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才进更衣间,穿了同样的衣服出来,梅元良已经在汤池里了。
“你走这里,我扶着你。”
梅元良水墨画一样的脸庞在温泉氲氤的雾气里,美的不可方物。
陈溪一手扶着石栏杆,一手扶着梅元良的胳膊,下了温泉,她站着的话水位到她大腿那里,水温略高一点点,很快就适应了。
她找了个边沿坐下来,嗯,像泡热水澡一样舒服,看着旁边美的蛊惑人心的小病秧子,她顺势在他脸上“啵”一口,自家相公,不亲白不亲。
梅元良脸有些红,强装着镇定,去温泉池别的地方探索。
“这里可以躺。”梅元良喊陈溪过去。
陈溪站起来,走到他旁边,温泉水不是清透的,所以看不清水下,她去摸躺椅。
“在哪边?”
梅元良没有回答,只是直勾勾的看着陈溪……脖子下面。
陈溪低头一看。
!!!
谁说古人保守含蓄的???这什么布料!在外面是白色的,入水半透明……
还有小病秧子,才十几岁个小孩子,往哪看呢!
她急忙蹲下去,只露着肩膀和头在水面,凶巴巴地:“不许看!”
梅元良慌忙低下头,眼睛却禁不住往陈溪那边瞄……肩膀的弧度也很好看……
摸到躺椅躺下来,古人虽然有些开放,但很会享受,温泉汤池里面修这个个石头躺椅,只露个头在外面,舒服啊……舒服的想睡觉。
“娘子……”
身边的梅元良也躺着,委屈巴巴的开头。
刚才凶了他,其实也不怪他,十几岁的小孩子对异性身体都是好奇的,她读过的书里有。
陈溪尽量用柔和的语气:“怎么啦?”
“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圆房啊……”梅元良侧过头,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她,像是一个要糖吃的孩子。
圆你个头!小病秧子比她大两岁,他十七她十五,两个未成年人……想想就作孽。
但古代都这样,陈溪思忖着怎么回答他。
看到陈溪不开口,梅元良叹气:“我们都成亲一个月了……”
“可你的身体不行啊!”
陈溪脱口而出,他才能好好走路几天?果然男人从少年开始就是食色性也了?
梅元良脸黑了一下,幽幽的开口:“我觉得我现在行了……”
这,她说的不行和他说的行貌似不在一个频道……
“我老家那里,男人要到二十二岁才能圆房。”
!
梅元良蹭的坐起来,保证是他这辈子最快的速度,头都有点晕。
“不行!太晚了!”
陈家村离县城也就半个时辰路程,没听说过有这种习俗啊。
陈溪也觉得这个要求有些些过分……
“至少也要十八岁。”
梅元良慢慢躺下去,这还勉强可以接受,明年他就十八了。
“我说的我十八岁。”
陈溪慢悠悠的开口。
梅元良脸一黑又要坐起来反对,陈溪按住他的肩膀。
“别总这么猛起猛落的,就我十八岁,而且你的身体还需要调理两年,没得商量。”
这古代没有靠谱的避孕措施,原主才十五,又瘦又小,生孩子铁定会要命的。
而且梅元良的身体,暂时也不适合做这些事。
听到陈溪坚定的语气,梅元良磨了磨牙,朝她手上咬了一口……
“你属狗的啊……”
“对啊!”
看到陈溪手上的牙印,梅元良心里舒服了一些,随即被一捧水泼了一脸。
他懵了一下,开始还击,两个人展开一场泼水大战。
慢慢的梅元良发现玩的时候可以有意无意占便宜,碰一碰,抱一抱,玩的更起劲了。
陈溪发现了他的小心思,瞪他一眼:“泡的时间不短了,咱们去吃饭。”
虽然衣服仍然是半透明的,但刚刚的泼水大战已经被看完了,陈溪破罐子破摔的自顾自上岸去换衣服,所以她不知道,梅元良目光炯炯,看着她曲线起伏的背影。
泡温泉也是耗体力的,两个人上午玩水半天,下午吃过饭,梅元良靠着床看书,陈溪坐在院子里的秋千上轻轻晃。
屋里的窗户打开着,初夏的微风不骄不躁,两个人的目光隔一会儿碰撞在一起,相视一笑,静谧安详。
梅元良有些不舍得破坏这么美好的气氛,多希望时间停在此刻。
摸了摸怀里温热的盒子,他冲陈溪招招手。
陈溪跳下秋千,进了屋里,看着沐浴后玉面无双的小病秧子。
“怎么了?”
梅元良把藏在怀里几天的盒子掏出来,放在她面前。
“你打开看看,喜不喜欢。”
陈溪噙着笑容打开盒子,一块朱砂一样红的玉石,莹润剔透,她一眼就看中了。
“太漂亮了……”
看到陈溪的眼神是真的赞叹喜欢,梅元良开心极了。
玉石不需要多余的点缀,只一根编织精美的红绳穿过。
他小心翼翼的在陈溪颈后打了结。
“以后不能拿下来。”梅元良认真的看着陈溪的眼睛。
摩挲了一下温润的红玉,陈溪也认真的看着他。
“好。”
在别院过了半个月神仙日子,睡了吃,吃了泡温泉,偶尔下田地里看看,他们又不用干活,只是去感受大自然。
回来后两个人的气色都很好,陈溪白了些,梅元良面色红了些,不再是那种灰扑扑白兮兮的面色。
门房送来了陈家村的请帖,陈阳要续娶。
第十三章 :赎回王氏
饶是陈溪跟王氏有仇,此刻也禁不住同情她,这是嫁了个什么狼心狗肺的丈夫。
即使不念夫妻情分,王氏好歹也是三个孩子的娘,他就不管不顾任她在那下作地方受苦,自己转头就娶新人了?
陈溪让下人回了话,说自己一定去。
看着她看了帖子冷笑,不爱说话的梅元良忍不住劝她:“不喜欢就不去。”
“当然要去,我亲哥哥娶亲呢!怎么能不去。”
回头看着唇红齿白的梅元良:“你跟我一起去。”
他乖巧的点点头。
梅母给了陈溪别院,连带着别院的收成都是她的,一般都是秋收后交账,但梅母吩咐了,这次陈溪去就收到了去年的庄子收成,加上她的月银,如今她手上也有近百两银子了。
“我可以用梅飞吗?”
娘子的要求自然是不能拒绝,梅元良直接让人喊了梅飞来。
梅飞规规矩矩的行李:“少夫人。”
“你找人去万花楼问一问,赎王氏要多少银子。”
陈阳成亲的前一天,陈溪带着大丫把王氏赎了出来,带的银子不够,还搭上了陈溪一个银镯子。
大丫一脸嫌恶的站在万花楼的后堂里,她觉得这里哪哪都是脏的。
王氏浓妆艳抹,身上一股呛人的香气,看到大丫后嚎啕大哭,她就知道,家人一定回来救她的!之前肯定是没凑够银子。
她冲过来要抱大丫,大丫忙闪到一边。
“快点走吧,有啥事回家再说。”
大丫皱着眉头,她还没嫁人呢!来这种地方太丢人了。
还好事先陈溪租的有马车,大丫急急忙忙上了马车,王氏跟着爬上去。
陈溪没有上去,大白天的青楼附近很冷清,她笑眯眯的说:“我就不送嫂子回去了,明天再去家看嫂子。”
马车里王氏由于刚哭过,脸上像个调色盘,她抹了一把脸,擦了鼻涕在座位上,问大丫:“你爹呢?怎么让你来,你一个黄花大闺女……”
大丫沉默了。
王氏看她表情不对,心里有了不好的猜测,难道是为了挣她的赎身银子伤了残了……或者更惨,没了?
“你爹他怎么了,你快说啊!他是不是不大好了?要不然也不会让你一个姑娘家来……”
“他好的很!”大丫听到王氏的话,心情很复杂,一方面,这是她亲娘,对她一向疼爱,另一方面,她是第一个孩子,他爹对她也不错,让他爹跟个进过青楼的娘一起生活,日后在村里根本抬不起头。
她们姐弟仨也抬不起头。
她娘在青楼的事已经暗地里在陈家村传开了,万花楼那种地方,哪个村的二流子没去过,尽管妆很浓,但陈家村的陈大赖一眼就认出王氏了。
“等你回去就知道了……”
王氏刚出来,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看起来心情不错,大丫不忍心跟她说爹明天娶新人,含糊着带她回了家。
家里装饰一新,远远看过去,门框还绑了红绳,王氏很激动,这是迎接她回来呢。
到了门口,才看到门上贴的喜字,她隐约觉得不太对,但自己回来也是喜事,贴了也没什么。
她跑进去,院子里陈阳和二丫三胖正在吃晚饭,陈阳好不容易才在那张调色盘里看出是王氏,不由得一愣。
“你怎么回来了?”
王氏也愣了,他不知道她回来?那门上喜字是在欢迎谁?
大丫在后面跟着,解释了一嘴。
“丑丫说好不容易凑够了银子,把娘赎回来了。”
二丫脸上也很高兴,只是她和娘向来不亲密,克制住了自己,七岁的三胖直接扑到王氏怀里:“娘!娘!你可回来了!”
王氏亲着三胖的脸,哭着喊我的心肝儿。
一通热闹后尽管还早,大丫也领着弟弟妹妹回了西屋,这一锅乱麻爹娘大概还得捋一捋。
陈阳想起那次去梅宅,门都没进去,万万没想到陈溪会去赎王氏,也不提前跟他说一声。
现在这叫什么事,明天自己娶亲呢!
他先发制人:“你在那种地方这么多天,接客不少吧。”
王氏捂住脸,背过身去大哭,这人捅她心窝子干嘛?
她哭泣着质问:“一开始你怎么不借钱去赎我?那丑丫家里那么富,她是你亲妹妹!”
“她都跟娘家断绝关系了,大门都不让我进,我在哪等到天黑,没办法才回家。家里又没钱……”
王氏只是哭着耸动着肩膀不说话。
陈阳干咳两声:“以为你出不来了,仨孩子得有人照顾,家里要有人做饭洗衣张罗,我又娶了个,明天过门。”
王氏猛的回过头:“你说什么?”
真是可笑!刚刚说赎她没银子,转头就有银子娶新人?哪怕他有几文钱去求妓院缓一缓也算他有心。
“陈阳!我真是瞎了眼嫁给你这猪狗不如的男人!我给你生了三个娃,你咋这么狠心啊,老天爷你不开眼啊……”
听到她骂陈阳反而不心虚了。
“事儿就是这么个事儿,你接客一个月,咱们肯定没法做夫妻了,看在你是仨孩子娘的份上,你愿意住在家,就住丑丫以前那屋,不愿意你想去哪儿去哪儿。”
说到自己接客的事,王氏自觉理亏,但想到三胖,想到快要说亲的大丫,若是她不看着,后娘指不定怎么欺负俩孩子。
而且她也无处可去,她娘家离得远,娘家弟媳也厉害,容不得她回娘家。
陈阳说完话就回屋了,本来要娶新人他挺开心的,新人是邻村一个守寡十来年的寡妇,风韵犹存,也没生过孩子,之前咬紧牙关说不改嫁,但慢慢年纪大了,生怕老了没人养活,就寻思着再走一家,自己好歹还能生。
如今王氏娶亲前一天回来了,他不禁埋怨陈溪,该帮忙的时候不帮忙,不该帮忙的时候帮倒忙。
王氏自去烧了水洗了澡,看了看原来陈溪住的杂物间,陈溪嫁了后里面更是堆了不少家里的农具物什,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她咬了咬牙,压下心里的恨,回了东屋,她和陈阳一直睡的屋。
陈阳已经躺在床上,她除掉衣服进了被窝,本来就是原配夫妻,轻车熟路,陈阳压下心底那一些恶心,甚至王氏有了经验,比以往更痛快些。
第十四章 :陈阳再娶
然而天不亮,陈阳推醒王氏。
“今天你呆在你屋里不要出来。”
王氏默默地出去,呆在杂物间里,听着外面从一开始纷乱嘈杂,到后面陈阳赶着牛车去接新人。
二丫做了早饭,三胖不肯吃,哭闹着要找娘,王氏见不得他哭,就出去了。
所以干脆中午吃席,王氏也是跟孩子们一桌,别的桌上各种眼光看过来,王氏只当看不见。
陈溪带着梅元良来了,并没有留下吃席,毕竟是断了关系。
他们只漏了个面留了红封,陈溪给了门口的大丫,眼疾手快的王氏喊了大丫进院子给收了起来。
陈阳新娶的这个叫刘氏,据说娘家也没什么人了,只来了个哥哥,看打扮有些家底,临走还去见了妹妹,给了银子拉着妹妹的手说了几句话。
第二天陈家就闹了起来。
乡里办事,门口都有唱礼记账的,昨天刘氏耳朵支的高高的,就听到新娘娘家哥哥,五两,新郎妹妹,二两,其他的都是几尺布,鸡蛋,或者几十文,上百文的都少。
可是刘氏上午对账,就发现账上少了二两银子。
记账的是陈阳的隔房叔伯,涉及到钱,都是两个人,且叔伯下午给陈阳交账时候就说了,陈溪的红封大丫收着了。
陈阳喊了大丫进来,问她要银子,大丫:“丑丫的礼金娘收起来了。”
“什么娘?你哪个娘?你娘不是跑了吗???”
刘氏觉得不对,问的是大丫,看的却是陈阳。
陈阳先让大丫出去,然后支支吾吾的跟刘氏解释了事实来龙去脉,这会儿他也不怕刘氏跑,反正已经是他的人了。
“你这是骗亲!说了前面的跑了,这又回来了算什么?我告诉你,我可不做小!”
刘氏本来就比王氏小几岁,长的有三分颜色,且没生养过,看起来更是年轻,再加上是新人,看她生气了,陈阳赶忙哄刘氏。
“你当然不是小,你放心,她就借个地方住,看着仨孩子,这孩子可费心了,我这不想着不让你操心才留下她的……”
又是哄又是亲的,才让刘氏消了气,她想起那二两银子,可不是小数目。
“你把那二两银子要过来,你妹妹来随礼看的也是你的面子,她凭什么收着银子!”
陈阳连忙保证一定要回来。
他去了杂物间,看到王氏,脸上一丝笑容也没有:“把那二两银子给我。”
王氏是个死要钱的,一开始装傻,后来就开始撒泼,陈阳这娶了新人,日后从他手上拿钱肯定千难万难,自己一文钱也没有怎么活?
她咬死了不给,陈阳也无计可施,回到东屋,无奈道:“她不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