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怎么能说自己儿子是癞蛤蟆呢,儿子是癞蛤蟆,那他是什么?
“……是。”钟夫人虽在心里替儿子不忿,面上却不敢有所忤逆。
待钟夫人离开后,钟云舟无力的闭上眼睛,若是把玉川换成玉楼,兴许还真能与杜相结亲。
只可惜……唉!
翌日,祁玉带茶音去千音阁挑选琵琶。
“两位客官,且看这张琵琶如何?”千音阁掌柜不知从何处拿出一张通体暗红的琵琶,放到二人面前。
“竟是一张古琵琶!”茶音激动出声。
祁玉不懂乐器,但眼前的这张琵琶一看就不是凡品。
再看茶音,一脸欣喜,她抬头看向掌柜,“敢问掌柜,这张琵琶怎么卖?”
掌柜笑眯眯的开口,“不瞒客官,此乐器乃我阁镇店之宝,少于千金不卖。”
祁玉挑了挑眉,正要讨价还价,茶音却皱眉道,“虽是一张古琵琶,但它的琴弦却不是原装,且琴头和琴轴的位置,也有修复的痕迹。掌柜的是欺我兄妹二人年轻不识货吗?”
掌柜闻言,抚须笑道,“姑娘言重了,老朽说这琵琶千金不卖,并不是漫天要价。”
他抬手指着琴身,“姑娘且细看这里……”
第282章 买琵琶
他抬手指着琴身,“姑娘且仔细看这几根琴弦,虽说不是原装,却也是罕见的天蚕丝,韧性非一般的蚕丝可比。至于姑娘说的这琴轴处的修复痕迹……”
掌柜用手指轻轻拨弄了一根琴弦,“姑娘且听听这弦音,并未有半分瑕疵。”
话外之意就是,修复痕迹一点也不影响琵琶的音质。
茶音当然知道这些,她刚才那样说只是觉得这琵琶价格太贵,不想祁玉为她掷千金。
所以她假装没听懂掌柜的话,转身对祁玉说,“兄长,咱们还是再去别处瞧瞧吧。”
祁玉却抬头看向掌柜,“掌柜的,这琵琶的价钱,可有商量的余地?”
掌柜一脸遗憾的摇头,“无商量之余地。”
不过随后,他又笑着说道,“其实小店除了这张古琵琶,另外还有一张名匠所制的琵琶,价格很是实惠,两位客官可要瞧瞧?”
“哦?那就有劳掌柜的拿出来瞧瞧。”祁玉今本就是为了给茶音买张琵琶,听闻此处还有名匠所制的琵琶,自然要看看。
“客官请稍等。”
“兄长……”茶音见掌柜抱着古琵琶去了里间,便凑过来小声跟祁玉说道:“琵琶买普通的就行了……”
“那怎么行,你之前那张琵琶便是极好的。”
茶音之前用的那张琵琶乃是教坊司所有,她离开时无法带走。所以祁玉才想着出来买一张好琵琶送给她。
但,刚才那张实在是太贵了。
祁玉握住茶音的双手,“我虽然现在还买不起这最好的乐器,但也绝不会给你最差的。”
“兄长,我不介意的••••••”茶音连忙摇头表明心迹。
“我知道,是我介意。”祁玉紧了紧握着她的手。
她只是想尽她所能地给茶音最好的东西,以此来弥补这些年茶音替她受的罪。
“两位客官且看看这张琵琶。”
掌柜举起双手把琵琶呈在两人眼前,“这张琵琶的做工虽不及刚才那张精细,却也是出自大师之手,二位可拨弦一试。”
祁玉点点头,看向茶音,茶音会意,伸手接过琵琶,轻拨琴弦开始试弦音。
“确实是件好物。”祁玉听了茶音试弹的弦音,转头问掌柜,“掌柜的,你这张琵琶又如何卖?”
掌柜笑回道,“公子,这张琵琶八百两即可。”
八百两?还即可?祁玉抽了抽嘴角,忍痛拿出几张银票递过去。
“便要这张吧。”
“兄长……”茶音想开口阻止,却见那掌柜已经手快的收好了银票。
祁玉知道茶音是在替她心疼银子,便走过去拍了拍她的肩膀,“无妨,八百两而已。”
大不了她再用异能催生几根人参出来卖。
这么一想,祁玉瞬间就不心疼了。
待掌柜把琵琶用特制的匣子装好交给茶音,祁玉率先抬步离开千音阁。
“走吧,咱们再去隔壁的成衣铺子瞧瞧。”
茶音抱着琵琶又跟着她转脚去了隔壁的成衣铺子。
待为茶音又添置了几套衣裳出来,已经是日照当头。
恰巧这时,茶音的肚子响起了咕咕声。
祁玉偏头笑看了一眼红了脸的茶音,指着对面一家酒楼道:“咱们先去吃饭。”
说罢便从茶音手里拿过琵琶,往对面走去。
茶音满脸带笑的抬脚跟上,有小姐在真好。
第283章 去见钟玉楼
半个时辰后,吃饱喝足了的两人从酒楼里走出。
祁玉单手拿着琵琶,偏头问茶音,“再想想还需要什么,咱们今儿一起置办了。”
茶音连忙摇头,“没有了。”
祁玉看着她皱了皱眉,最后低叹道:“行吧,以后若想起来了,咱们再出来买。”
“嗯。”茶音笑着点头,“小……兄长,咱们回茶园吧。”
她已经想好了,小姐既然不要她服侍,那以后她就天天去茶园弹曲儿,替小姐招揽生意。
“走吧。”
两人开始往东大街方向走。
“这位公子,我家姑娘还有事去办,请您让开!”
“本公子跟杜小姐说话,你一个贱婢插什么嘴,滚一边去!”
“啊!”
杜若兰见拦路男子不但不让路,反而还把她的贴身婢女一把推开,顿时恼怒开口,“钟公子,还请你自重!”
钟玉川见佳人一脸怒容,又马上堆起笑脸,“钟某也是一时情急……杜三姑娘,熙春山庄的海棠花已经开了满山,钟某想邀约杜三姑娘一同前去赏海棠。”
“抱歉,小女子还有事情要去办。”杜若兰肃着一张小脸道。
她今日出门本是为正在准备科考的两个哥哥买文房四宝,孰知半路竟被这人厚着脸皮拦住去路,属实把她气得不轻。
钟玉川却好似听不懂她话中的拒绝之意,自认为善解人意的道,“那我等你把事情办完。”
“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
从小的教养让杜若兰无法当街说出伤人的话语,即便她已经被怄得小脸通红。
“人家杜姑娘都说了有事要办,这位公子还挡着路不让,到底是耳背没听清楚,还是故意当街欺负小姑娘呢?”
祁玉从远处走来,用琵琶的琴轴把拦路的钟玉川推开,然后微笑着看向杜若兰,“杜姑娘且先去办事吧。”
“多谢祁公子。”杜若兰暗松一口气,屈膝向祁玉行了一礼后,迅速就带着婢女离开,就好似后面有什么在追赶一样。
“诶,杜三姑娘……”见佳人远去,想追却又被拦住去路的钟玉川,恼羞成怒的看着祁玉。
“你是谁?”
“在下清幽茶园东家,祁玉。”祁玉微微垂首,很是有礼的回道。
“原来是个商贾。”钟玉川轻蔑地冷哼。
随后又把目光落在祁玉身后。
他曾伙同几位好友偷摸去过教坊司几次,因此一眼便认出了跟在祁玉身后的茶音。
为了不暴露他曾经的那些行径,他不敢把这小子携妓出门的事儿给抖出来。
但这小子刚才却坏了他的好事……
钟玉川阴沉着脸凑近祁玉,压低声音道:“你小子给我等着。”
说完便拂袖而去。
见人走远,茶音才上前道,“兄长,他是钟玉川。”
是钟玉楼的弟弟。
“嗯。”看了那远去的背影一眼,祁玉转身离开。
钟玉川的品行,还真是比不上钟玉楼的一根手指头。
一到茶园,茶音便抱着新买的琵琶去了竹林那边弹奏。祁玉则回到自己的小屋,开始处理茶园事务。
“公子,奴婢有事禀报。”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个茶侍来到小屋外,敲响了门。
“进来。”
茶侍得了应允,推开门走进来。
“何事?”祁玉正在执笔写着什么,听到声音头也没抬的问道。
茶侍躬身,“奴婢刚才去南边雅室添茶时,无意间听到有几位客人在讨论后日要去静王府参加酒宴。”
之前,祁玉曾吩咐过茶园里的茶侍,注意留意那些茶客交谈的内容,向她汇报。
闻言,祁玉终于抬起头来,“可知那几人是什么身份?”
茶侍垂首道:“皆是年轻公子,且听他们的交谈,应是参加此次科考的学子。”
“嗯。”祁玉摆手示意茶侍退下。
随后便放下手中事务,坐在那里沉思起来。
静王府设的是什么宴,为何还邀请了这些学子去参加?难道跟过段时日的科考有关?
这件事端木晔知道吗?
想到这里,祁玉连忙起身走到门口,随手招来一个伙计,附在他耳边低声吩咐了几句后,就见伙计小跑着离开了。
伙计刚离开没多久,青砚就来了小屋找祁玉。
“公子,我打听到了……”
暮色渐浓时,祁玉独自一人来到城东一户小院。
看着眼前老旧的门板,祁玉迟疑了一瞬,还是抬手叩响了大门。
叩叩!
“是谁?”
一道清润的男声从门里传出。
“钟兄,是我。”
须臾,老旧的门板从里面打开,钟玉楼就站在门后。
“祁兄弟?你怎么会到这里来?”
“专程来找你的。”祁玉不着痕迹的扫视了一圈晾满小院的字画后,微笑看着钟玉楼,“钟兄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祁兄弟请进。”钟玉楼这才反应过来,忙侧身请祁玉进门。
祁玉走进院子后,双手负在身后,缓步向他晾在院子里的那些字画走近。
钟玉楼见此,也不知为何,心里竟开始紧张起来。
“这些字画都是我为打发时间,随意作之。”
“钟兄不亏为画圣之徒,不过是随意之作,就如此让人惊艳。”祁玉在一副山河图面前停下,目光闪烁,“这是……”
“这是清河县的一处地貌。”钟玉楼走过来道。
“钟兄去过清河县?”
“嗯,三年前应同窗之邀,去清河县游玩过一段时日。”
钟玉楼垂眸看向祁玉,“祁兄弟刚才的语气,似乎对清河县颇为熟悉?”
祁玉笑着放下山河图,“不瞒钟兄,小弟就是清河县人。”
闻言,钟玉楼眼里闪过一抹亮光,“祁兄弟家中可有姊妹?”
祁玉摇头,目光定定的看着他,“小弟家中并无姊妹,钟兄为何如此问?”
“没什么,我只是随口问问。”
对上祁玉那双颇显锐利的眉眼,钟玉楼忽然觉得有种莫名的熟悉。
有点像朦胧记忆里的那双眼睛。
“你……”他抿了抿唇,不自觉地放轻声音问道,“来找我可是有事?”
“确实是有事。”祁玉点点头。
而后开门见山的问道:“小弟想知道,钟兄为何宁愿寄住在这个破旧农宅,也不愿回钟府?”
第284章 潜进静王府
“小弟就是想问问钟兄,为何宁愿寄住在这个破旧农宅,也不愿回燕尾巷的钟府?”
原本还是一脸温润的钟玉楼听罢,顿时冷下眉眼,“你是来当说客的么?”
“钟兄误会了。”祁玉笑着摇头,“小弟只是单纯的好奇。”
不知是不是两人离得太近的缘故,每每对上那双杏眸,钟玉楼总会感到恍惚。
他不着痕迹的挪开双眸,语带嘲讽的道:“只因好奇,你便特意找来此处询问?”
祁玉掸了掸衣袖,而后一脸无奈的笑道,“好吧,我说实话。其实是茶音托我来找钟兄你的。”
“茶音托你找我?”钟玉楼有些诧异的回头。
“嗯。”祁玉脸不红心不慌的撒谎,“茶音得知你离开了钟家又没有回去曾经租赁的院落,很是担忧你。”
钟玉楼听罢,就那样看着祁玉。
祁玉端得是一脸真诚。
谁知钟玉楼却轻笑一声,“祁兄弟可知,钟某昨日才与茶音姑娘见过。”
祁玉眨巴眨巴眼,哎呀,她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现在她该怎么圆?
“呃,就因昨日她见你双眉不展,像是心有烦忧,才托我来找你啊。”
说罢祁玉又补充道:“钟兄还不知道吧,茶音已经离开教坊司,她如今跟小弟同住在燕尾巷那户宅子里。”
“此话当真?”钟玉楼听了一脸惊讶,再看到祁玉点头后又露出欣喜的笑容,“真是太好了。”
这些年,他也曾数次试过给茶音赎身,可那教坊司的老鸨不但狮子大开口,还油盐不进。无论他说多少好话,总是有无数的借口拒他。
他虽气愤,却也无计可施。只能在每次去看茶音时,私下多塞些银钱给老鸨,让她善待茶音。
现在,茶音终于能脱离教坊司,他自然为她高兴。
想不到这位祁兄弟能为茶音做到如此地步,想来他应是真心待茶音的吧。
如此,他可以放心的离开了。
钟玉楼一脸诚恳的向祁玉行礼赔罪,“刚才是钟某误会了祁兄弟,还望祁兄弟大人不计小人过……”
“哎呀,钟兄严重了,无妨,无妨的。”祁玉忙抬手阻止他行礼,同时心中也暗松了一口气。
钟玉楼直起身躯后道:“烦请祁兄弟转告茶音,让她不必为我担心,我并无烦忧之事。”
祁玉挑眉,一脸不信,“那,敢问钟兄因何故离家?”
甚至不惜躲来如此僻静之地。
钟玉楼顿了顿,抬眸望向院中,“府中人多喧嚣,我想寻个清静之地作画。”
他的嘴可真是,比河蚌还紧。
祁玉不死心,又开始找其他话题来试探。
可无论她怎么试探,钟玉楼的口风都紧得很。
最后,她只能铩羽而归。
两日后,静王府设宴待客,宴席从晌午办到晚上。
天幕刚刚换上墨色,早已乔装等待多时的祁玉就操控藤蔓悄无声息地翻进了静王府后院的围墙。
进到静王府后院,祁玉一边小心避开守卫,一边仔细观察王府的布局。
经过一炷香的观察跟寻找,她终于来到了静王的书房外。
看着守在书房门口的两个守卫,祁玉正准备弄出点响动把两人引开,却见其中一人捂着肚子向另一人说了什么之后转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