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冻港有风来——承珞【完结】
时间:2023-06-15 14:42:20

  舒年被问住,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用余光看了看狡黠笑着的盛铭洲。
  “那你,来吗?”
  舒年扬起头,明亮的眼睛闪着光,看着盛铭洲眨都不眨一下。
  明明是个邀请,却被舒年说得跟恳求似的。
  “去去去。”盛铭洲本来也没想着拒绝,看舒年这副表情赶紧答应,“也没说不去啊。”
  舒年听到了肯定的回答,心里暗自高兴,偷偷地笑了下。
  因为汪美玲对狗毛过敏,所以就没有把黑糖带过去。
  盛铭洲换了身得体的衣服,拎了水果自己一个人去了。
  周末,舒展也休息在家,汪美玲准备了一桌子的菜,热闹得很。
  “年年啊,带你同学进来,客厅有零食和水果,随便吃。”汪美玲还在烧最后一道菜。
  盛铭洲跟着舒年去了客厅,舒展正在看电视,顺便就聊了几句。
  “盛同学现在在哪里念书啊?”
  “我在北航学飞,叔叔。”
  “学飞好啊,以后出来工资高待遇还好。”舒展认同地点点头。
  盛铭洲不好意思地笑笑,“没有没有,就是普通专业,出来都一样要辛苦工作。”
  还上学的时候,校领导和老师都满心期望着盛铭洲能冲刺清北,他一意孤行去学飞的事还是引起了年级不小的“轰动”。
  舒年在旁边一边剥橘子一边安静听着盛铭洲讲话。
  他好像很有长辈缘,聊聊天的功夫,舒展眉开眼笑。
  “吃饭啦,都去洗洗手!”汪美玲终于烧好了最后一道菜,喊客厅里的三人过来吃饭。
  盛铭洲很懂礼貌,洗过手主动帮汪美玲捡了碗筷,饭桌上聊得话也大多数和学业有关。
  “那小盛你工作签在哪里啊,我听同事之前说过,好像招飞是要提前面试选择航司的吧?”
  “对,就签的咱们本地,东安航空,明年可能要被送训出国学飞。”盛铭洲回答得很认真。
  舒年默默地听着也没插话。
  好像是听说,东安培养的飞行员大多都是要被送去澳洲学飞的,至于去多久,她不是很清楚,刚好趁这个机会问一下。
  “那要培训多久啊?”
  “一年多吧,回来再在学校待一学期,交了毕业论文,就回东安了。”
  舒年在心里暗暗合算,自己的未来规划和盛铭洲的职业生涯是不是有重合。
  因为建筑是五年制,所以盛铭洲毕业的时候,她应该还在南京念书。
  想到这,舒年偷偷看了一眼坐在旁边正笑着交谈的盛铭洲,有一种很难形容的心情。
  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想。
  想关于她和盛铭洲的未来,会不会同步到有一点点重合的可能性。
  晚饭吃得很融洽,盛铭洲边夸汪美玲手艺好,边吃了不少,席间还聊了聊黑糖的情况。
  晚饭后汪美玲还洗了水果沏了茶,又坐在客厅聊了一会,盛铭洲就很有礼貌地提出先回去了。
  “时间还早,要不要再坐一会啊。”汪美玲提出挽留。
  “不了不了,谢谢叔叔阿姨,我就先回去了。”
  “那下次有空再来家里玩啊。”汪美玲拍了拍舒年的背,指了指门口,“年年,你送一下。”
  等电梯的功夫,盛铭洲把汪美玲临走的时候塞在他手里的橘子剥了,掰了一半递给了舒年。
  舒年愣了一下接过来,刚想要放进嘴里,盛铭洲先尝了,然后没几秒,皱着眉眼说了一句:“好酸。”
  舒年撇过头看着盛铭洲,酸得龇牙咧嘴,一脸的别扭样,跟小朋友没什么区别,没忍住笑出了声,把手里刚递过来的橘子赶紧原封不动地塞回了盛铭洲。
  “酸的补充维生素c,我妈妈说的,你多吃点。”
  “什么?那你也得补充点!”盛铭洲赶紧拒绝,往前上了一步,想要把橘子还回去。
  电梯在向上运行,楼道里不是很热,微凉的穿堂风吹过,两个人推推搡搡,离得很近很近。
  电梯下行的时候,很巧,狭小的空间里只有他们两个。明明才认识一个多月而已,却有很难得的默契,步调一致,话语投机。
  偶尔聊得忘乎所以,舒年也渐渐会忘记紧张,沉浸其中,和盛铭洲笑笑闹闹。
  “你今天把我妈妈夸这么高兴,回去她就得说我身在福中不知福。”送到小区门口,舒年停在原地打趣道。
  “阿姨手艺真的很好。”盛铭洲觉得自己实话实说而已。
  “那,下次再叫你来。”舒年试探着往下说了一点,抬头看了看盛铭洲的反应。
  “好!”盛铭洲点点头,“那我先走了,回去也该喂黑糖了,这家伙最近能吃得很。”
  “好。”舒年还沉浸在盛铭洲上一句的回答里,语调欢快地应下了,“再见!”
  盛铭洲的身影很快消失在路口的转角处,舒年在原地站了好一会。
  夏天好像总是会发生一些美好的事,尤其是今年夏天。
  舒年有些感慨,好像在此之前,盛铭洲还是那个活在她青春回忆里,可望而不可及的存在。
  只是一场她觉得没什么意义的宣讲,竟然会让他们正式认识。
  然后,约球,聊天,看电影,越来越熟悉......
  甚至,还一起,养了一只属于他们的狗狗。
  她想起上次偶然瞥见盛铭洲手机,好像给她备注是......黑糖妈妈。
  舒年不自觉地嘴角上扬,站在阳光底下,心里暖烘烘。
  就像是一场过于美好的梦,舒年激动开心的同时,也会担心会不会有醒过来的那一天。
  风从耳边簌簌地吹过,凉丝丝软乎乎,盛夏总是能让人的心情好得不像话,舒年微微抬起头,看见了天空尽头有粉色的晚霞。
  交杂着夕阳的余晖,美得彻骨。
  这样好的晚霞,和两年前,她临行去南京念书的那一晚一样。
  那一晚,她又回了胜一,走了许多圈操场,喝了一整瓶冰红茶。
  她暗暗告诉自己,这是最后一次,最后一次喝冰红茶,最后一次想起盛铭洲。离开胜一,离开东安,她就要有一个全新的开始。
  只是没想到,她努力了两年,一切又回到了起点。
  舒年想不到一个解释,也没有明确结局。
  她只知道盛铭洲三个字,可以把所有的举动合理化。
  又在原地站了很久,舒年掏出手机发了条消息。
  【路上注意安全】
  刚拧开自家的门,舒年前脚进来,后脚汪美玲就笑着凑过来问:“年年,你和小盛关系怎么样啊?”
  “就是,朋友吧。”舒年思索了一下。
  “这孩子看着就踏实脾气好,还签了咱们东安航空,收入高又稳定。”汪美玲自顾自地分析,还推了推旁边的舒展。
  “妈妈,我才大二。”触及盛铭洲,舒年都敏感得很,“再说,他就来咱们家吃顿饭而已,您怎么想那么多?”
  “就是,咱们年年还这么小,你这是干什么!”舒展虽然觉得盛铭洲不错,但到底是做父亲的,舍不得自己女儿。
  “你懂什么啊,之前我们单位刘姐家的女儿,都研究生毕业了,回东安工作都三年还找不到合适的男朋友呢,趁着年轻赶紧先下手为强啊!”汪美玲倒是真敢点鸳鸯谱,“年年啊,人家是不是没有女朋友。”
  “没有......吧。”舒年说得有些没底气。
  汪美玲之前是在大学里做财务工作的,见多了年轻人情情爱爱,越到后面剩下的,值得托付的人越少。
  “年年,等什么时候小盛再有空,再叫他来,你和他平常出去玩,妈妈给你报销!”
  舒展拿汪美玲没办法,只能嘱咐嘱咐舒年,顺其自然,也不要太刻意。
  舒年本想反驳两句汪美玲,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可能在某些层面,她也动过这样的心思,断断续续从高中到现在。
  和盛铭洲在一起,好像一直都存在于她快乐的幻想世界里,得不到就戳不破,一有一点缥缈的希望就会冲昏她的头脑。
  又在客厅坐了一会,舒年就回了自己的房间,再看手机的时候,盛铭洲回了消息。
  【好!】
  【对了,明天下雨,后天会凉快一点,要不要一起带着黑糖去公园散散步?】
  舒年看着消息,心情好得不得了,跳跃着在键盘上打着字。
  【好啊,那你带着黑糖,我带零食给你。】
  【那,后天见!】
第9章 受伤
  ◎她很在意◎
  如盛铭洲所言,是个大晴天。
  就在他家的附近,有个环境很不错的公园,两人就约在那边见。
  这一个月,黑糖也长大了不少,不像开始被领养的时候,锁在角落里团成一团,可怜巴巴地呜呜叫。
  现在胖了一圈不说,胆子也变大了,每次见到舒年都挣脱着往她怀里跑。
  “给给给,去找你妈妈吧。”盛铭洲拗不过它,把黑糖放进了舒年怀里。
  舒年听到这个称呼,刚开始有些不自在,但接过黑糖,盛铭洲又伸手去摸摸它的头时,她也完全适应。
  “它是不是又沉了!”盛铭洲吐槽,“这家伙最近是越来越能吃了。”
  舒年掂了掂手里的重量,看着黑糖干净的白毛,伸手也跟着囫囵了一下。
  “我们黑糖这不是在长身体呢嘛!”舒年举起毛绒团子,凑近亲了亲,“是不是啊,糖糖!”
  明明才一个多月的小狗,却通灵性得很,听到舒年的话,还像模像样地叫了一声。
  盛铭洲看着一人一狗亲近的画面,心情也跟着好得很。
  阳光很好,穿过树枝落在人身上暖洋洋的。
  汪美玲给舒年带了不少吃的,带着黑糖转了几圈,玩了一会后,就坐在公园西边的草地上,铺了张餐布野餐。
  “给,我妈妈做的牛轧糖。”舒年打开盒子递给盛铭洲一块。
  盛铭洲拆开包装纸,一整块丢进嘴里,边吃边点头认可好吃。
  黑糖在草地上撒欢,两个人并排坐在阳光下聊着天,吃着东西,偶尔对视时,舒年还是会有点紧张。
  草坪上暖烘烘的,黑糖跑累了就蜷缩在舒年的怀里懒洋洋地打盹。
  公园里还有小秋千,盛铭洲扫了一眼,转头问舒年:“要不要坐一下?”
  秋千不高,舒年抱着黑糖坐着,盛铭洲就在后面推了两下,也没用力,怕太高会吓到她。
  公园里人不少,来来往往有十足的烟火气。
  舒年扭过头,往边上移动了一点点,“你要不要也坐一下?”
  盛铭洲没应答,但动作很诚实,上前两步,坐在了舒年旁边,用
  腿撑了一下,把秋千荡了起来。
  耳边有风,吹拂过皮肤凉凉的,扬起了没有扎起来的发丝,滑过盛铭洲露在外面的手臂皮肤,有些痒,目光不自觉地落在旁边笑着舒年身上。
  舒年笑着的时候,左边一侧有个很深的酒窝,眼睛弯弯的,看起来是温柔脾气好的样子。
  盛铭洲忽然乱了几秒,心跳陡然加快了几拍。
  可能是一起荡秋千这样的举动有些亲密,也可能是这一个多月相处下来更熟悉了一些。
  盛铭洲觉得和舒年在一起的时候,心情越来越好,会不自然地就想要多见见她,和她在一起玩。
  秋千一下下,黑糖难得安静趴在舒年怀里打盹。
  从公园出去的路上有一段很长的台阶,旁边连着栽种着鲜花的小花圃。
  可能是在秋千上睡着了,养精蓄锐得太好,黑糖来了精神,没有顺着楼梯下去,跃上了一边的小花圃,在泥里打滚。
  玩得太欢,在花圃边缘也没停下来,直接连滚带爬地掉了下去。
  舒年和盛铭洲正沿着楼梯往下走,眼看着白色的团子从高高的小花圃掉下来,赶紧伸手去接。
  盛铭洲往下直接跨了四五个台阶,才勉强将快摔在地上的黑糖接住抱在怀里。
  小家伙才不到两个月,这要是摔下去能不能活命都是两回事。
  但台阶一下子跨度太大,盛铭洲的脚落地的时候别了一下,直接抱着黑糖蹲在了原地。
  舒年反应过来,赶紧往下走,把黑糖从盛铭洲怀里抱过来,“你没事吧?”
  盛铭洲平常训练偶尔也会受伤,倒不去矫情。但刚才确实是跨得太着急,为了接住黑糖,落地又重,脚踝扭了一下,疼得厉害。
  “没......没事。”
  “我带你去医院!”舒年紧张起来。
  “不用,我回去喷点云南白药就可以了。”盛铭洲不想麻烦舒年陪他去医院,撑着旁边的石砖勉强想要站起来。
  “不行!”舒年下意识伸手去扶他,可触碰到他温热的小臂的时候,似乎又有些胆怯,看了他一眼。
  盛铭洲被她扶着,目光看向她,瞧着她一脸严肃紧张还有心情笑,调侃了一句:“你干嘛,我都扭伤了,你还这么凶!”
  “我......我没有。”舒年不经逗,红了脸,抓着盛铭洲的小臂,又不好收回手,还坚持着,“要去医院。”
  飞行员最重要的就是身体,对于盛铭洲的事,舒年没有半点侥幸心理。
  拗不过舒年,最后还是去了医院。
  医院人不少,又不让带着宠物进来,所以舒年只好拜托大门口旁边小超市的老板帮忙看一会黑糖,然后陪着盛铭洲赶紧去挂号。
  等着拍片的时候,舒年看见裸露在外面的脚踝已经肿了起来。
  “你,疼不疼啊?”舒年觉得自己问了句废话,“我去给你买个冰袋吧。”
  拍片子的人很多,要等很久。
  “不用!”盛铭洲拉一下舒年的手腕,又赶紧松开,“没那么娇气,也没有很疼,估计就是软组织挫伤了。”
  “哦。”舒年尽可能平静下来,想了一会,又问:“那,要不给买点水喝?”
  “还不渴。”盛铭洲停顿了几秒,又看了看一边坐立不安的舒年觉得有些哭笑不得,“我都没那么紧张,你怎么这么紧张?”
  舒年被点破心思。
  是啊,她在紧张什么?
  顶多,顶多就是......骨折了?
  还没来得及回答,就叫到了盛铭洲进去,舒年扶着他进去,自己又退出来。
  还好,片子结果出来得很快。
  医生看过,还好,轻微的骨裂和软组织肿胀挫伤。
  开了喷剂和口服的药,一直折腾到晚上才从医院出来。
  回去的路上,黑糖也知道自己犯了错,蔫蔫地趴在座位上也不叫了。
  舒年挨着盛铭洲,一路上也没说话。
  “干嘛不说话啊?”盛铭洲把黑糖抱了起来,扭头去问舒年,口气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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