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那个精神系被选中者告诉我，这个东西怕火烧，还怕另一种自然界的物质，黄金。黄金能析出载体内的一种重要元素，让那段系统彻底成为傻子。”莫寻微笑，“我记得在交换深渊副本里，我们收集了不少黄金？”
是有不少呢，本来想要“私吞”没上交，看来这回要被迫充公了。可惜了那么多精美的金币啊，祁晴肉痛，不过还是将黄金都拿了出来。
看着那些粘稠物质在投入黄金之后逐渐变得泾渭分明，有一些奇怪的粉末被析出，周遭的环境变得更不稳定，祁晴仿佛听到了系统的哀嚎。
系统并不是神明，甚至不如真正的人类。如果只是灼烧，它或许还能等待火焰熄灭，保存一些数据，然而黄金就像是毒药，直接分离了它的“神经元”。
如果此时系统会叫，一定比刚才那个精神系天选者叫的更凄厉。然而它只能沉默地死去。
第264章 灾难应对态度
“你说，几千年前那些人类的统治者执着于收集黄金，尤其是靠近金字塔周边的那些古老文明都不断地收集黄金，把这种金属与至高权力的象征绑定在一起，那东西除了好看比不了坚硬的青铜和铁器，又那么沉重，难道全无意义了么？”
祁晴躺在运输机的隔离舱内，因伤势尚未恢复，全身被固定动不了，只能动嘴皮子开脑洞，打发无聊的旅程。
莫寻就坐在旁边，瞥了一眼另外三名好像还在昏迷的队友，确定他们不会太快醒来，于是笑道：“物以稀为贵，黄金除了好看，还能代表身份。只不过或许更古早的文明已经发现了黄金的重要作用。就像我们现在用黄金来做电子设备，上一轮文明也用黄金做了克制AI的东西。当AI反叛，少数人类幸存，他们只能抛弃一切科技产品，却刻在骨子里记住了黄金的重要性，代代相传，越传越歪？”
“我觉得你好像真相了。”祁晴忽然蹙眉，说道，“好疼，好痒。”
“自愈力恢复的时候就是这样，不过你已经用光了模拟器内的能量啊，现在不该再长那么快，我看看，哪里痒？”
祁晴眼中带着狡黠：“就脖子这里。”
莫寻猜到了祁晴的小伎俩，看破不说破，假装憨厚地摸到了她的脖子，还迟疑道：“记得当时你头部和颈项这里都是重点防护部位，一直没有烧着的。”
祁晴说：“哦，大概是太疼，我有点混乱了。要不，你喂我吃点大补药，要那种液体状态的。”
“飞机上你这种躺着的姿势好像不太容易吸到。”
祁晴撒娇：“那你用当初在地下室那里，我喂你的那种方法喂我吃药。”
莫寻脸一红：“什么方法？那会儿我昏迷着，不知道。”
“你知道的。”
“我不知道，真不知道。”
“我们都领证了。”
“众目睽睽，周围还躺着战友呢。”莫寻比祁晴面皮薄。
“他们都昏迷着，不会知道的。”祁晴继续施压。
苗雪憋不住了，小声嘀咕：“好后悔，我视力太好了，我看到了什么。”
于小华也醒了，反省道：“飞机上土不够多也没有大石头，不能造墙隔开了。”
骆旭飞轻轻咳，不过他是真的刚醒，什么也不知道，于是憨憨问：“队长，你们在说什么？我有错过重要的事情么？”
莫寻：“你们不出声没人当你们是哑巴，装死都不会么？”
“哦，眼花，我再睡会儿。”苗雪闭眼。
于小华：“头晕，我在说梦话。”
骆旭飞：“队长，他们是不是脑子有伤，还没好？”
“你脑子才有伤，这次任务，上级给我们批了十天休假。我不介意你们一直躺着训练。”
“后来，是怎么出来的？金字塔自己升到海面上了？”祁晴厚着脸皮打破了尴尬气氛，赶紧转移话题。
莫寻收敛了刚才的冷肃，柔声道：“就是那样，金字塔在浮出海面前能量罩都已经碎了。更大规模的海底地震也在那个时候到来，周围海水汹涌而入。不过也正好因为那片区域海发生强烈地震，我国卫星侦测到了，我们的飞机和支援舰船也都在附近看到异象，自然开始全力救援。当时你们都昏迷着，只靠我一个人用那把小刀挖石头出来，几乎是不可能。”
“其实我更关注，那些金子能不能回收。”祁晴感慨，“我们上次在副本里白捡的那好几箱金子，怎么也值几亿了。”
“等专家去研究吧，不过就算能再次提炼变回金子，也肯定收归国有，你别惦记了。”莫寻调侃完这句，又说，“这个觉醒的系统盘根错节，还做了许多镜像在四叶草其他基地内，这些基地大多数是沿用M军的秘密基地，以及从DK那里抢来的各种研究机构。我将具体位置图已经上报给国家，我们之后的任务是逐一清除那些地方，不留隐患。”
祁晴又说：“那么有什么方法可以抵御天灾呢？上一轮文明成功扛过了地震和大洪水，那个系统中有没有可以参考的方法？”
“是能量罩结界技术么？那个精神系被选中者给我灌了一堆人的记忆，有人研究过。那东西很消耗氦Ⅲ，地球上已经极度缺乏那种能源了。就算我们完全掌握了技术原理，也支撑不了更大的防护罩，我国幸存者好几亿，分散在那么广阔的领土上。”
祁晴说：“能源塔，也就是金字塔，这究竟如何聚能如何运转，是不是有专家可以研究出来？”
“不晓得。按照我的理解，全球似乎只剩下S农架那一座能源还算充沛。当初四叶草接触殷氏，也是那段觉醒的程序提醒的。殷氏目前掌控的那些能源塔，由于几千年前商朝时空门模式用的太多，能源消耗的所剩无几。YNT岛上是他们最后一处结界圣地，很快也要失效崩塌了。”
祁晴恍然大悟：“怪不得殷秀冒险与我们合作。出来或许能生，留在结界内，就只有等死。”
“其实我们剩下的这几百天缓冲期，也类似能源耗尽结界即将崩塌的紧迫状态。”莫寻的语气又凝重几分，“科学家已经从上一轮遗址中找到了大地震和大洪水天灾时期的参考资料。不过他们当初是两场灾难分开的，中间还有几百天缓冲阶段。他们有更多时间选择是搬迁躲到高山中，或者建设大型方舟，要不就是建立结界封印在水下。我们的时间没有那么多了。”
众人听闻此言，都陷入沉默了。
祁晴思量着，在西方神话中极少数一家人乘坐方舟带着成对的动植物从大洪水中幸存；而东方神话有大洪水肆虐百姓苦不堪言，但是大家努力治水，几代人到大禹之时，成功战胜了天灾。
这会不会就是口耳相传下来的真相？东方人齐心协力依赖大基建，水来土掩，筑坝挖河疏通，总之不会消极地只选少数生命躲在船上等天灾结束。西方文化中的排他利己也许就是少数幸存者的态度，东方文化更包容是因为幸存者携手共进，最终是依赖集体力量战胜的天灾。
现在世界的东方，Z国是幸存者人数最多的国家，而且维持着强盛的国家力量和掌控力，能动员组织大量人力物力完成不可想象的复杂工程。在四叶草的天选者死的差不多之后，Z国成为了被选中者最多最强大的地方。
Z国的确有勇气，有实力正面应对即将到来的地震和洪水复合天灾考验。而其他地方的幸存者，估计是在找船抢船，你死我活争最后一点物资飘在海上，随波逐流赌运气。
如今这一轮人类文明似乎又回到了上一轮的天灾末期。
上一轮文明最后只余星星之火，千百年间各自困于一地，隔绝封闭，失落之后再重生。
这一次，至少东方可以不惧天灾，存活几亿人口，完整传承科技，不再经历文明失落的黑暗时期。
第265章 文明新阶段
这一次飞机带着伤患，并没有回到东部的基地，而是在西部高原的某一处基地降落，把祁晴等人转移进去，休养时间也比预期短，毕竟特战队人手就那么多，全球几十个还存在的能源塔都要逐一去探查，清理威胁。他们在伤好的差不多的时候就必须立刻奔赴战场。
这个基地也不是民用基地，海拔非常高，如果不是本地人，很难适应这样的高原气候。
莫寻对祁晴说：“这里在造方舟。”
“方舟？我们应对大洪水也用方舟么？”祁晴好奇，她以为国家会按照传统，找到坚固的非地震带的地方转移人口，当地震和洪水威胁来临，大家齐心合力抗灾。
“目前我国幸存者将近十亿，不过预测的地震和洪水同时发作，未必是如今的地震带那么单纯了。所以每个基地都要按照人口配备逃生方舟。一旦发生无法抵御的灾难，果断放弃基地转移到方舟上。方舟也是两种大类，一种在洪水里可以保全大家，还有一种是去月宫的飞船。月宫已经整理出了大量可用空间，以上面特殊的能源体系维持，足够安置两亿以上的人口，可惜以现在的运力，几百天，根本转移不了那么多人上去。”
祁晴感慨：“如果我们能修天梯，或者将那颗卫星降下来就好了。”
“这个点子不错！”莫寻也知道科学家门肯定想过类似的方案，不过如今行星和那颗巨大的人造卫星之间刚刚恢复引力平衡，如果再动那个球，让其靠近地表，恐怕引发的洪水比天灾也差不多了。那颗卫星离的太远，修建太空电梯就算理论上可行技术上能达到，也不是几百天就可以造出来的。
现在，国内的专家们经过研究已经形成了更有效的全套综合解决办法，因地制宜，因势利导。
比如他们所在的这座基地之中，不只有军队，还有无数工人。军人除了日常训练之外，也积极参加生产工作。
每个人都知道造方舟的意义，都知道未来将面临怎样的灾难，他们却并不畏惧那些。
这里的流水线上永远都是有人的，各种岗位至少是三班倒，人停设备不停，日以继夜。设备不够造设备，厂房不够造厂房，被选中者的异能在非战斗应用上也被发挥到了极致。
挖矿、控水、控火、控制金属，速度快力量大也有用武之地……每一种异能仿佛都是为了生产而生。
原来在拥有了稳定安全的环境，有了明确的目标之后，被选中者可以做更多更有意义的事情。
如果忽略掉了基地外围那坚固的防护设施，基地内就像是天灾之前的大工厂，而且是现代化自动化的。
祁晴在养伤期间注意过，基地内增加了很多去AI的细节改变，对外的联网控制非常严格。首先都用了天灾之后我国自研的芯片和设备，以及我们独特的网络构架模式，与旧网络完全脱离，不存在什么翻墙之类的说法了，墙外早就没什么人了。另外类似于天灾前的人工智能前沿研发的项目全都停止了。
算力被严格控制起来，或许以前畅想的用AI一键能完成的事，现在不能那样做了。人会很辛苦地去完成底层代码的编写，大量信息的汇总整理和分析。尤其是国语类型的所有文献资料，只是存储，不能再对大数据进行训练。
祁晴不太明白这些原理，私下里问莫寻：“为什么让国语与AI脱钩了呢？我记得天灾之前主流不是还在呼吁，说要追赶M国的cp4，要丰富国语的模型。”
“那么天灾前你用过cp4或者基于那个软件开发的其他软件么？”莫寻反问。
祁晴摇头：“我那时候只是听说，办公软件搭载那个东西后等于多了一个AI助手，我写一篇word，一键就能变成ppt。哦，AI绘画和AI视频我倒是玩过，不过都是人类负责想想，AI负责实现，这有什么问题么？”
“我一开始也没有意识到这有什么问题，我退役的时候这个技术还没有那么先进，我看到后还思量有了那种AI助理，以后工作就能更轻松。不过你知道cp4的前身是干什么用的么？”
祁晴一脸好奇：“这难道不是一堆特别正经的专家在研究所里眼就的那种高科技的项目么？”
“才没有那么严肃，是为了挑战一下陪玩的最高境界。最初搞这个的人是用这个模型训练AI下棋，国际象棋、围棋，这些有定式有定数的娱乐项目，AI经过训练就可以轻松赢过人类高手。接着，那帮人又训练了AI去打战队合作的游戏。赢过人类最强的战队，这其实也没什么，人类可以用这套东西做自己的训练方案。
那么如果，真的在实战中，AI指挥一些不怕死的机器人、变异丧尸，用比人类更完美战术冲入人类的阵营，又该如何抵挡防御？”
祁晴着急了：“所以我们赶紧去消灭这种存在，是不是那些能源塔里还有上古系统的镜像备份？还是说那个觉醒了自我意识的系统已经化身，隐藏在了原本人类创造的网络之中？”
“都有可能。”莫寻感慨，“其实我们也算因祸得福。当年，cp4以及相关应用都是基于M语开发训练的。那个程序能用中文对话，是翻译软件应用原理。这就类似于，你作为国人，你听到一段外语，反映到你的脑海中还是要先变成国语意思，然后再想清楚如何回答，把国语回答变成外语输出，对吧？所以不是母语的交流问答会比较慢，会有错误，甚至是没有词汇对应翻译。”
“对，是这样，所以我很惊叹你能掌握那么多语言。”
“cp4及其系列应用也是这样，它的母语是M语。它对于其他语言的理解都是上面的逻辑，M语的训练材料占了绝大多数，而国语被排挤在外。我们被刻意针对，从芯片到技术都被封锁，国内在这方面落后了一步，网络上的相关训练素材也非常匮乏……”
祁晴打断道：“不对啊，这我不赞同，毕竟我们用国语写了那么多文件，比如网文以及千年间流传下来的各种资料不都是训练材料么？”
莫寻笑了：“你看的网文是不是好多内容不能写，屏蔽词多到要用软件查，人脑子记不住，就算写了出来，好多词语变成了替换字谐音字口口或者拼音、甚至一堆不知道什么内容的字母？这样的资料输入给AI，它也只学会了口口，无法像人类一样理解约定俗成的意思，这就造成了国语的语言模型训练障碍，素材也特别稀少。”
祁晴呆滞：“这，好吧，原来是这样。所以就算远古的觉醒系统渗透到了目前人类的网络中，它也只能基于M语思考对吧？”
“是的，它无法真正理解国语。而这么多轮天灾之后，到目前为止讲国语的人成了幸存者中的绝对多数。我们新生产的所有可操作设备的指令也全都用国语内核编码驱动，与旧网络隔绝，旧时代的根服务器也因着天灾在物理上全面废弃了。只有我国，具备重新建设人类文明网络体系的技术与能力，这样就能在一定程度上与旧时代网络完全脱钩了。”
“我们已经开启了文明的新阶段！”祁晴在基地内随处可见各种类似的宣传标语，此时算是彻底理解了这句话的深意。
第266章 遥远东方圣土
米诺醒来的时候，大人们都已经开始打包行李了。她瞪着琥珀色的眼眸，看到山洞外天还没有亮，好奇地问道：“妈妈，为什么今天走这么早？”
米诺的母亲有黑长的卷发，眸子也是琥珀色的，她穿着兽皮和一些奇怪材料混搭缝合的衣服，戴着象征首领的彩色塑料片头冠。她是部落里最聪明的先知，是天选者的后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