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晴嘀咕道：“总觉得系统引导我们去某个地方，是有交易要谈。既然是能控制这么多显示屏，若真有诚意谈，为什么不随便找个屏幕开聊？”
莫寻说：“我在想，可能是需要我们到达它认为有利的位置再谈。另外，不死族当初是怎么变成了残缺精神体的？为什么四叶草要将天选者分级，是为了筛查出更符合那个系统食用的精神体么？还有，为什么四叶草一开始就悬赏追杀我和你？这些问题我认为都是相互联系在一起的。”
其他三个人听完也多少有这方面的怀疑。大家来之前都读过莫寻和祁晴探索S农架的报告，特战队内部认真学习过，本次来到四叶草的基地就是已经有所怀疑，认为很可能这里的上古能源设备控制系统已经觉醒了自我意识，比S农架的更厉害，说不定早就渗透到了人类的网络。
面对这种情况，唯一的方法是分散风险。他们五个人不能一股脑集中到同一个地点，尤其莫寻和祁晴，分组的时候他们要各带一队。
然而在这座陌生的庞大的基地中，他们所有的电子设备都失效了。如果分散开，彼此之间就会失联。
“其实有两种方法可以辅助，一种是墙上刻字，还有一种是特殊物品，比如那个侦察之眼，我们有很多准备。”莫寻冷静地安排，分出一些物资自己带好。
已经绑定在祁晴身上的【常见异能模拟器】也是一个好东西，祁晴提醒道：“我每次启动这个之前，会有提示周围一百米范围内都有什么异能可以使用，这也能当作一个雷达了。至少像你这么高级的异能挺少见的，我们之间能控制维持一百米的物理距离。”
莫寻笑了：“好，那我要带着骆旭飞离开了，你们三个去另一个方向的房间。”
大家可以看到，这座大门在几条通道的尽头，所有指示符号都汇聚在这里。
莫寻带着骆旭飞毅然决然劈门而入，让那扇门彻底损毁不再能关闭。这也是防止将来系统控制了出入口，总要留一条紧急逃生的通路。
祁晴则带着苗雪和于小华穿墙去了对面的房间。那个房间没有门，却是岩石砌筑的墙。于小华用异能开门，几人鱼贯而入。
一路走来，这些石材已经能看出不同的年代和加工痕迹。
此前他们到达时的房间和通道，除了那个类似如意土形成的完全没有缝隙的房间外，其他都能看出是现代技术建造的水下基地常规材料，而这里目力所及的许多地方都有着古代巨石建筑遗址的模样。
如果他们在水下，内部却丝毫感觉不到海底的压力和潮湿，那么可以肯定整座建筑被某种能量罩包裹。这与祁晴之前预言梦看到的场景就对应上了。
或许他们已经从人造的基地走到了海底金字塔的内部了，也许门后还有其他的道路和门，通往未知的危险之地。
祁晴与莫寻分开前做过一次预测，她没有看到莫寻的危险，有关自己的场景却有些模糊不清，充满了不确定。
她看到自己掉入了某种粘稠的液体之内，各种感觉都逐渐失去了功能。她身旁没有别的队友，好在身上穿了防护服，可以维持氧气供应，她的空间内也有很多备用的氧气装置，她努力调整身体姿态，保持平稳呼吸。
她觉得自己不会死，但是陌生未知的物质包裹着她，她无法挣脱，失去同伴的消息也让她少了安全感多了焦虑。
而后她听到了周遭突兀地响起了乐声，如编钟古朴悠扬，也似在S农架大金字塔内听到的那种曲调，浑厚如这个星球古老的脉动。
“祁晴，这房间有古怪，四面八方都有液体渗出来了。”苗雪指了指周遭。
第260章 系统的容器
祁晴、苗雪和于小华破墙进入的这个房间，看起来是一个空的石室。这里的墙壁、地面以及顶棚，都是巨大的石块砌筑而成。没有任何装饰，石壁被打磨的十分光滑，能照见人影。
这里的巨大石材并不会让人觉得粗糙，反而有一种返璞归真的极致简约。石材与石材中间的缝隙极小，普通的匕首都无法插不入的那种严实，以至于忽略了为什么要留这些缝隙。
“留缝隙，大概是为了让这些液体能更快速流出来填充这个房间，也可能会有别的东西溢出。”祁晴想到了自己的预知梦，叮嘱大家，“如果我们分开了，或者被困在未知的材料中，无法感知到别人，先别慌。我们的作战服能支撑一段时间。我看到莫寻那边不会出事的。”
祁晴的话给了大家很大的信心，接了她给的物资，三人开始尝试在石材中继续挖掘新的通道，总不能留在一个会被水淹没的房间里。
既然这些缝隙中能渗出液体，那么肯定有储存液体的区域，找到那里关闭机关，一切就能停止了。
祁晴庆幸自己这组有于小华，随着异能等级提升，他的岩土控制力已经到达了神乎其神的地步。
当初在副本中打通隧道都不太费力，在这种四周都是岩石的地方，他确定好一个方向施展技能，能满足大家用最快的速度跑着“穿越”坚硬的石材。
祁晴也在思考一个问题，这种庞大的能源设施，其系统会储存在什么地方，会是什么样的形态。
目前国内除了常规的硅基芯片电脑外，早已经研发出了量子计算机，生物DNA存储技术也因为特殊物品的启发突飞猛进。未来，也许你看到一个水族箱，里面漂浮着的水母其实就是一台量子计算机的核心元器件也说不定呢。
上古时期能源设施这么庞大，是因为那个时代的人类身材高大么？还是因为其建筑体量的大小直接关系着可以收集到的能源的多少呢？在这么庞大的金字塔内，原配的控制系统如果体积并不大，随便镶嵌在某一巨大的石材里，他们很容易就错过了。
等等，她预见到的场景，那些粘稠的液体，那些困住她的不知名的材料，难道那些就是系统的载体？就算那些不是，那个关乎自己性命的提示，也要搞清楚。
“于小华，你能找到石材密度比较低，或者包裹粘稠液体的地方么？”祁晴问于小华。
在5级之后，于小华对岩土的感知范围已经非常大且非常清晰，哪里岩土多，岩土的硬度和其周边材质都能很快分辨，相当于人形勘探设备。这个问题难不倒他。
在祁晴的指挥之下，他们很快发现了几处非石材的空腔。
祁晴让于小华以异能钻孔，让苗雪透过孔隙观察，寻找非常规的液体。那种粘稠的糨糊一样的东西，她倾向于那东西与原配系统的载体有关。
那样的东西会怕什么呢？用火灼烧？用水稀释？还是其他什么破坏物。反正目前人类研究出来的人工智能或者计算机都是怕火的。她打算用火。
她于梦境中身陷其中，这一次她有备而来还有两个对队友就在身旁，就不会那么冒险自己陷入其中。她的空间里带了那么多材料，有很多机会逐一施展在那上面。
找到那一坨粘稠液体所在的房间，周遭一百米范围内，上面某一层石室里就是莫寻和骆旭飞。她模拟了骆旭飞的控火异能。
异能产生的火焰在高等级之后非常特殊，是不能用普通灭火材料浇灭的。借用古老神话中的说法，那就是“三味真火”，妖魔鬼怪也能给烧的无处遁形。
她让于小华打孔，控制着火焰穿墙而入，灼烧那些物质。
一开始的确烧着了，不过很快熄灭了。
苗雪看得清楚，说道：“那些物质能再生，被烧损的那些由周围物质吸收了，很快又填满到了之前的体积，不过我发现了那些物质流动的方向。它们的源头应该在……”
苗雪一边说一边用纸笔绘制出了简图，告知于小华，很可能在那里的石壁之内有夹层，备用的物质从那里涌出，填补了损失的部分。
运转了两万多年的系统所需要的载体，理论上应该可以自我修复。至于材料么，这里沉入海底也上万年了，会不会是长期休眠，没有太大损耗？所以载体备份材料不多，经不起消耗？总之，物质守恒，将这些奇怪的粘稠液体先解决掉才踏实。
祁晴摆弄着高科技的探测设备对可能的夹层位置进行了扫描，点头道：“那里的确有问题，存在许多已经被压缩过的骨骼物质。”
于小华从另一侧迂回，破开了夹层石墙，映入众人眼帘的是一座由骨头和其他包裹物填充的空间。
这个空间非常大，里面填入的骨头像是冻结的琥珀一样，被某种特殊材料包裹，数以万计，而其中大多数像是人骨。
用仪器粗略分析，越往里的骨骼琥珀形成的年代越久远，而靠近某一个隧道口的地方，那里的骨骼新鲜的就像是刚刚被做出来的一样。
联想到之前从基地里逃出来的那三个人说的话，很可能四叶草基地内的活人已经惨遭屠戮，用来填这个坑了。
至于如何一下子控制那么多天选者自杀，或者被屠杀，这就要看系统的功力了。
或许是挑拨四叶草高层内斗，或许是终于能把某个高阶精神系控制了，对其他人催眠一勺烩，也可能是用了那种能让活人变异的东西。活着的人为了活命，只能将感染者都屠杀掉，他们自己最终也难逃厄运？
如果真的是金字塔原配系统策划操纵的这一切，那就像莫寻说的，它足够强大，已经不屑于掩饰，它有了可以掌控人类的方法。
这个时候，地面晃动起来。
就像是地震时的晃动，横竖几波，若是普通人根本站不稳。祁晴他们三个身体素质已经大幅提高，也只是勉强站直。
是海底地震了么？他们在下一轮天灾的缓冲阶段，这么寸就赶上了局部地震？
祁晴拿着的设备虽然无法通讯，不过放在地上能测量传递过来的各种波幅的强度和震中位置，很快设备就给出结论。他们所在的区域就是晃动的中心，他们周围一千米的范围正在快速升高。由于范围内存在其他阻力，区域整体升高过程中，自己在晃动调整速度和位置。
“是海底金字塔自己往上升了。”祁晴严肃道，“如果按照我的梦境，那么随后包裹这个大金字塔的能量罩会往外扩张，会将很多人笼罩进来。”
第261章 差点被拆了
于小华说：“如果这个系统需要这些骨头补充能量或者转化为它的计算单元，那么我们将这里改造一下，切断大部分的联系，也或许能将现有的载体及备份都毁掉。”
祁晴赞同道：“嗯，我能收走一部骨头，顺便再扔下危险物质在这里，其他的就拜托小华了。”
苗雪有些担忧：“或许这里存在某种我们看不见的联网模式，我们也没有找对地方？”
祁晴笑道：“那又如何？我们将其他可疑的地方都如法炮制了。如果我们注定要被困在这里，至少多找点垫背的。”
人的骨骼是可以燃烧的，琥珀骨骼外围的物质虽然燃烧比较缓慢，也并非完全阻燃。祁晴的空间里有很多助燃的材料，骨头收走一些，收不走的点一把火，火上浇油先慢慢烧着。
于小华还改造了一下石材的空间，极致压缩隔绝了夹层，便是那些粘稠液体所在的地方，也被于小华硬生生用石材切割为若干区域。祁晴分区埋入定时爆炸物，设置好了引爆的程序。
接下来是开道去了上层石室。
在祁晴看来，那个地方非常高大空旷，内部空间有点像S农架那座大金字塔，不过总体规模略小，也没有什么瓮器和祭坛。
就是干干净净的空空旷旷的地方。
随着金字塔逐渐脱离海床，进入到海水中，晃动也不再那么剧烈了，他们看到莫寻和骆旭飞闭目站在原地，人仿佛已经入定沉眠。
祁晴心中一惊，她和莫寻已经是夫妻，她若是刻意去想，理应感受到莫寻的危难之境，为何她对此没有察觉？
刚刚用特殊物品锁定莫寻和骆旭飞的时候，这两人还在移动位置，并不像现在这样傻呆呆站着。难道就是刚刚，大金字塔上升时，对这个空间里的人下手了？
不对，也许是她进入了幻境。
她咬破舌尖，没有什么感觉。莫寻也好像清醒过来了。
怎么说呢，就好像一切没什么问题，自己出现了某一瞬错觉，以为莫寻他们都被定身。她按动了腕上的手表。
这个表罕见的并不是智能手表。在没有电子信号的环境中，机械表盘以及闹钟依然是可以用的，她甚至特意加入了刺耳铃声以及低频电击。这种原始的机械驱动的不能联网的表，在对付能轻易操控人类网络的觉醒的AI系统时，成了她最后一道保障。
莫寻仿佛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刚才陷入了沉眠，他惊愕，又看了看旁边依然入定的骆旭飞，不知道祁晴他们何时来到他身边的。
祁晴对莫寻说了他们之前做的事，不过下意识地没有提埋了爆炸物。她就是觉得不安，莫寻和骆旭飞在这里干站着停滞的那几分钟，到底遭遇了什么？
就在5分钟后，祁晴腕上电击刺痛以及刺耳的唢呐铃声响了起来。
在整个大空间内环绕，被这里特殊的结构设计放大。
祁晴这才真正醒来。
她当然不是站着的，她躺平在了一条传送带上，那上面有机械臂正将排在他们之前的人开膛破肚。
祁晴用了自己最快的速度，将仍然昏睡的几名同伴从传送带上拉下来。
不过她没有看到莫寻。
难道刚才莫寻不在，不，大概是莫寻先醒过来了。他的异能等级已经接近8级的自愈力了，只要心念所到之处，自愈能力会加速运转，甚至可以找回记忆。理论上他不容易被催眠，无论药剂还是精神力，他大概会短暂迟疑，而后，迅速恢复。
记忆也是大脑中存储的一部分，用异能封印和消除记忆只是破坏了某种神经元。他就算提前没有防备，身体的自我修复也会堵上这个窟窿。
所以她无法想象他会遇到什么危险，即使遇到了，他也能化险为夷。
她拿出清醒针注入另外三人体内。苗雪、于小华和骆旭飞很快清醒过来。
其中苗雪和于小华被催眠的时间较短，人也很快回神。只有骆旭飞双眼茫然，忽然甩过来一个巨大的火球，毫无预兆攻击队友。
祁晴以更快的速度拿出防护盾挡开了火球攻击，提醒道：“旭飞可能已经被控制了。”
苗雪在掩护下打出了麻醉弹。骆旭飞却闪身跑开，一下子不见了。
连苗雪的那种超强视力都无法看到骆旭飞消失到什么地方去了，那么大一个活人就像是被什么突然传送走了。
祁晴等三人不敢追过去。
他们所处的地方是一个巨大的空间，不过不是石材的，像是被如意土包裹的地方。里面却突兀地存在着类似于现代化工厂的若干设备，这并不是上古科技的造型，上面还有O洲和M国的一些厂商标志。
这些设备显然是经过重新组合的东西，包括那个巨大的机械臂。
在传送带上没有新的人类可以剖的时候，它安静地停下了工作，看起来并没有对外表达的能力。
“莫寻留了标记。”祁晴将这个地方特别是传送带附近都仔细检查了一下，看到了血迹以及标记，这是一行缩略信息，“他应该是发现了四叶草的首领，一个精神系的控制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