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不看春晚？用电脑不就能实时转播。”
“忘了。”许溏溏吐了吐舌头。
她将电脑调试好，春晚的画面一出来，热热闹闹的氛围立马充斥着整个办公室。
过年的气氛顿时便上来了。
谢晴阳那边的火锅也弄得差不多了。
牛油在锅里化开，香味顿时直冲脑门。
“好香呀。”
许溏溏咽了下口水。
谢晴阳拍掉她跃跃欲试的手。
“等下，汤还没开，你先吃条黄瓜开开胃。”
“喔。”
“砰——”
屋外的夜空中绽放出了绚烂的烟花。
许溏溏转过头，把视线落在正夹着肥牛片往锅里下的谢晴阳身上。
绚烂的烟花色彩洒在对方脸颊上，热腾腾的雾气勾绘在对方好看的睫毛上。
他原来……
也挺会照顾人的。
谢晴阳像是感受到她的目光，抬眉寻了过来。
对着她浅浅一笑。
“新年快乐。”
作者有话说：
还有一章还在码(吸氧.jpg)，大概23点左右放出来。
第27章 心跳
◎四面墙壁仿若可移动般向她吸来。◎
参加工作之后和上学时最不习惯的一点, 那便是过年只有七天假。
像是感觉假期还没有好好开始，一晃眼便又结束了。
时间就跟飞起来似的，撵都撵不上。
大年还没过完, 便又重新回到了忙碌的工作氛围中。
“溏溏, 侯局让你去趟他办公室。”刘青刚从外面回来，转告着许溏溏。
“马上。”
许溏溏脑子里还盘算着新年开始的第一批土地供应方案, 有些心不在焉的。
凭借着肌肉记忆，走到侯副局长办公室门前敲了敲。
“侯局。”
侯副局长探头：“来了？进来吧。”
许溏溏刚走进门, 对方又补充了句：“把门捎上。”
“好。”
许溏溏疑惑半秒，捎上门坐到了沙发上。
侯副局长一向大大咧咧的, 说话从不避人，怎么这回反而专门嘱咐她把门捎上？
奇了怪了。
侯副局长将手中的文稿放在一边，对着许溏溏笑了笑说：“知道我叫你来干嘛吗？”
许溏溏摇头。
看来不是叫她来商量第一批土地供应的事，总不可能是叫她来喝茶的吧。
侯副局长也没想逗她，开门见山地说：“年度考核结果出来了，局班子一致同意, 给予你的考核等次为优秀。”
许溏溏大吃一惊。
居然是这个。
来天泉市的第一年因为她还在试用期的缘故，年度考核只给予了“不确定等次”。
没想到第二次参加年度考核就拿到了优秀等次？
许溏溏越发觉得自己简直是天选打工人。
明明只是想在天泉市简单干个两年就调走，怎么越混越起劲了这是。
“谢谢侯局。”
许溏溏愣了几秒, 连声道了谢。
“谢我干嘛，”侯副局长摆了摆手，“还是你自己努力，领导班子都看在眼里。今年你确实不错, 牵头的几个项目都妥善完成，起草的政策文件还被省里圈阅, 优秀不给你给谁啊？”
许溏溏一向脸皮厚, 但也被对方说得有些脸红了。
这些事情虽然都是她起草和牵头的, 但要落地见效，的确还是少不了科室其他人的配合。
刘青、张轩瑞谁都不容易，更别提统揽大局的谢晴阳了。
几乎所有他们处理不下来的烂摊子，全都是谢晴阳去收拾的。
“那谢科长他呢？”许溏溏突然想到。
要是她考核为了优秀，谢晴阳反而考核了个称职，岂不是太不科学了。
那她这个优秀，揣着实在是烫手。
“你们科室怎么回事？还真是一条心。”侯副局长没好气道：“放心好了，谢晴阳是市里的储备干部，由市委组织部专项考核，咱们局说了不算。”
许溏溏松了口气。
“当然，这些都是次要的，说正事了啊。”
侯副局长话锋突然一转，压低声音说：“人事科最近在启动一批干部提拔推荐，你听说了吧？”
涉及干部人事的事情其实比较敏感，最好的做法就是不过问、不打听。
特别是她还极有可能是当事人。
要是别人问她，她肯定立马否认。
但毕竟问出这话的人是侯副局长，是她的直属领导，算是除了开发利用科以外和她最亲近的人了。
他此时问出这个话来，肯定是有其他层面的意思。
许溏溏点了点头，恭敬地说：“听说了，好像说是我们科室要产生一名副科长。”
侯副局长笑着指了指她。
“小丫头，消息的还灵通。”
见侯副局长有意要跟她开玩笑，许溏溏也就放松下来，鬼灵精怪问：“那侯局，您看我这小灵通有没有机会啊？”
侯副局长被她逗笑了，咯咯地笑个不停。
“你既然这么小灵通，那打10086问啊，干嘛还问我。”
许溏溏笑道：“10086可没有您靠谱。”
“你这小丫头。算了，不逗你了。”
侯副局长喝了口茶水才说：“我叫你来其实也就这个意思，虽说未正式推荐前一切都不好说，但还是会提前给干部打打预防针。”
“哦？”许溏溏品出他的意思，立马问：“那感情侯局您这是在给我打预防针呢，免得我到时候笑得太大声是吗？”
侯副局长差点被一口水呛死。
瞪了许溏溏一眼。
“给你个眼神，自己领会。”
许溏溏摆出“get”手势，笑眯眯地回应：“收到！”
那果然和她猜得八九不离十。
从侯副局长办公室出来时，许溏溏只觉走路都带着风。
先是考核拿到了优秀等次，即将还有可能提拔推荐成为副科长。
她简直等不及想看到许大强听到这消息时那张欣喜交加的脸了，不知道又会多长几寸。
谢晴阳从科员到正科用了四年多。
那她会用上多久呢？会不会比谢晴阳还快呢。
正胡思乱想着，回到办公室，刘青一眼看出她脸上不同寻常的表情。
“溏溏，侯副局长找你干嘛了呢，这么高兴啊？”
“没怎么，简单说了点事情。”
张轩瑞也敏锐地循着声望了过来。
“当真只是简单说了点事情？”
“那不然呢。”
许溏溏佯装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给对方。
意思很明显。
给你个眼神，自己体会去！
-
提拔推荐的事情，启动之后远比想象中还来得快。
在侯副局长找她谈完话的第二天早上，便收到了会议通知，让所有干部职工上午10点在大会议室参加干部推荐会。
刘青举着手机上的会议通知小声问：“溏溏，你不会真要当副科长了吧？”
涉及到关键信息，科室里立马就有些不尴不尬。
许溏溏打着圆场，用开玩笑的语气道：“那可不一定，说不准是张轩瑞副科长呢。”
张轩瑞闻声朝着许溏溏瞥来，许溏溏哪里服输，鼓着腮帮子就向着对方瞪去。
两道夹杂火药味的视线快要撞出花来。
自从上次听到小道消息说要产生副科长时，两个人就彻底卷了起来。
谁也不服谁。
不过好在这股争强好胜只停留在上班时间。
下了班，大家还是好朋友。
其实最终的推荐人选到底是哪位，科室里只有谢晴阳清楚。
因为他作为科长，参加了前半截儿的谈话推荐。
只不过他谈话结束之后便没下来了，谁也不知道结果到底是怎样。
就算许溏溏是被打了预防针的人，真到这个时候还是不免有些紧张。
副科长吗？
她当真能成为谢晴阳的副手吗？
她的业务能力是有目共睹，学习性强，发散思维也很独特。
但毕竟还是资历浅，刚来上班不到两年时间。
而张轩瑞资历比她老，相较她而言早来开发利用科两年时间。
同时他还是本地人，具有一些天然的优势。
真正会是谁成功晋升为副科长，还真不好说。
许溏溏当然不会傻傻地以为侯副局长跟她谈过话，她就有十层把握了。
侯副局长找她谈话，只是传递下初步意向。
但他在领导班子里只有一票，并不能起到决定性作用。
等到接近十点时，科室一行人刚想上楼去参加会议，又收到人事科传来的紧急通知。
【干部推荐会议因故推迟20分钟，请全局干部职工于10点20分准时到大会议室参会。】
“推迟了？”
刘青率先看到了通知。
张轩瑞低头瞥了眼说：“可能是谈话还没结束吧？”
“正好，我把报表先给省厅报过去。”
许溏溏又坐会电脑旁敲打着键盘，此时想得再多也是枉然，不如做好手中的事。
不过，在这个时间点突然推迟了会议。
许溏溏总有种不太美妙的预感。
这意味着事情没有朝着既有的方向发展？出现了其他变量？
算了，不管了。
还是手中的报表要紧。
等又过了20分钟，几人才结伴朝着大会议室走去。
随便找了个角落入座，许溏溏探头朝着前几排寻了眼，果然一眼就找到了谢晴阳的身影。
此时的他正坐在土地开发利用科的座牌下方，俯着身子没什么动静。
许溏溏突然觉得有一丝不对劲。
说不清具体是哪里不对劲，但感觉谢晴阳明显有些情绪低落。
“溏溏。”
刘青侧在许溏溏耳边喊了声。
“啊？”许溏溏心不在焉地应了声。
她还在想，谢晴阳这是怎么了。
刘青笑着盯了她一眼，说：“待会的推荐人选肯定就是你了，有人在会议室路过，已经听到你的名字了。”
“别胡说。”
许溏溏没多想。
等所有人都落座完毕，局长才在一众人的簇拥下抵达会议室坐在主席台上。
“我们就长话短说了哈。今天的干部推荐会，主要是要推荐产生副科级领导职务人选1名，刚刚经过各个科长的谈话推荐并经局党组研究，初步确定了候选人。请人事科分发推荐表。”
人事科的小姐姐们开始慌忙地分发推荐表。
闭合着的一页纸传递到许溏溏的手中。
她摸了摸，像是刚打印出来的，还带着热度。
“这次的推选不容易，希望大家秉持对组织负责、对同事负责、对自己负责的态度进行推选，现在开始会议推荐，请大家对候选人勾选推荐意见。”
会议推荐的程序很简单。
经过谈话推荐产生的候选人名单，只需要勾画同意或不同意便是。
许溏溏有些紧张地翻开会议推荐表，低头看向表册上的姓名。
一个熟悉的姓名猝不及防地闯入她的视线。
【拟提任副科级职务人选】
【张轩瑞，现任土地开发利用科一级科员。】
许溏溏愣住了，她的心跳像是漏掉了半节，手指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
四面墙壁仿若可移动般向她吸来。
候选人是张轩瑞。
她甚至连差额都不是。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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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激将
◎机会是自己争取到的。◎
许溏溏艰难地抬起头, 朝旁边的张轩瑞睨了过去。
只见对方亦是瞳孔猛地收缩，几乎同一时间看向了许溏溏。
双目对视。
两个人在科室较了这么久的劲，终于在这一刻尘埃落定。
“啊, 溏溏！”
刘青捂着嘴, 完全不敢相信纸张上的名字。
许溏溏环视一圈。
几乎此时会议室里有一半的人，目光都落在她的身上。
有怜悯、有理所当然、当然也有幸灾乐祸的。
但更多的, 是惊讶。
谢晴阳此时也终于转过了头，他看向许溏溏, 眼中充斥着无奈。
许溏溏僵硬地扯出一个笑容，小声对身旁的刘青说了句：“没事。”
她深深地吁了一口气, 翻出签字笔，在张轩瑞的名字旁边重重地画了圈。
【同意。】
“填好了的同志，将推荐表留在桌上便可以自行离场了。”
许溏溏将会议推荐表工整地摆放在桌面上，起身快步离开了大会议室。
“溏溏，等等我。”
刘青的声音在后面响起。
回到科室之后，场面一度有些冷。
谁都没有率先开口, 各自梳理着手里的工作。
许溏溏整理着表册，模样看上去有些淡然。
张轩瑞终于还是受不了这种气场了。
走到旁边开口说：“许溏溏，今天这事……”
许溏溏站起身来, 伸出手说：“祝贺你，张轩瑞。”
张轩瑞接过她的手轻握了一下。
“我真不知道这事，我也是在会议室打开推荐表才看见的。”
“这有什么，”许溏溏淡淡笑了一下, “本来就是公平竞争，有输有赢很正常。”
“溏溏……”
许溏溏的这句话显然是有些刺痛到张轩瑞了。
其实他本身和对方同处一个科室。
就工作能力、业务水平来讲, 他们两人之间再知根知底不过。
张轩瑞自己清楚。
谢晴阳看在眼里, 侯副局长更看在眼里。
许溏溏此时并不想说太多话, 指了指手中的表册说：“不介意的话，我手里还有些事情要忙。”
张轩瑞沉着点了点头，“好，你先忙。”
许溏溏不是不能理解推荐人选变成了张轩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