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宗小师妹她过分强大——横舟自渡【完结】
时间:2023-06-21 23:09:17

  “面色发绀,嘴唇青紫,呼吸不畅……确实不好,我们过去看看。”
第62章 妇人眼中的惊慌
  【62】
  师徒二人赶过去时,那妇人的整张脸都已经成了青乌色,嘴唇也成了青乌色,额头上鼓起一根根蚯蚓样的青筋,眼珠子瞪得感觉都快要掉出眼眶了。
  “孩他娘!孩他娘你别吓我啊!你这是咋了啊!”
  男人摇着妇人的肩膀,又哭又叫。
  身体被这般大力摇晃,妇人起初还能反抗,然而随着出气进气全被堵住,妇人只觉太阳穴“突突”直跳,脑袋胀痛的仿佛要炸开一般,别说骂丈夫关键时刻不顶事,就知道哭哭啼啼了,她几乎连站立都成了问题!
  视觉和知觉逐渐往黑暗中沉去。
  妇人心中一阵绝望,后悔得肠子都青了,往哪里藏不好啊,非要把金花生往嘴巴里面藏,现在好了吧,被金花生噎喉了吧!
  她自己噎死不要紧,死了还要把那么大一颗金花生带进棺材里面去,她儿子可怎么办啊,那是儿子的救命钱啊!
  还有,自家男人也是个蠢笨的,她刚才是当着男人的面把金花生塞进嘴巴里的,她现在这样子,一看就是被卡住了,男人就不知道把她嘴巴掰开抠一抠?
  蠢,太蠢了,猪都比他机灵三分,自己怎么就嫁给了这样一个蠢笨的男人啊!
  妇人又悔又恨还不甘心,胸脯剧烈起伏下,导致她卡在食道中的异物动了下,好巧不巧地,将最后一丝能呼吸的微小缝隙也给堵死了。
  这下彻底没指望了!
  妇人心中一阵悲怆,恍恍惚惚中,她听见有个声音说:“师父,这位大婶好像是被什么东西噎住了。”
  然后紧跟着,她又听见一个苍老的声音说 :“正是如此!就是不知道她被什么卡主喉咙了,形状大小又是如何了,知道这些后,我们才能更好地对症施救啊。”
  妇人的眼睛骤然大亮!
  是那对买走她家瘦驴的师徒二人!
  老天爷,可算有人看出她是怎么回事了!
  原本都有些意识模糊的妇人,在听见师徒二人的对话,
  瞬间便如回光返照般亢奋起来,她瞪着眼睛一番搜寻,找到君澜后,赶忙抓住君澜的手腕往前拉,让君澜去摸自己的喉咙,然后又连比带划,咿咿呀呀。
  君澜:“???”啥意思啊这?
  见自己比划半天,君澜还是一脸茫然的样子,妇人不免有些着急,刚好这时,一头瘦驴“啊呃啊呃”的叫起来,妇人心中一动,忙跑过去把两只驴的驴头挨个拍了拍,又指指自己,然后眼巴巴地瞅着君澜。
  君澜:“……”懂了!
  她赶忙问妇人:“你是说,你把我刚才给你们的那颗金花生藏嘴里面去了?”
  这夫妻俩先前误会她和师父要打劫他们,情急之下,就把金花生藏进嘴里面去,也不是这个可能。
  妇人见她猜对了,就好像溺水之人突然看见一艘大船顺流飘来,激动得眼泪都飚出来了。
  她急忙连连点头。
  这会儿她男人也想起先前那茬来了,忙说道:“对对对,她刚才是把那个金花生藏嘴巴里面去了,怕你们抢你嘛,没想到……唉,这可怎么办啊,那么大个金花生卡喉咙里面,这还让人咋活命啊,我可怜的媳妇啊!”
  男人又开始哭嚎起来。
  君澜无语,心说这个时候你不赶紧想办法救你媳妇,光哭有什么用,还能把你媳妇给哭活了??
  她才要把这个遇事就知道哭哭啼啼的碍事男人推开,结果妇人 先抢在她前面动手了,直接一把将男人推倒在地上,又恶狠狠地瞪了男人一眼。
  那意思表达的很明显:蠢货,没用的东西,趴在那里别动!
  男人被警告,哭声顿止,果然老老实实趴地上不动了。
  妇人这才又转头望向君澜,不见方才的强势和彪悍,满眼都是哀切的乞求。
  君澜默默给对方点了个赞,生死危机关头,妇人还能保持住如此清晰的头脑,知道谁能救自己,可比她那个遇事就知道哭哭啼啼的男人强多了。
  不过那男人倒也不完全毫无作用。
  至少眼下他可以充当范本的作用。
  弄清楚妇人是被什么卡喉了,苗老儿立马就展开了施救,他对君澜道:“丫头,为师这就给你第一课,来,你跟着为师的动作做。”
  话音还未落地,苗老儿便径直走到还跟条忠犬一样趴在地上的男人跟前,扯住他的两条胳膊,往上用力一拉……没拉起来。
  长年干庄稼活的男人,体格健硕的像头牛,哪是苗老儿这种体型单薄,浑身上下找不出一丝赘肉的老人家能拉得动的。
  苗老儿一阵尬尴。
  君澜也看得嘴角抽抽,都说医修体弱,她今天可算真正见识到了。
  好在男人被媳妇瞪一眼后,瞪聪明了些许,揣摩出苗老儿的意思,他自己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
  “老人家,只要您能救我媳妇的命,您让我做啥都行……要命也给!”
  男人说得视死如归。
  苗老儿急忙摆手道:“不不不,没那么严重,就是拿你做个示范。”扭头望向君澜,“丫头,你快去那位夫人身后,跟着为师的动作做。”
  他说完,从后面环抱住男人,用力挤压男人的腹部,一边做示范,一边还不忘告诉君澜这样做的原理。
  其实用的就是海姆立克急救法。
  一个远古人类,没想到这么早就摸索出了用这种方法排出异物了。
  君澜不禁高看了自家师父一眼。
  这种急救法,在后世属于基础急救常识,几乎人人都会,君澜不用看示范就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甚至比她师父苗老儿做的还要规范。
  她只用了几个动作,那个卡住妇人的喉咙,险些要了妇人性命的金花生就被吐了出来。
  不知内情的苗老儿激动不已,心中直呼孺子可教,小徒弟只听他几句话,又只看了几眼他的动作,便精准地掌握了施救要领,不是孺子可教是什么?
  他万春谷年年跟在其他宗门后面捡破烂,如今可算收到一个好苗子了!
  这边,妇人死里逃生,脸上没有出现那种死里逃生的后怕,眼睛反而四处搜寻,直到找到那颗险些要了她性命的花生,捡起来藏怀里,这才后知后觉地后怕起来,抚着胸口大口喘息。
  君澜:“……”
  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视财如命吧。
  又过了一会儿,那妇人终于缓过了劲儿,跑过来一个劲儿的朝君澜师徒二人叩谢。
  她男人也噗通跪下来磕头。
  君澜扭头看向自家师父,见师父朝她颔首吧, 她这才把夫妻二人扶起来:“大叔大婶,你们快起来,不用这么客气的,我们是医修,救死扶伤是我们的职责所在。”
  “医修?”夫妻二人面露茫然之色,似乎不太明白医修是干什么的,于是君澜就解释道:“医修,就跟你们常说的大夫一样。”
  但是又不完全一样,民间的大夫只能正常范畴的疾病,而医修不但可以医治正常范畴的头疼脑热,还可以治疗非正常的疾病,比如邪毒,尸毒之类的。
  后面的解释君澜没说,但是妇人却聪明地想到了这上面去,她咬着嘴唇,两只手无意识地搓个不停,似乎陷入了某种挣扎中。
  君澜蹙眉,犹豫片刻,还是决定选择性地忽略妇人的异常。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处世原则,妇人既然不想说,她就是好奇之下跑过去追问,妇人又未必会说给她听,就是说了,又未必是实话。
  她何必要自讨没趣呢,随他们去吧。
  不过该给的提醒还是要给的,君澜收敛心神,认真地 提醒夫妻二人:“你们以后尽量不要把异物往嘴巴里面塞,很容易发生意外的。”
  今天要不是意外发生时,她和师父刚好就在现场,妇人怕是已经没命了。
  然而并不是每一次都能这么幸运。
  夫妻二人也意识到了这点,连连保证说以后不会了,一定会多加注意之类的话。
  男人还挠挠头,不好意思地解释道:“二位有所不知,我家儿子生病了,正躺在床上等着银钱救命呢,没钱大夫不给看啊……啊,对了!”
  像是突然想起什么般,男人的眼睛陡然大亮,视线在君澜和苗老儿身上来回移动,激动起来:“你们是医修,你们也是大夫,我媳妇刚才差点死了,你们都能给救回来,那你们能不能给我儿子也瞧瞧……嘶!你掐我干嘛!”
  男人话都还没说完,就被自家婆娘逮着腰上的软,肉掐了一把,他痛的呲牙咧嘴,不解地瞪向妇人,妇人也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对他道:“人家师徒俩还着急赶路呢,哪有时间给你儿子看病!”
  “可是……”
  “别可是了,儿子还在家等着咱们呢,咱们赶紧回去吧。”
  就见刚才还沉浸在犹豫挣扎中的妇人,此时语气决绝,丝毫不给男人说话的机会,又朝君澜和苗老儿弯腰致谢后,便拉着自家男人急匆匆地走了。
  那火急火燎的样子,又是跟刚才一样,似乎生怕跑得慢了,面前的师徒二人就会缠上他们一般。
  君澜无语,好歹他们刚才也算是救了那妇人一命,那妇人就算不信任他们的医术,也不至于嫌弃到这种程度吧。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当男人提出要让他们过去给孩子看病时,那妇人的眼中,明显地露出了惊慌之色。
第63章 请了一个尼姑回来
  不相信他们师徒二人的医术,那妇人大可直接谢绝就行了啊,何至于要露出那种惊慌之色来?
  总不至于说……
  君澜眉毛一挑,脑中忽然蓦地冒出一个剧本来:
  一个二次重组的家庭,后娘不喜前任留下的孩子,但又想立出一个慈母的人设,于是这个后娘就暗中在继子的饮食中做手脚,想神不知鬼不觉地要了继子的性命。
  继子这次生病,完全是后娘的手笔。
  因此,当男人提出让他们去给那个可怜的继子看病时,后娘怕露出马脚,所以才眼露惊慌之色,又不想功亏一篑,所以就火烧屁股似得拉着男人走。
  没错,就是这样,末世来临后,人类的娱乐就跟烈日下的海绵似得,大幅度缩水,所剩无己,君澜最大的娱乐就是看那些提前下载好出储存手机和笔记本电脑 上的小说。
  那些宅斗文都是这样写的。
  关乎到一条性命,她忍不住把自己的猜测告诉了自家师父,苗老儿听后,睁大一双老眼道:“啊?不会吧?人心可以这么坏吗?”
  毕生都在钻研医术一道的万春谷谷主,最熟悉的就是他种下的那些药草,以及生活在他药田里面的那些野兔啊山鸡啊鼹鼠啊之类的小生灵。
  活到这么大一把年纪,苗老儿出谷的次数屈指可数,日常接触到的人类,是他的那些个徒子徒孙们,以及隔壁的几个帮忙卖丹药的武修。
  再就是谷底最深处那些被铁链层层捆缚住的一山洞外来客。
  单纯如他,从来没想过人心可以这么坏。
  脑思维跳跃如君澜,也没料到自家师父如此单纯,她看着自家那个都两鬓斑白满脸褶皱了,结果眼神却还澄澈如孩童般的师父,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好。
  师门贫困,或许跟当家人不通世事也有关系,否则的话,就冲自家师父炼的那些丹药,他老人家也不至于穷得连买头驴的钱都拿不出来。
  ……这样可不行啊,得想办法增加师门的营收,她挎包里面可还躺着一只嗷嗷待哺的吞金兽呢。
  君澜愁苦地想。
  “儿啊――!”
  一道撕心裂肺的哭嚎声忽然蓦地炸开,直轰耳膜,君澜一个激灵回神,忙抬头循声望去。
  就见前方不远处,那个被她定义成“后娘”的妇人正坐在地上拍腿大嚎。
  妇人的身边除了先前那个男人外,还有两个年轻的后生,都是气喘吁吁的样子,像是一口气跑了很长的路般。
  其中一个后生猫着腰,双手撑在膝盖上面,他一边大口喘气,一边对旁边双眼直愣愣,仿佛傻了一般的男人道:“你家的驴不是卖了吗?那你还傻站在这里干嘛呀,快拿着卖驴钱去救你儿子啊!”
  后生说完,伸手推了男人一把。
  男人被推得一个踉跄,清醒过来,他嘴里面“啊啊哦哦”地应着,脚下已转起了风火轮,拔腿就跑。
  妇人也不哭了,在他后面拍着腿大喊:“回来回来……钱还没拿呢!”
  这个莽货!
  妇人再次产生一种“我怎么嫁给了这样一个二愣子”的悲哀,她从怀里面掏出那颗还沾着她唾液的金花生,爬起来去追男人。
  前面,男人一个紧急刹车停住,也正调头往回跑,跟只蓄足力道的回旋镖似得,一头扎在妇人的心口上面。
  妇人被撞得险些闭过气去!
  这个二货!
  她捂住流血的鼻子,气得一脚踹男人腿上,骂道:“你个二货……行啦行啦,你别管我,快拿着钱给咱儿子请大夫去!”
  妇人将金花生塞男人手里,又叮嘱他拿好别弄丢了,男人保证了几声,便攥着那颗金花生,脚下再次转起风火轮,风一般朝前方狂奔去。
  ……腿长脚快,力气大,也就这点优点了。
  妇人一边用袖子胡乱地擦拭着鼻血,一边在心中想,不过她只想了一会儿,整个心神就又被儿子占据去了。
  栓子说她儿子情况不好了,也不知道怎么个不好法。
  妇人心中惶惶,满心满脑想的都是躺在病床上的儿子, 再分不出多余的心思去想自己那个二货男人。
  “栓子啊,婶子刚才把脚崴了,你扶婶子一把。”妇人对一个后生道。
  那叫栓子的后生应了声“好”,伸手将妇人从地上扶起来。
  妇人脸上又是血又是冷汗的,脸色寡白的像张白纸一样,每走一步路,脚踝那里就跟被尖锥扎似得疼。
  可想到家里面生死不知的儿子,妇人硬是咬紧后槽牙,一声不吭,坚持着一步步往前走。
  那叫栓子的后生跟在她一侧,见她这一瘸一拐的样子, 额头上的汗珠子就跟雨点一般往下掉,后生心中不忍,跨出一大步,在妇人面前蹲下,拍拍自己的后背:“婶子,你脚受伤了,还是我来背你吧。”
  “啊?这咋行,我很重的……”妇人不好意思道。
  后生打断她:“没事婶子,我力气大,背得动。”
  他说完,不由分说地背起妇人,拔腿就跑。
  另一个后生追在他后面跑,说:“栓子你先背,你要是累了,就换我背婶子。”
  “好。”
  “……G,真是多亏你们了。”
  “都是一个村里面住着的,婶子说这些话就见外了。”
  “是啊婶子,你别想那么多,左邻右舍的,相互照应些,不都是应该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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