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江荔开口同意,她自己先哇啦哇啦开始了:“谢烺的第一部 戏就是和黎莲搭档的,网上一直传她是谢烺初恋,说他对她一直念念不忘,这都多少年了,他们俩的cp粉到现在都还挺□□,哪怕靠影视拉郎剪辑都能磕的要死要活!”
谢烺在实验室待这些日子,他对江荔的心思那简直是司马昭之心,只是江荔的心思还不得而知。
小朱毫不犹豫抛弃偶像选择领导,继续给江荔卖情报:“现在黎莲也到了研究所,她和谢烺这是要重新合作啊,江博,你要小心!”
对于小朱逼逼赖赖说的这些话,江荔只有满脸问号:“cp是什么?拉郎剪辑又是什么?磕这个动词在这儿起到什么作用?”
小朱:“...”
她有种再跟自己太爷聊娱乐圈的感觉,组织了一下语言才道:“就是...情侣?额,好像也不对,他俩也没当过真情侣,都是网上胡乱传的!”
冷不丁谢烺走进来,挑眉问:“你们在聊什么?”
江荔想了想:“今天黎莲来研究所了,我们在聊她。”
间谍小朱:“...”
她十分心虚,闷不吭声地低头跑了
听到黎莲,谢烺不由皱了下眉:“然后呢?”
江荔道:“网上说她是你初恋,你对她念念不忘...”
谢烺当场失去表情管理,脸色沉得能掐出水来,没好气地道:“这不扯淡吗?”
他顿了顿,见江荔一脸事不关己的表情,他眸色暗了暗:“听到这事儿你就没点反应?”
江荔认真想了一下,摇头:“没有。”
谢烺见她这样就气不打一处来:“容我提醒你一下,我们还有个口头婚约,如果非要给我们的关系下一个定义的话,我们甚至称得上未婚夫妻。”
他高高挑眉:“你就对我这么漠不关心?”
江荔托腮:“你是在发火吗?”
谢烺俯下身,那张颠倒众生的脸几乎怼到她面前:“是我不好看吗?我身材不好?不够出众?还是我的魅力不够吸引你?”
他字字句句又急又密,恶狠狠地道:“跟我谈个恋爱你能死啊?”
谢烺为这桩婚约困扰好几天了,他甚至想过要不要反悔,他并不是不想跟江荔走向婚姻,但他无法接受她所说的只有法律关系,没有任何感情的婚姻关系。
或者说,他无法忍受的是,她此生都不可能喜欢他的事实。
他以为自己能说服自己只需要和她保持肉体关系就好,但实际上,他不能。
江荔可以从猿人时期开始,给谢烺阐述人类不谈恋爱的好处,但她肚子有点饿了,所以她决定速战速决。
她点头:“对的,你没有魅力。”
谢烺:“...”
他眼睑低垂,上下打量她几眼,忽的笑了,只是笑容有点渗人。
他直起身,一字一字地道:“咱们走着瞧。”
......
自从廖华浓对谢烺的爱豆滤镜因为一碗甜豆花有了一丝碎裂之后,她好几天不能直视谢烺,上班时间见到他都躲着走,等到她好不容易说服自己存在即合理,爱吃甜豆花的也是正常人类之后——又出了一件事,让她的滤镜彻底碎成渣渣。
在升任教授之前,一般都要求担任两年的讲师,江荔已经在水木大学和水木研究生院讲了一段时间的课,王校长为了给她刷资历,最近特地安排她去别的名校授课。
一般讲师都能带一个助理,小朱小周他们都有正经工作,在谢烺来之前,江荔叫的都是廖华浓。
今天江荔又有课程,廖华浓已经收拾好准备出发了,没想到她看向谢烺:“今天你跟我去外校。”
廖华浓被这个晴天霹雳当头砸下,被原本药石无灵的恋爱脑瞬间治愈,她不可置信地道:“江博,你不带我去吗?!”
当助理是多好的差事,既能听江博讲课,还能跟着她装逼,每次她一跟江荔出去,就有不少学术界的前辈都会爱屋及乌地对她青睐三分,这让她走路都带风。
谢烺他一个当演员的,他凭什么啊!!!
江荔道:“今天教具比较多,需要能抬重物的。”
廖华浓十分担心失宠,铿锵有力地道:“我也能!”
谢烺淡淡道:“今天有个等身等重的尸体模型,大概在65kg,你确定?”
廖华浓:“...”
她没法吭声,只能用愤怒的目光看着谢烺。
居然敢抢她工作机会,狗男人,真下头!亏她还给他打榜花了那么多钱,从此粉转黑!
江荔没注意到俩人的宅斗剧情,收拾好东西就让谢烺开车来了外校。
谢烺这两天对她都淡淡的,明明就住在一起,下班之后两人也只是打个照面,就是现在,这一路他也没说话。
直到下车,有辆不要命的摩托车贴着车门刮过,多亏谢烺握住她的肩膀,把她及时拽回车里。
江荔缓了缓神:“谢谢。”
谢烺淡漠地嗯了声,语调毫无起伏,只是握住她肩头的手不曾松开。
江荔看了眼搭在自己肩头的手,冷白的手背上青筋鼓起——和他冷淡的表情正相反。
她看了他一眼:“你该松手了。”
谢烺手掌顿了顿,才缓缓拿开。
此时大教室已经坐的满满当当,有那来得晚的,五六个人挤一个长条凳。
——虽然江荔平时都是夕阳红作风,但其实在学术圈算是明星式的人物,不少理工科的年轻学生都是她的崇拜者,她的研究所课程好多大学生都会翘课来听。
她讲课条理清晰,知识点密集,讲完一节离下课还有十来分钟,江荔干脆放他们自由讨论。
教室里高低起伏的声音不绝于耳,不怎么讨论的,居然从神经学讨论到弗洛德依学说上了,有几个研究生大着胆子举手,问道:“江博士,您支持弗洛德依的性学说吗?”
江荔想了想:“分情况吧,我反对‘婴儿性欲’说,也反对他的性本源理论,但他论述的生长环境,年龄,教育甚至是宗教等等对性的影响这部分,我很赞同。”
她不疾不徐地道:“...性是人类的基础欲望之一,良好的性生活可以让人的精神和身体都得到享受,从中获得极大满足和快感...”
作为学生物的,性欲对于她来说,就像是人渴了会去喝水,饿了需要进食一样,它代表的了人类的一种基础欲望,肮脏,恶心,下流,隐晦,都是社会文明强加给它的定义。
在江荔看来,性欲就是性欲,是动物性本能,是人体自然的反应,她可以十分坦然地看待这种欲望,不会专门地指向谁。
但现在,她莫名想起了谢烺。
想起了他在浴室里张驰收缩的肌肉,起了雾气的朦胧玻璃,伴随着他深重的呼吸声和水流声。
离开讲台之前,她下意识地看了眼台下坐着的谢烺。
等她意识到自己目光落向何处,又下意识地扫了眼谢烺的脸,发现他不曾看向这里,她又有种小时候做坏事没被发现的轻松。
江荔摇了摇头,去后面的更衣室换下换衣服,她才脱下外面套的防护服,还没来得及摘下黑色的胶质手套,更衣室的门忽然被拧开,有道身影挤了进来,门又重重被合上。
她身上衣服完好,因此并没有感到紧张,只是蹙起眉:“谢烺?”
她表情不善:“你最好给我个合理的闯入更衣室的理由。”
谢烺展臂撑在她身侧,慢吞吞地戏谑:“我看到了。”
江荔没有任何反应地看着他。
他身体和手臂形成坚固的牢笼,把她困在自己怀里。
他表情渐渐带了点得意:“说起性欲的时候,你看了我一眼。”
江荔还是没什么表情,只是哦了声。
她反应越是冷淡,谢烺的神经就好像被鞭挞过似的,不由自主地兴奋到颤栗。
他倾身尽情地靠近,鼻尖无意蹭了下她的耳朵,他语调放缓,说的亲昵:“你的眼神很烫,像是要把我扒光了。”
江荔裹在纯黑胶质手套里的手指一顿,抬眼看着他。
她眼神波澜不兴,从纤细的眉目到微抿的淡色薄唇,都透着一股冷淡的禁欲。
她站在欲海边缘,眼神平静地看着世间男女在海里浮沉,任由海里浪潮汹涌,不能沾湿她半片衣角。
“你知道我想到了什么吗?”看着她毫无波澜的眼睛,谢烺血液里的劣根性沸腾烧灼,故意说的下流粗鄙:“你在用你的眼睛,把我操了一遍。”
第43章
当江荔在讲台上看向自己的时候,谢烺就有所察觉了。占有的欲望在那个瞬间沸腾到了顶峰,他甚至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她失控。
他真的很想知道,她这样寡淡自我的人,被情欲缠身的时候,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
江荔终于有了反应,她微微垂下头。
谢烺呼吸湿热沉重,像是野兽进攻前喷吐的鼻息。
他眼睛眨也不眨,牢牢地锁定着自己的猎物。
江荔重新把那双纯黑色胶质手套戴好,重新抬起脸:“既然你这么说了...”
手套小了一号,紧紧绷在她的手上,纤细的指骨和微突的血管都被勾勒出来,谢烺瞧的口干,甚至想攥住她的手,把每一根手指反复舔舐,就像是标记自己的所有物那样。
下一刻,戴着纯黑手套的手指,覆盖上谢烺冷白的脸颊。
她还是往常那副没有起伏的语调:“现在,脱掉你的衣服。”
谢烺一顿。
寂静的空间里,甚至能听到他喉结滚动的声音。
他扯了下唇角,扯出一丝古怪的笑意:“你确定?”
她胆子还真是大,这种时候都不会服一下软,还敢来招自己。
江荔嘴唇冷淡地动着:“不是你要求的吗?”
谢烺低眸瞥了她一眼,低头开始解起了自己的衣服。
她都不怕,他怕什么?
今天温度比较低,他今天穿了身亚麻色的休闲西装,里面精心搭着同色系的马甲和纯白衬衫,他解开外套的扣子,把西装搭在手臂上。
他一副揪到她小辫子的表情,戏谑地问:“然后呢?”
江荔眼睫都没动一下:“继续。”
谢烺嫌解扣子麻烦,直接脱掉了马甲,身上仅剩一件衬衫。
他停了下来。
江荔加重语气,下达指令:“继续。”
谢烺手指一顿,垂眸看了看她,忽然伸手,轻柔地拨开她眼前的一缕碎发,笑了笑:“那你可得看清楚点。”
他眸光滟滟,眼尾上挑,那眼神就跟长出钩子似的。他手指甚至蓄意放慢,一颗一颗解开身上的遮掩。
江荔认真地看着,眼神跟平时做实验的时候很像,但又有细微的不同。
她从未直视过活人的躯体,肌肤的色泽,肌肉的纹理,以及蓬勃的生命力,每一寸都和她认知里的躯体有所差别——但她发现自己居然并不排斥,甚至十分欣赏。
等到谢烺脱得差不多,只剩下一只袖子挂在胳膊上,江荔双手忽然搭上他的肩,微微用力。
谢烺配合着她的力道,顺势倒在了更衣间的沙发上。
她戴着纯黑手套的手覆盖住他的眼睫,轻声道:“闭眼。”
所以...他这算是引诱成功了?
是谁昨天才说觉得他没有魅力,结果在更衣室就忍不住了?
谢浪禁不住地开始期待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了,唇角得意地翘了下,难得乖顺地闭上眼。
他忍不住开始渴望起她的亲吻,唇齿相触,他长驱直入,肆意舔舐着她口腔里的每一处软肉,她渐渐变得柔软,不受控制地臣服,终于承认对他的动情...
过了会儿,一股冷风刺刺地吹到他身上,吹断了谢烺的遐想,他立刻睁开眼,就见更衣室的门大喇喇敞着,门口还站了两三个学生,对着他指指点点捂嘴窃笑。
谢烺:“...”
他就跟被主人抛弃的大型犬似的,匆匆整理好衣服,还得咬牙切齿地去找他那个没良心的主人了。
江荔倒也没走远,就在停车场他的车边等着,还有闲心靠在车边看书。
谢烺强忍住一把把她捏死的冲动,轻捏住她的脸,咬牙问:“你跑什么啊?不是你自己要求的吗?!”
江荔合上书,一本正经地道:“我要求是因为我想看。”
谢烺给她硬生生气笑,强迫地抬起她的下颔:“那你又跑什么?怕了?”
就算她不愿意,难道他还能在更衣室强迫她?
“不是害怕,是警告...”江荔掀开他的手,眼瞳里多了丝凛冽:“就算我有欲望,但只要我没主动张口要求,你就别想着能做什么。”
她收回目光:“开车。”
她这人有一点好,虽然记仇,但是报仇之后,也不会扯旧账,仍旧给了谢烺当司机的机会。
谢烺可半点没觉得这是机会,火气在胸口横冲直撞:“开个屁,有本事你自己走回去。”
江荔一言不发地转头就要往停车场外走,谢烺看了眼外面哗啦啦的大雨,一把拽开车门:“上车!”
江荔施施然坐回了副驾驶。
谢烺:“...”
他面无表情地发动汽车,等快进水木研究所的时候,他才勉强平复了满腔的怒火,侧头看了她一眼,哼了声:“算了,把问题回到最初,”
他抬了抬下巴:“聊起性欲的时候,你看了我一眼,那一眼到底是什么意思?”
江荔单手托腮,眼睛看着车窗外的雨幕:“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谢烺方向盘打滑,后轮急摆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