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在外面捣鼓个什么,等到花儿都谢了还没见她回来。
好不容易回来,孟言轻描淡写瞥了眼床上的江少屿,又看了眼梳妆台,选择了梳妆台。
江少屿:“……”
“媳妇儿,还弄什么呢?香膏不是都擦了吗?”
孟言应了声:“嗯……脸擦了,手还没擦。”
江少屿:“……”
怂妮儿!
擦完手她似乎还没有要起身的动静,江少屿再也按捺不住,一把掀开被子,三两步上前直接把人打横抱了起来,不客气地往床上扔。
柔然的棉花拖着孟言的身体,弹了两下。
“啥也别涂了,先睡觉。”
男人泰山般的躯体逼近,孟言害怕地直眨眼。
“我、我还不困。”
“我困了,就当陪你男人行不?”掀开被子把孟言塞进被窝,紧接着自己也钻了进去,用他那热烘烘的身体紧紧挨住她。
一瞬间的相贴,舒服地喟叹。
女人如水,女人果然是水做的,跟硬邦邦的糙男人就是不同,浑身又香又软,只这么一抱,江少屿总算明白了那句:“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
舒服,舒服,怎么也抱不够!
纵使内心活动已经写出了八百个字,江少屿却挺安分的,只这么抱着她,什么也没做。
感受到后背沉稳的气息,孟言沉沉吐出口气。
抬眼,斜着看了看墙上挂钟,伸手握住江少屿的小臂,拍了拍:“既然困了,那就快睡吧。”
江少屿还能不知道这小妮儿的想法?
就一个字,怂。
“今天算咱新婚第一夜吗?”咬住她的耳朵问道。
孟言耸了耸脖子,推开他的脸:“算、算吧。”
江少屿锲而不舍地贴过去:“那得做点什么再睡。”
“……你……你……”一句话憋了好久说不出口,孟言欲言又止。
“我怎么?”江少屿问。
又过了一个世纪,孟言吐出四个字:“你不要脸。”
江少屿被她逗得放声大笑:“是我不要脸,还是你胆儿太小?”
媳妇儿太可爱了,真想一口将她吞下。
“谁胆小?你才胆小。”某女打死不承认。
“对,我胆小。”贴着她的脸,江少屿腻歪地喊:“咱俩都结婚了,媳妇儿……”
“媳妇儿,媳妇儿。”
喊得那叫一个缠绵,那叫一个黏糊。
孟言没回应,他继续喊:“媳妇儿,媳妇儿。”
“干什么?”孟言心都提到嗓子眼了,生怕他什么时候就开始今天的故事。
“媳妇儿……”
还是这三个字,催命一样的符咒。
“干什……唔――”
“江少屿!”
“哎呀别,别呀――”
江少屿吟着粗气,问:“别干什么?”
孟言羞到眼眶通红,像只受了惊吓的小兔儿:“别这样……我、我……”
孟言哑着嗓子喊出声:“江少屿,我害怕……”
一句话仿佛定身咒,江少屿一下也不动了,后来竟捞起被子往她身上一盖,叹息着把她揽入怀。
“怕就算了,个妮儿。”边亲昵地揉她发顶,吻了吻她受到惊吓的杏眼。
两人沉默地安静,安静到只能听见对方的呼吸声。
好久好久过去,仿佛石化了八百年。
孟言见他真的不动了,心里莫名其妙升起一股内疚感。
都结婚了,她这样抗拒会不会显得有点作?
到底在怕什么呢,她自己也不明白,明明也是喜欢他的,不抗拒他的触碰,他的拥抱,他的亲吻,偏偏到最后关头开始害怕。
女人心果然海底针,连她自己也摸不透看不清。
“江少屿,睡了吗?”良久以后,久到孟言以为江少屿睡着了。
江少屿的声音肉眼可见地低沉了下来,像是睡熟了又被叫醒时的音调:“没呢媳妇儿。”
但是听他的语气好像也没生气。
“你要睡了吗?”攥紧被角,小声地问。
两人仍保持一个抱一个背对的姿势。
“嗯,要睡了,你也快睡吧。”安抚地捏了捏她的肩膀,动作轻缓,还挺舒服。
深吸一口气,像是做出巨大决定,孟言忽然转身一把攥紧他的背心。
“我好像又不害怕了,你要不……”
“真的?”不等她说完,江少屿的双眼迸发出巨亮的光芒。
孟言耸耸肩,怂了:“你这样我又有点怕……”
江少屿失笑,用脸去拱她的脖子:“怕就算了,不逼你。乖,睡觉吧,好好休息,今天累坏了吧。”
新婚第一夜,真的就这样睡了吗?
孟言又觉得有些遗憾,于是握住他结实的小臂,对视着,说:“其实,你,你也可以逼我一把。”
“怎么逼?”江少屿好笑地看着她。
“就……”强制爱?
要不然她估计到死也怕。
“就那啥、那啥……”
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
孟言永远也不会知道自己纠结的小表情有多招人稀罕,江少屿再也按捺不住悸动的心,以吻封唇。
因为孟言害怕,江少屿还真没想做什么,直到把她吻到软绵绵,吻到逐渐放弃抗拒,开始投入的时候。
后面的一切都在这缠绵悱恻的吻里顺其自然发生了。
没有孟言想象中的抗拒和害怕,因为他真的很温柔,很温柔。
半梦半醒间,孟言只感觉身体被撕成了两半,一半飘在天上随云走,一半沉在水里遂水漂……
好累好累啊――
眼皮睁不开,身体也是酸麻的。
孟言任何征兆,仿佛一场梦,一觉到天明。
*
入耳已非昨夜风吹树动,喧嚣的嘈杂声响彻整片村庄。
翌日,孟言起床便不见江少屿的踪迹,一摸身侧床铺,凉得透彻心扉。
再望一眼墙上的挂钟,原来都十点了,她可真能睡。
挣扎着从被窝里爬起来。
嘶――浑身酸痛啊老天爷。
也不知道哪里来的惊人意志力,拖着疲惫酸软的身体,孟言进厨房烧水洗了个澡,顺手又把脏衣服洗完,最后回到房间擦雪花膏的时候才发现。
――丫的混蛋!她的脖子上到处都是吻痕啊!
直接导致孟言这一整天都没敢出门。
而江少屿中午没回家,托周柏涛来家里传了个话,说刚回部队事情多,中午还有个会要开就不回家吃饭。
到了下午,陈巧丽来串门,也被孟言装死不在家躲过去了。
没想到下午小麦这厮连门也不敲,反手打开半锁的院门就进了屋。
刚好房子大门也没锁,便推门而入,径直来到卧室。
正在窗前看书的孟言吓一大跳,发誓以后要把门反锁!
“孟言姐你果然在家,今天到处找都没找到你,原来躲家里啊。”
孟言慌慌张张走到衣柜前翻找,找得热火朝天,把头也探进衣柜里找。
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凭借惊人的记忆里,她找到了一条手帕!
一股脑往脖子上戴,长度还行,两圈围不了,一圈还是可以的。
望着孟言风风火火的动作,小麦摸不着头脑:“孟言姐,你脖子咋啦?”
孟言冲她笑了一下,带着人往客厅走:“用剪刀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流了点血。”
“对了,你怎么突然来了,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事,找你说点话。”小麦亦步亦趋跟着,压根没多想:“你下次可要注意点啦,用个剪刀咋还能剪到脖子呢,剪到手还差不多。”
孟言干笑两声,一时紧张的她像个无头苍蝇在客厅里乱转,好一会儿才找回思绪,在碗柜里给她拿了一包桃酥。
小麦只轻轻一瞟,就看见了碗柜里一排的油纸袋,这种袋子一般情况下都是用来装食品的。
“哇。”小麦羡慕地眼冒星星:“结婚真好啊,有吃不完的桃酥。”
孟言笑了一下,又给她倒了杯水:“那得看跟谁结婚。”
小麦赞同地狂点头:“是啊,跟参谋长结婚,桃酥肯定天天都能吃。”
孟言不置可否:“先不说能不能天天吃,谁没事会天天啃桃酥?这种东西吃多了容易上火,还口渴。”
小麦摇着脑袋,不赞同地说:“如果我是你,就算上火我也要天天吃,桃酥多好吃呀,我根本吃不够。”
孟言失笑:“那你多吃点。”
“谢谢,好吃好吃。”一手捏一片,嘴里还塞了一片,吃得话都说不清还要继续塞:“孟言姐,我吃了你这么多桃酥,你不会生气吧?”
孟言好笑地看她一眼:“吃的是桃酥又不是金子,我至于吗。”
“嘿嘿。”
等到小麦把一整包桃酥消灭干净,打了个饱嗝,才想起今天找她的正事儿。
“哦哦,对了,差点忘记了正事。”小麦坐直了身体,才道:“我刚才路过部队的时候看见参谋长啦!我还同他打招呼,但周叔叔跟我说,以后不能叫参谋长了,要叫他副团!副团呢!”
“副……团?”
什么意思,这是升官儿了?
“对!周叔叔是这样跟我说的,我看其他人也这么叫他,所以参谋长这是升了吧?”
随即激动地拉住她的手,说:“孟言姐,你旺夫啊!”
第36章 江少屿的黑历史
孟言被小麦的说法逗笑:“旺夫?你还知道旺夫这个词儿呢?”
小麦理所当然地点头:“知道啊, 你看你们俩刚结婚参谋长就升了,这不叫旺夫是叫什么?”
“怎么能算我的功劳,是他自己能干, 凭本事升的官就别奉承我了。”说罢拍拍手起身:“行了先不聊了,我去准备晚饭, 等会儿吃顿好的庆祝庆祝。”
小麦火急火燎把最后一片桃酥塞嘴里,打个个饱嗝:“好,那我就不打扰你了,回见!”
捧着饱胀的肚子离开了江少屿家。
大概是刚升官的缘故,今天快八点钟江少屿才到到家,晚餐在两个小时前就烧好了,因为他还没回来, 孟言烧了一锅水,烧开后把菜搁里边小火慢蒸, 免得凉掉。
今晚的主食是猪肉饺子, 正宗的北方人都爱这这玩意儿。
饺子没煮,是生的, 等江少屿到家后再烧水下锅, 几分钟就能煮好。
“媳妇儿, 今晚吃饺子呢?”眼睛正尖,帽子还没摘下呢就瞧见了厨房里的一抹白。
孟言陆续把菜端到饭桌, 最后烧水下饺子。
就在这时,江少屿脱下军装外套走进厨房, 从身后将她环住, 下巴搁在她的肩膀, 呼吸的时候气儿不断喷在她脖子里, 有点痒。
“这不是好久没吃饺子了吗。”主要是江少屿酷爱吃饺子, 今儿个给他庆祝当然要做他喜欢吃的食物。
孟言回头看了他一眼,江少屿顺势瞄准在她唇上亲了一口:“等会儿跟我一起看看黄历,选个日子咱赶紧把喜事办了。”
孟言抿唇,属于男人霸道的气息源源不断从身后涌来,萦绕鼻端。
“急什么,办不办我们都是持证上岗。”
江少屿不赞同地用鼻子拱了拱她:“那还是要办的,哪个军官娶媳妇儿不办酒,人家有的你也得有。”
孟言实在被他拱得痒,哭笑不得将人推走:“行行行,你快出去等着吧,饺子马上就好。”
江少屿却反手推开她:“煮饺子我最在行,做一大桌子菜辛苦了,你快出去歇着,我来。”
孟言来不及发言,手里漏勺就被抢走。
倒也没跟他客气,拆下围裙给他挂上:“等会儿煮好我自己盛吧,吃不了多少。”
“好。”
天边最后一丝光亮在海平面消失,偌大的房子只小夫妻两个人,却不觉得孤单冷清,暖黄色的灯光照得一室温情,空气里充满食物的香气。
“吃这么点?”江少屿拿起勺子要给自家媳妇儿添饺子:“昨儿个没仔细看,你是不是瘦了?”
“没瘦,我不要了吃不下。”孟言抱着碗飞奔到客厅,生怕他再给碗里加饺子:“剩下的吃不完下顿吃,我反正是够了的。”
虽然觉得媳妇儿该多吃些,但她实在吃不下也不能强迫不是?
遂作罢,慢慢悠悠地夹起一块饺子往嘴里送,从厨房走到饭桌前坐下。
孟言笑嘻嘻地给他夹一块红烧肉:“你多吃点吧,还说我瘦呢,这么多天没见我倒是觉得你瘦了。”
江少屿回到家就爱穿那身白色背心,今儿个也不例外,说罢握拳秀了秀胳膊上凸起的肌肉:“瘦了?”
孟言差点笑到喷菜:“行了行了知道你有肌肉,别秀了。”
“给你看呢,免得说我瘦。”要知道,他跟那些柴火鸡男人可不同。
热腾腾的饭菜升起渺渺白烟,雾气将孟言的五官蒙上一层纱,有种朦胧的美。
江少屿看她一眼,吃一口饺子,不亦乐乎。
“对了,昨天忘记问,院子里的土豆是不是你种的?”孟言忽视某男不断投来的目光问道。
江少屿回过神,搔搔后脑勺:“我也忘记跟你说了,怎么样,那土豆长得还好吗,活了没?”
“活了,长得还行。”有她照料,区区小土豆怎么也死不了。
“对了少屿,改明儿有空你帮我弄点花种子吧,我记得你们后勤部之前有个给养员种活了扶桑花对吧?能不能帮我问问有没有其他花种子,我专门开垦了一块地,想种点花。”
“行啊,不过……”江少屿眉梢轻轻一挑,反问道:“咱这里的气候种菜都不容易,你想种花?怕是……”
有点难度。
那扶桑花都不知道精心养护了多久才种出来。
“小看我呢?”孟言用脚尖轻轻在桌下踢了他一脚:“等天亮了你去外边院子瞧瞧,我种了一排白菜,一排豆角,全活了。”
骄傲的小表情看得江少屿想笑,囫囵咽下饺子,笑道:“这么能耐?全活了?”
“嗯哼。”孟言仰了仰头,表情挺得意,“都活了,陈嫂也帮我指点了不少,我觉得在地里种菜跟城里用花盆种没什么区别,我还养了几只鸡仔,你都没看见吗?”
“是嘛,没注意,鸡仔子咋一声也不吱。”这男人,竟还怪小鸡仔不吭声。
江少屿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任务回来以后他忙得团团转,哪里关注家里种了什么菜,养了什么鸡。
粗略一扫,只发现院子里多了一只笼子,具体是做什么用的,没太注意。
“那花种子你给不给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