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宛宛用袖子抹了把眼泪,毛线毛糙的质感在眼皮上摩擦,眼眶辣辣得疼。
她像发泄似得揉着眼睛,仿佛那一点点疼痛能盖过精神上的难过。
不知过了多久,十月底的冷风伴随烟味灌入车内。
谢宛宛的手臂暂停了动作。
小心翼翼地抬起头,一片朦胧中,有人“啪”得一声关上车门。
呼气的瞬间,唐舒的影子笼罩而来,将她禁锢入怀,发狠地吻了上来。
唇舌相触又相交,水汽在脸上晕开,她闭上眼睛,感受着他强硬地攻掠,呼吸全部被剥夺。
再一次一次互咂中,耳畔低语呢喃着唐舒温柔的声音。
“我的错。”
“对不起。”
“别哭宛宛,别哭。”
谢宛宛的手胡乱插进唐舒大衣里,紧紧抓着他的皮带。
这个吻迟到太久了。
结束时,谢宛宛觉得嘴唇干干的。
她抵开一点距离,眼泪汪汪地问:“你现在是什么心情?”
唐舒贴着谢宛宛的唇角,在她股侧轻拍一下,意犹未尽:“想收拾你的心情。”
谢宛宛笑着又问:“还去吗? ”
“不去了。”唐舒从她身上起来,摸着她的脸,凝视着,“ 我怎么忍心让你一个人呆在这里。”
他的宛宛,很孤独,他早该知道了。
唐某:你踩我几脚吧,不然我不舒服。
宛贵人:我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么贱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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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下午回西黎湖畔后,唐舒一觉睡到第二日凌晨。
西五区的电话和消息轰炸了他的手机屏幕,划两下刷不到尽头。
他一到家便被人催上床睡觉,抱不给抱,亲不给亲。
作为男人,最初当然是拒绝的,并且用行动直接反抗。
可能是真的累了,一不留神被谢宛宛得空骑到腿上。
姑娘精得很,知道怎么拿捏他,在一起的时间长了,对他身上的痒痒肉了如指掌。
谢宛宛笑容烂漫地瞰下来,把手指抵在他的唇边,低低地说:“你乖乖睡觉,醒来想做什么都行。成年人应该学会延迟满足。”
唐舒拉住即将离开衣襟的手,好整以暇地望上去:“再亲下嘴就放过你。”
她起身下床在他的额头上吻了一下,坏笑道:“好好养精蓄锐哟,小叔叔。”
唐舒去扣她的脖子,谢宛宛灵活地做了预判离开,只留下麻酥酥的痒,从眉心渗透神经。
“淘气。”唐舒盯着她略微幸灾乐祸的背影,直到关门声落下,脚步声越走越远。
过了一会儿,客厅里传来轻柔的吉他声,他知道是谢宛宛在弹。
伴随着音乐和女人留下的芬芳,他欣然入睡。
约莫是终于躺回熟悉的床,久违地睡了一个好觉,安稳到连身边人是何时睡下的也没有察觉到。
胳膊上的人挪了下脑袋,翻身把手伸出被子,与他拉开距离。
之前就注意到了,谢宛宛喜欢沿着床边缩成一团睡,独特的猫系睡姿。心理学上说,这种睡姿有概率是因为缺乏安全感。
脑海里涌现出白日里赵科从地上爬起来时说的话:“喂,哪天让我知道你对不起谢宛宛,我再把这拳还你。”
他漫不经心地扣好袖口,对赵科爱搭不理,转身离开。
接着赵科又补了句让他驻足一瞬的警告:“别欺负她娘家没人。”
举着的手机一直在更新消息,迟迟等不到清理回复。
唐舒思忖片刻,熄灭屏幕光。
他不是个对工作懈怠的人,但偶尔也会想犯懒,比如说现在。
将手机反扣回床头柜,半直起身,空出的手动作极轻地把纤细的胳膊放回被窝,再搂住软塌的腰,一把从床沿捞回怀里。
谢宛宛靡靡地嘤咛,无意识抱住了他的手臂,寻求安全感般蹭了一下。
手感特别舒服的法兰绒睡袍贴近肌肤,顺滑的卷发散滑落进他的胸口,昏昧的房间里,唐舒笑了笑。
他低头埋进谢宛宛的肩颈,沉溺于属于她的清新的花果香,今天是熟透的林檎味,甜而不腻,顷刻间勾走了他残存的困意,彻底被激活。
轻柔的吻细密落了下去。
三周的分离,积攒太多眷念,已经无法再延迟。
谢宛宛是在感到腰间的衣带被拉开时醒的,迷迷糊糊地钓起情绪,着魔似的迎上唐舒的热吻。
他安抚着她的四.肢,呼吸倏然重了起来。
思念像是座水库,开闸后,瞬间奔流不息。
醒了又好像没有完全醒,因为很快,她又沉湎于他打开的深渊。
暗夜浮光涌动,床单拉扯出蜿蜒的影子,起起伏伏,印在另一边的墙壁上。
唐舒对着那儿呼气,明知故问:“宛宛,醒了?”
刺激的酥麻沿着脊骨窜上天灵盖,谢宛宛的掌.心不自觉地向下抻,仰首轻吟:“嗯......”
朦胧间听到抽屉的开合声,铝纸上的锯齿纹擦过脸颊,唐舒贴近她的耳朵,嗓音蛊惑:“小学妹,上早课了。”
她在云朵里一层层陷落,直到窗外的天空泛起鱼肚白。
浴室里,怀里的女人实在是困得不行,坐在洗面台上,两条手臂勾住他的脖子,任由他抱着擦拭。
“宛宛?”唐舒拍拍谢宛宛的背,回答他的是平稳湿润的呼吸声。
睡得挺香。
镜子里,唐舒轻笑一声,从墙上的暗格里扯下条干净的浴巾,盖住雪白背脊上的粉红牙印。
他把谢宛宛抱回床上,枕边的手机屏幕亮个不停。
唐舒的脸色微变,长吁一口气后,拿过手机走到卧室阳台。
按下接听键,蕴着怒意的女声马上传出来。
“为什么不接电话?被外面的女人勾得不务正业,你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吗?”张倩萍压制不住急躁,语气愈发愤怒,“你爸给你设的庆功宴,你跑了,像话吗!明年是想把纽约分部的VP让给余岑岸?你辈分大,是觉得能耐也大了吗!”
唐舒从容地抬起手搁向栏杆,清晨的冷风吹散瞳孔中温存的暗昧。
“张女士,请注意措辞。”他的语气透露着嘲讽,丝毫没有母子间的亲昵,“你所谓的外面的女人都知道这个点你儿子该休息。至于庆功宴,你可以留着给爸找小老婆。我正愁没弟弟妹妹陪我当唐家长辈呢。”
张倩萍的怒吼转眼被扼止在挂断声中。
寂静的屋内,谢宛宛翻了个身,背朝阳台,睫毛微颤。
中午的下课铃响起,期中考试的最后一门拉下帷幕。
校外路上,两边的柏树叶落得干净,终于给人一种冬天来临的感觉。
这寒潮来得猝不及防,从校门走出的学生们大多都穿上了羽绒服,人群之中谢宛宛一袭奶茶色的轻薄呢大衣尤为突出,瞧着身材轻盈,头上的贝雷帽衬得气质优雅端庄。
唐舒的车停在偏僻的角落,却能立刻从众人中锁定谢宛宛的位置。
像是通感似的,斑马线上的女人扭头就对上了他的视线,然后和身边的同学告别,往他的方向走,步子越迈越快,风吹起她的发丝,笑得美丽动人。
关上车载音乐,唐舒静候心底的那声悦耳佳音。
谢宛宛打开副驾驶的门,麻溜地钻了进去,摘下帽子:“考完咯!”
“考得怎么样?”唐舒抬手帮她把后头压在大衣里的头发撩出来,指甲擦过脖颈上敏感的皮肤。
谢宛宛上手挠了挠有些痒的地方,情绪略微激动:“居然全被你押中了!”
这事儿好玄乎,唐舒仿佛是田教授肚子里的蛔虫,昨晚花了半小时就把七节课的课件总结成一张A4纸的内容,供她复习。
谢宛宛早上看到试卷的时候惊呆了,全是昨晚记过的内容。
感觉自己会考满分,她抓住唐舒的手刚想吹几句彩虹屁,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一下,她顿了顿,拿起来查看微信。
是朱子钰的语音消息。
前面他们讨论话题是【如何感谢男友帮忙通过考试。】
晨晨学姐:【你给他做顿饭吧,爱心便当哟。唐舒不缺外头那一顿吧。】
寝室长:【买个小礼物?领带之类的。】
刚刚
朱子钰:【语音】
谢宛宛不假思索地按下白色的方块。
未想朱子钰激情开麦。
【唐学长会缺那点布料吗?我倒是有个物美价廉的想法。】
【肉。偿。啊!成年人干脆点!劲爆点!用领带在脖子上打个蝴蝶结......】
手机如同烫手山芋,在手上蹦跶几下飞到驾驶座。
谢宛宛的脸正随着车内暖气蒸腾,挥发的是无形的羞意。
她语调扭捏地解释:“朱子钰这礼拜沉迷于岛国重口味乙女游戏,讲话就......”
就特么有病!
她再一次确认了以后不能点开朱子钰的语音消息。
这姐们儿是位坑货,事不过三。
谢宛宛在心里怒骂,表面上却绷着脸,尴尬地往旁边瞥,视线在男人的深蓝色领带上停留片刻。
简单的温莎结,他手把手教她打的,只是过程漫长了些,手腕酸了些。
再往上望,唐舒接住手机,一脸平静地关掉声音,选择性听而不闻。
“想谢谢我?”他拿在手里把玩着,俊朗的面孔上兴致盎然,“给做我顿饭吧,女朋友。”
他们在一起这么久了,不是出去吃,就是在家吃唐舒煮的面。
主要是她自认厨艺一般,穷人家的做法不一定合少爷的胃口。
虽然有些不自信,但还是应下了。
“你想吃什么?”
“你决定就好。”
“我第一次给男人做饭...嗯——不准嫌弃!”
“好。”唐舒摸了摸她的头顶,眼里的宠溺肆意蔓延,“一定光盘。”
他拥有了她许多第一次,很期待以后会更多。
谢宛宛抿着嘴,在网上找菜谱,稍稍歪头思考,然后把手机递给他看:“三菜一汤可以吗?”
她扭头的时候,让毛衣领子挪了位,侧方看过去,能隐约看到前一天晚上留下的吻痕。
锁骨上一点微红,像冬日待放的梅花,很性感。
喉咙酸涩,唐舒忽然觉得自己遇到谢宛宛后,某些方面的定力变差了。
他不介意这样的变化,反而感到畅快。
他随着身体的本意,接过谢宛宛的手机放在一边,扣住她的后脑勺拉进距离,暧昧的目光落在娇嫩的唇珠上:“先尝口前菜。”
谢宛宛顺从地迎上他的吻,人行通道学生来来往往,她觉得害怕又刺激。
当然,刺激的成分比较多。
她甚至想捉弄一下唐舒,伸出手勾住他的温莎结往下拉,灵活地扯开了他的第一颗领扣。男人的吻果然变得愈发深入,掌心抚摸着她的头发,她也不甘示弱地用指甲撩弄着他脖颈上凸显的静脉。
电话铃声煞风景地响了起来。
是唐舒的手机,可是他迟迟不肯放开她,充耳不闻。
谢宛宛从黏腻中剥离自己,与他鼻尖相触:“接一下吧。”
唐舒的眸底带着一缕淡淡的狡猾,手指拨动她的耳垂,懒散地说:“帮我拿出来。”
他穿了一件短外套,坐下时,口袋位置在大腿处。
谢宛宛把手伸进他的风衣口袋……
瞬间读懂了唐舒眼睛里的狡黠。
“真有你的。”谢宛宛眯起眼调侃一句,按下接听键,搁在他耳边。
唐舒依然不打算放过她,继续亲吻她的颈窝,说话的气息吐在敏感的肌肤上,惹得她仰起脖子。
“……说......打架?没空,让他自生自灭。”
他的口气颇严厉,鲜少见他一开始就如此不耐烦地跟别人讲话。
谢宛宛不禁好奇对方是谁,挺起背凑过去听,唐舒却已淡淡道:“挂了吧。”
好冷漠哦,她暗自感叹。
一通电话结束不到三秒,唐舒很快又投入在亲密的拉扯中,谢宛宛想躲开,他就干脆把人抱上驾驶位。
“等等...等等!”谢宛宛有点慌了,她阻挡住唐舒伸进毛衣里的手,“人人人!大哥!街上这么多人呢!”
解开领子上第二颗纽扣,唐舒掀起眼皮,故意挑衅:“谢宛宛,是不是玩不起?”
刚才迫不及待解他领带,现在就怕了。
捉弄人这种事儿得礼尚往来,她喜欢整活,他也愿意奉陪到底。
能看到谢宛宛慌乱的微表情,肩膀时不时怂一下,下意识往他身上贴,像受惊的小猫,嚣张妩媚的气焰在他的挑:)逗下一点点瓦解。
(肩膀以上)
谢宛宛意识到自己玩大了,窗外巷子里有一两个人路过,虽然知道唐舒这车防窥,但也经不起两人闹啊。
在肌肤上滑动的触感变得越来越明显,轻轻一下好像能要了她的命,渐渐吻得她无暇顾及其他事情。
意志力即将瓦解时,她的手机突然铃响了。
顷刻间,谢宛宛所剩无几的矜持被唤醒,推开唐舒的嘴,气喘吁吁:“我...我接一下,万一是重要的......”
唐舒咬着她的锁骨,带着不满,但还是贴心地帮她拿起手机,停下手上的动作:“啧,麻烦。”
他的指尖绕着谢宛宛的卷发,一圈一圈打转,眼睁睁看着女人的脸色由红转黑。
眼里是他没见过的冷峭。
“啊?...打架?死了没?.....没死你找我干嘛,找他爸啊!…”谢宛宛倏地拿走手机,偏过头跨回副驾驶,“......行吧,我过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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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手机摆过脸颊,无意瞄到一串陌生的号码,谢宛宛愣了半秒,可唐舒已经替她滑开了接通键。
电话里的中年男人语气严肃:“喂,请问是谢淮的姐姐吗?”
眼神游离,她沉声道:“您说。”
“您好,我是谢淮的班主任陈老师,他今天和其他同学发生口角,打架了,性质比较恶劣,我希望您现在能来一趟学校,了解一下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