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啊?你终于反应过来了,”当事人夸张地瞪大了他的卡姿兰大眼睛,“可喜可贺,我还以为你对自己的吵架能力有点数,能五个回合内就反应过来我在让你呢。”
每个字都能听懂,但合在一起就无法理解的我:“?”
你五条悟的人生字典中有“让”个字吗?
“怎么没有,”他超级不满地指责,“你看我像这种人吗!”
我毫不犹豫:“像。”
话一出口我就忍不住扼腕。
――还是太保守了,我刚才应该回答“你就是”才对。
不对等等,他刚刚是不是说了什么侮辱我能力的词?
逐渐反应过来的我也瞪大了眼睛:“等等,你哪里让了?我的吵架能力可是吵赢了宇智波泉奈和千手扉间的!”
――我又哪里需要让了!!!
“emmm……”五条悟欲言又止,眨了眨眼睛,说,“有没有一种可能,他们也是在让你呢?”
“……不可能!”我拒绝接受这个假设,犀利地向他发射眼神射线:“你就是在试图话题,这次我不会上当了。”
“噢,”五条悟回:“你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
我:“……”硬了,拳头硬了。
曾经的我不理解,明明做的是最好最伟大的事,五条悟究竟是怎么做到把自己的风评搞成两极分化,现在我懂了。
我现在一点也不想请他揍千手柱间了。
按照现在这个进度,说不准我对千手柱间的气消了,五条悟还高居我的“最想套麻袋的人”榜首,每天都在刷新记录的那种,且没有之一。
决定了,等气消了,就把千手柱间摇出来替我揍他。
对此,名义上的咒术女子交流群,实际上的反五条悟联盟群欢喜地表示,恭喜组织成员喜加一。
等自己群里完成了激情辱骂……啊不是,感情抒发后,大脑冷却的我认真地思考了一会,觉得该换一个方式了。
既然面对面容易上头,那就走迂回路线。
正好我也还有别的事情……或者说猜测,再严重一点的说法就是警示要传达。
人选的话……我将选择了一个先前基本没有交集的人上。
……
同样在群里潜水的家入硝子,常驻负压停尸房,加班熬夜老手,在深夜凌晨忙完手头的要紧活后,倦怠地把爆炸的群消息刷完,慢吞吞地灌了一口咖啡。
接着,就着这杯意式浓缩,将宇智波少女单独发给她的一封加密邮件又看了一遍,揉了揉眉心,戳开了五条悟的私人号。
【难得有你不想打的人。】
是的,除开以上的前缀,她还是这位最强的同期,学生时代和还有一人组成“每日三气夜蛾班主任”的三人组合,曾经也是业内的传说人物。
当然,现在也是。
时过境迁,她也是为数不多剩下的,可以看懂五条悟,且能够站在平辈的位置说几句话的人了。
手机终端很快振动了一下,对方几乎秒回:【。】
不否认也不承认,只是吱了一声表示已阅。
早就已经习惯了这人狗脾气的家入硝子眉毛都不动一下,单手打字:【哦,你怕了。】
下一秒,熟练地切静音退出界面,起身将已经空了的杯子续杯。
第二杯速溶咖啡被冲开的时候,被扔在桌上的终端从息屏界面不断亮起,显示有新消息,从频率足以看出发信人的气急败坏。
十分钟后,夜猫子一号打着哈欠重新开启界面,对满屏幕的长语音视而不见:【太长不看。】
另外一头的夜猫子二号愤怒地选择通话。
挂断。
再打,再挂。
如此三次,终于消停了。
五分钟后。
一条信息发了过来:【你发现我上次偷穿你校服了?】
家入硝子表情如故,只有额头习以为常地蹦出一根青筋。
紧接着第二条消息就来了:【那,上上次把你办公室放着的酒掉包?】
家入硝子打字的动作一顿,折返到柜子前,狐疑地拿出酒瓶,晃了晃。
就这么一耽搁的功夫,一看发过来的消息,已经猜到了半年之前。
其罪行累累,一个手指划不完。
家入硝子现在清晰地感受了额角蹦出的青筋又多了几根。
见她迟迟没有回复,对面的问号几乎要穿屏而出了:
【总不可能半年前的事情被捅到你面前了吧?不可能啊,我自信扫尾很干净!况且出来之后这几天我忙着找人麻烦,最近也没有惹过你?】
家入硝子摁住额头,深吸了口气,觉得不能任由这人把话题扯开了。
就算知道这是此人独特的放松方式……
在她耐心耗尽之前,五条悟撤回了以上一排的消息,然后仿佛无事发生地:【好吧,我就是让你清醒一下,所以找我有什么事?】
家入硝子停顿的时间有点长,盯着那一行字若有所思:【你早就知道了?】
【你指的是什么?】消息依旧回复地很快,隔着屏幕和文字,没有人知道另一头的人是什么情绪,【被渗透成筛子的高层?宿傩那条忠心耿耿的疯狗?还是试图推翻人类的咒灵集团?】
看起来很忙,实际上也真的忙疯了五条悟蹲在某栋大楼的顶层,吹着风,一双暴露在外的苍天之瞳精神奕奕,完全不见疲惫:【那个谁来找你了?啊哈,请我出手倒也不是不可以~果然晾一晾有惊喜,我就说,吵架骂人都只会翻来覆去骂''ba ka'和'a ho''的小姑娘还是太嫩了,就让我看看她给出的诚意……】
【都不是。】家入硝子切换回双手,冷静地打字,打断了对面得意洋洋的“正在输入中”。
【接下来我要说的事,你千万不要害怕。】
此时五条悟还没有意识到接下来事情的严重性,依旧秒回:【行,你说。】
【我说的都是真的。】家入硝子继续打补丁。
这下熟悉这个同期性格为人的五条悟也忍不住有些迟疑了:【好的,所以?】
【是这样的。】
【?】
【桃说,她之前和吉野顺平在一家餐馆吃饭的时候看到】在输入到这里的时候,可能是熬夜太久,她手指有些发抖,一个不小心将只有开头的一行发了出去。
为了避免出现相同的错误,剩下的话,她是一口气打完的:
【看到一个小眼睛怪刘海穿着和尚袈裟还扎丸子头且头上有缝合线的可疑男性在和咒灵谋划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顺平也看到了。】
【我正在申请调监控。】
【悟?】
第109章 你睡了吗,我睡不着
五条悟找上门的时候, 我正好在挑灯夜战。
铺满了一整个书桌的草稿,将散落在几处的书籍压得严严实实,只有偶然几处露出书脊, 隐约可见《普林斯顿微积分读本》,又或者《矩阵分析》等等囊括了系统教材和课外读本的书籍。
受几个白毛的影响,我对这些知识能造成的杀伤力有了新的认知,所谓知识就是力量, 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
我从杂而不乱的桌面刨出一张列满了公式的草稿,没忍住嘴角上扬――等着吧千手扉间,等我把这些都吃透, 回去吓死你!
“叩叩。”指节敲击窗户的声音在这个时候就显得突兀而明显。
我摩挲纸张的手停顿了一下。
“谁?”我推开椅子起身, 捏住窗帘的一角, “我记得这里是五楼吧?”
唰, 窗帘被一把扯开,五条悟那张脸如同怨灵紧紧地贴在玻璃上,因为用力过猛, 五官都出现了一定程度的漂移扭曲。
“晚……上……好………”
怨灵悟幽幽地对上了我惊吓过度的写轮眼,“你睡了吗?我睡不着。”
我“呲”地掐灭抡到一半的白雷,不客气地一把拉开窗,完全没管他差点被夹到鼻子的跳脚,表情无语:“大半夜的,你在干嘛?”
“这不是该问你, ”五条悟一脚踏在窗口, 扒拉着墙试图把自己往里挤, “你想想自己发的什么。”
“我邮件的发送时间可是迎合正常人类的正常作息, ”我皮笑肉不笑地堵住了他冒出来的白毛, 用力往外摁, “夜深人静,女生寝室禁止入内。”
“……你居然有性别意识。”五条悟奇特地看了我一眼,在我愈发危险的注视下慢慢地缩回了脑袋,“好吧,说正事。”
我哼了一声,将窗户打开到最大方便他落脚,问:“什么正事你非得这个时候来。”
“你知道我刚刚干嘛去了吗,”五条悟抖了抖衣服,“我去挖坟了。”
我低头盯着被风吹进来的土,杀心渐起:“……然后呢。”
“然后我就发现曾经亲手下葬的尸体不翼而飞,”五条悟浑然未觉,将脑袋磕在墙上,“真有意思。”
我敏锐地将视线转回去,若有所思地盯着他看了一会。
“怎么了,”迎着我的视线,五条悟笑容不变,“你不觉得挺有意思么。”
“……嗯。”我慢吞吞地点了下头。
没有错,刚刚一瞬间察觉到的彻骨寒意来自于这个人。
我立刻收起了无伤大雅的杀心和玩闹的想法,主动道,“需要我具体再叙述一遍当时的场景么?”
“方便的话把你的判断也说一下吧,”五条悟也不客气:“我想,在你的眼里,那个人一定足够特殊,对么,死神……斩魄刀小姐?”
“可以的,”我没有否认他对我的称呼,微微侧过身,“谈话会有点久,你要进来吗?”
“算了,女生寝室我就不进去了,”他把我的原话还给了我,嘴角甚至是勾起的,“吹吹风有利于冷静。”
“随你……那我从发现他们的时候开始说起,”我打量了他一会,返回身从角落里翻出一次性水杯倒了点水递过去,“正巧,因为某些原因,我中途过去和他们中的一个咒灵,也就是漏瑚,你认识的,说了几句话,当时的距离足够我将那人的特征记住了。”
冒着热气的水杯被怼到面前时,五条悟似乎是愣了一下,我再一眨眼,他已经调整好表情接过水杯:“说说看。”
“外貌的特征我已经在邮件里详细写过,你来找我应该也不是想在听我重复一遍,所以我直接略过那些说重点,”我回忆着当时的画面,表情不自觉地带上了一丝厌恶,“灵肉不配,一股子腐朽的味道,很恶心。”
我最讨厌的腐烂物,肉・体和灵魂,那位用着尸体的某个存在好巧不巧两样都占了。
一开始我还想着说不定是人家独特的生存方式,比如说食腐生物一类的,哪怕不喜欢至少尊重祝福,别舞到我面前大家相安无事……现在看来,当时的第一感觉是对的,有大阴谋的气息啊。
五条悟重复了一遍我的形容词:“灵肉不配,腐朽……”
氤氲的水汽掩盖住了他的表情,我摸了摸竖起的鸡皮疙瘩,问他:“你的熟人?”
“挚友。”他更正,但没有多做解释,继续就着我的说辞追问,“灵肉不配很好懂,我看了监控,可以确定不是他本人,腐朽作什么解释?”
“字面意思,活了很久的腐烂物都是这个味道,本该死去却借着不正当手段延续生命的人……”我说着说着总觉得这个形容词迷之熟悉,不由得停下来苦思冥想。
指望我说出什么的五条悟极其配合地安静如鸡。
“嗯……”托着下巴的手从左边换到右边,游移的视线偶然瞥到窗外随着风摆动的树影,顿时灵光一闪,我抓住了这份熟悉感:
“――我想到了,大蛇丸!”
顺着我的视线回头看却什么也没看到的五条悟看起来很想吐槽:“喂喂喂,这中间有什么联系吗?”
好的,他也的确吐槽了。
……因为摆动的树影有一瞬间看起来像是扭曲的蛇――这个我是不会说的。
我正了正脸色,严肃道:“因为灾厄之风。”
一个不冷也不热的知识,大蛇丸曾被称为灾厄之风。
五条悟看起来更无语了。
“说认真的,”见他周围气氛没有之前那样诡异到可怕了,我大着胆子拍了拍他的肩,“你那三个学生加你一个都无限撞设定第七班了,我们可以大胆猜测你们世界说不定和我那边一样也是个漫画,你们世界的漫画家还是我们世界漫画家的崇拜者,由此可推,大蛇丸的人设大概率也有重合?”
本来觉得荒谬,甚至做好了嘲笑准备的五条悟突然沉默了。
说完之后,我自己也愣了一下。
原本只是胡乱说的话,现在细细回味还真觉得有几分道理G。
我默默地收回手,发了会呆,越发觉得这个的可能性很大。
“……你等会,我问一下,”我快步走回到书桌前,撕下来半张草稿纸,在写满公式的背面飞快地写下一行话,折成纸鹤的形状,捏了点灵压,想了想不保险,又夹心塞了点本丸的暗堕灵力,最后下达指令:“去这个坐标。”
纸鹤的翅膀扇了扇,像是地狱蝶拉开穿界门一般,悄无声息地隐进了空间裂缝中,不见了。
“居然真的可以……”其实也是抱着试试心态的我握了握拳,“果然知识就是力量!”
“劳驾,”五条悟的声音冷不丁打断了我的原地庆祝,“那个又是什么?隧穿?跃迁?”
“呃,差不多类似?一个融合了科学和不科学的尝试,”我有些难以解释自己是如何想到将地狱蝶穿界门、本丸空间传送、万花筒写轮眼的空间能力和科学物理量子力学杂糅,甚至还用了点和他有关的数学方面的尝试,欲言又止了一会选择强行跳过,
“总之我场外求助了一下,拜托一个漫画爱好者帮忙查一查有没有类似的漫画,我们还是转回正题吧。”
不知何时拉下了眼罩的五条悟用那双苍蓝色的特殊眼睛在纸鹤停留的地方看了一会。
在那眼底的白色雾气有一瞬间的腾袅而起随后又快速消失的间歇,我似乎在一阵同步的恍惚中捕捉大量的数据流和公式在他的视野中环绕变化,时刻在计算和增加的庞大信息让我只坚持了三秒就忍不住感到眼晕,不得不闭了闭眼。
“嗯?”五条悟似乎有些惊讶。
只是等我调整好自己再睁眼时,他又带上了那个从不离身的黑眼罩,简单地对我一点头,仿佛刚刚的插曲不存在一般,丝毫没有在先前的问题上过多纠结,精简地提炼信息:“好,让我们回归正题――正题就是你告诉我杰被一个像大蛇丸的野心家给占据了身体,想要来一出木叶崩溃计划?”
我顺着仔细地回想了一下,不确定道:“是这样没错?”
五条悟定定地看着我,直到把我看的心里发毛,忍不住想打人时,笑了:“真有意思。”
这是他第二次说这句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