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两个莫名其妙在饭桌上说起了公事，而且还都是专业术语，你来我往说了很长一段时间，剩下几个人都傻眼，不知道他们要干嘛。
乌灵唇角勾着得体弧度，看向戚绥的眼神又亮又摄人：“说起来，上个企星星项目赚到好几个亿，我分了十个点，这次的项目，我能分几个点？”
戚绥挑眉：“你想投资入股？”
乌灵绵里藏针：“是啊，等分到了钱。我就去订购全球唯一的包，毕竟想要什么东西，还是自己买的比较好。”
戚绥心间一跳，沉声开口：“你是戚氏商业部的经理，赚的钱足够买你想要的包。”
乌灵反唇相讥：“是吗？不用在年终奖中等戚董给我发个包下来吗？”
戚绥喜怒不外露，只是意有所指驳斥道：“他们不懂事，遇到不懂的事情开始不懂装懂，你不要和他们见怪。”
乌灵阴阳怪气：“原来是这样，我以为又有好几个被你授意的苏梨宓。”
戚绥修长手指敲击桌面，发出沉闷声响：“苏梨宓被开除了，我也从来没有授意过苏梨宓。”
他气闷，冷眼看向旁边战战兢兢的三人组。
郭兴利等人近乎呆滞地看着两人针锋相对，在戚绥扫视而过时打了个寒颤。
到底是什么意思啊？怎么就从公事聊到什么奇怪的地方去了？
还是郭兴利反应及时，他举着酒杯，憨笑道：“是乌经理啊，不好意思，我误会了。”
谢子君和桑洲后知后觉，但大家都是名利场上的人精，转念就明白过来了。
这不是什么可以调侃的小情人。
他们也举着酒杯：“原来乌经理就是企星星的策划人，之前路氏火了一把全是靠您。”
乌灵礼貌含笑：“客气了，互惠共利而已。”
桑洲道：“我在房地产行业也有不少资料，回头捎给乌经理，希望你不要嫌弃。”
乌灵神情不改：“客气了，资料总是越多越好。”
戚绥侧眸一看就知道乌灵不想吃饭了，他捞起西装：“吃饱了吗？”
乌灵更加礼貌：“多谢戚董款待一顿丰盛的午餐。”
戚绥郁闷极了，他抿着唇，迈着长腿往外走去，在门口又停住，伸手帮乌灵开门：“走吧。”
乌灵礼貌的笑在背对众人的时候就消失不见了，她皮笑肉不笑：“客气了。”
作者有话说：
有营养液吗？
客气啦~（真情实意版哦）
第50章 深夜的标书撰写
最后那句客气了真的把戚绥气得不轻, 明明一开始气氛还很好。
他拿出手机，在某个群里发了句【呵呵】, 不管群里那些翻滚的消息, 手指轻点退群，干脆利落退了群。
车内气氛沉闷，戚绥几次张口, 又顿在原地。他撑在车窗边，舔了舔唇角：“抱歉，我不知道他们会这么想。”
乌灵擅长在惹她生气的人身上找回场子：“戚董也不是他们肚子里的蛔虫, 很正常。”
戚绥拿过前面的矿泉水, 闷了一口冷水压住心间的郁闷：“他们最后都道歉了。”
乌灵侧眸睨他：“但最开始时就应该让我离开。”
她不说不让几人进来，只说自己要离开。
戚绥捏着瓶身，他确实是愣了半秒, 怀着一点介绍的心思让几人坐下了。现在反成了对方找茬的理由, 而更深处的理由则是，乌灵压根就不想和他的朋友相互认识。
这点让他更为挫败。
他忍不住反问：“那你怎么不起身离开？”
乌灵冷笑：“这不是怕戚董的面子不好看。”
戚绥扯动嘴角：“平常也不见你多照顾我的面子。”
乌灵怒意未消，反唇相讥：“你的意思是在外面也不用照顾你的面子了？”
戚绥：“.......”
该应还是不该应？
两人拧巴着回公司继续写标书，乌灵坐在沙发上，泰然自若地继续撰写内容，戚绥也装模作样坐在旁边。
全程无言，下班后收拾东西回别墅。
晚上继续加班写标书, 卿卿在旁边乖巧玩耍，捧着一沓彩纸，左看右看，觉得爸爸妈妈的脸色都不是很好的样子。
但妈妈在认真工作, 爸爸在偷偷瞄妈妈, 说明是爸爸做错事了。
他把彩纸咻地一下放在戚绥膝盖上：“爸爸, 来折圣诞树啦。”
戚绥回神，捏着彩纸问：“什么？”
卿卿拿出家庭作业，说道：“要做圣诞节装饰啦，爸爸快来帮卿卿。”
戚绥眼神瞟了又瞟，见乌灵沉浸在工作中，只好跟着卿卿去做圣诞树。
这次的胶水都是温和植物材料，就算粘在手上也能轻易擦干净。戚绥手下动作迟疑，对着这棵圣诞树犯了愁。
卿卿鼓着脸坐在旁边，啪地一下打散戚绥的手，大声道：“爸爸你好笨，我不要你帮我了！”
戚绥定睛一瞧，只见自己把树叶都贴倒了，整个树参差不齐，丑得惊人。
他连忙道歉：“我走神了。”
卿卿生气了，他把爸爸推到妈妈那边去：“你去工作吧！哼！”
乌灵关闭正在查看的文件，有些不自在抬起头来，正好瞄见桌上支离破碎的圣诞树，哈哈大笑。
她放下工作，起身坐在卿卿旁边：“宝贝，我帮你。”
卿卿委委屈屈地靠在她怀里：“爸爸太笨了。”
“嗯！确实如此。” 乌灵很是赞同地点头。
戚绥顺势坐在旁边，捏着亮片，强行加入进来。
卿卿重重地哼了一声，戚绥摸了摸鼻尖，没敢吱声。
圣诞树回笼重造，乌灵妙手回春，将其挽救成了新的模样，叮叮当当又亮闪闪，极其好看。
卿卿总算开心，煞有其事地点头：“还是妈妈厉害。”
乌灵得意：“当然。”
戚绥：......
被当面数落了一顿，他也没办法反驳，只能暗自咬牙，闷闷地准备纸条。
小朋友们要准备相互交换的礼物，而每棵圣诞树上可以挂上星星和小球，每个小球里塞入写了礼物的纸条。
小朋友可以自行准备礼物的数量，并不强求交换呢！
卿卿在幼儿园里朋友众多，全班都是他朋友，他需要准备二十份礼物呢！
不过好在他已经想好了要送大家什么东西，戚绥帮他写好礼物名称一一塞进入，挂在圣诞树上才算完整。
乌灵好奇问道：“宝贝，要帮你准备情书吗？”
卿卿小脸微红：“妈妈！”
他动了动屁股，哼了一声。
戚绥抬眸觑她：“你很擅长写情书？”
“当然。”乌灵面不改色，“我从小学开始，就各种送情书了。”
卿卿好奇：“那妈妈的妈妈也会帮你吗？”
乌灵点头：“她会帮我在情书上贴玫瑰花瓣。”
戚绥抿唇，缓缓道：“挺浪漫。”
乌灵抬眸瞧他，似有不解。戚绥解释：“毕竟我小学的时候没收到过有玫瑰花的情书。”
乌灵大笑：“你上小学的时候，我还没出生呢！”
戚绥兀地黑了脸，还没人敢这么调侃他的年纪，眉间沉郁又无可奈何，只闷闷地叠纸。
*
弄完这些，就已经到了平常睡觉的时间，卿卿打着哈欠：“爸爸，记得帮我买礼物呀。”
戚绥既做了苦力，还要替他出钱，只能应道：“知道了。”
乌灵抱他上去睡觉，讲完故事下来时脸上多了块面膜。
戚绥盯着她脸上的面膜，嘴唇微动，想问他的那块呢？
但这样是不是显得有些太掉价了？
就算乌灵没给他，他还不能自己买吗？
两人照例赶标书，乌灵顶着满脸白色泥浆，眉眼都不能动，张嘴喝茶时白色泥浆裂了缝隙小口，戚绥惊疑：“你的脸裂了？”
乌灵反射性摸脸，才发现敷得时间太久，面膜已经干了。她起身去把脸上的泥浆洗掉，又贴了块透明的补水紧致面膜出来。
戚绥好奇：“为什么又贴一块？”
乌灵：“刚刚那个是祛油脂的面膜，现在这块是补水面膜。”
戚绥......他一头雾水，似懂非懂，但还是开口道：“你的脸上没有油脂。”
这句话取悦到乌灵了，她陡然扭头看过去：“你要不要敷？”
戚绥一惊，以为自己的心思被看出来，但乌灵只是睁着漆黑眼眸看他，他低咳两声：“行。”
乌灵从洗漱台抽出一块最便宜的补水面膜递给他，戚绥这次娴熟很多，抽出面膜敷在脸上，也没把精华滴入眼里。
不过他怎么有台阶了？哪句话取悦到乌灵了？
戚绥一边思索一边问道：“面膜怎么和昨天的不一样？”
“和你的也不一样。”
乌灵头也没抬：“你这个便宜。”
戚绥：.......
算了，有总比没有好。
他顺着台阶赶紧下来：“挺好了，我脸糙。”
乌灵闷笑。
两人坐在地毯上，重新梳理标书和结构内容。
戚绥从不担心乌灵的演讲部分，在演讲、晨会汇报等情况中，她总是能自信得体，眉眼里甚至透露出一股侵略性。
她心中有底气，从不惧怕任何公开场合，应对有度，从容不迫。甚至很享受众人被她说服的场合，或者说享受自己的成果在展示。
不知不觉中夜已深，卿卿晚上喝了杯牛奶，从床上爬起来上厕所，门外隐约透过一丝光，便揉着眼睛往楼下走去。
他站在楼梯间往下看，迷迷糊糊中看见两张白花花的脸，白白的脸上还挂着四个放光的大眼睛！忍不住尖叫出声：“啊啊啊啊！”
乌灵和戚绥莫名抬头，戚绥迅速起身，迈着长腿过去抱他：“怎么了？做噩梦了？”
卿卿这才发现白脸怪物是爸爸妈妈，他松了口气，趴在宽厚肩膀上委屈说道：“你们的脸好白。”
乌灵温柔地捏着他耳朵，哄道：“宝贝不怕。”
据说孩子被吓到了，就要捏着他的耳朵，轻声赶跑惊厥吓人的怪物。
卿卿不怕了，心里暖暖的，又有些好奇地盯着他们：“是什么东西在脸上？”
乌灵把眼镜摘了，顺便把脸上的面膜撕下来，在手上晃晃：“是面膜啦~”
卿卿拖着长长的奶音：“面膜，为什么要面膜？”
乌灵用面膜上的精华涂了卿卿一脸：“就和卿卿早上要擦的面霜一样，是补水的护肤品。”
卿卿顿时笑起来，又昏昏沉沉躺在戚绥怀里睡着了。
戚绥见状只好把他抱回去睡觉，顺便把脸上的面膜和精华都给洗了，等他弄完再下来的功夫，乌灵已经趴在沙发上睡着了。
膝盖上还放着平板绘图，电脑屏幕亮着护眼蓝光，手上的笔落在地毯上，黑色笔墨晕了几个点。
戚绥轻手轻脚走过去，把她的文件都按下保存，这才迟疑着弯腰，手臂从腿弯处穿过，用公主抱的姿势抱起她。
她很轻，身上有些香，和戚白珩的软不同，她的身体温热绵柔。起身时乌黑长发披散，少许发尾绕在手掌处，明明不痒，却让他不由得出了些细汗。
戚绥喉结滚动，狭长的眸低垂，睨见乌灵瓷白无害的睡颜，行走间的步伐越发轻缓。
许是廊架上的灯光刺眼，乌灵侧脸，往戚绥怀里埋了埋。
戚绥心脏直跳，又软得一塌糊涂，他站在原地缓了缓，有些不舍地吩咐智能机器人：“Carrot，关灯。”
灯光熄灭，只有窗外一点月色隐约透过，映在乌灵皓白脖颈处，有些不可思议的光晕。
这是戚绥第一次进乌灵的房间，他把乌灵放在床上，很自然地环视了一周。
但下一秒，他又顿在原地。
房间里很空，并没有多少装饰，除了梳妆柜上摆了些物件，只怕只有衣帽间还有她的东西了。
可乌灵并不是简约主义者。从戚白珩的房间得以看出，乌灵热爱生活，喜欢一些没有用但很可爱的小玩意，照她的话说，这些东西能带给她精神世界的愉悦。
适才还有些心神不定的心思霎时冷静，他苦笑。
到目前为止，乌灵仍然没有在这里留下她的私人用品。
戚绥觑着乌灵柔和深睡的神情，竟也生不出什么旁的气恼来，只是眼底晦涩。
他伸手曲指，撩开乌灵额前碎发，低声道：“至少你对我已经没有防备心了，对吗？”
他没有做什么，只是径直离开了房间。
房门关闭后，原本躺在床上的乌灵翻身背对房门，微蜷缩身体，伸手在额前捂了一下。
什么意思啊？
作者有话说：
哦豁，这里有两个细节哦，后面要考的。
第51章 下河捞钱包
乌灵完全弄出框架内容后, 即刻把内容分发下去。
方案做了大半个月，又被毙了十多次稿子后, 戚绥终于点头首肯了这份标书。
距离竞标也不过一周时间了。
这一周时间, 乌灵只是尽可能熟悉自己的稿子。她不追求极致的完美，但她需要脱稿，也需要能应对大部分意外的应变措施和能力。
她习惯性假设多种情况, 假设标书、备份、麦克风等等地方出意外，她该怎么应对。
再厉害的人，也不能保证自己万无一失, 所以乌灵也不会给自己太大的压力, 只能尽力而为。
反正首富都在旁边听过报告了，还有什么好怕的呢？
这位挑剔的首富还会问些极其刁钻的问题。
乌灵收好标书，从戚绥办公室离开, 外面秘书部的人正在闲聊。
“戚董推了大半个月的工作, 但他不是就在办公室里吗？”
“为什么不见别人？”
“难道是和乌经理说什么商业机密？”
乌灵听了一耳朵，有些诧异地问道：“戚董推了大半个月工作？”
秘书处的人发觉她接近，小声说：“对，戚董把这段时间的预约都推了，安排给了张助和各部门。”
乌灵回头睨了眼戚绥紧闭的办公室大门，秘书部的人问：“乌经理，怎么了吗？”
乌灵摇头：“没什么。”她捏着标书, 转身离开这最高层。
最高层的绿萝依旧鲜嫩，根底水源清澈，路过时沾染了几丝喷洒的水汽，乌灵擦去手背上湿漉漉的水珠, 有些迟疑地进入电梯。
推掉所有的会议？
乌灵按住自己发散的思维, 别自作多情。她知道这是有名的错觉之一, 类似于对方是为了她这样的想法。
万一人家就是有什么更要紧的工作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