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狗男人又出现了
清了清嗓子，姜若华坐正了身子，开口已经恢复了本音：“我可以让你活下去，还有莺歌姑娘一起。”
鹂歌先是一愣，恍惚间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抬头看向姜若华，似有求证的目光望了过去。
“国公府家大业大，凭你是作为不了什么的。”姜若华慢条斯理的道，“莺姨娘这会儿性命并无大碍，你想做的事情，在国公府的门第里，总要有个靠山才行。”
“你愿意为我做事的话，作为交易，事成之后，我会让你们都活着离开，归还你们的卖身契，赠你银钱，你可以如正常人一样去外界生活，如何？”
姜若华朝她伸手，试探完了，她便挑明了来意：“不愿意的话，我便走了，你不必担心我会再来，今日就当全没见过。”
鹂歌愣了愣，香雪楼里的客人大多非富即贵，尤其是能单单见自己一面的人，眼前的人看着绝对不过二十，不过片刻鹂歌就猜到了姜若华的身份。
“公子，不，姜大小姐，奴家不明白这样做对您有什么好处。”鹂歌心下稍微有些慌乱，一番下来，她不是不明白，姜若华是在试探她什么，显然自己的回答很是让姜若华满意，可于国公府而言，她与莺歌又有什么重要的呢？姜若华煞费苦心来寻自己，还要帮她顺利进国公府，更是保证了她跟莺歌的安全，连交换的条件都如此诱人，这实在也不得不让鹂歌谨慎起来。
“你来了自然就有好处。”姜若华不会全盘告知，“但你在这香雪楼人脉不浅，应当是明白一个事情的，国公府的下一任继承人是我父亲，而不是赎走莺姨娘的那个。”
鹂歌抿了抿嘴，高门大户里，为争家产，下场亦是十分惨烈，姜家门楣颇高，却人丁稀少，她有心打听过，自然知道国公府里主子共是几人什么关系，如今的国公爷年事已高，他百年之后爵位则会落到他的次子，亦是那位纵横沙场的大将军手里，但偏偏如今国公府内做主的另有其人。
难怪……
“还请大小姐解答奴家疑惑。”鹂歌问道，“奴家出身微寒，顶多也便是一顶小轿进门，这其中规矩奴家还是懂得，奴家能做的，左不过是看能不能借着宠爱去解救莺歌，其他主子们，奴家不能也不敢动摇，奴家实在想不通，这样的奴家，能为大小姐做什么？以至于让大小姐不惜亲自来见奴家，还愿意保全奴家与莺歌呢？”
“我只要一个乱字。”姜若华道，“莺姨娘，她如今有了身孕，不过先前她被指责调换府里有孕姨娘与大少爷的汤药，如果不是恰好有孕，恐怕已经被发卖出去了。”
“事情越多，府上越乱，你无需想着是否要多为我做什么，如无需要，我姜若华不喜拿利益诱惑他人为我卖命。”姜若华从容道，“有时候人未必会主动做什么恶事，却已在一部分人眼中成了恶人，你只要做好你想做的事情，就是我最想要的，有些事情我未必好动手，但你做却刚刚好。”
鹂歌想做的事情，无非就是希望她最好的姐妹能够活下去，为此不惜放弃自己的好日子也要进姜家大门，她猜不出姜若华从这之上在图谋什么，想来姜若华也并不打算完全告诉自己，但机会摆在自己眼前，鹂歌想她没办法拒绝的。
“请大小姐指点迷津，奴家想早点见到莺歌。”她再磕了个头，靠她自己去接近姜家三爷，风险自然是未知的，进门也只不过是第一步，很可能进去后就是孤立无援，自己也深陷进去，若有姜若华做靠山，有些事情便有了兜底的，她自然也不用怕了。
姜三爷历来的女人，其实许多都是从青楼戏馆这样的地方赎走的，原因无他，比起正儿八经人家养大的姑娘，这里出来的女人更会讨好他，向他献媚，其实是谁都不要紧，姜三爷未必真的喜欢她们，更多是享受这种美人再怀的感觉罢了。
姜若华知晓这一点，还是梦里后来的事情，追捧姜三爷臭脚的官员发现，比起送自家的庶女去做妾巩固关系，更好的是去寻那瘦马女子献给姜三爷，国公府那时女人多的眼花缭乱，尽是这等专调教来共男子享乐的女子。
故而也没什么特别需要嘱咐给鹂歌的，她只需要拿出自己拢惑男人的看家本事去接近姜三爷，姜三爷定会上钩。
至于姜三爷会选择什么时候光临这香雪楼，姜若华也有大致的推断，将这些告知鹂歌之后，时辰也不早了，便欲离去。
【怎么还没来啊……】
跨过门槛的身子一顿，身后送她出来的鹂歌一怔，小心过问：“……公子，您怎么了？”
姜若华快速环顾四周，她听到了声音，那便意味着瀛王，他就在这附近！
“无事。”姜若华低声道，“你不用送了。”
鹂歌点点头，应了一声后便停下了脚步，抱着琴回了自己的房间，以她这样的身份，不多问是最好的，知道的太多对她来说不会有什么好处。
可鹂歌走后，四下无人，周围隔间稀稀疏疏的亮着灯，大多都十分安静，姜若华站在原地凝神静听，这么多次之后，她早已确定那不是幻听，老天给了她优待，让她能听得见那个狗男人内心都在想些什么，她必须要好好利用起来！
【好困啊……再不干完活儿回去睡觉，明天又要起不来床了！】
哀怨的声音在姜若华听来十分清楚，而周围的安静，也不由得令姜若华陷入了沉思，印象里一直不苟言笑冷心冷肺扑在朝政上的狗男人，心里话却好似判若两人，几次三番阴魂不散似的与自己相遇，次次似乎都能听见他不断抱怨的声音。
且静下心来想，这个狗男人，当真与从前，与梦中的那个瀛王有着不少的区别，但没有旁人能和她一样听见心声，姜若华就一直将这份疑惑压藏在心里，不曾跟任何人提起，也希望能多几次机会，再来确定。
第72章 内里变了
即便厌恶瀛王到了极点，也不可否认梦里她与瀛王做了那么多年夫妻，不曾有真情实感，却难免会朝夕相处生活，她从未在瀛王身上发现过如今这样的懈怠感，不仅仅只是因为那成日散发着委屈疲惫，对处理朝政极其不情愿的心声，更也有几次相遇这狗男人不同寻常的作态。
那日从宫中离开之后，她其实额外又做出了其他猜想，固然以情爱控制自己并利用国公府的法子一旦实现便相当轻松，但连贯想起过往与未来，不觉又觉得，她的猜想，一直是基于对瀛王这狗男人的了解而假设的。
因为这个狗男人阴险狡诈，所以一切都在向以自己利用姜家靠拢，但自己那个时候的确有些气愤上头，后来反复思量后，她发现自己遗漏了一点。
便是一切假设放在现在的瀛王身上说不通。
因为太奇怪了，瀛王向来是做事滴水不漏的人，但自退婚之后，除了每次听到的心声之外，还有极容易因此忽视掉的一点，那便是瀛王身上的力不从心。
昔日的瀛王，可称一声胜券在握，即便未与她结为夫妻，却也是早早谋划好了一切，按部就班的进行着，但最近却变了。
他好像什么都做不好了，朝政上时不时出错，想挽回自己的时候说话打结眼眸中也强压着心虚，就连从前与赵月兮成双对出现时脸上的笑容，在她看来也实在虚假起来。
姜若华又想起退婚之后与赵月兮在园中相见时的事情。
赵月兮神情激动，言语中提及瀛王性情大变，姜若华想，赵月兮作为昔日最亲近瀛王的女人，又是缠藤般必须依附着瀛王求生求好的人，定是最能体察到一个男人的变化。
瀛王的确变了，才会让赵月兮那日患得患失起来。
种种证据，似乎在引导着姜若华往一个地方想，但她之前沉着心去筹备当下，在没研究明白瀛王心声说的那些晦涩难懂的话语之前，她总是暂且收起这些不额外浪费时间去想。
但却没想到又在这里遇上了瀛王，这可是香雪楼，以瀛王的身份，他可不该出现在这里。
【为什么剧情不能跳过呢，我需要这么一个按键，按下跳过剧情。】
（做不到。）
【你个垃圾，按下快进怕不是也没有。】
（真棒，您学会了举一反三。）
【滚嗷，要不是因为你，老子还在厕所摸鱼打游戏呢，你知道上班拉屎摸鱼的时间有多宝贵吗？】
【真是想不通，你们系统，口口声声都说是辅佐宿主完成任务的，那我就想不通了，你同行它们也跟你一个样子吗？】
（哦，那倒不会，一般来讲，每辅佐一个宿主成功完成任务都会有积分奖励，会通过积分兑换一些更高级的技能，以此吸引接下来的宿主去各个世界做任务。）
【那你的积分呢？】
（我舍不得花。）
【？你他妈！！！你知不知道你的消极怠工给我造成了多大的困扰！我每天都在崩人设的边缘来回摩擦！】
（哦。）
（无所谓，我有后台。）
【你后台个棒槌！你给我努力行不行？】
（努力干什么？宿主不是我说你，你要有个三十栋楼收租，你还会上班吗？将心比心好不好？）
【……毁灭吧！】
剧情……
这个词姜若华只觉得也听到过好几次了，直觉告诉她这恐怕是在指着什么事情，且与之前经历结合而看，这个剧情，跟她也应该是有着莫大的关系。
似乎就是为了这个所谓的剧情，眼下这个不太正常的瀛王才会扛着不情愿去各处奔波，同时还有一点是姜若华觉得最意外的一点。
狗瀛王从前以及梦里，从来都是狠辣无情的人，而且小肚鸡肠，最后连圣上都敢杀的人，几乎就没有良心的存在。
而这个瀛王，心里话很多，他更像是在刻意的维持着狗瀛王应有的狠毒模样，可在自己看来却大有不同，他狠不起来，会比狗瀛王多出一部分犹豫的时间，像是在挣扎着，却又不得不这么做，最终做出决定。
脚步声在这空旷的后院响起，姜若华提气轻身，当即便上了屋顶猫着身子，来着穿着常服，外面虽然套着最为普通的袍子，可内里的衣领却截然不同，非是寻常棉布。
只有家境一般，略有闲钱的人才会独身一人来此，大富大贵之人身侧总归是要跟一个小厮的，此人明显大富大贵，却故意装扮的普通，低着头看不清他的脸，似乎是故意遮藏。
在确定四下无人之后，他朝着其中一间隔间靠近，敲了几下门。
【草！终于是来了！】
瀛王的心声响的突然，也让姜若华微微一个激灵，接着便是那久违的男声响起：“进。”
目光微眯，姜若华决定跟上去，在窗户下蹲好偷听，眼下她知道，心中的推断是不能忽视的，更不能因为实在难以置信就刻意忽视，人的想法难免要追求合理二字，而偏偏就是当下荒诞的想法比从前的推断更贴合现在的瀛王。
她怀疑，瀛王内里变了，让什么妖物给替了。
否则一个人怎么可能在短时间里出现这么多习惯上的差距？那可是打小就刻在骨子里的习惯，轻易是改不掉的，再者……还有那日的凭空消失。
为了她的计划，她必须要去确认两点。
从前的那个狗男人去了哪里，还会不会回来？
现如今这个壳子里的妖物是敌是友，他是会帮狗男人做事，还是说截然相反？
总之，不管是狗男人还会回来，还是说这个妖物在为狗男人做事，她的计划都不需要太大的改变，只需要针对这个妖物的习惯做出改动，早晚她要把这个会凭空消失的孽障宰了！
但若情况有所不同……姜若华犹豫了片刻，这个用着瀛王身体的妖物，或许能稍加利用，为她所用。
“王爷，请笑纳。”
屋里有了动静，也打断了姜若华的思绪，她屏息凝神听着，似有什么在桌上划过，像是一个小盒子，随着轻轻打开盒子的声音，似有人伸手进盒子里翻了翻，纸张翻动的声音，应当是银票。
第73章 吃瓜吃到自家
“杨大人？”一道陌生的声音从中响起，“这点诚意，可有些不够啊。”
语气中充满着嫌弃，那声音转而又道：“王爷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见你，可不是来看你糊弄人的。”
“王爷，下官……下官不敢。”
后者言语小心谨慎，隐隐含着惧怕之意：“这已经是下官能拿出的全部了。”
“这个机会，有多来之不易，杨大人，你应当是明白的。”
有一人一直在替瀛王说话，言语中对着那杨大人尽是奚落讽刺。
姜若华眼眸微转，庭院里点了灯，站起来偷看未免有些太正大光明了，她靠在墙根，继续听着里面动静。
杨大人沉默了许久，态度显得格外低位：“那下官，再回去凑一凑，还请王爷看在下官一片诚心的份上，再容下官几日准备时间，定不会再让王爷失望。”
听着对话，姜若华猜这恐怕是在收受贿赂，结党营私，皇子到了一定年纪，都会进朝中任职，起了趋炎附势之心的臣子，定会盯上这个机会，为了权势，找一位皇子投其所好，后面便等着水到渠成，皇子们在要职上安插上了自己人，而投其所好之人则顺利升官发财。
好一个共赢。
姜家祖训一向忠义，将士在外，抛头颅洒热血，守一国护万家，父亲亦是时常将忠心挂在嘴边，放在心上，拼命为国效力，不贪一丝一毫的军饷，她亦受父亲影响良多，对这类买官卖官，官官勾结之事一向鄙夷厌恶！
在其位不谋其事，而朝中要职，又哪一个不关乎国家兴亡？不关乎百姓安危？
以此牟利之人实在可恨！
很好，不管瀛王皮囊里是谁，这种事情既是做了，就不要怪她顺便把证据收了！
然后后面再多几个顺便，一起解决了。
“杨大人，你拿什么来凑？”那个满是不屑的声音再度响起，“若实在不行，你就别耽误王爷的时间了。”
“不不不，下官不敢。”杨大人声音听着很是慌乱，“三日！三日时间下官一定会准备好的，那，那之前当真只是无心之失，还请王爷看在下官一番诚心，宽容下官几日，这五千两，我定会准备好的！”
五千两，在大祁朝绝不是一个小数目，若无家世，单靠做官可难存出这么多银钱来，圣上历来厌恶人贪污枉法，绝大多数官员家里，尽数都卖了也未必能扒出这五千两来。
姜若华目光一挑，看来这位杨大人是被捉住了什么把柄，如今这是想花钱将事情摆平了呢。
就是不知道这个瀛王会怎么想。
【阿巴阿巴阿巴阿巴……】
姜若华：？
“王爷您看……？”那夹在中间的不屑语气人，转眼向瀛王谄媚道。
“嗯？……”洛羽一愣，随机很快煞有其事的点点头，“嗯……”
【我靠怎么到我发言了？我该说什么？】
（要不给你准备个话筒？）
【憋说风凉话！我最不擅长这种突如其来的情况了！我紧张！我社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