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女娶亲——离机【完结+番外】
时间:2023-06-26 14:37:58

  “虽是太女,却也甘愿屈于人下,隐姓埋名又做实事。心胸且不说,锦衣玉食之下能身处度平,亲自耕种织布,就足够让人押宝了。”
  就算以后白家都归了她又怎么样?呵,不归太女,全给贺濯拿去砸了?
  “连机子的图都有,会用的织工也帮我们找来,更有长公主指示所有度平白布不用于衣料,他们还怕什么?”
  “大概是怕自己在贺翟那儿投的东西打水漂,少见多怪。”
  “濯,大哥我要说多少次啊,那念濯!!”
  听到自己弟弟崩溃的纠正,白向岑的笑容却变得微妙起来。濯,虽然与浊同音,意思却是完全不同。濯,洗也,洗清世上丑恶,想也知道当时成平长公主对她唯一的孩子寄予多大的期望。
  但贺濯,真的能够做到这个期望么?
  “澄,水清定也。”
  轻声再将两个人的名字念了一遍,白向岑缓缓吐出一口气。他曾经也考取了进士,但还是想去海上,读书的时候甚至用心学说外面的语言,最后终于登上了船。
  一晃三十多年过去,大海还是那样广阔,就是安静不少,也喧哗不少。
  安静在于没有了大庆,喧哗在于,各个小国开始露头,甚至开始侵扰大庆沿海。虽无法造成破坏,却终究是隐患。
  “太女说得对。”
  看这开始热火朝天的港口,织工手中织出的度平白布,以及开始安装在船上的新炮,白向岑捏着手里的核桃,总算是吐出了口气。
  “再不出海,就来不及了。”
  作者有话说:
  阳了以后是真的难受……虽然好了但咳嗽就没停过,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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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太女不会猜谜不是很正常的嘛
  出海是有风险的, 虽说做什么事情都有可能有风险,但出海的风险尤其大。
  一个不小心,就是船毁人亡, 连个活物、甚至尸体都找不到。无法落叶归根,就这样彻底死在大海里成为个水鬼, 是谁都不愿意见到的事情。
  不去海上可以么?
  当然可以,可这样一来,失去的比得到的更多。
  香料,胡椒,布匹,以及更重要的外界的信息,一切都会变得如同在雾中。这让人无法忍受, 也同样让人胆战心惊。
  “所以不管怎么样,太女的船, 咱们上定了。”
  最关键的是, 白向岑能够感觉到贺澄要出海,并不是单纯为了买卖。
  只想着买卖, 那么出海是做不长的。贺澄明显是想要外界的信息, 又给船上按上重炮, 就不是想要以德服人……
  哦不对,大炮利舰, 也是一种美德。
  不过自从太宗逝去,大庆的国土就没再变过。如果说现在要再一次扩大国土, 白向岑更有了种莫名好像看到了什么轮回的既视感。
  当初太宗也是太女的时候, 他们的开国皇帝坐镇中央, 任由他的女儿去折腾。现在这种模样, 确实又和那个时候有点像。
  随便太女怎么做, 皇帝都能托底,这不得――
  “开疆扩土,那必然就是开疆扩土!”
  白向岑捏了捏自己的手,很是激动地翻出了自己的海图。看着上面白家两代记下的各种消息,他毫不犹豫把所有的东西都留好备份打了包,塞去了天照卫的手里。
  “我们是天照卫!我们不是信鸽!!!”
  “你们可以是。”
  裴丰问带着一叠信件开始控诉的时候夏阳表情平淡,提着笔甚至还有点恍然大悟:“我下回就去和阿静提一提,是时候让天照卫在送信方面发展下了。”
  “可不是,那可是邮政,更何况家书抵万金,天照卫不就应该做这个嘛。”
  贺澄笑嘻嘻地探出头,结果那一摞白家传来的东西伸了个懒腰。她这些东西其实看不太懂,当然重要的也不是白家要她看懂,而是一个态度。
  白家是站在她这边的,白启霜也是。
  “曾经我以为的天照卫,止小儿夜啼,不出门可知天下事,从未有人见过真正的天照卫。”
  看着裴丰问颓丧又沉重的步伐,夏阳很是感叹地摇了摇头:“还以为他们神秘得很,谁都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去扒着别家大臣的房梁。”
  “然后现在的天照卫,就是个传话信鸽?”
  “倒也不是,问心无愧,又为什么要怕天照卫。”
  天照卫从来都是只听皇帝的命令,也从来都不会做多余的事情。贺澄听着这句话轻笑一声,侧头对着裴丰问的背影扬声:“若是我要你再拿点东西去送给沈息沈大夫呢?”
  “好,什么东西?”
  “……”
  “……”
  她们要他弄点什么就是“给假期,给休假,给奖金,必须要立字据”,轮到沈息了,就什么都不问了?
  就知道你这家伙不安于室,没有好心!
  被两个人死盯着的裴丰问缩了缩脖子,脸上的笑容变得更加灿烂:“哎呀,两位大人不要在意这些――”
  “我要是不在意,你是不是也会找我阿娘,然后给我多个异父异母亲兄弟?”
  “怎么会呢,沈大夫根本就没想答……”
  “哦~没想答应你啊。”
  在话语脱口而出的那刻裴丰问就知道不好,尤其在听到门口传来的声音更是如此。几个人抬头就看到成平长公主拿着一串糖葫芦咬在嘴里,旁边跟着不情不愿左颜在听到裴丰问声音时瞬间眼神发亮,摩拳擦掌着仿佛下一秒就要来认个干亲。
  “我现在做这个可熟练了,是要我当红娘,还是临时当你的姑奶奶?”
  “还没那么快呢。”
  成平长公主拉了下旁边的人,语气拖长得甚至于还有那么点欠揍:“我看啊,啧啧啧,希望不大。”
  “为什么?”
  “沈息喜欢什么样风格的人,你们知道么?一无所知,还想追人呢。”
  “至少我知道一点,我比她小,她喜欢年龄小的。”
  裴丰问在短暂的尴尬之后也不在意,他都是天照卫了,还要脸做什么?
  重要的那是脸么?那当然是他未来的老婆!
  “诶哟,还喜欢年龄小的。”
  霍忻忻也探出了个头,她总是来得特别巧,总能捕捉到一点特别的内容:“要不要我来和你说说度平哪儿风景好,你带她去看啊?”
  “我,不是,你们怎么都在?”
  “不行啊,天照卫的裴校尉,亏你还是个校尉。”
  霍忻忻是真的痛心疾首,选择性遗忘了自己一开始还对着裴丰问胆战心惊,生怕自己祖宗十八代都被查出来:“怎么连约女孩子都不懂?啧啧啧。”
  这,这怎么就啧啧啧了!
  看裴丰问几乎可以说是慌不择路离开的样子,几个人都没忍住在背后大笑。天上太阳高升,照射得地上还未融化的白雪闪烁着晶莹的光泽,看着都有种让人觉得太过于闪耀,以至于眼睛都会受伤的感觉。
  “年过了,今日晚上就是十五,灯也摆出来了。”
  成平长公主伸了个懒腰,笑眯眯地打量了一圈衙门:“你们的防火工作做好了没有啊?”
  “……”
  “……”
  不要在这种节日聊工作!虽然这确实是衙门的工作,但在这种时候千万不要聊工作好么长公主!
  “行了行了,也别怪她多嘴。”
  看到几个人对着自己都是一种惊愕的表情,左颜倒是没觉得自己帮成平长公主说话有什么不对:“过了今天,大家就不能再闲着了。”
  “那不得趁着这个时候好好玩玩?”
  “确实。”
  贺澄披着斗篷站在路边上,手里提着一盏桃花灯晃悠着等人。年十五的元宵节除了有各种吃的,也是男女约会的好时候。花灯都挂了起来的同时,路上的积雪都清扫完毕,撒上了点煤渣后踩在脚底,虽然显黑,但那种嘎吱嘎吱的声音听上去却格外酥脆。
  有点让她想吃饼干了。
  作为在度平城中格外有影响力的“陈大人”,路过她的人都忍不住看贺澄两眼,却又都不敢接话。倒是有几个小孩子嬉笑着从她身边经过,反倒是给她塞了糖,喊了几句上元快乐。
  “小心点儿,摔了的话衣服都要黑了。”
  “哦!”
  衣服变黑可是比自己受伤更可怕的事情,几个小孩立刻停下步子,彼此拉着手小心翼翼往前,就怕真摔了被家里人骂一顿不说,接下来一年都得穿黑衣服。
  “久等了。”
  “嗯?没有,是我来得早了点。”
  贺澄喜欢看度平的人,也喜欢看街景。注意到赵学思给她递来的手炉,贺澄接过后脸上不自觉地勾起嘴角,往前的第一步就差点滑了一跤。
  “当心。”
  “哎呀,还是能稳住的。”
  贺澄用脚稍微摩擦了下地面,感觉到自己胳膊被抓住后侧头看了眼旁边的人:“不好意思。”
  “不需要。”
  在他面前贺澄永远都不需要说出那句“不好意思”,更何况在抓住贺澄的胳膊之后,赵学思觉得自己才是需要说不好意思的那个人。
  抓住了她,就不太想要放开手。
  “嗯?”
  瞥了眼刚才自己被抓住的胳膊,贺澄慢吞吞地放下捧着手炉的左手,看赵学思还没有反应过来直接抓住他往前:“你怎么不靠近一点?”
  “我――”
  “虽说没有去见过阿娘,但不管如何,我们也都算是‘夫妻’了。”
  夫妻。
  在听到这个词的时候赵学思整个人都变得僵硬,走着路甚至连膝盖都是直的,看得躲在旁边的成平长公主恨不得去敲他脑壳。
  她可爱的侄女都那么主动了,赵学思怎么就一点反应都没有呢!
  贺澄倒是不介意赵学思的这种僵硬,捉住他的手就这么直接往前。就是她也不知道要去哪里,只能和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窜着,等到了某个摊位前才感觉到自己的手也被轻轻握住。
  “终于反应过来了?”
  “嗯。”
  赵学思的耳朵依旧是红的,但他的眼神并不躲闪,手上甚至可以说更用力了几分,牢牢把贺澄的手握在手中:“阿静想去哪里,我都可以陪你去。”
  “但我也没有什么想去的地方,怎么办?”
  “那也不要紧。”
  她无论去哪里,他都能陪着她。
  不过这会儿两个人也正好走到某个摊位上,贺澄提着的桃花灯自然是不用再买一盏,赵学思除了握住贺澄的手以外倒是什么都没拿,默念着摊位上的谜语愣神。
  “要我来猜么?”
  “抱歉。”
  他看不太懂文字,更别提这种谜面,更是拿这种活动没有办法。贺澄的眼神略微游移了片刻,绞尽脑汁地盯着那句“年终岁尾,不缺鱼米”发愣。
  她也不太懂这个啊,怎么办?
  “咳。”
  贺澄最后直接一个耸肩,对着赵学思就开始耍无赖:“我也不懂。这样吧,老板,多少钱一个花灯?我买了。”
  “……”
  怎么了,太女不会猜谜,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嘛?
  老板憋笑着给少女递过去了一盏鱼灯,贺澄把灯塞在赵学思的另外一只手里,顺带着又踮起脚,轻轻拂去了不知什么时候落在他肩头的一片雪花。
  “赵学思。”
  “什么?”
  她听着周围的叫卖,附近的灯火闪烁着昏暖的光,照在人身上时仿佛让人有了一种特别的光泽。
  贺澄想,自己是想要记住这一天的。但真的要说出来,或许也只有那四个最简单的字。
  “上元快乐。”
第56章 休息日的时候千万不要提明天要上班
  上元节这天总是会有着各种各样的故事, 也有着不同的诗句。不管是蓦然回首还是星桥铁锁开,美丽的灯与烟花总是这个节日永远不变的主题。
  当然,还会有小情侣小夫妻们的约会, 也会有各种各样的叫卖。至少现在,贺澄提着赵学思做了送给自己的兔子灯很是自得, 甚至于还有心思去别家小孩聚集的地方炫耀一下。
  “真是小孩子气。”
  “她本来就是个小孩子。”
  与左颜走在一起的成平长公主皱了皱鼻子,低头看着手里这盏小桔灯声音都娇气起来:“不行,我也要兔子,我也是小孩。”
  “成平,你要脸么?”
  “我要脸了还是成平啊?”
  用着“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的表情得意洋洋地看了眼左颜,成平长公主还没来得及说第二句话就看到左颜嫌弃地往旁边挪了两步:“这橘子皮老脸的,还学人家小姑娘撒娇。”
  也不看看自己多大岁数了, 对面多大岁数?要左颜说还在太学那会儿,算至少二十年前吧, 成平长公主这样她还勉强动个手。现在?
  呵, 别闹了,要做自己动手去。
  确认左颜不想帮自己, 成平长公主瞬间瞪大了她那双凤眼, 一张格外雍容的脸上瞬间变得泫然欲泣, 甚至于还隐隐多了杜鹃泣血般的控诉:“你凶我!左颜,你居然骂我!你还嫌弃我!!”
  “啊对对对, 我就是嫌弃你。”
  听着她们两个人那堪称是唱作俱佳的朋友吵架,霍忻忻沉默地抬起手, 按了按自己这真正的橘子皮老脸无比沧桑。
  京城这些有点来头的, 都是这么折磨人的么?
  “她们这样, 真不要紧?”
  “长, 这位嘛, 能和别人这么说,才是和她关系好。要客客气气的,不用说了。”
  听到沈息的好奇裴丰问如实回答,顺带还抬起手,往自己的脖子上砍了一刀作为加强版解答:“那还是等死吧。”
  “可她对我挺客气的。”
  沈息歪了歪头,看着裴丰问的动作倒是没有太纠结,用手指点了点自己的脸颊:“不过她为什么当初不肯当皇帝?”
  “要这位当了皇帝,现在可就是贺老大当太子了。”
  “还是别当了吧,辞得好。”
  沈息瞬间理解了成平长公主的选择,拍了两下手后有些狐疑地看向了裴丰问手里的灯:“你手里的灯又是准备做什么?送人?”
  “送你你要不要?”
  度平的上元节也稍稍有和别地方不一样的特点,比如说在路上总是能够看到提着灯笼成双成对的人――一般来说是一人提着动物灯,一人提着植物或别的形状的灯,表示两人同行,旁人勿扰。
  裴丰问手里提着的不能说是几盏,只能说是“一摞”,要贺澄来看到,绝对会以为他又创造了一个卖灯笼的副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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