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纵玫瑰——别漾【完结】
时间:2023-06-23 23:07:21

  自从热搜曝光许星宁那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神秘老公后,她的百度百科下面都有了人物关联图,他当然知道她的丈夫是谁,但刚才拿到她的手机,他并未存心偷看,只匆匆瞥见个沈字,就把手机屏反扣在掌心。
  因此想当然地以为那通电话就来自沈从宴。
  许星宁只觉脑仁都疼。
  和周铭那桩子虚乌有的出轨绯闻都折腾得她够呛了,她可不想再经历一次。
  她没理会他的话,自顾自喊了声:“段千屿。”
  “嗯?你说。”
  许星宁瞥了眼楼层数,掐着时间,快准狠地表达自己的想法:“首先,我结婚了,麻烦你不要再说引人遐想的话做引人遐想的事;其次,你目前应该是事业上升期,希望你做事考虑后果;最后,就算我没结婚,跟你也没可能。”
  她一口气说完这长串话,恰巧电梯门开,她没急着出去,而是问:“这么说,你听懂了吗?”
  “应该吧。”段千屿说。
  闻言,许星宁松了口气,挺了挺脊背,刚跨出电梯口,身后再度响起段千屿的声音:“谢谢姐姐为我的事业着想,我很高兴,不过我会小心的。”
  许星宁如同被人施了法术,定身站在原地,她闭了闭眼,觉得四肢百骸好像有股气直冲脑门。
  她的目的是提醒他小心吗??
  语文老师当初是这么教他做阅读理解的吗???
  “明天见!”
  明知她看不见,段千屿还是同她的背影挥了挥手,脸上看不出半点儿被拒绝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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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城地处盆地,空气潮湿,夏季比江城更加炎热而漫长。
  这天拍的是天台戏,即便是日落时分,空气里的窒闷也丝毫未消,一场戏反复拍了几条,在场的人无不汗流浃背。
  但明天就要转场了,天台这场戏必须赶着天光拍完,不然会影响后面一系列的进度。
  见大家都有些没精打采的,化妆师上前补妆时,段千屿扬声道:“天儿热,辛苦大家再拍两条,完了请大家吃冰。”
  说完对许星宁眨眨眼,示意她放轻松,却丝毫没得到回应。
  主演都没喊累,又这么慷慨解囊,工作人员用手在脸边扇着风,嘴上欢呼着:“好!”
  随着场记一敲板,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拍摄。
  苏莺时坐在天台边上,纤细的双腿在空中随意晃荡,斜对面教学楼的程意无意间瞥到这一幕,急匆匆地跑上来,“哐”地一把推开天台入口处斑驳的铁门。
  “苏莺时――”少年的声音又惊又惧。
  苏莺时闻声回过头,手里还捏着啃完面包剩下的包装袋,瞧见他这副紧张的模样,漂亮的眼里充满了茫然。
  “有事吗?”她咽下嘴里的最后一口面包,问。
  程意见状,撑着膝盖平复了下呼吸,问:“你……在这里干什么?”
  苏莺时眨眨眼,好像猜到了些什么,朝他扬了扬手里的空袋子:“吃饭啊。”
  她晚饭一般不去食堂,就从家里带点儿面包或者馒头之类的,随便解决,但她不喜欢在教室吃东西,天台在这个时段就成了她的秘密领地。
  程意也后知后觉明白自己干了什么,却顾不得丢脸,只有松了口气的侥幸。
  他慢慢直起身,几步走过去,在苏莺时还没反应过来时,一把将她抱进怀里。
  “我差点儿以为要失去你了,还好不是。”
  少年不是告白却胜似告白,苏莺时觉得荒唐好笑的表情逐渐凝固,这世上,第一次有人在意她的死活。
  空出来的那只手迟疑着,小心翼翼地放到他背部。
  整场戏到这里,都顺利无比,但接下来,她的眼神要从难以置信过渡到柔软,再是情窦初开的心动感。
  饶是如此,少女嘴上却不肯泄露半点儿心思,口是心非地说:“谢谢你担心我的安全,不过我才不会那么蠢。”
  ――谢谢姐姐为我的事业着想,我很高兴,不过我会小心的。
  这台词和他那天在电梯口对她说的话,简直就是性转版,异曲同工得让她不自觉地产生联想。
  再一想到说这话的人段千屿,许星宁就酿不出那份柔软和心动感了。
  赵岩喊停,不知是谁小声抱怨了句:“服了,到底还要NG多少条。”
  音量很小,但此时片场一片寂静,只有现场跟妆整理服化发出的声音,因此许星宁还是听见了。
  “谁没个状态不好的时候,”邱秋大声站出来,而后对她说,“别勉强,要不改天再补这条吧?”
  许星宁看了眼天色,预计在余晖消失前,还能再过个两三条。
  她自知不该出现这种低级错误,更不想因为自己打乱进度,摇摇头就要喊赵岩继续,余光却不经意在挤挤挨挨的人群里捕捉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许星宁怔了怔,疑心是自己眼花,又侧过头看了看。
  哦,果然是眼花。
  许星宁,清醒一点,工作做不好还敢想着谈情说爱!她在心底自我唾弃了一句,转向赵岩正要开口,嘴张到一半却失了声。
  那个同赵岩简单交谈的男人,不是沈从宴又是谁?
  他居然真的来探班了。
  似是察觉到她的视线,沈从宴同赵岩点点头,而后侧过脸,目光越过片场杂乱的机器与人群,直直地看向她。
  许星宁心底一时交杂着无数复杂的情绪,有开心,有惊讶,更多的是羞窘。
  是的,羞窘。
  就像幼儿园集齐了家长的文艺汇演,她是舞台上掉了链子的小孩,平时出彩的一面他都不在,偏偏是在她不断出糗的时候,他在台下静静看着。
  许星宁第一反应是错开他的目光。
  说不清为什么,也许只是因为她在他面前骄傲惯了,不允许自己状况百出的一面落入他眼里。
  她选择性略过他,对赵岩说:“赵导,重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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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从宴的到来似乎给她打了一针鸡血,幼儿园的小朋友为了得到家人的表扬,可以板板正正地端坐一节课,她当然也可以全力以赴拍出最好的效果。
  但现实没有一战翻身的戏剧性反转,又一次,许星宁NG了。
  这次连赵岩也看不过去了,招呼道:“星宁啊,要不咱今天就这样,就按邱秋说的,过段时间再补吧。”
  许星宁咬咬唇,看了眼夕阳洒在教学楼前的最后一抹余晖,伸出一根手指,坚持道:“赵导,最后一条。”
  赵岩无声叹了口气,坐回监视器后头:“也好。”
  所有人的耐心似乎都被磨尽了,摄像退回原位,场记有气无力地举着场记板,做开拍前的最后确认。
  “剧本方便给我看看吗?”众人忙碌之时,沈从宴对赵岩说了这么一句。
  “当然,”赵岩递过剧本,不用他说,心领神会地点了点纸上某段地方,“星宁现在一直NG的,就是这儿。”
  沈从宴点点头,对待剧本的架势如同对待上亿的合同。
  赵岩突然觉得有点儿折寿,他这个导演没执导到位,居然还敢劳烦起顶头资方。
  场记敲板开拍的同时,沈从宴放下了剧本,朝某个方向走去。
  //
  许星宁不断催眠着“我是苏莺时,他是程意,苏莺时喜欢程意”,在一声“action”后,迅速切入了角色。
  这场戏过了十来条,从人物动作到台词她早已烂熟于心,长镜头很快拉到她的面部表情。
  许星宁看向前方,忽地一愣。
  沈从宴就在她视线所及处,静静地看着她。
  她这才有机会,好好地打量他一眼。
  不同于平日里的西装革履,他今天一身休闲装,缝针的痕迹还没彻底消除,却刚好被额前的碎发挡住,晚霞慷慨,将最后一缕余晖也分了他一些。
  他单单站在那儿,就是她一度最最喜欢的模样。
  她满眼都是他,仿佛冲她而来的,她正回应着的,就是他。
  “谢谢你担心我的安全,不过我才不会那么蠢。”她全凭肌肉记忆,说出这句绊倒她无数次的台词。
  效果却出乎意料地好。
  赵岩喊了“卡”,紧接着道:“过了,完美!”
  片场响起热烈的掌声,一半是因为终于可以收工,一半是因为大家都不抱希望时,她令人惊喜的表现。
  许星宁松开段千屿,没理会他说了什么,一步步走向沈从宴,走到近前,她扬起脸看着他,张嘴想说什么,却又停下。
  “你做得很好。”
  沈从宴不吝对她的赞美,语气里带了几分不易察觉的宠溺。
第39章 娇纵 “在我面前,你永远可以随心所欲”
  许星宁身后人来人往,工作人员扛着机器设备,手头各自忙碌着,没人注意到他们这个角落。
  周遭人声嘈杂,可四目相对间,他们眼里只有彼此,周遭的一切都成了背景,狭窄的落脚地成了专为两人辟出的小天地。
  许星宁微仰着脖颈,在他墨黑的瞳孔里望见了自己的倒影。
  看着看着,忽然笑出了声。
  见她这样,沈从宴紧绷的下颌线明显放松了些,他挑了挑眉,问:“笑什么?”
  许星宁抿抿唇:“你真的不会哄人。”
  看他的表情,应该没懂她的意思。许星宁学着他的口吻,重复了遍他方才那句“你做得很好”,学完,她歪歪脑袋看向他:“你知道这样像什么吗?”
  沈从宴摇头。
  “像考试没合格的小朋友回到家,明明知道她考得不好,却还得绞尽脑汁硬夸一句的家长。”
  说完,她低头看着脚尖,声音也跟着低了下去:“我明明也做得不好。”
  她甚至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出现在片场的,又看她不在状态地NG了多少次,但她很清楚,哪怕只是刚刚那两次,已经足以证明她表现得有多差了。
  一只大掌忽然出现在视野里,带着熟悉的淡淡木质香调,沈从宴抬手轻轻托起她的下巴,让她不得不直视他的眼睛。
  “那我重新说一次,”他的神色再认真不过,继续道,“你是主演,以你现在的地位,大可以选择得过且过,但你还是坚持重来,直到交出一份令人满意的答卷。”
  “这份难能可贵的坚持,本身就值得打上九十九分,所以我说,你做得很好。”
  他没有敷衍地鼓励一句就作罢,而是针对她的质疑,耐心地给出了自己的解释――且不得不承认,在很大程度上鼓舞了她。
  低落的情绪稍稍被他抬起了点儿,许星宁眨眨眼,刚想问他为什么不是一百分,就听到天台入口处响起一道高昂的中年男人的声音:“小龙虾!是不是这儿点的龙虾,还有些在楼下,先过来接一下!”
  没等人应答,紧跟着二重奏似的再度响起一道女声:“《清白之年》剧组是这儿吗,你们点的甜品到啦,谁来签收一下,麻烦给个好评谢谢!”
  整组人齐齐望过去,穿着外卖工作服的大哥大姐从胳膊肘到手上挂满了袋子,隐约能看见透明打包盒里红辣辣一片。
  有人率先反应过来,一边跑过去接东西一边高呼:“喔,段哥请吃大餐,段哥牛逼!!!”
  “千屿万岁!!!”
  正闹腾着,赵岩起身招呼了句:“哎哎哎,别瞎嚯嚯,这些都是沈总给大家点的!吃了明儿个给可别给我低头耷脑的了啊。”
  在大家看过来之前,沈从宴不着痕迹地收回手。
  打头高呼段哥牛逼的摄像大哥怔了怔,有些尴尬地拎着袋子,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倒是段千屿不太在意地摆摆手,笑道:“看我干嘛?谢沈总啊,我买的冰饮一会儿到,见者有份。”
  这一句,气氛又活络起来,常年在剧组里窜的大多都是自来熟,转头就复读机似的挨个道“谢谢沈总”“沈总万岁”“……”
  只是面对资方爸爸,态度不自觉端正了不少。
  许星宁这才回过头,好奇道:“你怎么――”想起请大家吃外卖。
  但话才刚开了个头,自己心里就有了答案。
  在外人眼里,他们夫妻不分你我,面上是沈从宴请客,但因着他们这层关系,大家也会记挂她的好。
  “现在过意得去了吗?”他问。
  果然。
  其实就在结束拍摄的那一刻,她还在想,好不容易能早早收个工,都怪自己拖长了时间。
  她不喜欢给人造成困扰,哪怕这是在场所有人的本职工作,他们做的也不过是各自拿着那份工资的分内之事。
  而这些,他都知道。
  许星宁张嘴,却一个字也没能说出口,只点点头,声音很轻地嗯了声。
  沈从宴抬眼,视线不经意对上段千屿正往这边打量的目光,话却是对眼前人说的,“那现在可以跟我去吃晚饭了吗?”
  眼神交锋的刹那,段千屿那张肆意张扬的脸上,分明带了点儿挑衅的意味,像是无声的宣战。
  沈从宴将他脸上的情绪变化尽收眼底。
  “我不――”吃晚饭三个字还没出口,许星宁兀地想起之前胃病住院的事,他三番五令要她规律饮食的事。
  “不是很饿,”话到嘴边,她硬生生拐了个弯,“要不,出去随便吃点儿。”
  沈从宴没有说话。
  见他眸光越过自己不知看向哪儿,乌沉沉地半眯起眼,她疑惑地跟着看过去,却除了闹腾的工作人员,什么也没看见。
  此时段千屿已若无其事地别开了脸,沈从宴也收回目光,看着她点点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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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值饭点,哪里的餐厅人都不少,两人找了家相对安静的私房菜馆。
  沈从宴亲自监督她吃完晚饭,听说她第二天又是一场重头戏后,就打算直接开车送她回酒店了。
  “你们这边的什么季度会议还没开完吗?”车上,许星宁低头系好安全带,顺道问了一嘴。
  她记得当初在医院听逄总助说的是月初,这可都中下旬了。
  “开完了,”沈从宴升起车窗打开冷气,淡淡道,“过来核查一下经营状况。”
  许星宁点点头:“那什么时候回去呀?”
  沈从宴摸了摸,侧目看她一眼,不答反问:“这么想我走?”
  许星宁一愣,矢口否认:“你别过度解读啊,我就问问,不想说算了。”
  “说不好,可能就这两天,也可能还要待个把礼拜。”引擎启动,沈从宴抬脚踩下油门,直视着前方路面。
  这话倒不是诓她,他承认自己这趟行程原本是出于私心,出差是假,打着工作的幌子来看她才是真,没料到的是,这一查,还真查出了问题。
  “怎么,出什么问题了吗?”许星宁皱了皱眉,觉得他的脸色似乎有些凝重。
  沈从宴不愿让她牵扯到商场上的尔虞我诈,轻描淡写道:“没什么,一块地皮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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