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妹她掉马甲后死遁了——犹己【完结】
时间:2023-06-16 23:02:22

  李安安原是拜扶风长老为师的,秦十堰也是,记得秦十堰怎会不记得李安安。
  慕宁觉得不可信。
  谢执似是猜到她心中所想,便道:“秦十堰是贴了钱进门派的,我当然会记得他。”
  “师尊何必解释?”慕宁不解道。
  “为师,”谢执似笑非笑着,“乐意。”
  很奇怪,非常奇怪。
  怎么喝光了他的酒,砸了他的屋子,今日便换了一副模样。
  好像与那泼皮无赖沾了边。
  见她迟迟不开口,谢执便将手中黄鹂递上前去,“不许再扔下你的剑。”
  修行之人,适合自己的法器便是除自己外最为亲密无间的东西了,虽说慕宁不需要剑也可,但这可是谢执专门从紫星阁搜出来的宝贝,不能糟践。
  慕宁轻轻地“嗯”了一声,拿回了剑,看向谢执的目光却是带有几分迷惘。
  “可还有什么问题?若是没有了,就开始今日的修习。”谢执见她迟迟未动,问道。
  慕宁思索了片刻,后道:“师尊可知不渡渊在何处?”
  谢执轻摇了摇头,显然是没有听过这个地方,但他转而又道:“日后若是有了消息,我自会同你说。”
  看来这个不渡渊还是个鲜为人知的地方。
  在慕宁的记忆里,只有找到了不渡渊,才可做些什么,但到底做什么,她记不起来了。
  那里肯定有她想要的东西,不然也不会一只在识海中提醒着她。
  来日方长。
第9章 变漂亮的术法
  ◎不是来路不明,你是我带回来的◎
  “今日教你洗息术。”谢执淡声道。
  在岳沂山时,台上的慕宁与其他年纪相仿的宗门弟子不同,她的实力很强,强到连谢执都捉摸不定,但她那日身上所散发出的戾气,是异于常人的。
  如若那日没有人出面解围,她怕是要将整个流云派的人都杀尽了。
  在晏清派这几日,还是比较温良恭俭的。
  经过昨晚一事后,谢执还是低估了她身上那股深重的戾气。
  洗息术可以助她平心静气,时间久了,那股扰乱她心智的气息便会被慢慢弱化掉。
  姑娘家家的,杀气不应那般沉重。
  “何为洗息术?”慕宁问道。
  “就是,”谢执一本正经地俯下身,端视着慕宁,“让小姑娘变得漂亮的术法。”
  慕宁有一瞬的无语,转而凑上前,抿嘴笑道:“师尊是觉得我不好看吗?”
  这一凑,使得两人近乎贴脸,湿热的气息相互纠缠着,慕宁勾起一抹带有些顽劣的笑容,谢执那双勾人的桃花眼将她完全占据,他怔忡了片刻,下意识地开口,“不。”
  哪知慕宁愈发变本加厉,身子又往前倾了半分,弄得他不得不向后仰去,“师尊的意思,是不好看,还是,不是不好看?”
  反应过来的谢执立马走向一旁,低垂着眼眸掩盖方才的慌乱,轻咳道:“莫要耽误时间。”
  慕宁直起身来,有些郁闷,故意拉长尾音道:“是。”
  她很聪明,学得很快,不到半个时辰便已将其学得透彻,这一点让谢执心中暗暗赞许。
  很是欣慰。
  学完洗息术后,慕宁并未感受到任何容貌上的变化,反而心境沉稳许多,那种感觉很奇妙,是她从未体验过的感受。
  她便猜到这洗息术定然不是什么驻颜术,应当是用来定心的咒术。
  真是,心口不一的人。
  “今日便到此吧。”谢执道。
  离去前,慕宁故意问道:“师尊,我可变得更漂亮了?”
  她盯着谢执等着答复,只见他神情略带心虚地偏过头去“嗯”了一声。
  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是一堵老旧的白墙,看上去有些年头了,只是墙上光秃秃的一片什么都没有,不知在看些什么。
  得到回应的慕宁,心满意足地准备离去,但就在快要踏到院门时,又被叫住了。
  “等等。”
  慕宁回过身,看着那“面壁思过”的人,道:“师尊还有什么吩咐?”
  谢执问:“后日的下山,你可准备妥当了?”
  准备,自然是没有的。
  慕宁觉得没什么好准备的。
  以她的实力,无需准备,甚至只她一人也可,不过既是到了此处,还是有几个人一同的好玩些。
  “准备什么?”但是她还是开口问了。
  “自是一些衣物,盘缠琐碎之物。快入冬了,我给派内弟子准备了些新衣裳,你的,明日到我这来取吧。”
  “算了,还是我送去给你。”
  “我不知你喜欢什么样式的,便都挑了些,我见你总是独来独往,怕你过于孤寂,又挑了些小玩意,明日一同送去给你。”
  “我带你进来没多久,也不曾给你些什么,女孩子总是爱美一些的,多些漂亮衣裳也是不为过的。”
  “大抵是这些了。”
  “可能还不够周全,扶风说女孩子就得娇养些,若还少了什么,说与我,我便再给你添置些。”
  谢执自顾自地说着,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说得有些多了。
  待他说完,将目光从那面白墙移开时,发现原本站在院门处的少女,不知何时站在了他身旁。
  他愣住了。
  那副纤柔娇小的身躯此刻站得直挺,一张带有几分媚妩的鹅蛋脸上神色晦暗不明,眼中有着他看不懂的情绪,有不解,有晦滞,更多的是凄凉。
  不知为何,看见她这般难受,悲悯之色恰如墨汁晕散在清水里,悄然爬进他的双目,占据其中。心底还生出了拥住她的念头,想要去安慰她,想让她变得开心。
  “怎,怎么了?”谢执矜矜地问道。
  她没有说话,就只是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看着他,宛如一只失了智的困兽般,很是茫然。
  谢执暗叹了一口气,不知是于心不忍,还是鬼使神差,那只骨感分明的右手略带迟缓地伸向慕宁,动作笨拙,小心。
  还是停滞在了空中。
  慕宁木然着,直至警觉到什么的靠近,眉目间恢复了几分清醒。
  被发现后,那只手便蓦地僵住了,手指像是没了力般弯曲下去,渐渐收回的手似是有意退缩着。
  她以为的准备,无非是修行准备抑或是对付山下祸乱的准备,可却万万没想到是准备这些微乎其微的小事。
  小到她根本就不知道这也算准备。
  是完完全全的,关乎着她自己的准备。
  于是她走到说出这话的人面前,想看看他的眼睛,探究那到底是出自真心还是虚口敷衍的话。
  其实听见这些话时,她的心是沉下去的,做出的反应恰恰相反,眼底甚至带有几分嘲弄,但当她望见那人眼中饱含热切的真挚时,她愕住了。
  是出自真心的,也是她所不理解的。
  这种被人在意的感觉她从未体验过,这是第一次,被人记住,关怀,照顾着。
  以前,她也碰到过这种明着关切她的人,但那些人都是出自于畏惧、虚伪、贪婪和讨好。
  都是骗人的。
  她痛恨那些虚伪做作之人,所以那些人,皆被她砍了舌头,剜了双眼。
  可此刻她所感受到的情感是真真切切的,没有弄虚造假,是实心实意的。
  实心实意。
  这份儿好来得有些没来由,不知是因为她太久没有得到过这样的关怀,只要有一点好她便想要迫切地抓住,就像一只溺在水里就要濒死的狸猫一样,看到一丝求生的机会便牢牢攥紧,渴求着最后的救赎。
  慕宁那张红润的嘴唇微微蠕动着,似是想说些什么,但她说不出来,鼻子有些发酸,喉咙更是像是灌了千斤重的铁石般,那重物从上往下逐渐陷到里头去,压得她发不出声,连呼吸都停住了。
  她有些喘不过气,好像快要窒息了。
  这种被情绪左右的感觉,她不喜欢。
  “师尊,昨日不在就是去准备这些了?”慕宁的声音有些沙哑。
  谢执低低地“嗯”了一声,发现此时的慕宁状态有些不对,温声道:“你可是身体不适?”
  “师尊为何对我一个来路不明的人这般好?”一抹嫣红迅速滋蔓在慕宁的眼角处,语气中带着十分执拗,“还是师尊喜欢施舍,对每个人都是这般?”
  谢执道:“不是来路不明,你是我带回来的人,我不会苛待你。”
  想起昨晚慕宁说的话,他心中又多了几分忖度,又道:“其他人都有他们自己的师尊管束,你是我唯一的弟子,我自是只管你了。”
  他没有撒谎。
  虽然他是晏清派的掌门,可也仅是掌门,派内的弟子都归属于其他长老,直到前些时日,他才收来这么一个徒弟。
  唯一的徒弟,当然要上心些。
  但也不仅仅是这个原因,自从见到昨晚慕宁那般失意后,虽不知她遭遇了什么,可如今将她带回来了,便要好好养着。
  “我这样的人,也值得师尊对我好?”慕宁试探道。
  “你是什么样的人?”谢执反问。
  “师尊这是在这套话?”慕宁哂笑着。
  局面僵持着,虽是日空高照,那看似暖洋洋的金光铺洒在二人身上,可周围的温度却还是像降到了冰点,幽幽传来一丝寒意,谢执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了。
  他不明白为何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防备心如此重,对人的敌意亦是如此,也不相信身边的人,也不愿意去相信。
  敌对的模样就像一只浑身带刺的野刺猬,谁靠近就刺谁。
  谢执轻叹一声,看向慕宁的眼神中带有些许心疼。
  直到一朵碎花飘浮到他的衣襟上,微风故意挑弄着让它半落不落的,看着那花,慕宁定了定神,这才渐渐恢复了理智,不再同方才那般失态,转而直直地看着他,看到了与李安安同样的情绪,“师尊为何也是这副神情?”
  也?
  谢执还想继续问下去,却被慕宁提前制止了。
  “师尊不必以这种怜惜的目光瞧我,那是弱者体会的目光,我不需要,”慕宁背过身去,没有半分犹豫地走向院门,“师尊好生休息,我先走了。”
  许是过于无奈,谢执不再做声。
  又是一阵清风,这次的风将那朵挂在衣襟上的碎花带上了,飘到了泥泞中,被其他坠落的花瓣掩埋在下面,终是不见了踪迹。
  慕宁无端生起一股躁意来,从秋霜居离去后,阴沉的脸色让路过的师兄弟们无不自觉避让,生怕她又像上次那般拿着黄鹂到处乱砍。
  临近初冬,天色也暗得越来越快,慕宁走到自己的屋子前时,路径两侧的明烛照亮在昏黑的天空中。
  推开门,里面的李安安还在昏睡着。
  也是难为她,照着那个极不舒适的姿势睡倒在榻上半日,醒来怕是整个人都要扭作一团了。
  “五师姐,你再不醒来,我可就用黄鹂拍你了。”慕宁吓唬道。
  床上的人呓语着什么,慕宁有些听不清,她凑了过去。
  “不听你的,我要保护她。”
  梦里也想着要保护她么?
  慕宁反而有些期待她口中的保护了。
  作者有话说:
  慕宁:心疼我?
  谢执:是的。
  慕宁:不信。
第10章 无遗山的夜景
  ◎会的◎
  李安安是被拍醒的。
  睁开眼时,迷迷糊糊地感觉到有什么触感冰凉的东西砸在她脸上,完全看清后,发现慕宁一脸坏笑地拿着黄鹂的鞘柄拍她的脸。
  李安安:“……”
  情况紧急,她有点慌。
  “师姐,可睡醒了?”慕宁收回剑,扯唇笑道。
  很想装死,但不能。
  随后她尝试起身,却发现自己的身体有些不听使唤,好像后
  PanPan
  脖颈以下的部分都僵住了。
  她的头在左边,上半身在右边。
  下半身,感受不到了……
  现在的李安安正以一种极其怪异的姿势小心地扭动着身体,每每动一下,便要“嘶”一声,直到她终于掌握自己的身体后,一脸酸苦地站了起来。
  “师妹,我怎么睡着了?”李安安问道。
  “师姐不想与我说话,便睡着了。”说完慕宁摆出一副很是心伤的模样偏过头去。
  “没有没有,我肯定没有!”李安安连忙否认道。
  她哪敢啊。
  但是瞧着慕宁一脸黯然神伤地转过去,耸着的肩膀一抖一抖的,莫不是真的伤心哭了?
  她有些迟疑,但还是过去安慰道:“师妹别误会,我真的没有不想跟你说话,我不是你的好姐妹嘛,我肯定是喜欢你的。”
  那肩膀抖得更厉害了,她有些着急,便把脸靠过去,发现慕宁不是伤心地哭了。
  那是兴奋得抑制不住抖起来了。
  李安安“……”
  那张明艳的小脸此刻憋得通红,憋笑憋成这样,也是够了!
  “师妹,我饿了。”李安安一脸被戏弄后不高兴的神情。
  乌泱泱的人群集聚在饭堂之中,二人端着膳食落座在靠门右侧的食桌处。
  一道高亢的声音响在这两亩有余的饭堂之中。
  “哎!小师妹!五师姐!”
  是秦十堰,他身旁还站着何商与。
  李安安嘴里嘬着木筷,转过头瞥了一眼。
  “仔细看还是有点贵气的。”她含糊道。
  两人虽都穿着一袭修身的劲装,但气质上还是有些许差距的。
  她记得原著中秦十堰的父亲是富甲一方的盐商,家财万贯,要不是他十五岁那年府邸前来了一个盲术士,掐指算出他有仙根,劝他父亲一定要送去修行,方可带动秦氏上下往后绵延,这才被送到晏清派来。
  奈何刚送到晏清派时,便被谢执赶走了,直言他并不适合修行,他父亲大手一挥,捐赠了一笔不小的数目,这才被勉强收到扶风长老门下。
  而这何商与,因为贪玩,在十四岁那年跑到山林中,险些被一只熊妖抓去吃了,幸而被路过下山历练的修士所救,自那以后,他便有了一个愿望,于是恳求父母将他送去门派修行。
  说起来这何商与还比秦十堰大个两岁。
  他们俩很是自觉地坐了下来,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着。
  “师妹,后日便要下山了,”秦十堰的左手搭在食桌上,右手立着木筷,语调激昂,“我听师尊说,会途经师川。”
  “师兄为何这般激动?”慕宁饶有兴趣地问道。
  “我家就在师川啊!我两年没回去了,到时候我可以带你们到我家做客。”秦十堰激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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