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称是又旅的猫又自从交换了名字,又从我的态度中读出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东西后,接下来就是纯粹的猫猫式的试探和好奇。
“你真的能看见死亡吗?”
距离缩短之后,露出全貌的猫有着一绿一黄的异色瞳,全身被覆黑色的皮毛,上面附着燃烧着不灭的蓝色火焰,冷色调的火不仅将整只猫笼罩地更为阴冷,也更加有攻击性。
不过我对此适应良好――毕竟与死亡搭边的多少都是这种感觉,唯一不同的是这位的力量体系似乎很入乡随俗地导入了查克拉,导致这位的波长在我看来,完完全全就是一个查克拉能量体……唔,作为纯粹生命力提取物的查克拉还会有意识吗?
“我不清楚你口中的死亡具体指代什么,”我十分谨慎地措辞,“如果你指的是死去的灵魂,那我的回答是‘是的’。”
“别紧张,小小姐,”黑色的二尾猫咧了咧嘴,露出一口不同寻常的双面锯齿“猫总有过剩的好奇心,而那些好奇心往往没有任何缘由。”
奇异地从这句话中品出了其中意思的我居然真的被安抚住了“你也能看到吗?”
“这要看怎么定义了,”它将我的原话抛还回来“我可以嗅到死亡,也能辨别异常,却无法做到和你一样的直视。”
“死亡……”我向这位,传说中与死亡常伴的存在问出了一直困扰于心的问题“死亡是什么?”
“死亡是不可侵犯的领域。”猫的竖瞳在月光下反射着冰冷的光,“小小姐,您不应该问我,我与您所知的传说并不同。”
“又旅,”大概是第一次和非人的存在谈论非人的问题,我的精神打达到了前所未有的昂奋,以至于我听到这句话,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可我自睁眼,便与死亡共舞。”
寻常人避之不及的死亡,在我的眼中只是另一种存在的延续,是长眠之后新的旅途,这一双不同寻常的眼睛,让我的生死观从一开始便偏离了正常的轨道。
“是吗,”猫的前爪抬起,在我的眼中,蓝色的灵光自漆黑的室内愈发躁动“您是想要掌控死亡?”
“当然不。”我一口否认,不知道哪里来的胆子,伸出手去按住了那只抬起的爪子,“我只是无法理解,既然死是那么沉重的事,为什么这片土地上的人,还是那么热衷于将它扩散。”
原本忙着仓促收回弹出的指甲的猫被这个问句问得明显停顿了一下,指甲在人类少女的手上滑出长长的血痕。
人类少女动作顿时也一僵。
“……抱歉。”没想到她这么不禁打,心里难得有些愧疚的猫干巴巴道。
异常活跃的精神在火辣的疼痛上有所平息,我缩回了手,也有些不好意思“抱歉,我刚刚有点不太正常,你当胡言乱语听听好了。”
原本剑拔弩张的气氛在意外见血后整段垮掉。
原本只是来看珍稀动物,打算看一眼就走的又旅抬起的屁股又坐下了“……您为什么会这么想。”
“没有谁会喜欢战争和死亡吧,”我探出上半身从床底下捞出医疗物资箱,“但没有亲历过战争和死亡的苦,一切的说法都是空谈,所以我们还是聊回原来的话题吧――”
其实对这个话题更感兴趣的又旅“不……”
“――聊聊关于我其实也有能送死灵下地狱的能力这件事。”
“您说。”
……
总之,我用一个晚上通宵的代价,成功地拉了一个好奇心过剩,闲得没事做的某个能量体入伙。
以至于吓了第二天来找门的千手大芥一大跳。
同样被吓到的还有被我用各种新鲜事稀奇事留下的又旅。
‘你还说自己不是想掌控死亡!’
猫的眼睛这么说道。
“当然不是啦,”我摊手,“在我看来死亡与生命等同,它们的存在必须是令人敬畏的。而我,也只是有幸能够介入死亡的领域的普通人而已。”
我抬起被自己包成粽子的手,在空中用灵压描画出一个门的形状。
“在生与死的夹缝,为生者送别,为死者引路,我与他们素不相识,但我将作为他们此前旅途终结、往后新征程开端的唯一见证、陪伴者。”
只是在那之前,要和这个世界的鬼神,稍微抢一下人,而已啦。
“这样可以吗?”我转头问猫,“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变化?”
“没有。”猫围着门转了一圈,“只是一个门形状的能量集合,并没有特别的异常。”
“哦……”并没有寄希望一次成功,但还是有些沮丧的我“果然啊……”
“但是,”猫一脸平静地将后半句话接着说完,“你的身上出现了明显的异常。”
我猛回头。
――嗯?!
第30章 今天的桃是谜语桃
我当然知道卡着瓶颈迟迟不得寸进一定有我自身的原因, 只是当局者迷,任我分析了一遍又一遍,我依旧不如旁观者看得更直观。
当然, 我也没想到这么快就能看出问题来。
“因为非常明显。”又旅异色的瞳孔一眨也不眨地盯着我看, “你不是人吧。”
――典型的属于非人类的毫不拐弯式交流。
在千手大芥还一脸“这是我可以听的吗”的表情向窗外张望犹豫时,我毫不迟疑地一点头:“我不是完全的人类生命体。”
大芥……大芥默默地找了个角落蹲下了。
并机灵地竖起了耳朵。
“我是混血, 爸爸是人类, 妈妈……”我在“仙女”,“死神”的用词中纠结了一会, 最后选了一个笼统的:“……妈妈不是人。”
“这么说你的特质来自于母系,”又旅的尾巴从一边甩到了另一边:“只是这份特质显然无法与你的躯体兼容。”
察觉到它有想要仔细剖析的想法, 我摆出了洗耳恭听的姿势。
“很浅显的道理――生与死无法共存, ”在我的注视下,又旅并没有藏着掖着,“至少我无法理解你为什么可以出生, 甚至可以活到这么大。”
有某种猜测浮上心头,相符的条件一则一则地亮起,短短几个思考的来回, 这个猜测基本已经完成了自我的初步认证, 甚至连可行性证据都列好了。
“可事实上, ”我深吸一口气, 压下心中涌起的多余情绪,至少在此刻,我不允许自己被主观的情绪侵扰,尽力做到客观地参与讨论, “我的生长轨迹中并没有出现特别异常。”
“――你所知的正常是什么, ”黑色的, 拥有者分叉尾巴,以意识支配能量体的,代表着异常的猫反问我,“异常又是什么?”
“……”一针见血。
猫的性格都是这样吗?
我的正常或许不是正常,我眼中的异常也并非异常……我在宇智波长大的过程中,努力伪装的,不愿意承认的,事实上与“寻常”本身格格不入。
这么一想,我现在能不再过度紧张,甚至矫枉过正,直面自己的异常本身……这其中,又发生了什么呢?
战乱包容一切?
再深想下去,发现依旧无法应答这个问题的我艰难地将话题转开,“你……发现了什么异常?”
“割裂,崩毁,增长,重复循环,”又旅堪称耐心地等我思考完毕,在我问出问题后,似乎是做了一个表情,进而补充道:“在你正常的外表下,在你使用那股力量的时候,生与死两侧的力量从没停止碰撞,截止到目前还算是势均力敌,应该是有第三方的存在维系这这份平衡,只不过――你都不痛的么?”
痛?
我下意识地用手捂上兜里一直带着的糖果袋。
……痛啊,当然痛。
但那不是使用超出身体负荷的力量,而造成的伤害么?
“――就好比过度运动后的肌肉拉伤?”
我将求证的目光转向角落里的大芥,论体能训练,千手在这方面是专精。
千手大芥对上我的眼神,缓缓地摇了摇头。
“……这样啊,”我并不是特别困难地接受了一直以来的错误,甚至有些轻松地笑了笑,“没关系,找到症结所在就好。”
“就这样?”又旅不解极了,“你就没有别的想说的?”
“说什么?我走到今天这一步全是我自己做下的选择,自学能达到这样――有成果但伴随着副作用,万幸的是副作用并不致命――这样的程度已经很不错了,我又不是什么天才。”
我十分看得开,说是盲目乐观也好,是没有依据的信任也好,我始终认为事情没有坏到最差的地步。
从刚开始锻炼后我就多少有些察觉了,毕竟……哪有疼痛是真的可以靠着糖果的甜味抑制的呢?
与其说是甜,不如说,我是靠着承载其上的,与带着甜味糖果的回忆在抵抗这一份源源不断的痛苦。
唯心到我都做不到欺骗自己“这很正常”的地步。
无视已经察觉到的异常,在这条没有引路人的道路上踩着碎玻璃摸黑一路向前,只不过是因为,回忆,信任,与爱而已。
按照老爹这些年展现出来对我的态度,以及这段时间我接触到妈妈留下来的信息看,他们俩必定留了不止一个后手――
我的骨与肉来自宇智波,我的灵与气传承自未知的死地,既然我的出生是打破了某种不可能,那么我的成长,过去,现在,未来,也必定是如此。
“对了。”我突然想起之前的一个搁置的猜测,“又旅,你能分辨出我的名字与这之间的联系吗?”
“不要把我当狗,”猫有些不满地抱怨道,却还是站起来围着我绕了一圈,“……桃?”
“是?”
在这一声呼唤与回应中,静下心特意去感受差异的我终于在屏息了五个呼吸后,捕捉到了些微的牵引力。
带着两弯弦月的黑凤蝶抖动双翅,洒下一片蓝色的荧光,有很多模糊不清的黑色身影在荧光之侧匆匆而过,画面似乎只是隔着一层水雾,有仿佛距离层层壁垒,看不清也听不得。
我的目光不由自主地略过了一重又一重的人影,几乎是本能、亦或者是灵魂上的联系,我的视线里出现了一振再普通不过的斩魄刀。
‘……就叫……MOMO吧。’
‘那不是……和……一样……’
‘没事,为了……保护……不介意……’
“……依靠……维系存在……”
我几乎立刻认出了其中的一个声线:“老爹?”
那么另外一个就是:“……妈妈?”
交谈的声音戛然而止,镜面碎裂的声音传来,一股熟悉的香味随之靠近,我仿佛被某个存在轻轻地拥抱,接着,比刚才模糊的对话要更加清晰的女声在我耳边响起:
“现在还不是过来的时候哦,回去吧,桃桃。”
伴随着这句话,额头被轻轻一扣,远处的黑色凤蝶辗转起飞,双翅的弦月几乎要盖过天上的满月――而它也的确盖过了月色。
视野随之暗下。
“――桃桃!”
千手大芥焦急的大脸怼到了我的面前,在他的脚边,是俯趴着,竖起耳朵一动不动的又旅。
还没适应光线切换的我忍不住伸手盖住了眼睛:“唔……”
“可算是回神了,”千手大芥将胸口掏到一半对着黑猫的骨刺又塞了回去,“怎么样?”
“光有点亮,我缓一缓,”我感受到手心的濡湿,默默地加大了手盖着的力道,理所应当地也并没有发现一灵一猫的暗潮涌动,“……大芥。”
和黑猫无声对峙的千手忍者清新而爽朗地回道:“在呢,是要我帮你把这只猫砍了吗?”
“……不是这个,并不是又旅的问题,”我一边等眼睛的酸涩过去,一边抛下一个大雷:“我可能找到可以送你去另一个地狱的方法了。”
“――什么?”
比当事人更快的,是一只纵身跃起的黑猫。
……
“也就是说,”又旅的爪子都要被它舔秃了,“你通过附着在名字上的几乎可以忽略的联系,追寻到了你出生时候,父母留下的对话,然后还同时搭了某个用来通讯的媒介的方便,看到了某个世界的一面?”
“嗯嗯,总结下来就是这样。”我严肃地点了点头,“最后的经历暂时无法确认是留下的影像,还是实时对话,暂时就不予讨论。”
“这或许不是重点?”一直以来秉持礼貌、神秘、矜持的黑猫又用上了全套的敬语,只是体态似乎有那么一丝扭曲,“您是怎么从这些零碎、陈旧、只言片语、一片模糊中得出‘送灵’之法的?”
“顺便吧?”我眨眨眼,微微后仰躲过了过于活跃的蓝色火焰,“那只蝴蝶应该是他们联络和领路的媒介,我初步记下了它在空间中的移动规律和落点坐标,至于方式――”
我摸了摸自己的额头。
最后那一下,那个看不见的存在似乎特意放慢了速度,以至于我将其中的运转和流程全部背了下来,原本以为的……魂葬非需要斩魄刀不可,似乎在这一次的意外中,有了新的实施方式。
只不过,浅打还是要找一把的,就是原因已经不是最开始的那个了……再怎么样刀的构造必须要熟悉,维修保养的手法也要开始学起来以防万一了……不过也不是特别着急,可以延后,先把手头的事情解决了再说。
那个声音……没有否认我的称呼,应该是妈妈吧。
而且,在黑凤蝶起飞的时候,我似乎一闪而过地看清了“她”的样子。
――果然,是仙女呢。
我有些开心地勾起了嘴角。
第31章 金石鸣击之声
“我没有想到才一夜过去, 你就把问题解决了。”千手大芥神色复杂,“你的大脑构造是按扉间大人的长吗?”
“你在什么恐怖的话,”我惊恐地看了他一眼, “而且主要出力的是又旅, 解决方法我是当着你们的面找到的。”
“我是在表达惊讶,同时在夸你……算了,”千手大芥捂住脸,“整个千手都知道你一如既往不忘初心地排斥扉间大人。”
“那是因为他先起的头,”我瞪他,“你做好决定了没?”
“这个……”说到这个,他开始讪笑,“真的不用做什么准备吗?”
“我已经做好准备了, 主要是你, ”我放下举了了半天的手, “你应该知道这一趟是单程票, 去了以后就回不来了吧?”
见他真的有在考虑, 我继续说:“而且那边的力量体系也不一样,可能也不见得有多安定,我只能确保把你送过去, 却无法确定落点和时间……啊,没准路上还要走个一年半载。”
“还真是不遗余力地劝我放弃啊, 桃桃,”大芥笑笑, “这些都无所谓, 我本来就想去冒险, 死的那么突然还挺不甘心的。当忍者的时候不能好好玩, 死了还不准我想干嘛就干嘛么?”
我有点被说服了:“唔……”
“而且, 我可是千手,”他特别自豪地一别拇指,“区区赶路不在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