国见识广，在商界是人人称赞的精英人才，在网上两千多万粉丝天天争着喊你老公……你为什么非我不可？”
秦牧寒沉默了好久。
久到曲天歌以为他回答不出这个问题。
她轻笑了一下，语气忽然变得很轻，像是在安慰他，又像是在对自己说。
“虽然我是你的秘书，和你朝夕相处共事，但我不理解资本家的格局和思维，你也不理解我生活中的一地鸡毛。秦牧寒，无论你是什么样子的你，我们都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更何况，我以前对你好，都只是因为你是我的老板，仅此而已。”
曲天歌说着说着，把自己都说哭了。
她不敢深究自己哭的原因。
既然做了恶人那就做到底，否则事情一旦偏离正轨，后果不堪设想。
“秦牧寒，放开我，咱们各回各家，好不好？”
男人搂着她的手臂，却收得更紧了。
他把头埋在她肩膀，一声声沉重的呼吸在她耳边萦绕着。
许久，曲天歌感觉到一颗滚烫的泪水滴在她后颈。
秦牧寒用很小很小的声音在她耳边控诉起来。
“你说过会嫁给我的，这些你都不记得了吗？”
曲天歌身躯一颤。
第90章 这太荒谬了
秦牧寒说完那句话之后，曲天歌感觉到他的身体正在微微颤抖，越来越剧烈。
像是有什么情绪抑制不住要迸发出来的样子。
男人的体温逐渐升高。
抱住她腰间的手愈发收紧。
呼吸声也越来越急促……
曲天歌对这一系列反应熟悉无比——这是秦牧寒PTSD症要发作的前兆！
她没去纠结刚刚的问题，担心地问了一句。
“秦总，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了？”
求求了。
能不能先放开她？
可千万别吐在她身上！
曲天歌的话刚说完，秦牧寒猛地抬头，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毫无预兆地将怀中的曲天歌推开。
这反应过于突然，曲天歌没来得及挡住，连连后退，脚踝不小心拐了。
疼得她倒吸一口气。
“嘶……不就是拒绝你嘛！至于下手这么狠？你还是不是个男人啊？！”
曲天歌气得大声骂道。
楼上那些正在吃瓜看热闹的邻居们都不由得传来一阵唏嘘。
“我去，他也太没绅士风度了吧？”
“姐妹！！听我一句劝！这是个渣男，赶紧跑啊——”
曲天歌现在的心情真是糟糕透了，再也顾不住形象，转头就那些人大吼。
“能不能别吵了！”
吃瓜群众们见她这么凶，纷纷躲回屋里，不再调侃她。
这时候，秦牧寒的声音忽然响起。
“我怎么会在这里？”
曲天歌转头，还想对他多骂几句，却见那双挂着泪珠的眼眸里，满是惊恐。
秦牧寒错愕地转头看了看四周。
又看向曲天歌。
眼神警惕。
“曲秘书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仅仅是两句话，曲天歌就发现，秦牧寒的语气、情绪和眼神，跟刚才的状态完全不同了。
她不由得皱眉。
“秦总，你不用装了，无论你演成什么样子，我都不会喜欢你。”
秦牧寒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理喻的事情，冷笑一声。
“简直荒谬……”
刚说完，他一转头，看见车窗倒影着自己流泪的样子，吓了一大跳。
这是怎么回事？
他一点记忆都没有，只知道回过神的时候，自己正在抱着曲秘书在哭？
这是什么玄幻事件？
离谱！离谱！离了个大谱！
秦牧寒擦掉眼泪，惊恐地望向曲天歌。
“曲秘书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我怎么会在这里？刚刚到底发生什么事？”
曲天歌见他满脸怒容，又看了看他那双气愤得快要喷火的眼睛。
一时间，她也风中凌乱了。
“你……秦总？”
这次是真的秦总？
不会吧？
就刚刚那一会儿的功夫，秦总的主人格就回来了？
就这？
说好的需要契机，需要受到刺激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