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女娶亲——离机【完结+番外】
时间:2023-06-26 14:37:58

  “怎么了?”
  “你提着不累?”
  “还行,你要给我分担掉点?”
  下意识想说一句那也不必,但看他那亮闪闪的眼睛,沈息又撇着嘴接过了个嫦娥奔月:“这个不错。”
  “确实挺好。”
  “剩下那些你准备怎么样?卖了?”
  “嗯。”
  顺带着创收,给天照卫的大伙儿好歹攒点钱,好快乐过个上元节再加班不是?
  “你还真是业务广泛。”
  晃了晃手里的嫦娥奔月,沈息的嘴角有那么一瞬微微上翘,随即又掩下表情,往裴丰问的方向站过去了一点儿:“走,去看看阿静在干什么。”
  “那还是别打扰他们了。”
  他们这样自己逛自己的也挺好。
  度平的这个上元节比之前所有的都要来的热闹许多,没了息委威胁,官府又办了好几个厂给大家创收,不少人手里都有钱,也愿意花钱买一些以前根本不会想要的东西。花灯,小食,窗花,各色头花更是不用说。成平长公主还特意带来了不少京城的款式,在度平都算得上发了一笔小财。
  “所以说我这姑姑,到哪儿都能成功。”
  贺澄从摊子上看着几款簪子都是眼熟的风格,就知道肯定是成平长公主带过来的。坦荡的路途带来的东西远远比首饰更多,运送出去的白布、矿石、钢铁与运送进来的木材、药物、丝绸,在度平作为中转,去向更远的地方。
  小小的城市已经显露出几分繁华的模样,甚至还有些许艺人前来讨生活。物质生活在得到改善以后,精神生活也不可避免地成为了群众的需求。小郑作为本地的乐师,努力练习再加上本人长得也不错,现在都能去上元节登台,引起一阵又一阵的欢呼了。
  “听闻郑家以前在度平,也是一方豪门。”
  “裴将军?你也来逛夜市啊。”
  在台下听着小郑唱歌,贺澄一手拿着灯一手抓着糖葫芦,刚在犹豫最后一颗山楂是自己吃掉还是给赵学思时听到了旁边裴明远的声音。
  “郑家在度平源远流长,能追到好几朝代之前。”
  “虽然有点难听,但活到现在,哪家祖上不是声名显赫。”
  贺澄耸了耸肩膀,郑家或许在祖上确实有着丰功伟绩,但那也是祖上的事情了。
  “也是,我就这么随口一提,你莫放在心上。”
  对着赵学思稍稍点了下头,裴明远也找了个位子坐下来,手放在膝盖上整个人懒洋洋地:“上元节难得有这么和平的时候,你们水队调配、防火都搞的不错。”
  是啊,水队配合,消防注意,三米远就有个缸里放了水,一个缸放沙土――
  他们防火工作做的到位没错,但还是不要在节假日的时候聊工作,谢谢。
  “你们俩这又是什么表情?”
  被贺澄的样子逗笑,裴明远抬手给唱完歌的小郑拍了拍手,才再伸了个懒腰:“挺好,但我现在更好奇一件事情。”
  “您说。”
  “度平现在这样,你能放手,你还敢放手么?”
  现在的度平,能放手么?
  抬头看向度平真被霍忻忻弄出来的“度平大舞台”,想着这里现在都是独一份的炼钢厂和纺织厂,裴明远的意思已经很明显。
  要么她就此袒露身份,告诉别人这些都是太女弄的,才能让度平不被个桃子一样给人摘掉。或者就和现在这样什么都不说,等着别人来把度平瓜分个干净。
  “你想怎么做都可以。”
  “赵学思?”
  “你肯定不愿意把度平拱手相让,也更不愿意表露身份。”
  虽然赵学思觉得差不多大伙儿都知道得差不多了,无非也就是度平百姓对此没有太多了解。身份掩盖下去是好,但现在明显,已经不太可能了。
  “你可以随意选择,是选择离开还是继续留下我都无所谓。”
  他只会跟在贺澄身边。
  赵学思的脸很好看,至少在贺澄看来,他成功地让自己这个不太会觉得男人好看的人被吸引到了。现在那双桃花眼看向她的时候并不多情,却也没有了曾经的羞涩,反而变得坚定且认真。
  “无论你在哪里,我希望我都可以在你身边。”
  “嗯。”
  没有之前的伶牙俐齿,也难得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贺澄盯住自己被握住的手,反手握住他的以后突然长叹了口气:“完了呀。”
  “怎么了?”
  “仔细想想,明天又要上班。”
  “……”
  “好麻烦,又要写公文,还要写报告,更得和陈开霁聊聊接下来春天开的童生试与县试,我不想干活。”
  嘴上说着不想干活,贺澄也确实扭着靠在赵学思肩头狠狠蹭了蹭他,让他想笑的同时也伸出手,轻轻地揽住了她:“没关系,这些都慢慢做就好。”
  “嗯。”
  贺澄扭捏了会儿才重新抬起头,语气很是认真:“我觉得还是不要暴露身份的好,反正现在他们都知道我是谁,不会轻举妄动就够了。”
  “好。”
  “也不是什么别的原因。”
  赵学思认真地听她继续往下说,却看到贺澄的表情愈发狡黠:“外面的人知道这些,度平内可没什么人明白的。要被这群准备考试的学生知道了,在童生时候就自诩太女门生怎么办?我这脸可丢不起。”
  “确实。”
  听到这个原因赵学思的眼神游移了一瞬,想到在南阳的贺濯只觉得这就是差距。
  昭王殿下可是恨不得所有人都知道他在南阳,他主办了一场考试,绝对公平,绝对完美。到时候选出来的人,还不得承他的一份情,成为昭王幕僚?
  他想得很美,但也没那么美。毕竟过了上元节以后京城最闹腾的一件事情,便是成平长公主跑了。
  这位富贵闲人跑去哪儿都不奇怪,毕竟她还有过外面晃了一年才回来,拉回来一大堆金银器,打扮还和胡姬舞姬如出一辙的事情。但这次,成平长公主跑的地方可不一般。
  她没有选择去贺濯所在的南阳,而是选择了太女贺澄所在的边境度平。这种选择让不少人议论纷纷,也更多的有种对贺濯的审视――
  这儿子是不是干的不行啊?亲妈都不想去他在的地方,甚至还千里迢迢跑去了度平?再想想当初成平长公主还拒绝担任太女,其中原因,不会是觉得自己儿子不堪大任吧?
  如果这是真的,那接下来的宝还能压在贺濯身上么?若是真的要压着,那贺濯在南阳干了什么事情?
  被问到这句话的时候也不过是个整顿南阳官场,更多的呢?
  反观贺澄在度平,那做的可不是一般的事情。打息委,造钢铁,压价布料造福天下女子,一件一件事情下来让人更确定了她的继承人身份。
  要说还有什么是两个人在一条起跑线上的,就是他们都没有孩子,太女贺澄甚至都还没“成婚”。
  所以不管怎么样,得让白启霜怀孕。
  在确定了这件事情以后,贺濯抬起头看了眼后院,脸上多了抹让人看着就想要远离的狞笑。
  “确实得要有个孩子了啊,白启霜。”
第57章 你觉得我听你的,是因为我也这么想
  现在皇室内的小辈只有贺澄与贺濯两个, 贺濯成婚多年却依旧没有孩子,是一件足够让所有“昭王党”都忧心忡忡的事情。
  毕竟不管怎么样,昭王都是得有孩子才行。要昭王和他祖母一样过继……那还能算是正统么?反而是太女贺澄不需要在意, 她这一脉反正就是过继来的,再过继一个非皇家、但姓贺的宗室子又不是不可以。
  可支持昭王的人, 必然需要昭王有一个亲生孩子,并且这个孩子需要是个男孩。
  白启霜并不在意也不害怕,反而轻笑一声,对着进门的贺濯抬了抬手里的茶杯:“昭王殿下所求,我也不是不知道。”
  “既然――”
  “既然如此,何不选择一个您喜欢的女子?”
  两个人成婚多年,曾经那点感情早就已经磨灭在了这些让人不快的婚姻时光中。而且不说别的, 贺濯要是用强,她也不是没有办法。
  看白启霜茶杯落在桌面上, 旁边走来的嬷嬷很是贴心地帮她重新上了茶, 随后还笑盈盈地对着贺濯行了个礼。在看到这位嬷嬷的时候贺濯走去桌子的另外一边,声音里透出几分狰狞:“立秋嬷嬷此时怎么有空?”
  虽然南阳不是昭王的封地, 但他的地盘上多出一个人, 他居然会到现在才知道?
  没有理会贺濯那种仿佛要择人而噬的目光, 立秋只是笑眯眯地点头:“可不是,老奴也只能听从长公主的吩咐, 干些伺候人的活计了。”
  “那你一辈子就做这个,别离开昭王府了。王府, 给您养老。”
  “那敢情好, 老奴可就盼着这一天呢。”
  作为先帝指派的女官, 立秋从来都是懒得做事, 也不喜欢介入继承人的争斗。她与立春本来应该是成平长公主继位后的私人秘书, 现在立春主动定下了贺澄,她则是跟着成平长公主,偶尔帮她带个话做件事。
  之前她还听着立春念叨贺澄如何如何,听得耳朵上都要起茧子了。一大把年纪了还有逆反心理,她也知道看人不能看别人的说法,需要用自己的眼睛。
  现在她来了昭王府,可以确定的就是贺濯,真的不行。
  “立秋嬷嬷,到时候麻烦您了。”
  “这有什么麻烦的。”
  目送贺濯拂袖而去,立秋依旧是一副和善微笑的表情,看向白启霜对她行了一礼:“若是王妃有什么想要我带的,也可以顺手帮了。”
  “那就麻烦您将我家海图寄出去吧。”
  “……啊?”
  “阿静在度平难以伸手,若她同意。”
  白启霜再次晃动了下手里的茶杯,脸上的表情带着点笑意:“她的那条线路我来掌舵。”
  家中的航线图自从她九岁那年,就一直都在她手上,一直跟着她作为嫁妆带来了昭王府。贺濯没有这个想法,还想阻止她家的老本行,那也别怪她朝着别人伸手了。
  “她会明白的。”
  她不会与贺澄交朋友,贺澄也不需要她这个朋友。但白启霜知道贺澄需要洗仓的白家,白家也需要一个真正的船长。
  关系亲近了反而不好,到此为止就很不错。
  “另外,我有点想去林家铺子看看她家的胭脂。立秋嬷嬷,可否与我同去看看?”
  胭脂水粉在太宗贺灿的时期就已经废止了铅粉与朱砂的使用,多改为紫茉莉与红蓝花。现今还有人别出心裁,用蓼蓝去染指甲,一片蓝看着有些妖异,但色彩淡下再配蓝衣服,倒也清新可爱,看得就让人无比舒畅。
  “现在的小孩子,真是别出心裁啊。”
  度平天要冷许久,乐子也得大家来找。自从林家铺子来了以后,别的不说,胭脂水粉在度平有了突破性的发展――不是度平原先不行,而是度平冬天太冷气候又干,能种的作物极少,因此也少有人会去想要打扮自己。
  但现在不一样了,度平人手里开始有钱,过路商队也开始变多,自然就要想着去获得进一步的心理满足。
  “挺有意思的。”
  看到胭脂店里都开始有了美甲的专门区域,贺澄是真的有点看稀奇。她以前在现代的时候也只是自己涂涂指甲油,到了古代居然也能见到美甲工具、最让她震惊的是古代的美甲居然也不比现代差。
  亮片、羽毛、小珠子,手上能堆的自然都能堆,但价格也同样很高。贺澄看着指甲除了蓝色,居然还能染个月白、甚至雨过天青色,更是大受震撼。
  瞧瞧这审美,纯天然的染料,还不伤手,这放到现代不得打出一个“纯古法天然美甲”的招牌,狠收个三五倍价钱呢?
  “这颜色也太多了一点。”
  看林语晴的店里还每个颜色搞个小纸片,弄出了可以让人贴在手上看看的色卡,贺澄更是震惊了几分:“这些都弄出来了?”
  “做的不错啊,这样的确显眼不少。”
  作为度平的卫生局局长,沈息时不时就来这些胭脂店或者食品小摊晃一圈,查看产品安全性的同时也算是公款报销骗吃骗喝――对此贺澄很是嫌弃,但这钱她又不得不给。
  “你查出来有没有什么对人体有害的东西没有?”
  “我现在的一句话,都能关系到度平一家店的存亡。”
  沈息用指甲浅浅挑起一点口脂抹开,轻嗅的同时也抹了点上唇,她一张本就仙气十足的脸因为这点颜色变得更加娇艳:“权力的感觉啊,真不错。”
  “所以呢?”
  “所以我把送我礼的那些店都列成单子,丢给裴丰问查了。”
  “……”
  “合理运用。”
  裴丰问这两天来和我哭着喊着要假期,感情全是你给他加的班啊?
  “他自愿加班,我才懒得管这个。”
  贺澄脸上依旧有着假笑,刚拿起一支螺子黛眉笔,就听到沈息的声音:“快要一年了,你还不准备走,继续留在度平玩你的过家家?”
  从去年五月到现在二月,确实已经快要度过整整一年。贺澄盯着手里这支眉笔的颜色,良久才缓缓开口:“这不是过家家。”
  “对于很多人来说,你已经结束了工作。”
  “我姑姑让你来的?”
  “不。”
  沈息耸了耸肩,表情里甚至于还有点无赖:“是我自己的想法,你最多再带完这一届的童生试,然后就得回去了――接下来你留在度平也是白费功夫,因为很多事情都能按照你的预想做下去,尤其还有夏阳这个县令在,你需要去做更重要的事情。”
  “什么是更重要的事情?争皇位?”
  “一为皇位。”
  没理会贺澄的轻嘲,沈息可以说是回答地相当认真:“二为开海。”
  贺澄与贺濯在地方治理这一块的比拼可以说是已经彻底结束,就算贺濯童生试做得再好,南阳也无法和已然呈现勃勃生机、都快成为西北贸易点的度平相比。这是再怎么嘴硬的人也能看出来的问题,也同样是贺澄的极大优势。
  “现在您的姑姑在这里,您更应该想着今后,而非度平。”
  哪怕再怎么舍不得,再怎么想要留下,都是不可以的。
  沈息一直都觉得度平太小,这里是留不下贺澄的。如果说她坚持要留下……
  那她也只能离开。
  “我知道你的意思,人也总是要往前的。”
  但至少现在,她要做好在这里的每一件事情。
  “您心里有数就好。”
  贺澄不会在意自己的冒昧,但她说的话毕竟不好听,沈息也已经做好了准备。将手里的眉笔放下,她在准备道别的时候突然听到了贺澄的问题:“沈大夫,我现在有些好奇。”
  “好奇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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