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只是他这样，所有吃的人全都被汤烫了一下。
“哎哟，这么多汤？”红菱问道。
魏公公也跟着「占了便宜」。
“哎哟呦，老奴真是被烫着了。”
陆昭一笑说道：“这是当然了，这里面打进去的可不是水，而是在打水之后把饺子馅儿搅匀了，再往里面打的肉皮冻。”
肉皮冻本来就是汤，因为天冷冻住了才变成了「冻」。
等到这样一来肉皮冻化开了，自然又变回汤汁了。
楚萧辕不得不佩服得五体投地：“你这是怎么琢磨的？”
嘿嘿，我招多了
不过，陆昭还是心心念念的打算去宫外看看，看看之前的小贩香料卖得怎么样了。
要是做得好，她开饭店的道路就要从这里开始了。
反正，胭脂水粉化妆品，还有米粮都已经被楚萧辕霸占了。
她要想不靠着楚把头活着，总要有一些自己的买卖才行。
否则，自己的力量越来越薄弱，很快会被踢出生意的。
“你打算出宫？我劝你别想了，昨天出宫便已经被五拨人盯上了，我还要去查盯着你的人到底是谁呢。现在知道的是我，刀疤脸和陆鸿渐三个人是三拨，还有剩下的两拨人不知道何方神圣。你再敢擅自出宫，恐怕我都找不到你了。”
“不至于吧！”
楚萧辕的话在陆昭看来多少有些危言耸听。
第38章 折节入宫
陆昭看看魏公公，却发现这个居然点了点头。
看来，楚萧辕并非说大话。
“当然，你要想出去的话必须要有一个人跟着才行，你放心，我也放心。”
陆昭咬着筷子看着天，说道：“哪有这么合适的人啊？”
“陆鸿渐。”
楚萧辕一句话差点让陆昭被辣椒呛住。
陆鸿渐？原主那个烦人的哥哥？
“不行，不行烦死了。”陆昭连连摇头。
“那你就等着困死冷宫吧。不是我吓唬你，以后不跟我报备就出宫，真要是让人发现冷宫里的人没了……你自己想去吧！”
这世界上的事就怕让人自己想。
陆昭想都不用想就能给自己吓死了。
“陆鸿渐，是我用自己的关系买通了冷宫外卫队的总管，让他们顶头上司下的命令，专门陪你出去。他办事周全，和你一起出去我也放心。最关键的是，他知道你不在冷宫的时候需要怎么掩饰。”
一个是一辈子出不去，一个是配个亲哥哥当保镖，从此自由往外跑。
想想也知道该选哪个了？
“行，我选他，行吗？”陆昭不满地撇撇嘴。
楚萧辕道：“你还委屈了？我告诉你，如果不是因为你，他述职之后很有可能从千户变成千总，再往上一步就是镇守一方的将军了。他放着好好的前途不要了，当大内侍卫过来陪着你，可以说是折节入宫了。”
是啊，大内侍卫有什么前途啊？真正的男人都看不上。
那只是一些出生在高官厚禄王公豪门家里，却没有资格继承家中的爵位。他们只能过来当大内侍卫，看看能不能在这里混个资历，讨个爵位而已。
这样的地方，全都是纨绔子弟，飘上两年就指不定去什么地方变成什么爵爷了。
哪儿有什么前途可言？
陆昭奇了：“你说这个干什么？”
“我说这个是为了告诉你，别对他没好脸色。看看你昨天晚上那样，几句话差点给人说哭了。”
“行！”陆昭说着揉了揉脑袋。
本来整齐的头发，让她柔的，毛毛躁躁的。
真是……哎呀，烦！
这边安排好了，楚萧辕就觉得，应该去找在兵部述职的陆鸿渐谈谈了。
冷刀卫的大总管……呵呵了，冷刀卫是他直属卫队，只有一个若干队长专门听从他一个人的建议。
冷刀卫大总管不就是他楚萧辕嘛。
到兵部述职的人每个月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大大小小的军官到了任期就要回来述职，等候兵部下一次派遣。
其实文官也是如此，那就是吏部的事情了。
陆鸿渐今天一大早就到了兵部外边的门房里。他这样身份的人是没办法进去的，只能等在门房里喝口茶。
这茶水钱还是用二十两银子的打点换来的。
陆鸿渐本来的想法是，今天先坐一天，若无消息就去景妃家里等着。
反正，父亲不在了，师父尚在。
景妃满门忠烈，一门武将，给自己寻个一官半职不是问题。
他万万没想到，这茶刚刚喝到第十五泡，就有一个小太监过来找他了——他还以为自己要把这一碗茶从绿色喝成没色呢。
“楚把头有请。”小太监说道。
楚把头！
昨夜经历，让陆鸿渐知道楚把头是谁了。
他自然也知道，楚把头找他定有大事。
跟着这个小太监，他来到了一处偏殿，果然便看到魏公公正在这里等候。
“见过魏公公。”陆鸿渐拱手。
“不敢，舅爷，楚把头正在里面等候呢。”
陆鸿渐进去果然就看到了身穿明黄龙袍的楚萧辕。
“臣，叩见吾皇万岁！”陆鸿渐慌忙拱手跪下。
“上前十步。”楚萧辕招招手。
他现在没空讲这个繁文缛节。他急着跟陆鸿渐把事情说清楚呢。
“您让我编入冷刀卫？”陆鸿渐都觉得不可思议。
“对，检校冷刀卫大将军，从三品。”楚萧辕伸出三根指头。
陆鸿渐惊了。
他现在是正五品，从这个位置升到从三品。尤其是军职中往上升基本是要一辈子。
武将和文官是有所不同的。文官靠的是人脉，资历，论资排辈。武将就不一样了，需要真刀真枪地杀出来。
之所以难以往上升，是因为很多武将未必能活到那么大的岁数。
不过，检校……罢了。
所谓检校等于说是没有实权，只是给了一个荣誉称号而已。
他官位是从三品，但只不过是个光杆司令。冷刀卫内部没有他一个兵。
“臣，谢主隆恩。”陆鸿渐叩首。
“好，同意的话你就找魏公公，让长青给你腰牌教你规矩。从今日开始你就是冷宫的冷刀卫将军。记住不允许让任何人看到你，若有事情放置不管不许处理，等朕回来。”
“是。”“去吧。”“臣，告退。”
临出门之际，陆鸿渐有些迟疑。
他转身看看楚萧辕又回来了：“皇上，此上不至天下不至地，出君之口，飘散四方，臣什么也没听到。臣想请叫皇上，这冷宫的娘娘……还能出来吗。”
“能。”楚萧辕叹口气，说道，“若是可以，凤冠霞帔。”
就这一句，算是定心丸。
陆鸿渐明白，妹妹这是在新皇帝这边得宠了。
他从来不求陆昭飞黄腾达，只求能留下一条性命就好。
听到这话，他算是松了一口气。
“臣，什么都没听到，什么也不知道。”
“甚好。”楚萧辕点头。
从偏殿出来，魏公公便直接招呼小太监过来，让这小太监领着陆鸿渐去见长青。
他这检校冷刀卫大将军今日便可走马上任，只要发一面金牌做了官碟就好。备案，则是在大内备案。
反正皇城禁卫就是皇帝一句话的事儿。
顺带着，他们正好也可以将长青找来，问问之前跟踪的事情是怎么回事。
长青最近很少出面，也很少跟着楚萧辕。是因为他在办理廿四衙门的事儿。
廿四衙门渐渐成形，而且已经运作起来。长青现在忙的是宫内宫外的信息传递。
这些事情，都是他一手操办的。
第39章 两拨人
廿四衙门和外界联系的基本组成都是长青在负责。
另外，他还要专门负责应对太皇太后。
这老太太最近总是热心于打乱楚萧辕的行动，貌似就是察觉到了什么。
可是廿四衙门只不过就是皇帝对内廷的一个改革而已。
她完全超然其上根本不会有所影响。
敏锐的感觉是告诉她皇宫正在变化，但是她却看不到改变在什么地方。
是啊，御花园的花修剪的不一样了。树可能比平时多了两刀。
这些改变，要是能轻易看出来才叫奇怪。
总之，楚萧辕现在布置下的这张大网在宫里宫外都在延伸。
每一个吃米的人，每一个买粮的人，每一个看胭脂水粉的人，都会将信息源源不断地带给这张大网。
长青现在就是这张网的大总管。
“长青，查一下，昨天跟着陆昭的几个人是什么人？”楚萧辕说道。
长青恭敬回答道：“皇上，臣昨日就知道他们是谁了，除开您、太皇太后，陆鸿渐和冷刀卫之外，还剩下两家人，一家是刘家，一家是柳家。”
刘柳二家。
楚萧辕觉得这也算正常。
毕竟陆昭昨天和他们发生龃龉了。
“那么你说一下这两家的来头？”
“刘家是京城本地人，当家老爷子是二等侯，但是刘夫人的丈夫不仕。”
不仕！难怪他不认识刘夫人呢。
按道理来说，这种二等侯的夫人应该是诰命夫人才对。
楚萧辕可从来没分过一个诰命夫人。
“也就是，他们家这是单纯的横行霸道是吗？”
“算是吧。”“好，柳家呢？”
“就是柳妃的娘家，昨夜和陆娘娘发生争执的就是柳妃同父异母的妹妹，是家中二姨娘生的。”
原来是这个来头，难怪那么横呢。
小老婆养的。楚萧辕一笑。
这两家都算是有来头，可是来头都不是特别大。
只要陆鸿渐这么一个检校冷刀卫大将军在，他们也不能将陆昭怎么样。
现在最麻烦的就是，万一发生争执绝对不能让外人知道陆昭的身份。
“再找一个人。”楚萧辕突然说道。
“什么？”长青和魏公公都不明白他怎么突然来这么一句。
“朕说，再找一个人。这个人在陆昭不在的时候，充当冷宫娘娘，在陆昭回宫之后，便还原回宫女。不能被人发现。”
楚萧辕的不能被人发现是双重意思。
这个宫女不能被陆昭发现，也不能被其他人发现。
要想做到后者很容易，让一个人隐藏于人群当中是廿四衙门的本行。做到前者就很难了，因为你如何能让一个冒充者不被本主发现呢？
“这就看你们的本事了。”楚萧辕笑一笑就把皮球踢过去了。
“是。”长青只好接过这个求。
幸好，貌似还有检校冷刀卫大将军帮忙，万一有什么事情还能彼此照应。
再说陆昭。
她可以说是急不可待了。
第二天一大早，她醒了之后就要溜出宫去。
反正她也看透了，冷刀卫不会拦着她，甚至还能光明正大地出去。
不过可惜，她刚刚从冷宫绕出去就被一个人拎着脖领子拽回来了。
陆鸿渐。
“想干什么呀？”陆鸿渐问道。
若是不是看在他是原主亲哥哥的份上，陆昭才懒得理他呢。
“当然是出去了，有正事！”陆昭把头一扬说道。
陆鸿渐笑道：“行，你要出去可以。”
哈？这么顺当！陆昭都愣住了。
陆鸿渐说道：“楚把头交代，没说不让你出去，但是你出去的时候我必须得跟着。放心吧，我不会拦着你们，只是为了保护你们。”
是啊，万一出现昨天的事情又怎么办啊，京城地面不太平啊。
陆昭就算不愿意，也得强行接受这个保镖了。
反正是原主的哥哥，总也不能把她怎么样吧。
一行人来到了昨天的摊位上，陆昭现在急不可耐地想知道自己的调料在小贩这边怎么样了。
可是她没料到，来到这小贩这里居然看了一出戏。
“老板，我又来了。”陆昭笑着跟小贩打招呼。
和上一次的情况不同，小贩见到她乐的开了花。
“哎哟，姑娘您又来了，请坐请坐。”小贩赶紧收拾了一张桌子，给他们。
说实话，他这个破胎就两张桌子。他本身卖的就是炸豆腐，当然还有臭豆腐。
陆昭调配出来的香料辛辣有味儿，吃起来让人觉得过瘾。
上一次，陆昭就这么调配了一下便引起了一片轰动。
小贩可不是智力障碍者，当然知道这一次陆昭来就是为了谈合作的。
不过，他们刚刚坐定，却看到一个腰里别着砍刀的胖子走来……也不能说是砍刀，顶多算是一个大匕首
他们这帮人吆五喝六地走过地走过来，先把小贩周围的人一把推开。
小贩看到他，吓得脸色都白了。
若是没有过节，小贩害怕了大不了就跑。
可是他居然连跑都没跑，看来是让人拿住了什么把柄。
“你小子今天生意不错是吧？有顾客了。”大胖子用手里的砍刀轻轻地敲了敲小贩的胆子。
小贩只能勉强赔笑：“三爷，今天这是刚开张这几位还没点东西呢。份儿钱，我现在手里真拿不出来。”
“拿不出来你开什么买卖！”胖子推了一把小贩儿的脑袋，道，“我给你口饭吃，你就给我扣屎吃是吧？今儿没份儿钱，你什么都别说！”
他说完就把大刀往陆昭他们桌子上磕了一下。
陆昭冷眼看着他，红菱冷眼看着他，陆鸿渐更是冷眼看着他。
三个人的目光盯着胖子发毛。
“你们干什么？要吃就吃，不吃快滚！”
“滚！”
胖子身边的几个人一起跟着吆五喝六的。
陆鸿渐将身边的腰刀往桌子上一拍，看看这胖子。
“刀？我也有！砍人的刀你看到了吗！”胖子把手里的小刀挥舞一下。
陆鸿渐直接把大内侍卫专用的捆龙索和侍卫金牌往桌子上一拍，继续看着这个人。
胖子一愣，这才醒悟自己是惹了官面上的人。
“爷，小的不长眼，冲撞了您，给您赔个不是。”胖子带着一帮小弟跪倒，怂了。
第40章 欠债
这大汉本想起身就走，却没想被陆鸿渐背后一拿，直接用捆龙索锁了。
“自己去顺天府，你要是敢半路逃跑，京城大小衙门见锁拿人。到了那里之后自然会有人帮你打开，你们这帮兄弟我已经数了，一个也不准少。少一个，我吃了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