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女侦探——暮兰舟【完结】
时间:2023-06-23 23:13:56

  而他,一直未娶。
  两人从未说过情爱二字,但这种隔着一层窗户纸的感情,却是那么的令人沉醉,欲罢不能。
  只是,他们也只是停留在这个地步罢了,十三年来,一直原地踏步,从未越过雷池一步。
  在赵四钱心中,她是个有家室的人,家族的责任,家庭的责任,她都要承担。她对赵如海从未有过爱情,思想上早就出轨了寒江独钓,但是身体上她是忠诚的。
  并非是什么三从四德的缘故,赵家的女人从来不把这个当回事,只是赵四钱有她自己的原则,跟赵如海同床共枕,跟寒江独钓精神恋爱,她觉得这样……已经足够了。
  万万没想到,是赵如海先背叛了她!
  赵四钱反客为主,“你对我母亲不满已久,觉得是母亲把我拐带坏了,与寒江独钓私通,所以你就引诱琥珀,许诺荣华富贵,要她在我母亲的饭食里投下金石之毒!得手之后,你就杀了琥珀灭口!将来如果是我继承了赵家的股份,你也会用同样的方法对付我,然后独霸赵家的产业!”
  这下轮到赵如海脸色苍白了,他依然紧紧抓着赵四钱的手,“都是你一人之言,胡乱猜测。琥珀是自己殉主,自缢而死,与我何干!我一个赘婿,即使你不在了,赵家的产业是我们的长子继承,与我何干?你故意朝我身上泼脏水,无非是为了找理由,将我逐出赵家,和姓韩长相厮守罢了!”
  赵四钱说道:“琥珀肚子里的胎儿已经取出来了,你敢在灵堂之上,滴血认亲吗?”
  “她……她怀孕了?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赵如海猛烈颤抖起来。
  赵四钱乘机挣脱了他的抓握,往房门口跑去。
  “你回来!”赵如海追了过去,扯住她的手,又将她拉回去。
  这一次,赵四钱不再留任何情面,她张开嘴巴往赵如海的手臂上咬过去!
  啊!赵如海一声惨呼,放开了赵四钱。
  赵四钱再次冲上房门,打开了门栓。
  赵如海却再次追来,拦腰抱住她,将她拖了回去,“我没有下毒!我只是出于报复,睡了琥珀这个丫头!我一直很小心,每一次都用了鱼鳔,她不可能怀孕的!一旦搞大她的肚子,即使你能原谅我,母亲绝对不会原谅我的!”
  赵四钱奋力挣扎,就像一条打挺的鲤鱼,“你还狡辩!就是因为你害怕母亲将你逐出赵家,你就要琥珀下毒,引发中风,害死了我的母亲!”
  “我没有!”赵如海捂住了赵四钱的嘴,赵四钱张开嘴巴,把他的手咬得鲜血淋漓,赵如海都不肯放手!
  “你放开她!”这时,寒江独钓一间间房的终于找过来了,他伸手为赵四钱解围。
  情敌相见,分外眼红。赵如海哈哈大笑:“你还说你们两个没有奸情!”
  到了这个地步,赵如海知道自己全完了,夫妻恩断情绝,无法挽回,他顺手拿起火炉旁边的一把火钳,朝着寒江独钓脑袋上挥去!
  “我打死你这个男狐狸精!”
  寒江独钓感觉头顶有一股杀气,本能的抱头蹲下,火钳砸在他的背脊上,幸好穿着陆善柔送的软甲,疼是疼,不至于受伤。
  寒江独钓就地一滚,亮出了手腕上的铁镯暗器,“你不要过来啊!再过来我就发射铁钉了!铁钉上淬毒,三步就倒!别怪我没有警告你!”
  但是,此时赵如海已经绝望了,与其被逐出赵家,不如一死了之!
  赵如海挥舞着火钳,“我今夜要与你同归于尽!”
  寒江独钓按动了手腕上的机括,不知是年久失修还是什么原因,突然就卡住了,根本按不动!
  寒江独钓没有办法,就拿出陆善柔送的竹筒,打开前后两个封印,对着赵如海使劲一吹!
  但见一股白色的粉末朝着赵如海喷去!
  “啊!我的眼睛!”
  赵如海扔下火钳,捂着眼睛痛苦的在地上打滚。
  寒江独钓连忙拉着赵四钱跑出了房间。
  赵四钱问:“他瞎了吗?”
  寒江独钓说道:“陆善柔说用清水冲一冲就好了。”
  这时外头的人听到赵如海的惨叫声纷纷赶来。
  赵四钱说道:“四姑爷被香灰迷了眼睛,你们用水给他先冲一冲,再把他送到山西巷家里,没有我的容许,他不得踏出卧房一步。”
  赵四钱软禁了丈夫,赵如海是赘婿,赵家人都听家主赵四钱的。
  可是,赵家仆人至少用了五桶清水给赵如海洗眼睛,洗完之后赵如海还是看不见,眼睛肿的像核桃似的。
  寒江独钓问陆善柔,“这个暗器,真的是洗洗就好了吗?你用过没有?”
  陆善柔摇摇头,“我没有用过,这个也是我从土匪窝里缴获出来的战利品,是投降的土匪告诉我说洗洗就好了。”
  寒江独钓撸起衣袖,露出铁手镯,“刚才这玩意儿我根本按不动,情急之下,才吹了那个竹筒。”
  “居然按不动吗?”陆善柔用力往铁镯上的圆形机括按去,闻得手镯里发出咔嚓一声。
  “小心!”魏崔城是上过沙场的军人,眼疾手快,反应敏锐,当即就把陆善柔拉进怀里保护起来。
  陆善柔只闻得“咻咻咻”暗器的声音,就像暴雨般的铁钉从铁镯孔洞里喷射出来,全部射到了窗户上。
  “幸好没事!”寒江独钓吓得冷汗直冒,“快点把这个劳什子从我手腕上拆下来!”
  “我来。”魏崔城卸下铁镯。
  “什么人!”文虚仙姑指着窗外,“窗台那边好像有动静。”
  魏崔城抽刀,推开窗户,但见一个黑衣人倒在窗户的屋檐下,脸上钉着三颗铁钉,已经气绝了。
  作者有话说:
  听壁角的黑衣人:???
第75章 为朋友两肋互插刀,撩剑花白兔斩闪电
  有心杀人杀不成,无心杀人杀一人。
  铁钉上淬了巨毒,虽说没中要害, 但三步就倒。
  魏崔城解开了黑衣人蒙在脸上的黑布。
  文虚仙姑打着灯笼, 照过去细瞧,“看着面生,不像是赵家的人。不过,赵家一百多人, 我很少回来,亲人也是认不全的,何况是仆人。还得让赵大钱和赵四钱过来认。”
  陆善柔很紧张师姐的安危, 说道:“这是我师姐的房间, 此人趴在屋檐下,他是谁?他在这里趴了多久?他要做什么?别的我可以等赵家兄妹来一起解决, 但这个人……我建议报官,让官府出面查, 现在所有赵家人我都不相信!”
  这是很可怕的事情,比如刚才陆善柔和魏崔城在二楼扶栏那里说着体己话, 文虚仙姑独自在房间, 万一这个黑衣人从窗户里翻进来, 要害文虚仙姑, 他们两个那时候柔情蜜意, 眼中只有对方,怎么会留意到房间里发生了什么!
  陆善柔前晚躲在衣柜里, 隔着一层紫檀木柜门, 她都对赵老太太卧房里正在发生的琥珀之死毫无察觉。
  陆善柔不敢想象师姐就隔着一扇门, 痛苦死去的样子。
  从现在开始, 除了洗澡上厕所,陆善柔都不会让文虚仙姑独处了!
  寒江独钓低声说道:“虽然……但是……应该与赵四钱无关。”
  每个人都有自己关心、在乎的、信任的人。
  陆善柔语气有些怒气了,问寒江独钓:“你的意思就是先不要报官?”
  寒江独钓说道:“先让赵四钱来认一认这个人,倘若不是赵家人,那就报官呗……今天京城里的五家三通钱庄已经开始出现挤兑的先兆了,谣言传得如此之快,我怀疑这个生面孔是三通钱庄的竞争对手派来刺探消息的。”
  陆善柔又问:“倘若此人是赵四钱四房的人呢?那就当无事发生吗?”
  寒江独钓语气也变得生硬了,“你怀疑赵四钱?”
  陆善柔说道:“凡是姓赵的我都怀疑。”
  寒江独钓说道:“我是赵四钱这边的,你也怀疑我?”
  “你们两个不要吵了!”文虚仙姑说道:“先让赵四钱过来辨认,无论他是陌生人,还是四房、大房、二房的人,我都会亲自去报官。”
  陆善柔和寒江独钓都不说话了。
  魏崔城见气氛紧张,说道:“我今晚不回去了,也不去似家客栈睡觉,我就在二楼走廊门口打个地铺就行。”
  就现在赵家楼复杂的局面,魏崔城不放心陆善柔啊!至于修缮房屋,就全都交给温嬷嬷好了,温嬷嬷是个万事通,啥都会。
  寒江独钓说道:“我这就下去请赵四钱过来辨认。”
  乘着寒江独钓下楼的时候,魏崔城飞速向陆善柔交代他今天兑换五千两银票的事情,“……这个,算不算是挤兑?”
  这算歪打正着,陆善柔说道:“那么大的钱庄,五千两现银拿出来不算什么大事,就是恰好撞到了这个时机,赵四钱未免会多想,以为是我透露了风声,暗中指使你兑换银票的。”
  “不过,反正她看不惯我,虱多不咬,债多不愁,我不在乎她怎么看。”
  这个梁子算是越结越大了。
  且说楼下灵堂,寒江独钓正要找赵四钱去二楼,灵堂门口两个小厮扯着嗓子大喊道:“有客到!”
  这大晚上的,是谁赶来吊唁了?
  众人不禁往门口看去,但见一个头发白了一半的老者,穿着素衣,牵着一匹喘着粗气的骏马。
  骏马累得当场跪在地上,老者把缰绳交给待客的小厮,“叫个兽医给它瞧瞧,它累坏了。”
  “您是——那位?”小厮不认识老者,但是灵堂里有一些年纪稍长的都认识老者。
  赵大钱快步走过去,训斥门口小厮,“没眼力见的东西,这是三通镖局的王总镖头。”
  王总镖头今年六十三岁,比赵大钱还小一岁,二十出头时就是赵老太太的小情人。
  老者说道:“不要怪他,我早就不是总镖头了。十三年前,他估计刚刚出生,怎么会认识我。我现在在老家种地,无权无职,邻居都叫我王老汉,我听习惯了,你们都叫王老汉吧!”
  王老汉随了一百两帛金,在白事簿上签了名字,然后扶了扶肩膀上的尘土,走进灵堂,给赵老太太恭恭敬敬上了三炷香。
  魏崔城在二楼看到这一幕,和陆善柔交头接耳:“原来他就是那个迷途知返的王总镖头啊。”
  陆善柔悄声道:“也是文虚仙姑的生父。”
  啊!魏崔城觉得自己脑子炸裂了!这大户人家的事情我看不懂!
  王老汉上完香,接着跪在蒲团上烧纸,看样子一时半会不会走。
  看到母亲的旧情人,又想起方才和赘婿赵四海的争吵,赵四钱心里不是滋味,说道:“王……王老汉,你从河北赶到京城,路途劳累,我们已经把棋盘街的似家客栈包了,你随时可以去客栈休息。”
  王老汉拿起一陌纸钱,说道:“有劳四小姐费心了,老汉我今晚就在这里为老太太守灵,以感念当年老太太知遇之恩。”
  你有什么资格为我母亲彻夜守灵?赵四钱正要再说,寒江独钓使了个眼色,指了指二楼:那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赵四钱对大哥赵大钱使了个眼色:想办法打发他走!
  随后,跟着寒江独钓去了楼上。
  文虚仙姑的房间里,赵四钱看到黑衣人躺在地板上,脸上插着三根毒针,毒气已经扩散了,整张脸变成可怖的青色。
  文虚仙姑拿着铁镯机括,讲述了来龙去脉,“……陆宜人误打误撞,把这个人射死了。”
  “又是你。”赵四钱看着陆善柔说道:“你那天来的时候我就说过,你来了,准没好事,不是死人,就是死很多人。”
  陆善柔反唇相讥,说道:“这个人不死,死的可能就是我的师姐。怎么?你想让现实倒过来?”
  “你——”赵四钱忿忿道:“你到底按了什么心思?你的未婚夫前脚出门,后脚就拿着五千两银票去兑换现银,怎么?觉得我们赵家要倒?”
  无辜小白兔魏崔城:怪我咯!
  文虚仙姑说道:“四小姐错怪了我的师妹,谁家成亲不花钱?我的师妹都是为我好,现在赵家这个样子,每天都在死人,你叫外头的人怎么想?自家没做好,倒怪起别人来了。”
  赵四钱讽道:“哦,你清高、你了不起、你做的好!我们都是无用之人!哼!没有赵家的银子,你在北顶有今天的地位?你怕是整日风餐露宿,在外头挨家挨户的化缘吧!”
  “你——”文虚仙姑气得手都在发抖。
  陆善柔拦在文虚仙姑前头,“赵四钱!我忍你很久了!你再咄咄逼人,你家里这些破事我全给捅出去!要查就别遮遮掩掩、束手束脚的,只要放开了查,我保管把真凶找出来!看谁敢害我师姐!”
  寒江独钓眼瞅着三个女人吵起来,连忙从中说和,“陆宜人,你少说两句,赵家毕竟在办丧事。四钱,如今大局为重,陆宜人至少对你没有坏心思,莫要在这些细枝末节的地方吵起来,两败俱伤,对谁都没有好处。”
  赵四钱冷笑道:“好啊,你捅啊,有本事你就全都捅出来,楼下刚从河北赶来一个王老汉来烧香,你捅给我看啊!”
  听到此话,众人脸上都不好看,尤其是文虚仙姑,她跌坐在椅子上。
  小时候,她只是听到一些谣言,没当回事,只是把王总镖头当成一个和蔼可亲的叔叔。
  王总镖头对她最好了,小时候,文虚仙姑还经常骑在王总镖头的脖子上,跟着“祖母”赵老太太逛大街。
  但是,十三年前的镖银失窃案,她从陆善柔这里得知了自己出生的真相。
  原来谣言是真的。
  身份认同的迷失,让她更加坚定了斩断红尘、出家北顶、终身侍奉碧霞元君的愿望。
  红尘俗世,是她想要逃离的地方。
  每个人都有软肋,师姐文虚仙姑是陆善柔的软肋。
  如此一来,赵四钱料定陆善柔不会再自作主张,去报官查案了。
  陆善柔目露警告之意,“赵四钱,你要敢做绝,我就把你扒个底朝天。”
  寒江独钓赶紧劝道:“唉,你们听我说一句,先不要吵了好不好。我的面子就这么不值钱?别吵了,求求你们。”
  寒江独钓算是陆善柔和赵四钱都在乎的人,好歹给了他一点薄面,两人都没说话。
  魏崔城指着地上躺着的黑衣人说道:”赵小姐,你快来辨认此人。再不看清楚,就没有机会看了——他的脸已经开始肿胀了。这到底是什么毒?怪邪门的。”
  此人相貌普通,嘴角有一颗黑灰色的肉痣,特征挺明显的。
  赵四钱附身细看,“我不认识,他不是我们赵家人。去搜搜他的身。”
  寒江独钓挽起衣袖,说道:“我来吧。”
  “且慢,有些不对劲。”魏崔城用剑柄拦住他,他用剑挑开了死者的上衣,发现他的皮肤出现一道道紫色的瘢痕,“这个毒也太奇怪了。”
  正思忖着,一个绿色的“闪电”从死者上衣里射了出来,直击魏崔城的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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