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门闺杀——秋香色风衣【完结】
时间:2023-06-15 17:17:13

  青柠却告诉沈云溪,本钱不用沈云溪拿,当年她在打理沈云溪那些产业的时候,就未雨绸缪地攒下了一些银子,并另外置办了一些产业,以她个人的名义请了人打理着,那些人也没见过青柠本人,这些年青柠一直都是通过书信跟他们来往。
  这件事,当年青柠跟沈云溪提过一嘴。但那时的沈云溪年纪小,也没太注意这事,后来也就忘了这回事。不得不说,青柠不愧是沈寅调教出来的,胆识魄力在当时沈云溪几个大丫鬟中都是佼佼者。
  接下来好一段时间,沈云溪都能从红椒姑姑那里听到来着青柠那边的消息。
  青柠置办的这些产业,在京都算不上出名,每一家都不大。但胜就胜在数量多,算下来收入也相当可观。
  在沈云溪盘算着这些生意的时候,魏国公府的请帖到了,曹锦绣还真给她送来了请帖邀请她参加及笄礼。
  魏国公府此次宴请,几乎把京都世家贵女都邀请了,贤妃娘娘也想借着此次宴会为辰王物色王妃人选,所以辰王也会参加此次宴会。
  辰王既参加了,魏国公府自然也要邀请其他世家公子哥和一些当朝新贵作陪,因此楚君殇也收到了一份请帖。
  如今的魏国公府炙手可热,京都有头有脸的几乎都到了,连太子妃也来了。
  这种带了点相亲味道的宴会,虽然男女依然不同席,但都安排在一个大厅,男女各坐一边。
  男子这边以楚君殇和辰王为首,女子这边自然是太子妃为首,沈云溪如今的身份按道理是不配有座位的。但曹锦绣也给她安排在座位,在最末端。
  曾几何时,沈家的女儿从来只有坐在首位的。
  沈云溪的旁边是大将军府谢家的嫡女谢萱。如今的大将军府已经名存实亡,家中男丁皆战死沙场,只留下谢老夫人,谢萱以及幼弟。
  沈云溪敬重谢家,自然对谢萱也多了几分礼重。
  今日的曹锦绣自然是众星拱月,贵女们都围绕着她说着恭维赞美的话。只谢萱和沈云溪安静地坐在末尾,显得有些另类。
  一曲歌舞完后,一个世家公子哥举杯说道:“这些舞女的舞姿美则美矣,但就是有点千篇一律,未免有些落入俗套了。”
  坐在曹锦绣下首的一个贵女起身说道:“陈公子所言甚是,太子妃,辰王殿下,臣女听闻谢家姑娘舞得一手好剑,何不请谢姑娘为大家舞上一曲。”
  谢家再没落,谢萱也是正儿八经的贵女,拿谢萱与舞女相提并论,着实诛心。
  太子妃今日前来只是走个过场,谢家如今也没有拉拢或者打压的价值,这些无非是姑娘们之间的小家子气而已,她并不想过问。
  “本宫对歌舞不甚擅长,只觉得这些都好看。”
  辰王也不愿出头,便问一旁的楚君殇,“王叔觉得如何?”
  按皇室辈分,楚君殇是辰王的叔叔辈。
  楚君殇仿若没听到,自顾自的喝着酒。
  曹锦绣见楚君殇不搭辰王的话茬,不知是担心辰王尴尬,还是怕楚君殇得罪辰王,总之曹锦绣赶紧把话茬接了过去。
  “承蒙大家厚爱前来锦绣的及笄礼,不知谢家妹妹可愿为大家舞上一曲,就当是给锦绣的贺礼了,来人,拿一把剑上来。”
  曹锦绣一边问着谢萱的意见,一边又让人拿了剑上来,可见询问意见乃是假意。不过是看着如今的谢萱无人可依,家中又有年迈的祖母,和幼弟要照顾,不敢得罪于如日中天的曹家罢了。
  谢萱如今也不过十三四岁的年纪,小脸憋得通红,双手把腰间的衣服都扭得变了形。
  谢萱知道这些人可恶,欺她,辱她,可她没办法,她得罪不起他们,她不能让祖母为她担心。
  谢萱忍辱起身接过婢女手中的剑,声音有些颤抖,“那臣女就献丑了。”
  哪怕在心里自我安慰了一番,可谢萱仍然觉得脚下千斤重,迈不开步。
  “谢姑娘独舞未免有些单调,民女斗胆请求为谢姑娘的剑舞和上一曲,请太子妃允准。”
  “允。”
  “劳烦曹姑娘送上一把琴。”
  曹锦绣没想到沈云溪会跳出来,本来看在楚君殇的面子上,她没想过明目张胆的为难沈云溪,只是把她安排在角落,好好享受这种从云端跌入烂泥的失落感。
  现在她自己要自取其辱,曹锦绣自然没有不成全的道理。
  沈云溪走到谢萱身边,轻轻地握了握她拿剑的手,笑着说:“民女为谢姑娘和曲,望姑娘不要嫌弃。”
  最后以只有她们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了一句,“人只有自轻。”
  人只有自轻,只要自己不自轻自贱,旁人是无法轻贱了去的。
  沈云溪那双粗糙的手,经过红椒日日以羊乳浸泡养护。虽与以前没法相比,但总算好一些了,至少没有了那些能把琴弦磨断的老茧了。
  沈云溪拨动琴弦,是《将军令》,弦音一响,谢萱便想到了战死沙场的祖父、父亲、兄长们。
  心中悲情,谢萱没觉得在为这些世家公子贵女舞剑,她在为祖父、为父亲、为兄长们舞剑。
  沈云溪的琴音慷慨激昂,谢萱仿佛看到了谢家男儿在战场杀敌的英勇无畏。
  沈云溪的琴音激烈、气势磅礴;谢萱的剑舞气吞山河,一时间仿佛看到了将士们出征时的英勇无畏,与敌军战斗时的激烈场景,在座的人无不肃然起敬。哪怕是平日里最浪荡的公子哥此时都收敛了纨绔之气。
  楚君殇一双如深潭的黑眸,映着沈云溪飒爽的身姿,仿佛是要把她刻在他的眼眸里,再也拔不出来。
第11章 还不滚过来给本王倒酒
  一曲舞毕,众人久久未能平复,沈云溪没有为谢萱说话。但此一曲《将军令》却已将该说的都说了,你们这些在京都享受着奢靡生活的公子贵女们。没有资格欺辱谢家,没有资格欺负谢萱。
  你们的歌舞升平,是千千万万像谢家一样的儿郎流血牺牲换来的,你们怎敢欺辱英勇烈士们的家人?
  提议谢萱舞剑的贵女低下了头,不敢吱声,倒是最开始说话的公子哥,端正了态度,向谢萱行了个大礼,“谢姑娘巾帼不让须眉,我等自愧不如。”
  谢萱还了礼,那公子哥年纪小,虽不认识沈云溪,却也觉得沈云溪周身容貌气质俱佳,只是碍于大庭广众之下,不好当众询问是哪家贵女,也对她行了个礼。
  自从谢家男儿牺牲后,谢萱已许久不曾受到过这样的尊敬。更何况是这样发自内心真诚的敬意,她知道这是沈云溪帮她的结果。
  太子妃离沈云溪她们有一段距离,一开始也以为是哪家不知名的贵女,此曲以后,倒是生出了想认识一下的想法。
  “不知那位抚琴的姑娘是哪家的?”
  “民女……”
  不等沈云溪回答,楚君殇便抢着开了口,“还不滚过来给本王倒酒,曹姑娘抬举你给你安排了座位,你自己没点自知之明吗?”
  沈云溪出了一番风头,曹锦绣心里不舒服,正想借太子妃询问之际,好好地奚落沈云溪一番,楚君殇这一骂,倒是让人不好直接道出沈云溪乃曾经的沈家女了。
  楚君殇此话一出,太子妃倒也是想起来沈云溪来了,开阳王府的奴婢,有此等才情气质的,除了沈家嫡女,还能是谁呢?
  不过太子妃也只能顺着楚君殇的话说,“开阳王府果真是人才济济啊,一个小小的婢女琴艺都能如此了得。”
  曹锦绣紧接着太子妃的话说道:“太子妃有所不知,沈姐姐自小便琴棋书画了得。”
  楚君殇虽然是骂着沈云溪,可却实实在在的免除了沈云溪被人当众指出罪臣之女的身份的尴尬,而这曹锦绣似乎并未意会到楚君殇的用意,又或是意会到了,就是故意要让沈云溪难堪。
  对于能让曹家和楚君殇生出嫌隙的事情,太子妃自然是乐见其成的,那就给曹锦绣一个顺水人情吧。
  “哦,看来曹姑娘与开阳王这位婢女很是相熟啊。”
  楚君殇眉头微拧,黑眸暗沉,饮了一杯酒,示意已站在他身侧的沈云溪为他斟酒。
  曹锦绣似乎是被沈云溪刺激到了,失了往日里最基本的判断,一心就想让沈云溪丢脸。
  “先前站的远,太子妃可能没看清,如今您再仔细瞧瞧。”
  曹锦绣想让太子妃道出沈云溪的身份,但太子妃何等精明,“曹姑娘如此一说,好像是有点眼熟。”
  这时一位想巴结曹锦绣的贵女说道:“这不是咱们大夏曾经的第一贵女沈云溪吗?哦,不对,沈家获罪,沈家女眷皆为奴婢。”
  虽然不是从太子妃口中说出来,但总算是有人点出了沈云溪的身份,曹锦绣心中不免高兴,“高姐姐有所不知,皇上已亲自赦免了沈姐姐,沈姐姐如今已不是奴籍了。”
  “皇上仁慈,不过赦免奴籍又如何,沈寅通敌叛国,她依然只能是罪臣之女。”
  “啪。”酒杯碰撞桌面的声音,很响。
  “倒酒,怎么皇上赦免了你的奴籍,你就连酒都不会倒了?不如请这位姑娘来教一教本王的婢女,该如何为主子斟酒。”
  突然被楚君殇点名的高家姑娘,显然是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出。虽然为楚君殇斟酒并不是一件丢人的事,甚至还是京都世家贵女们梦寐以求的,可在此时此景下,就有点不是滋味了。
  沈云溪不想树敌太多,虽然她的出现本身就会惹来不少敌意。
  “王爷,酒多伤身……”
  楚君殇一把捏着沈云溪的下巴,毫无怜惜之意,沈云溪觉得下颌骨都快碎了。
  “你又想替本王作主?谁给你的胆子?”
  猝不及防的疼痛感,让沈云溪眼眸渗出了点点泪光,犹如盛满漫天星光眼眸就这样撞进了楚君殇深邃的眼眸里。
  楚君殇眸子微紧,终是松开了手。
  “奴婢不敢。”
  楚君殇心中烦躁,“本王还有事,先告辞了。”
  楚君殇离开后,太子妃和辰王也相继离开,宴会也就散了。
  一开始看楚君殇有意维护沈云溪,曹锦绣有些不开心,可后来楚君殇又当众骂沈云溪,她心里又乐了。
  沈云溪再也不是从前那个沈云溪了,再也不能成为她的对手了。
  曹锦绣及笄之礼后的第二天,礼部高尚书家的公子因涉嫌命案下了死牢,同时高家多处生意皆出现了问题,高尚书四处奔波无门。
  而此时储秀宫中贤妃正在发怒。
  “锦绣,你行事一向稳重,怎会在及笄礼上跟开阳王过不去,且不论那沈云溪是不是罪臣之女,打狗还得看主人呢,你们当众让沈云溪难堪,不就等于让开阳王下不来台吗?”
  曹锦绣心中不愤,“姑姑,开阳王当着那么多人能面责骂沈云溪,想来是不会因此怪罪于我的。”
  贤妃真是气极了,“哼,不会怪罪?你倒说说看,那礼部尚书高家为何一夜之间就惹上命案的?高家那些生意又是为何在一夜之间皆处于倒闭状态的?”
  “可,可开阳王明明那样对沈云溪,根本就是没拿她当回事的啊,也许高家之事不是开阳王为之。”
  “天真,在大夏除了皇上和开阳王,谁还有本事让一个礼部尚书家一夜倒塌?开阳王这是在告诉所有人,他楚君殇的人只有他楚君殇能骂,能打,别人休想染指,否则高家就是下场。”
  费尽心机布局这么久,才让太子误以为开阳王楚君殇是站队辰王的,这一下全泡汤了,现在只希望高家的覆灭能平息楚君殇的怒火,不要牵扯到曹家和辰王。
  同样商议着此事的还有太子府,太子妃跟太子说道:“殿下,依臣妾那日观察,这开阳王不像是辰王的人啊?咱们之前的判断会不会有误啊?”
第12章 不过我更想当姑娘的徒弟
  高家一夜覆灭,也让太子有所怀疑,礼部尚书高家可是辰王铁杆拥护者。如果楚君殇是辰王的人,不会对高家下如此死手。
  “现在看来确实如此,也怪本宫太操之过急了,在他回京路上使了绊子,否则说不定他会支持本宫。”
  太子此时满心懊恼,甚至还有点责怪出这主意的太傅,但当着太子妃的面,也不好发作。
  太子妃倒是善解人意,“此事也怪家父,好在下手的人最终没有得逞,而且慕城知府下大牢,也不是因为此事,就说明开阳王没有想过挑明此事,只是给我们一个警告而已。”
  “希望如此。”
  “殿下,臣妾有个主意,我们不妨试探一下。”
  “如何试探?”
  “臣妾的妹妹,今年也要及笄了,我们请人去与开阳王说,太傅府有意于开阳王府结亲,看开阳王是何态度?”
  “怕是不成,父皇之前也提过开阳王的亲事,可开阳王都拒绝了。”
  “殿下不必忧心,如果开阳王同意了,自是皆大欢喜,如果他拒绝了,至少我们也向他表示了诚意,说明太子府对他是敞开的。”
  太子一听,喜上眉梢,“爱妃所言甚是,此事就劳烦爱妃和太傅费心了。”
  “殿下客气了,臣妾能为殿下解忧,是臣妾的福气。”
  京都一场动荡因沈云溪而起,而她这当事人却毫不受影响,倒是迎来了自入开阳王府后的第一个客人。
  这位客人不是别人,正是谢萱,那日在曹家沈云溪的帮助,谢萱回去就跟祖母说了,谢老夫人是个恩怨分明的人,说不管如何,沈云溪能在此时对谢萱伸出援助之手,那就是谢家的恩人。
  “那日多亏了沈姑娘,当天没能当面向沈姑娘致谢,今日特地登门向姑娘致谢。”
  谢萱向沈云溪行了一个大礼,沈云溪亦还了一个礼,“谢姑娘不必客气。”
  “沈姑娘莫要推辞,自沈姑娘那日一曲《将军令》后,大家对我客气了许多,连府上老奴出去采买,都受到不少百姓的好意。”
  “谢姑娘不必如此,这些都是谢家已故将军们为你们挣得的,我只是在一个合适的时机里刚好提醒了大家,让大家记起了谢家儿郎们对大夏的贡献,对大夏百姓的守护,这是谢家应得的尊重。”
  “不管怎么说,反正沈姑娘是我们谢家的恩人。”
  “恩人不敢当,如果谢姑娘不嫌弃,就拿我当朋友吧,我现在可没什么朋友。”
  沈家的事,祖母已经跟谢萱说过了,谢萱问祖母,一个能教出沈姑娘如此深明大义的女子的沈家,怎么会通敌叛国呢?
  祖母叹了一声气,只说了一句,不管如何,沈姑娘以后就是谢家的恩人,谢家定不能做出那忘恩负义的事来。
  “能当沈姑娘的朋友,我非常荣幸,不过我更想当沈姑娘的徒弟。”
  “啊?!”徒弟?
  沈云溪之所以会帮谢萱,固然有对谢家的崇敬。但也不可否认,存了些自己的小心思。
  谢家算不上世家,是从谢萱祖父那一辈靠军功打上来的,这也是为什么谢家儿郎战死后,谢家就没落了的原因。
  不过谢家虽然没有世家的底蕴,但是在军中有很好的低层群众基础,她帮谢家,也是图个万一。万一日后有求于人,能找谢家从中说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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