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选择里，都是在为楼小虎考虑。
楼司霜对他的好感多了一点，她温然道：“我们先吃，他们有吃的。”
楼司霜说完，想要为裴清川倒一杯茶，却见后者已经将茶壶拿了起来。
裴清川轻笑道：“哪能让司霜为裴某斟茶，我来吧。”
楼司霜接过那杯茶，笑着道了句谢。
楼司霜还是头一回单独和男人吃饭。按道理来说是有点紧张和兴奋的，但她却莫名有点心虚？
算了，姐心虚啥呢，姐又没男人，也不存在给人戴帽子。
说着，她起身敬了裴清川一杯：“以茶代酒，敬清川一杯，感谢清川每日的光顾。”
裴清川连忙起身，举起杯子回道：“司霜无需客气，裴某敬你还差不多，多亏了司霜，裴某才吃到了世上最好吃的东西，也爱上了吃饭。”
“不瞒司霜说，在那之前，我都是随便应付饭点的，对每日吃什么更是无所谓，哪怕是白米饭都行。但那日碰到了司霜，吃了司霜所做的东西，裴某开始期待饭点了，期待每一顿的吃食。”
“哈哈，能让清川爱上吃饭，也是我的荣幸，”楼司霜将茶杯举起来，“我先干为敬。”
裴清川也笑了声：“那裴某随其后。”
茶敬完了，话说的也差不多了，楼司霜开始说正事了。
她用公筷为裴清川夹了一个排骨，说道：“听说清川是清桦书院的副院长？”
呃，话说出口，楼司霜总算知道为什么觉得奇怪了。
「清桦」、「清华」，怪会取名字的。
怪不得是方圆千里最好的书院了，这放在现代也是顶级的学校啊！
见楼司霜为自己夹菜，裴清川受宠若惊，耳垂也不由得爬上了一抹绯红。
“谢、谢谢！”裴清川谢道。
“裴某确实是清桦书院的副院长，院长是我兄长，叫裴桦川。”
本不该多说后面那一句话的，但鬼使神差的就说了出来。
“司霜也知道清桦书院？”裴清川看向身边女子。
女子一袭白衣，姿容如玉，双目犹似一泓清泉。
她的嘴角挂着一丝温然的笑容，如幽谷中静悄悄绽放的白兰花。
裴清川的眸里闪过了一丝惊艳，心微微动容了起来。
“清桦书院的大名，还有谁没听过吗？”楼司霜嘴角微微扬起，“这可是学子们最想去的一个书院。”
“哈哈，这倒是。”裴清川的笑声爽朗，听着很让人舒服。
“司霜是想小虎弟弟去清桦书院吗？”
裴清川问的很直接，恰好楼司霜就喜欢这种直接的人。
也省得她拐弯抹角的去铺垫自己要说的话。
“有这个打算，不过听说有考题？”
裴清川点头：“今年正好轮到了第三年，今年考题只有一个，是我兄长亲自出的。”
“听闻裴院长是九年前的状元郎？”楼司霜又问道。
若是状元郎的话，很大可能是在京都里得罪了人，所以才会回到这个小镇开书院。
当然，也不排除他想发掘或培育更多的优秀学生。
“是，兄长正是九年前的状元。”裴清川回道。
楼司霜没有问下去，她笑了一声，调侃道：“那你们家风水很好哦，又是出状元，又是出探花的。”
裴清川「啊」了一声，笑道：“裴某不是探花，是榜眼。”
裴清川是前三年的榜眼，那年的状元好似是一个武将？
“啊？哈哈，那大家都传错了，把清川传成了探花。”
“无碍，差不太多的，传成什么都行。”裴清川很佛系。
“若是令弟想参加清桦书院的招生考试，那得尽快学习了，今年的考题很难。”
裴清川没有说考题是什么，因为他知道楼司霜不会让楼小虎走捷径。
他相信，就算他把答案告诉她，她也不会和楼小虎说，甚至还对自己印象下降。
也确实如他想的那样。
楼司霜点了点头：“是该努力了，回去我就监督他。”
“需要书本吗？或许可以更好的帮助到他。”虽然不能说题目报答案，但是可以让他有方向去学习啊。
也大致知道题目的难度，更能锻炼自己。
裴清川私心是想让楼小虎来清桦书院的，这样他就能经常见到楼司霜了。
第82章 楼姑娘和裴公子真般配
“可以，小虎已经启蒙了，可以给一些学院的学生看的书，我父亲会教他。”楼司霜说，“大概多少银子？”
裴清川还在上一秒还在震惊小虎「启蒙」了，下一秒就震惊「父亲会教他」。
司霜的家人，竟都会识字算数？
也是，司霜谈吐比一般读书人都好，家境书门也正常。
但再听那后半句话，裴清川瞬间悲伤了。
一副被伤到了的模样。
他道：“书本而已，司霜何须客气！”
“就当我送小虎弟弟的启蒙书了，虽然此启蒙非彼启蒙。”
话都这么说了，楼司霜也不好拒绝，大不了后面补回去。
她道：“那谢谢清川了。”
这顿饭吃完，楼小虎也没回来。
裴清川书院有事，和楼司霜道过别后就先离开了。
楼司霜送他下楼，见他身影消失在眼前，才转身上楼。
这一副被小权看到了。
难道他的猜测是错误的？那人真的是楼霜姑娘的相公？
其实也有可能，毕竟当时离得远，还是在晚上，多少有点差别的。
他走过去，喊道：“楼姑娘！”
“恩？”楼司霜轻轻笑了声，“你还在这儿啊。”
小权挠挠头，羞涩一笑：“嗯嗯！楼姑娘做的肉夹馍好好吃！皮香柔嫩！太好吃啦！”
“刚刚那位公子，是姑娘的相公吗？”小权还是问了出来。
“白衣公子？”
小权点头：“嗯嗯！他和姑娘穿的衣色相同，挺般配的。”
楼司霜摇头笑道：“不是的，他是我的朋友，是书院的先生。”
小权「噢」了一声，羞赧道：“我还以为是姑娘的相公呢！那我收回刚刚的话！”
“姑娘是要去找小虎弟弟吧？跟我来！”
楼司霜颔首，跟着小权上了楼。
小权带着楼司霜穿过一条长路，左转来到了一间房间门前。
小权手叩在门上，轻声敲着：“小主子，楼姑娘来看你了。”
小权的话刚落，屋子里就传出来了一句男声——
“姐！”
下一秒，面前的门就被打开了。
云嘉楠正捧着一个比她脸还大的肉夹馍：“楼姐姐。”
云嘉楠乖巧喊道，但目光在触及到她身后人的时候，立马变了。
她将楼司霜拉进房间里，「嘭」的一声把门关了起来。
“小权，你去把其二赶走！我不想看见他！”
把话说完，云嘉楠又换上了那开心的模样。
见她这个样子，楼司霜的心也放了下来，看来小虎已经安慰好了。
门这边——
小权冷着脸朝其二走去：“走吧，小主子说的。”
其二面色没有变化，人也没有变化。
“配合点，你不走，我也不好交差。”小权道。
“这是将军的命令。”其二冷冷开口。
“哦，我这也是小主子的命令。”小权说。
其实要说的话，云将军才是他的主子，他应该听云将军的话。
但在他的心里，小主子是排在第一位，而真正的主子是第二位。
小主子是他看着长大的，也是他陪着长大的，他打心底心疼小主子。哪怕欺负他的是主子，他也不会为他说话。
现在造成这个局面，小权心里只有：活该。
虽然很不敬，但这就是他目前的想法。
其一来到云嘉麒的床边，为他禀告刚刚发生的事情。
才一日，云嘉麒变得沧桑了不少，眼角的皱了也多了些。
他摆摆手，想咳嗽，但想到胸口处传来的剧痛，硬生生止住了。
他缓慢开口道：“知道了，下去吧。”
其一的嘴巴动了动，想说些什么，又在纠结要不要说。
毕竟没主子的命令，他们不能主动说话的。
云嘉麒道：“要说什么就说吧。”
其一心一狠，跪在了地上：“主子不如叫楼姑娘过来，她必能解决将军与小主子的问题。”
云嘉麒怔了征，随后苦笑了一声：“你以为她是寻常女子吗？我昨日那么对她，她不过来捅我一刀已是仁至义尽，怎还会来帮我解问题？”
其一道：“恕属下直言，楼姑娘起初帮助将军就是因为小主子，而不对将军动粗，也是因为小主子。就算她与将军闹得再僵，她也不会把这个引到小主子身上，也不会因此而慢待小主子。”
“将军若是肯低头，向楼姑娘道歉或是许她好处，我想她会帮助将军的，她也不愿意看到小主子有不好的情绪压在心里。”
这些话说出来，其一的心里也是没谱的，甚至做好了被丢到十二罗的准备。
将军可是威震四方的镇北将军啊！他怎会向女人低头？怎会允许自己说出这么这么大逆不道的话？
其一闭上眼睛，做好了发配十二罗的准备，等待着将军的处刑。
其一的意思，云嘉麒很明白。
但要让他对一个女人低头，甚至是讨好，绝不可能！
他当下就道：“下去吧，以后这种话不要再说，不然自行前去十二罗。”
其一听言，面露欣喜：“是，将军！”
捡回了一条命的其一，正庆幸着自己福大命大，就听得上方将军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不过本将军向来是心胸宽广的，这点小事自然不会与一名女子计较，这样吧，你将楼霜带过来。”
其一一时间怔了征，愣在了那里。
但云嘉麒的声音又响起来了。
“恩？”
这威严的一声「恩」，把其一瞬间拉回了现实。
他喊道：“是！”
说完，立马退了出去，关上了门。
其一一路上心事重重，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这边虽然把将军这尊大佛给说动了，但另一尊大佛才是最艰难，最难说动的。
他看着门口还在与其二眼神对峙的小权，突然有了个主意。
“小权，我有话想和你说。”其一走过去，道。
对比其二，小权对其一正常多了。
他问道：“什么话？”
当下，其一就把刚刚和云嘉麒说的话重复了一遍，包括云嘉麒的回应。
在旁边听着的其二，再听到「将军答应了」的时候，脸上露出了吃惊。
将军他？
小权同样吃惊，他说道：“不可能吧？将军不会这样。”
其一叹道：“将军为了小主子，还能有什么不会做的事情呢？”
第83章 你想要什么死法？我满足你
“呃……”小权顿住了，“你说的也是，为了小主子，将军什么都能干出来。”
“为了将军和小主子能够重归于好，拜托你了小权。”其一说道。
小权沉默了几秒，道：“好吧，我也不保证楼姑娘会不会出来。”
小权来到门口前，轻叩了一声：“楼姑娘，将军邀你过去，你去吗？”
话音刚落，就有一句女声响了起来。
“不去！”
这声音的主人，正是云嘉楠。
“告诉云嘉麒，别想再欺负楼姐姐，不然我就离开这里。”
云嘉楠的语气很坚定。
小权摊手，对其一说道：“没办法咯，小主子发话了。”
但下一秒，门却被打开了，三人齐刷刷看了过去，入目的一袭白衣，正是楼司霜。
云嘉楠跟着走了出来，面露担忧：“楼姐姐，别去，有我在，他们不会对你干嘛的。”
楼司霜动作轻柔的摸了摸她的头：“有些事情该说清楚的，有些误会也该解除的。”
见劝不动楼司霜，云嘉楠咬咬嘴唇，说道：“那我跟你一起去，省得他趁我不在欺负你。”
云嘉楠进去房间里，再出来的时候手里拿了两块石头，它把其中一块给楼小虎，说道：“小虎，你也拿一块，要是他敢欺负楼姐姐，我们就打他。”
楼小虎点了下头，接了过来：“嗯嗯！”
楼小虎也不想自家姐姐去的，上次的画面他还历历在目。
要不是那个将军把剑打偏了，那把剑就从他姐姐头上穿过去了。
所以他对其二很没有好脸色。
他狠狠瞪了下其二，冲到云嘉楠的耳边，小声说道：“嘉楠妹妹，那个人昨天朝着我姐姐用剑，差点从我姐姐头上穿过去。”
云嘉楠听言，眉头瞬间蹙了起来：“什么？”
“谁？其二？”
云嘉楠眼含冰霜朝着其二看去：“胆子真大，还想伤我楼姐姐，小权帮我教训他。”
“打出去行吗？主子。”小权说道。
虽然说不尊重大主子，但打狗也得看主人，这不好教训呀！
“楼姐姐你说行吗？”云嘉楠询问楼司霜的意见。
说「不行」的话，云嘉楠会想另一个办法，还不如顺势说「行」。
“好。”楼司霜说，“谢谢嘉楠。”
云嘉楠说了句「不谢」，便挥手示意小权动手。
小权收到命令，给其二使了个眼色，开始喊道：“哪里跑！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其二平常像块木头，这一次倒机灵了，话落下的时候就朝着楼下跑去。
云嘉楠见此，更满意了。
她拉着楼小虎的手腕，对其一说道：“带路吧，其一。”
“是，小主子。”其一说道。
三人跟着其一的脚步，直线走了一小段路，来到了一间房间前。
“将军在这里面，楼姑娘你们进去吧。”其一停下脚步，说道。
楼司霜微微颔首，推开了那扇门。
云嘉楠冷哼了一声，将脸转了过去，牵着楼小虎手腕的手却紧了几分。
云嘉麒的眸底本是一潭古井，毫无波澜。
但在抬眼看到那一小抹身影的时候，他感觉有一束阳光照在了他荒芜的土地里，刹那万物复苏，有了生机。
他张了张嘴，想要喊一声「小妹」。但见得她背过身去，一副不愿意面对他的模样。
他的情绪犹如从高处低落谷里，他的心仿佛被什么紧紧攥住，收缩成一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