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工资不都在你那儿,你想买啥买啥!”
程砚洲觉悟高,“过两天我给你补一桌菜,你想吃什么都可以提。”
他这么说顾莞宁就不客气了,“我想吃冻梨!”
程砚洲:“……蒸的冻梨可以吗?”
顾莞宁不理解,“冻梨还能蒸?”
程砚洲:“就和蒸土豆红薯一样。”
也不是不可以,只是顾莞宁得先问明白,“好吃吗?”
程砚洲怂恿她:“……试试吧,蒸冻梨不好吃,那就蒸鲜梨,那个我吃过,还不错。”
顾莞宁:“……”
好的,这人不骗她了,但手段更加狡猾。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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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出事◎
相较于顾莞宁走心又敷衍的生日礼物, 谢明望这个长辈的礼物就略显直白,且十分招人喜欢。
——他给了顾鹤庭六块六毛六。
寓意祝大外甥六六大顺。
可把顾鹤庭喜得见牙不见眼,抱着钱一边乐一边警惕地留意顾莞宁, 生怕一个不小心这钱就被貔貅妹子抢走了。
顾莞宁鼓着脸颊撇开视线, “不就六块钱么?”
别说六块, 六十六百六千她都有!
而且二哥怕还不知道,谢舅舅本打算给的是十块钱。
是她!
说服谢舅舅砍成了六块六毛六。
顾莞宁微微一笑,深藏功与名。
“嘿嘿!”
顾鹤庭捻着一沓钱来回数, 没把顾莞宁的态度放心上,只当她嫉妒。
这份开心持续到表姐谢晓晨带表姐夫背了一麻袋的烧饼出现为止。
顾鹤庭指着麻袋不敢置信, “姐!你是我亲姐!这就是亲姐给的礼物?!”
江明月从书包里掏出自己精心准备了三天的画作, 哒哒哒跑到顾鹤庭跟前,仰头举着,“小舅舅,给, 礼物!”
怕顾鹤庭看不懂,谢晓晨提前解说, “画的那是你。”
顾鹤庭低头,半张脸抽搐着接过来, 看到花花绿绿一片连个人影都没有、像是直接把颜料倒上去的画,一口气险些没喘上来。
他摸着上衣兜里的六块六毛六,从中汲取到勇气, “月月, 画得很好, 下次别画了。”
生日的晚饭十分丰盛。
有蒸辣肠、笋烧肉、糖醋丸子、糖醋排骨、水煮鱼、梅菜扣肉和食堂买的卤鸡腿和回锅肉。
素菜像是腐竹、蘑菇也都有, 还烙了发面的煊软大饼。
中午没怎么吃, 顾莞宁就等着这一顿呢, 吃得头也不抬,两只手都没空着。
程砚洲干脆拿了大海碗来,放到俩人中间放菜,他胳膊长,端着勺子一勺一勺往碗里加菜。
他还把肉都堆到顾莞宁那边,“多吃肉。炸丸子的馅儿我留了一碗,明早和上白菜蒸一锅卷子,想喝汤还是粥?”
顾莞宁吃得腮帮子鼓鼓,费了好半天功夫才咽下去空出嘴来,“我想喝红豆大米粥。”
她把自己那边快堆成小山的肉转到程砚洲跟前去,“你多吃点。”
顾莞宁吃饼吃馒头的时候不爱吃肉,她觉得腻,喜欢配着米饭吃。
可桌上这些人都不怎么爱吃米饭,反而吃大馒头和肉吃得欢。
“本来准备了一碗米饭,锅里放不下就拿出来了。”程砚洲解释,“先凑合吃,待会儿我挑一盘肉,等散了以后蒸碗米饭再正经吃。”
顾莞宁咬了一口大饼,“其实饼也挺好吃。”
“可你又不爱吃。”程砚洲也没怎么碰那堆肉,他打算吃顾莞宁剩下的。
谢明望在一旁老早就瞅见了,顾莞宁吃得急吃的多,却不见得有多喜欢,她手头那块饼好半天了还是那块。
原本就担心呢,又听程砚洲说小晚不爱吃饼,谢明望心里顿时自责起来,因为那碗米饭就是他做主拿走的。
还好,还好这个便宜女婿没让他失望,知道给小晚加餐。
谢明望自认没什么资格对十几年不见的女儿指手画脚。
虽然不大满意程砚洲这个女婿,可只要小晚喜欢,只要程砚洲对她好,谢明望就也只能说服自己满意。
吃完都去水房收拾碗筷的时候,谢明望进阳台。
他把剩下的肉和梅菜拾掇好摆进碗中,和程砚洲挑出来那盘肉连同米饭一起盖到锅里。
顾莞宁和程砚洲把人送走,到阳台上一瞅,米饭都快熟透了。
饭菜端到桌上,程砚洲道:“估摸是谢舅舅听见咱们说话了,这碗扣肉应该也是他码的。”
他把梅菜扣肉放到顾莞宁跟前,“吃这个,还有这盘肉这些都是没碰过的。”
顾莞宁其实已经有七八分饱了,这时候再吃不由自主就慢下来。
吃着吃着她就想起前阵子在医院做的那个梦。
那个梦做完,她锤脑袋也没能想起来,只知道内容不怎么好。
现在突然一下子记忆回笼,顾莞宁就有许多话想问。
“你还记得丰收大队的事吗?”
“嗯?记得。”程砚洲给她碗里夹了片笋,说着抬头看她,“怎么想起这个来了?是不是做噩梦了?”
顾莞宁点头,“梦到过。”
“都过去了。”程砚洲安慰道:“上年这个时候那些犯事的人就被处决了,别怕。”
死了的人她当然不怕。
顾莞宁就是想问,“之前听你说,你认识县公安局的队长,他们也一直在调查丰收大队的事情,只是苦于没有突破口。”
“如果,如果一直没有突破,你会不会和丰收大队长的儿子接触?毕竟你跟他是同学。”
像是想验证什么,顾莞宁紧紧盯着程砚洲的反应。
程砚洲:“有过这个想法。公安的石队长跟我提过。”
听到这个答案,顾莞宁愣了一会儿。
她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也有种竟然如此的感觉。
程砚洲挥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怎么了?”
顾莞宁回神,筷子挑了粒米送进嘴里,牙齿磨来磨去。
良久,她才道:“可是,丰收大队就是狼窝,你主动接触难保他们不会发现你的目的,到时候你就危险了。”
程砚洲咬口饼,“也没有别的办法,总要把案子办下去,不是我也是别人。”
“不过我好歹是个营长,他们多少会有顾忌。再说前进大队和丰收大队那么近,只要事先和爹娘说好,不会出事的。”
顾莞宁心说,你说得这么笃定,最后不还是出事了?
“那你得感谢我。”顾莞宁看着他突然说道。
程砚洲:“怎么说?”
顾莞宁放下碗筷,活动活动手指。
“你看,你从冰城出任务回来救了我,坏了那个赵麻子和赵卫进的事。”
程砚洲缓缓点头,“嗯。但是赵麻子知道得不多,石队长只问出来丰收大队倒卖肥料的事。”
“他们还倒卖化肥?”顾莞宁震惊,她可从没听过这回事。
震惊过后,顾莞宁开始疑惑,“不对啊。”
“就公社发的一拖拉机化肥,自个大队用都不凑手呢,还怎么倒卖?”
“不是化肥,是农家肥。”程砚洲道:“丰收大队开了不少私田,还都是在山上。队里的肥料不够,他们就在黑市里收。”
顾莞宁:“哦哦。”
她接着说:“还有,因为你救了我,那个和我过不去的知青计划失败,被赵卫进拿住了把柄要挟她跟自己结婚。”
话一停下,顾莞宁嘴里被塞了半只丸子,她嚼吧嚼吧,“我还没说完呢。”
程砚洲又给她塞块肉,“边吃边说,不然饭菜要凉了。”
他擦擦手,说道:“确实。”
后面的事情很好理解。
“赵卫进早就盯上了那个女知青,为了准备和女知青的婚宴,所以带人进山杀猪。”
杀猪的时候没看稳,亦或是杀完猪没关紧栅栏,让猪跑到了山另一面的白河大队私蓄的猪圈里,惊动了看猪的狗。
狗跑到他们前进大队来,也带来了白河大队的社员。
“怪不得那天村里出现那么多狗。”顾莞宁想起来都心有余悸。
幸好那时候她跟程砚洲在一块。
“再然后——”顾莞宁刚起了个头,程砚洲就接过来,“再然后,赵卫进婚宴,桂花婶子无意间看到半扇猪肉,哪怕迟迟不见丰收大队上交保证书,但他们开私田的事情已经有了八成把握。”
除了开私田,大队长还怀疑丰收大队和黑市有来往。毕竟每年那么多猪肉肯定要有去处,总不能全让他们自己吃了,那也太奢侈了。
再再然后,这些怀疑都得到了验证。
然而还没等石队长采取行动,那位怀孕的女知青就从大坝上跳了下去。
作者有话说:
终于写完了一章
捋大纲的时候想到了写番外,我看别人的番外都有平行世界,我寻思我也得写一个,然后脑洞就不知道怎么停下来了,一共想了七八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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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
◎没有才怪◎
顾莞宁没说的是, 在梦里‘她’没能活下来。
于是也就没了那次去冰城的任务,程砚洲在那位石队长的安排下早早和赵卫进接触。
丰收大队那些人不见得多聪明,但做了坏事总归心虚, 心虚之下看什么都觉得有鬼, 不可能真的接纳一个外人。
程砚洲这个卧底的下场, 可以想见。
顾莞宁没什么胃口,筷子动了几下就把碗推过去,“我饱了。”
“再吃点。”程砚洲扶着碗往里堆菜, “家里能吃的东西就剩这些了,吃不饱半夜里饿肚子我看你怎么办?”
“怎么没有吃的?”顾莞宁才不信他的鬼话, “大白菜和土豆多得是, 还有红薯,饿不着我的。再说不还有你呢吗?”
程砚洲看她问:“我是饭?”
顾莞宁两手托腮,冲他讨好地笑,“你会做饭呀。”
“这样吧。”程砚洲拿张饼卷吧卷吧咬了一口, 带着商量道:“你再吃几口,过几天我给你炸鱼吃。”
“炸鱼食堂也有。”顾莞宁不为所动, 断然拒绝,“咱们家可没那么多油, 炸完鱼我们可真就只能吃素了。”
“不是食堂炸的小鱼,是炸鱼块。”程砚洲说:“大姨说你在海市的时候比较喜欢吃这个,再就是喜欢吃笋。”
大姨家特色的炸鱼块, 甜辣口味。选那种没什么刺的大鱼, 片成鱼块, 裹上蛋液和面粉下油锅炸三回, 再和上甜辣汤汁炖一会儿, 拌饭吃最好吃。
顾莞宁向美食屈服, 捧过碗来继续吃饭。
她好奇地问程砚洲,“大姨什么时候来的电话?”
程砚洲:“我打的。”
“你最近胃口不好,我会的几样你吃腻了。谢舅舅会的菜式多,可吃了这阵子也没有你特别爱吃的,而且我都学会了,就想问问大姨你还喜欢吃什么?”
顾莞宁听得嘴角翘起来,“那你为什么不直接问我?”
程砚洲表情无奈,“我问过,你都说随便。”
当然不是都可以的意思,而是让他用家里的菜搭配着来,凑合凑合算。
顾莞宁心虚地低头扒饭,喝口水为自己辩解,“我那不是怕你麻烦么?”
“你没胃口才是大麻烦。”程砚洲问:“吃饱了?”
顾莞宁点头,“饱了饱了。”
程砚洲端过饭来没几口就吃干净,直接在宿舍里的水龙头接水洗了碗筷。
吃完饭,专心看了一个多小时的书后,顾莞宁抱着衣服去洗漱。
程砚洲对着章节末的练习题,一个步骤一个步骤解题。
他日常行事就很有条理,所以解题也不慌不忙,从不好高骛远走三步才只想一步,那一步还不定是对的。
顾莞宁踢踏着棉鞋出来,热气熏得她小脸红扑扑的,两手攥着裹头发的毛巾朝书桌小跑过去,“程砚洲快帮我擦擦头发!”
“怎么没穿棉衣就出来了?”程砚洲赶紧扯了张四方小棉被给顾莞宁裹上,顺手捞来板凳让她坐着,“要是因为着凉发烧,就不许吃水果碰凉水。”
“别,我错了。”顾莞宁挤着眼睛躲头发上的水滴,“我头发湿着,穿棉袄会弄脏的。”
程砚洲沉着脸,“怕弄脏衣服,不怕我生气?”
顾莞宁抿紧嘴角,心说当然怕了,可她这不是嫌不方便么?
“我也没那么弱不禁风,宿舍里很暖和的,还有暖气呢。”
听见这话程砚洲更气了,故意把她头发弄乱,“你那是弱不禁我。”
顾莞宁缓缓转身,瞪着他大声控诉:“程砚洲!”
程砚洲憋着笑,“小心被二哥听到。”
顾莞宁撩开头发,拽着他的胳膊去咬他,“那我就跟他说你欺负我,让二哥跟你算账!”
“当心绊到被子。”程砚洲一边护着她,一边提着被子把人缠起来。
闹了半天,顾莞宁最后只有个头发乱糟糟的脑袋能动,整个人像只蚕蛹一样被裹在被子里。
试着挣扎不开,顾莞宁还把自己累得直喘气,呼出的气吹得嘴边的头发扬起来、落下去。
她在被子里蹬腿,“我刚洗的澡程砚洲!”
都怪他,自己现在一身汗,白洗了!
程砚洲给她拨开头发,倒杯水送到她嘴边,“没事,我不嫌弃你。”
顾莞宁一口水差点没喷出来,“我嫌弃你!你一身的油烟,还有臭汗,你快放开我!”
闻言程砚洲抱得更紧,“那我就不放。”
顾莞宁:“……”
她找好姿势,歪头合上眼,“那你抱着吧,我困了要睡觉。”
见她一副真的要睡觉的架势,程砚洲将信将疑,“真睡了?”
顾莞宁拉长鼻音,“嗯——你不要吵我。”
“那我不吵你。”程砚洲横抱着她放到床上,扯来厚棉被盖好,“你睡吧,我去冲澡。”
顾莞宁赶紧把自己从茧里面脱出来,冲着程砚洲的背影吐吐舌头,在他转身前赶紧把头埋到被子里。
围了旧布的蚊帐光线昏暗,顾莞宁摆好枕头,躺下没多久就有了困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