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是。”
“别让我重复第三遍，过来，上车。”
“……”
救命。
天底下的老板，全都这么霸道的吗！
曲天歌哭丧着脸跟他一起坐上凯迪拉克，在心里暗骂了好多句‘傻叉老板’。
轿车驶出公司。
曲天歌隐约看到路边有相熟的同事，但车子很快便开了过去。
她平常也陪秦总坐车去应酬，所以没想太多。
殊不知，她和秦牧寒一同离开公司，彻彻底底坐实了谣言。
*
车里，尴尬。
曲天歌都快用脚趾头抠出一座城堡了。
就怕秦牧寒随时来一句‘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这类话题。
幸好，他没问。
路过十字路口，曲天歌才忽然想起什么，抬头对司机说。
“李叔，把我送到前面那栋楼就行了。”
秦牧寒侧头看她。
“不回家？”
“嗯，约了人吃饭。”
“在哪儿吃？”
曲天歌觉得很奇怪，老板从来不过问她私事的，今天怎么这么八卦？
心里是这么想，但她还是报了个餐厅名字。
结果换来秦牧寒探究的目光。
果不其然，下一秒，男人幽幽开口。
“你想约我吃饭，何必拐弯抹角？”
“？”
“我去那家餐厅吃饭的事，似乎没告诉过你吧？你怎么知道的？”
“……”
曲天歌内心崩溃，但仍然面带笑容。
“约了我姐吃饭，她已经在等我了，我不知道您也去那家餐厅，纯属巧合。”
秦牧寒意味深长地看她一眼。
显然，不相信‘纯属巧合’这四个字。
司机把车子开到两人要去的餐厅，曲天歌下车，珍重地道了个谢，就先跑进餐厅了。
落荒而逃的小狍子。
秦牧寒走进餐厅，服务员就立刻上前领路。
“秦先生，包厢里边请。”
他睨一眼曲天歌落座的方向，发现她的确约了人，这才收回视线，朝包厢走去。
男人的身影消失在转角。
曲天歌松一口气。
“那是你老板吧？你都干三年了，还这么怕他？”
桌子对面传来堂姐的啼笑皆非。
坐在儿童餐椅的小男娃奶声奶气地道得。
“小姨别怕，等小童长大，当超人保护你！”
曲天歌摸了摸小男孩的头，倍感欣慰。
“还是咱家小童懂事，小姨一定不婚不育，等你替我养老。”
“做梦吧你，我生儿子不是为了替你养老的。”
曲天歌俏皮地吐了吐舌。
点完餐，她主动接过曲思诗手里的餐具。
“我来喂小童吧，姐你先吃。”
曲思诗交给她，边吃边问候曲天歌的近况。
“最近工作怎么样？”
“还行。”
“啥时候辞职？我公司缺人，你过来帮我呗。”
“姐你还是找别人吧，我不懂化妆品和香水，就怕帮倒忙。”
她故作轻松拒绝。
虽说她和曲思诗从小一起生活，如同亲姐妹，但毕竟还是隔了个‘堂’字。
工作赚钱的事，还是别沾亲带故为好。
免得到头来有分歧，连亲戚都当不成，逢年过节，大家见了面都不高兴。
曲思诗幽深地看了曲天歌一眼，不再强求，随口转移话题。
“上周给你寄的香水样品，你试过了没？”
“今天用了粉红色那瓶，还不错。”
“哦那个啊，依兰花香水，有崔情作用，下次你去相亲可以用，保证男人刚靠近半米距离，就怦然心动，被你迷得神魂颠倒。”
曲天歌喂小孩吃饭的动作一顿。
靠近半米距离……
怦然心动……
神魂颠倒……
恍惚间，她仿佛听见秦牧寒的声音回荡在脑海里。
‘呵，曲秘书，你成功引起了我的主意。’
啊啊啊啊。
救命！
第8章 看到她，下意识勾起嘴角
另一边。
秦牧寒刚走进包间，就见母亲笑容满脸。
“阿寒，来这边坐，妈给你介绍。”
他顿住脚步，看见母亲身旁坐着一名素未谋面的年轻女子。
男人轻轻挑眉，不语。
秦夫人笑得那叫一个热情似火。
“阿寒，这位是你沈叔叔的女儿，沈盈，你小时候还跟我一起去过她的满月席，记不记得？”
沈盈伸手将头发别到耳后，含羞看一眼秦牧寒，甜甜一笑。
“秦哥哥好，久仰大名。”
甜甜的声音，让秦牧寒不由自主地联想到曲天歌。
曲秘书说话也这样。
糯糯的，又甜又软。
虽然他知道曲秘书的声音和笑容都是刻意练出来，是假的，却觉得格外顺耳。
等等。
真是奇怪了。
怎么他老想起曲秘书？
一定是早上的强吻，把他吓出心理阴影了。
“阿寒，过来这边坐。”
秦夫人拍了拍座位。
秦牧寒面不改色，拉开距离两个女人最远的椅子坐下。
“不用了，这里挺好。”
秦夫人见他一副不容商量的样子，只好作罢。
这顿饭，吃得不怎么满意。
秦牧寒沉默地吃着饭，都是沈盈主动找话题，秦夫人偶尔在旁边帮忙烘托气氛。
他依旧是有一句没一句地回答。
大家都不怎么愉快。
沈盈毕竟是大家闺秀，感觉自己被忽视，渐渐地，脸上的笑容也挂不住。
“秦哥哥，你觉得我怎么样？”
秦牧寒放下筷子，语气寡淡。
“初次见面，不适合置于评价。”
沈盈又继续说。
“我这人比较喜欢打直球，不瞒你说，我刚升上高中，有一次跟我姐去看大学生围棋比赛，那会儿就对你倾心。一直以来，我的梦想就是嫁给你。”
秦夫人听到这里，眼睛都发亮了。
“真的？你居然暗恋阿寒这么多年？天啊，这也太感人了。阿寒，你说是不是？”
秦牧寒目光平淡，一点表态都没有。
这种告白，在他微博的私信后台里，随便一抓一大把。
每个女孩都有不同的喜欢理由。
却也有共同点。
喜欢他的颜。
喜欢他的钱。
他实在不知道这有什么好感动的。
沈盈见秦牧寒不为所动，心里有点失落，但仍然抱着一丝希望，接着把话说下去。
“我们沈家是做跨国运势业的，虽然财产和权势地位不及你们秦家，但若是我们联姻，两家集团合作，也算是锦上添花。秦哥哥，你怎么看呢？”
“抱歉，我已经有女朋友了。”
秦牧寒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此话刚出，沈盈和秦夫人都怔了。
“什么？！儿子你啥时候谈的对象？”
“最近谈的。今天本来想跟你说，没想到你先安排了相亲。”
秦夫人闻言，眼睛顿时发光。
她儿子终于开窍了！
终于不用再担心儿子孤独终老了！
最重要的是，儿子喜欢的是女人！
不是男人！
秦夫人正高兴着，转头见沈盈的脸色差，赶紧收敛笑容，帮忙打圆场。
“说什么傻话呢，今天只是单纯吃个饭。人家小盈把你当哥哥看待，没有别的意思。”
这话彻底浇灭了沈盈的心思。
秦牧寒自然顺着台阶下，对沈盈淡淡道。
“沈氏集团若是真有合作的意愿，可以联系我秘书。”
沈盈都快哭出来了，连忙拿起包包道别：“我还有约，失陪了。”
无人挽留。
包间里，只剩下秦牧寒和母亲。
秦夫人迫切关心儿子的事。
“阿寒，刚刚你说的女朋友，是真的？”
秦牧寒喝一口茶。
秦夫人以为他默认了，很是激动。
“那女孩长啥样？家庭背景如何？要不要妈替你把个关？哎算了，我儿子终于不怕女人了，这么好的事我都谢天谢地了，还关人家对象长什么样！只要阿寒你喜欢，妈就一定喜欢！”
要知道，秦夫人一直都盼着秦牧寒结婚生子。
如今他都三十了，还从来没有谈过恋爱。
秦夫人天天求神拜佛，只希望这颗铁树赶紧开花，别再怕女人。
如今总算是菩萨保佑，显灵了！
“儿子，你女朋友是不是长得特别好看？让妈看看行不行？”
秦牧寒终于告诉她真相。
“妈，谈恋爱的事是我编的。”
“啊？”
“以后别再给我安排相亲。”
秦夫人晴天霹雳。
刚刚有多兴奋，这会儿就有多失望。
一顿饭吃完，两母子离开包间。
秦夫人还没接受现实。
“不对，儿子，你从来不骗妈妈的。你就说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
“我才不可能有喜欢的人。”
“呵，话别说得太满。万一哪天你含着泪，苦苦哀求女孩子多看你一眼，我看你还能不能这么嘚瑟！”
秦牧寒走在前面，手插口袋，心思全然没在母亲的话题上。
他冷冷扫了一眼餐厅。
曲天歌刚才落座的位置已无人。
服务员正在清盘子。
男人抬眸往餐厅门外看去。
果不其然，那抹熟悉的身影就站在路边。
秦牧寒没有察觉到，自己在看见曲天歌的刹那，下意识勾起了嘴角。
第9章 等会儿安排男人给你
曲天歌没想到会在餐厅门口遇到熟人。
等车的时候，堂姐忽然脸色一变，低声呢喃了一句。
“今天真是倒霉了。”
曲天歌没反应过来：“怎么？”
“你自己看看对面。”
她转头，看向对街。
只见一群女生手里举着应援牌，兴奋激昂，看着大楼里走出来的身影，她们激动得连连尖叫。
“啊啊——”
“路尧！路尧！我爱你！”
“尧哥哥，什么时候娶我回家——”
被包围在人群中的男人身穿黑色大衣，风度翩翩，嘴角含笑。
被热情簇拥着的路尧，只是推了推墨镜，挥了挥手。
旁边的经纪人和保镖忙着打发人群。
“感谢大家的支持，路尧很快就会推出专辑，希望到时候大家踊跃捧场哈！”
话毕，一辆车来到面前，把男人接走了。
恰巧在男人坐上车的瞬间，一抬眸，就跟对街的曲天歌四目交接。
她的心咯噔了一下。
全身僵硬。
藏在袖子里的手不由得紧攥拳头。
直到保姆车开走，曲天歌都还没回过神，堂姐再次推她胳膊。
“干嘛一副哀伤的表情呢？你不会还喜欢着那个负心汉吧？”
她低头，目光闪烁，声量不由得变小。
“没有。”
“我听婶婶说，她给你安排的相亲，全都被你拒绝了。歌儿，你别告诉我，失恋三年了，你还没放下路尧那个傻叉啊？”
“姐，别提他了，倒胃口。”
“行行行。”
曲思诗看得出来，路尧是曲天歌心里那道过不去的坎。
因为太痛恨了。
于是她故作轻松地勾住曲天歌的肩膀，试图转移话题。
“好歌儿，看开点，这世上男人多得是。反正你还年轻，先玩个几年，没准你就会发现，真香……”
秦牧寒结完账，刚推门走出餐厅，正想开口叫一声曲秘书。
却没想到会听见曲思诗兴致勃勃地怂恿着曲天歌。
“走嘛，姐带你去牛郎店，让你体会一下当女王的感觉！”
曲天歌：“不要。”
“那算了，姐一会儿安排几个小鲜肉，亲自上你家服务。”
“……”
车子来了。
曲天歌连忙把曲思诗塞进车子里。
关上门之前，堂姐还嘿嘿笑着逗她。
“就这么说定了昂！等会儿小鲜肉送上门的时候，你可千万要记得开门。”
砰！
曲天歌直接把门关了，挥手。
等到车子离开，她才转身走向旁边的捷运站。
全然没有注意到身后的秦牧寒。
男人脸色黑如狗熊。
秦夫人一头雾水。
“儿子？咋了？刚刚那两个女人你认识？”
秦牧寒回过神，眼神冷如霜。
“不认识。”
“是么？我看你一出来就立刻变脸，还以为你认识她们呢。”
“嫌她们挡路。”
秦夫人半信半疑。
本想多问几句关于他谈恋爱的事，但见秦牧寒一副生人勿进的模样，最终还是忍下来了。
回家的路上。
秦牧寒的脑袋里不断回荡着刚刚听到的话。
牛郎店？
体验一下当女王的感觉？
小鲜肉上门服务？
呵。
曲秘书，好一个处处留情的海后！
第10章 你家有没有鲜肉
曲天歌刚回到家就收到信息。
是一串陌生号码。
打开一看，果然不出所料，正是路尧。
【你跟踪我？】
“呵，还是一如既往地自恋。”
她翻了个白眼，把手机扔到一旁，就去洗澡了。
铃——
洗澡时，手机连续响了很多遍。
曲天歌故意洗得慢悠悠。
可对方始终不依不饶。
铃铃——
洗完澡，电话居然还在响。
她不耐烦地接起。
隐形眼镜摘了，视线有些模糊。
曲天歌没留意来电显示，还以为是路尧打的，于是一接通电话，便冷着脸开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