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头看了看手里的钱和手表，胃部传来一阵恶心。
“以后别再烦我，我是不可能喜欢你的。”
路尧恶狠狠撂下话，转头就想回车上去。
“等等。”
曲天歌忽然打断他。
路尧没了耐心，黑着脸大吼：“还想怎样？！”
哗啦——
满天的纸币从天而降，手表砸得他的脸一阵痛。
“曲天歌！你什么意思！”
路尧捂住脸怒吼。
她冷笑着回答：“别说得好像谁稀罕你似的，少恶心人了，死渣男。”
这懦弱又自卑的穷酸女人，居然敢当众羞辱他！
他恨不得当场将曲天歌撕碎。
然而周围的保镖们，已经做出一副随时动手揍他的架势。
路尧只能硬生生吞下这口气。
“很好，你别再让我看见你。”
撂下苍白无力的狠话，他气呼呼坐上车，扬长而去。
只剩下一片寂静。
曲天歌的目光落在车子消失的方向，面无表情。
秦牧寒挥了挥手，保镖们连忙蹲下来将地上的钱和手表捡起，交给曲天歌。
她一愣，转头看向秦牧寒，神情复杂。
那错愕的表情，再次被秦牧寒过度解读，变成了深情款款。
瞧。
曲秘书果然还是喜欢他的。
他稍微发挥了一下，她就感动得几乎落泪，这表情，仿佛下一秒就要脱口而出对他说：秦总，就让我以身相许报答你吧！
秦牧寒义正言辞地道。
“以身相许就不必了，我只是看不惯有人欺负我的员工。”
曲天歌：“……”
第17章 坠～～喜欢他
回去的路上，曲天歌再次体会到窒息的尴尬。
秦牧寒对她开启了花式盘问。
“曲秘书你喜欢刚才那男的？”
男人语气中带有几分吃味。
她不太愿意提起往事，含糊道：“很久以前的事了。”
“现在呢？”
“不喜欢。”
“喜欢我多点，还是喜欢他多点？”
“……”
什么鬼？
秦总到底有什么大病？
曲天歌满脸写着嫌弃，可这表情在秦牧寒看来却是无辜委屈的小修勾。
不对。
他为什么要关心曲秘书的情感状况？
那些往事，他一点都不在意。
秦牧寒收回视线，嘴角一抽，转移话题。
“明天记得准时上班。”
变脸的速度比翻书还快。
但曲天歌觉得自己有必要解释清楚，她真的不喜欢被秦总误会。
“秦总，我对你真没有任何想法。”
“你的意思是，我还不如那个男的？”
“不是这个意思……”
“我到底哪里不如他？展开说说。”
“……”
秦牧寒咬牙切齿。
曲天歌看着他阴沉的表情，大概能预测到，如果她不赶紧把这头狮子给哄好，明天就不用去上班了。
不能不上班。
她现在可缺钱了！
为了钱，说些违背良心的话又算如何？
女汉子能屈能伸！
“亲爱的秦总，您是我见过最优秀的男人。您在事业上的野心和谋略，是全国坠~~顶尖的。您，为这个国家经济、为消费者们，做出了伟大的贡献！您，是我的榜样！刚刚那个男人，压根没资格与您相提并论！”
向来痛恨资本家的曲天歌，说出了此生最违心最浮夸的彩虹屁。
说完，她悄悄转身，摸了摸36D。
良心有点疼。
不过没事，为了钱，这点疼又算什么！
秦牧寒挑眉，阴森森地追问。
“那曲秘书喜欢谁更多一点呢？”
曲天歌不假思索：“自然是喜欢秦总更多一些！”
“你平常还会对别的男人说这些话？”
“不！我只对秦总说！”
她像一只狂摇尾巴的小狗。
浮夸的演技，配上职业假笑，正常人都不可能会相信她吹的彩虹屁。
然而，这些表演在秦牧寒看来……
是崇拜。
是仰慕。
是敬佩。
她，坠~~~喜欢他！
想到这里，他嘴角一勾，道：“嗯。”
尾音夹着一丝得意。
狮子被哄得服服帖帖。
曲天歌暗自松一口气，随意转移话题：“秦总怎么会出现在福景区附近？”
秦牧寒把她这话当做是在关心。
莫名地，心情愉悦。
“老宅就在眺苑。”
眺苑就在福景区隔壁。
说起来也是巧，秦牧寒连续两天都没见到曲天歌了，下班后本想去老宅探望爷爷，谁知却见路边站着熟悉的身影。
看到她拦截路尧时，他心里不是滋味。
而路尧对曲天歌的态度，更是让他莫名不爽。
秦牧寒没有深究自己是怎么想的。
他只是简单地认为，看不惯别人欺负他自家员工，选择性失忆地忘掉自己追问曲秘书喜欢谁的事。
回到公寓。
下车前，曲天歌把狗腿戏演得淋漓尽致。
“感谢秦总的拔刀相助。”
“怎么感谢？”
兴许是演上头了，她一时嘴瓢。
“我家有瓶二十年红酒，秦总要是感兴趣，我请你喝！”
“行。”
说罢，秦牧寒也下了车，手插口袋，抢在曲天歌的前面走进公寓大楼。
曲天歌：“……”
好想打烂自己的嘴。
现在把话收回还来得及不！
第18章 做人不能太双标啊秦狗
曲天歌怀疑秦牧寒就是在等她开口邀请上去坐坐。
但她没有证据。
男人走路的步伐透露着几分愉悦。
电梯到了，他自然地走进去，忽然回头看了一眼曲天歌。
她还以为这个男人想起自己有恐女症，不方便跟她单独搭乘同一个电梯。
岂料……
“几楼？”
曲天歌僵硬地笑着道：“十二。”
秦牧寒点了键，手又自然地插进口袋。
不是。
这男人怎么一点都不尴尬？
她随口邀请他上门喝酒，他怎么就答应了？
平常遇到阿谀奉承的马屁精，秦总都会露出一副不耐烦的样子，怎么现在到她这里又不一样了？
做人不能太双标啊秦狗！
门徐徐关上，又豁然打开。
“让让，让让哈！”
突然有一对身材圆润的夫妻，抬着茶几过来，硬是要挤进电梯。
曲天歌脸都绿了。
她指了指另一个方向。
“那边有个消防电梯，你们搬东西得走那边。”
女人摆了摆手，笑着道。
“哎，大家都是邻居，别这样计较。你们也就两个人，这不是还有位子嘛！”
说完这话，二人抬着玻璃茶几就挤进电梯了，根本不让人讲道理。
秦牧寒站在电梯按键旁。
曲天歌从角落被迫挤到他身边。
胳膊碰胳膊的瞬间，她明显感觉到秦总的身体顿时僵硬。
曲天歌猛地抬头，就见某boss脸色开始变色。
完了，他的PTSD又要发作了。
应该能克制得住，不会在电梯里作呕吧？
这时，那位女人伸手拍了拍秦牧寒的肩膀。
“小子，帮我摁一下楼层，六楼谢谢。”
秦牧寒绷着脸，根本说不出话，绝望地用颤抖的手去摁楼层键。
那女人见他手抖跟帕金森症似的，连忙拉开距离。
于是曲天歌又被挤过去，几乎整个身子贴在秦牧寒的后背。
秦牧寒：！！！
等电梯是多么漫长的事。
连曲天歌都急死了。
叮！
“借过一下哈，不好意思。”
不知道那对夫妻是否有意，抬着茶几出电梯时，两人的举动在曲天歌看来，都像是被施了慢动作魔法。
好~~慢~~啊~~
能不能快点！！！
再慢下去，秦总就要在电梯里大吐特吐了！
她可不想收拾残局啊啊啊！
好不容易终于等到他们把茶几搬出电梯。
曲天歌非常识趣地弹到电梯的另一个角落，疯狂摁关门键，嘴里着急地念叨着。
“秦总，您再忍忍，千万别在这里吐！算我求您了！”
秦牧寒的脸色早已经变成灰白色。
只见他下颚线紧紧绷着，额头上的青筋跳了几下，甚至呼吸都已经开始变得急促。
曲天歌看他这表情，自己的心跳都莫名加快了，连忙安抚他。
“秦总，你先跟着我做深呼吸。吸——呼——吸——”
秦牧寒绝望地闭眼，从牙齿里蹦出几个字。
“闭嘴！”
叮！
电梯门一打开，秦牧寒沉着脸踏出去，用手紧紧捂住嘴。
曲天歌也飞奔到家门前，风风火火地打开家门，然后用最快的速度把男人塞进屋里。
“厕所就在走廊尽头右手边！对着马桶吐，可千万别弄脏了！我昨天早上才洗的厕所，还干净着呢！”
“呕——”
曲天歌：“……”
第19章 如此高贵的男人竟在她家做这种事
秦牧寒每次PTSD发作，都要花很长的时间才能平复下来。
吐了一场后，他把自己关在厕所里，很久都没有出来。
曲天歌急死了。
叩叩——
“秦总？”
里面没有传来任何回答声。
不会在里面噶了吧？
就在她纠结着要不要撞门之时，厕所里传出刷马桶的声音。
曲天歌震惊了。
全国第一财阀，京城少女的梦中情郎，竟然在她家刷马桶！
这事要是传出去，她会不会被秦牧寒的女友粉给狠狠炮轰一顿啊？
“秦总，您赶紧出来吧，马桶脏了就脏了，我自己洗就行……您别……”
说到一半，她又戛然而止。
心里生出一股得意。
向来位高权重的秦大boss，在公司里压榨着员工，动不动就拿年终奖威胁人。
商场上的人不敢得罪他，有的甚至还恨不得来替他擦鞋端茶，这样高贵的男人，此时在她曲天歌的家里刷马桶……
曲天歌轻咳一声，隔着门，模仿他平常说话的高冷范儿，小声嘀咕。
“刷干净点，我不要看到一点污垢，否则你这个月奖金都别想了。”
不得不说。
她被爽到了。
*
等到秦牧寒从厕所走出来，已经是二十分钟后的事情了。
曲天歌端着温开水，上去就是一顿殷勤。
“辛苦了秦总，快去沙发坐下歇会儿。”
秦牧寒没接过那杯水，刻意躲开了，不让她有肢体接触，苍白着脸，摸着墙壁朝客厅方向走过去。
曲天歌悄悄睨一眼厕所，眼底尽是赞赏之色。
不错不错。
马桶刷得很干净。
看来平常没少做这种事。
以后不想刷马桶就邀请他上门做客吧。
“你家有没有胃药？”
秦牧寒忽然开口。
曲天歌摇头，识相地拿起手机。
“我现在让外卖员买。”
“不用，我车里有。”
她点点头，“那我打电话让司机送上来。”
“谁害我病发，谁就去取药。”
“？”
曲天歌还想开口反驳，却被秦牧寒犀利的目光盯得背后发凉。
若不是想起爸妈那边出事，她还需要赚钱，现在恐怕早就举起拖鞋揍老板了。
是什么让她没了尊严和胆量与资本家对抗？
是贫穷。QAQ
曲天歌乖乖下楼取药了。
司机李叔把备用药交给她，干笑着道。
“曲秘书，等会儿你替我问问少爷，今晚他是留在你这儿还是回家呢？我们都等着下班。”
曲天歌一听就知道他误会了，连忙解释。
“李叔你别误会，秦总就是刚刚出了点事，一会儿吃了药就下来。我跟他没什么。”
“是，是。”
话是那么说，但曲天歌依旧从李叔的眼睛里看见一丝欣慰。
像是老父亲终于盼到儿子娶媳妇儿了。
曲天歌：“……”
*
回到家，刚打开门，就见秦牧寒无所事事地在她屋里四处参观，手里还拿着相框。
看见曲天歌回来，他丝毫不觉尴尬。
“秦总，药拿来了。”
“嗯。”
客厅里，两个人隔得大老远。
曲天歌生怕自己靠得太近，万一秦牧寒又病发，吐在她家粉色的毛茸茸地毯上，那就不好了。
秦牧寒吃了药，胃部的不适终于缓和下来。
她这才开口。
“李叔说，他们都在等着下班，秦总，您要是没事的话就回去吧。”
“曲秘书，你家没有二十年的红酒。”
“啊这……”
“所以，我是不是可以把你骗我的行为理解成，你在勾引我？”
“……”
栓Q！
第20章 原来你喜欢我这么久了
曲天歌百口莫辩。
她当时就是嘴瓢，随口胡说八道的，谁知道这个傻子会当真啊！
曲天歌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才能让这个傻子听明白。
她越想越着急，不知不觉脸都红了。
秦牧寒以为她害羞得不知所措，于是接着把话说下去。
“你把我骗上来，想跟我独处？有什么想对我说的，现在说吧。”
“我不是，我没有，秦总请你听我解释，刚刚我就是一时嘴快，没有其他意图。”
“还狡辩？”
他打断曲天歌，拿起刚刚碰过的一个相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