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烺知道的的想法,也不欲纠缠,淡淡嗯了声。
等宾客到齐,谢烺牵着她的手起身介绍:“这是我未来的妻子。”
他豁然开朗,或许能和她拥有未来,本来就是意义。
......
等出了谢宅,重新坐回车里,谢烺才挑眉问她:“刚才为什么要给我出头?”
他神色轻快,背后好像长出了一条晃来晃去的大尾巴。
江荔啧了声:“只有我才能使唤你。”
谢烺难得没有反驳,闷笑了声:“说的也是。”
也许他一开始就踏入了误区,他不应该一上来就逼着她谈什么恋爱,或许他应该更耐心点,一步一步地哄着她沦陷。
两人还有一辈子的时间纠缠,他何必着急呢?
江荔神色郑重地宣布:“对了,关于咱们俩在恋爱方面的分歧,我想出了一个解决办法。”
谢烺还以为自己温水煮青蛙的算盘被她窥见,嘴角的坏笑僵了僵:“什么?”
江荔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只密封的针管:“打一针吧。”
谢烺:“??”
她撕开密封袋:“这是能抑制荷尔蒙分泌,让你保持情绪稳定的药剂。”她弹了下针管,神情森幽地就像惊悚片里的反派:“放心,我调过计量了,不会对你产生任何伤害。”
谢烺:“...”
“你觉着我会让你给我注射这玩意吗?”他咬了咬牙,仗着人高力大,一把抢过来:“拿来吧你!”
对于江荔的精神状况他已经无话可说,他现在只能在心里安慰自己,江荔宁可和给他打药都要和他在一起,这也算某种程度上对他的爱?
——这么看来,他们俩也算是双向奔赴的病情...嗯,爱情了。
江荔不满地道:“你知道我能重新制作吧?你...嘶...”
她话才说了一半,后牙又开始隐隐作痛起来,她也顾不上威胁谢烺了,捂住腮帮子闷哼了声:“我牙有点疼。”
谢烺蹙了蹙眉,捏住她嘴巴瞧了瞧,也看不出什么来问题:“怎么回事?”
他迟疑了下,用消毒洗手液洗了两遍手,纤长的手指抚上她的唇瓣,手指微分:“张嘴。”
江荔倒也没防备,张大嘴巴。
他手指滑入她双唇之间,指尖被湿滑的软肉包裹吸附,他下颚绷紧片刻,本来正经的心思也不受控制地岔了邪路。
天生的劣根性作祟,他指尖掠过整齐的贝齿,有意无意地逗弄着唇舌,不太熟练地挑逗,引得她不适地轻蹙了下眉。
谢烺不等她发现异常,摸到了后面的一颗齿尖,唔了声:“好像长了颗智齿,大概是发炎了吧。”
江荔最近有咬东西的习惯,口腔里有异物,她习惯性地轻咬了下,又控制不住地胡乱舔舐啃咬。
谢烺还未来得及做什么,自己呼吸先乱了。
第45章
谢烺既想狠狠地进犯,又不得不控制自己,在欲望和理智之间拉扯挣扎,甚至不受控制地仰起脖颈,将敏感的要害部位暴露无疑,难得露出点脆弱的姿态。
江荔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什么含义,但对谢烺的反应感到有趣,又加重力道咬了下他的指尖。
他反应剧烈地抽回手,故意用凶狠的语气:“咬什么呢?你属狗的啊?!”他狼狈地偏开头,发动汽车:“行了,我带你去医务室。”
研究所的医务室麻雀虽小,五脏却俱全,陈医生拿着给她拍好的片子,对光看了看:“这智齿长得歪七扭八的,得拔了啊,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
江荔:“...”可恶的陈医生!她就知道该选择另一个医务室的!
事实上人家陈医生的水平相当过硬,从打麻药到拔牙二十分钟就搞定了。
等麻药的劲一过,江荔疼的皱起眉,腮帮子也有隐隐肿起来的架势,陈医生看了眼:“哎呦,你这是伤口要发炎啊,你还得留在这儿打消炎针,否则引起发烧的话你扛不住。”
她想了想:“算了,我给你打个滞留针,你这几天都来这儿输液吧。”她转向谢烺:“你和你女朋友感情还不错吧?我看她拔牙你都来陪着,滞留针不方便,这几天多照顾点你女朋友。”
江荔还没来得及纠正,谢烺就扬了扬唇:“好的。”
她苦于没法说话,老老实实被陈医生按着打了滞留针,躺在病床上胡乱哼哼:“等会打完针我还得去上课。”
谢烺指了指镜子:“就你现在这幅仪表?你确定?”
江荔看了眼医院墙上挂着的立身镜,她刚做了个小手术,衣衫不整蓬头乱发,看上去像才从精神病院出来的。
她腾出没打针的那只手,要给自己整理衣服,系好扣子,谢烺按住她的手腕:“我来帮你弄吧。”
江荔说话还有点含糊,但还是毫不犹豫地拒绝:“窝,唔,窝是拔智齿,没伤到手。”
谢烺没皮没脸地道:“你就当我乐意伺候你,行了吧?”
他摆出一副不以为然的表情:“就算你对我没感情,我们早晚也得成夫妻,这点小事有什么可计较的?”
江荔想了想也是,就没再阻拦,重新躺平享受。
谢烺心里暗喜,面上还是再正经不过的表情,他管住了自己的眼睛和手,没去触碰那截细腻的脖颈,面无异色地帮她扣好了前襟的两颗扣子。
他冷白的五指向上,手指在她发间穿梭,在她看不见的地方,他贪婪地汲取着她发间的香气。
等到私欲稍稍被满足,他才小心托起她的脑袋,放到自己的腿上,想了想,帮她把中长的头发盘了一个简单的发髻。
作为一个自理能力平庸的手残党,江荔也就只会扎个低马尾,压根没有摆弄自己头发的意识。
而谢烺给她盘好的新发型无疑很适合她,长发低盘,几缕碎发松松垂挂下来,眉眼间的寡淡被削减,多了丝慵懒柔和。
谢烺克制不住地俯身,直到她有所察觉,他才掩饰般地干咳了声:“你这里的头发有点毛糙。”
江荔也没来得及照镜子,等打完针就匆匆赶去给研究生上课了。
对于她的新发型,学生们的反应格外热情,底下一排一排的男研究生眼珠子都不会转了,目光直直地落在她脸上。
谢烺感觉自己给自己挖坑,不由低骂了声,目光冷峭地扫过讲台底下那一排排乱看的男学生。
小朱不知道什么时候摸到他身边,偷摸八卦:“谢烺老师,江博士今天的头发是你给她弄的?”她也不好叫谢烺娱乐圈的外号,只能称呼他为老师。
就冲这话,谢烺看这个叫什么猪还是牛的女生顺眼了不少,脸上不觉带了点炫耀:“你看出来了?”
小朱点了点头:“江博自己哪里会操心这个啊?”她表情感慨:“你别说,她还真的受了你不少影响。”
对于这个,谢烺倒是挺有自知之明的,他要有本事影响到江荔,至于现在还是个独守空闺的贞洁烈男吗?两人甚至连次正经亲吻都没有,稍微靠近她,他都得小心翼翼的。
他不感兴趣地哦了声。
小朱见他不信,加重语气:“真的。”作为办公室的唯一间谍,小朱有着敏锐的洞察力:“在认识你之前,江博每天穿的都是中老年文化衫,每天拿保温杯装热水,下班了就去吃食堂,在认识你之后,江博衣服颜色都变多了,她有一回还跟我说食堂大师父的手艺退步了,没你做的好吃。”
谢烺心跳不觉加速,面上佯做镇定:“都是些小事而已。”
“在你之前,我从来没见江博对别人这样,所以,我觉得谢烺老师你还是有戏的。”
她信誓旦旦地说完,图穷匕见:“我七大姑八大姨都是你的粉丝,老师你能给我一百张签名吗?嘿嘿。”
谢烺:“...”
不愧是江荔带出来的人呢。
谢烺对于照顾她的事儿还挺上心的,晚上特意做了食材丰富又相对清淡的关东煮和寿喜烧,他对江荔简陋的厨房颇有微词,干脆叫江荔来自己宿舍吃晚饭。
虽然两人住在同一层,但这还是江荔第一次到他宿舍,他这里从咖啡机炒菜机烤箱炸锅到扫地机器人一应俱全,哪怕只是小住两三个月,他也没有半点委屈自己,跟他住的地方相比,江荔宿舍就跟牛棚似的。
谢烺在她来之前简单收拾了下,见她露出没见过世面的表情,他唇角微勾:“怎么样?还算不错吧?”
江荔的第一反应是:“这么多电器,没超过功率吧?”
谢烺对她的理工脑回路感到无语,顿了顿:“...放心吧你。”
他不经意地提了句:“要不要搬到我这边来住?我好方便照顾你。”他若有似无地加强印象:“反正早晚要适应的。”
江荔想也没想就拒绝:“不要,我是拔了个智齿,又不是残疾了。”
作为商场老手,谢烺深谙温水煮青蛙得循序渐进的道理,见她拒绝得干脆,他也就不提这茬了,心无旁骛地准备晚饭。
挑嘴的谢少爷当然不会用超市的速食汤底糊弄,他特地让人空运了鲣鱼,刨出木鱼花,又放入昆布慢慢熬着汤底,他则在一边清洗食材。
江荔作为病号,当然什么都不用做,只用在桌边准备教案,等着吃现成的就好。
虽然不是重口味的吃食,但他汤底调制得益,炖煮出来的食材清鲜甜美,江荔这种饭量小的都忍不住多吃了不少。
只不过她右边牙齿不方便,啃萝卜啃到一半就不行了,汤汁流出,弄脏了嘴角。
她皱眉:“智齿什么时候能好...唔。”
谢烺抽出纸巾,小心帮她楷着嘴角,嘴上嫌弃:“小心点吃,别把我的桌布弄脏了。”
他帮她擦完嘴之后,动作十分自然地拿起竹签,把她吃剩下的半个萝卜吃干净了。
擦干净手之后,他剥出个黑虎虾的虾仁,照例挑剔了一句:“个头小了点。”又喂到她嘴边:“吃吧。”
江荔觉着不对,但又说不出来哪儿不对。
她一口咬住虾仁,他手指有意无意地擦过她的唇珠,江荔立刻皱眉:“你干什么?”
谢烺给自己打了个无菌蛋,闻言讶异地扬了下眉:“我干什么了?”
江荔眯起眼审视着他,确定他表情毫无破绽之后,她才满怀狐疑地收回目光。
接下来的几天,谢烺对她的照顾堪称无微不至,就连他时不时超出界线的亲密行为都变得正常且合理。
大概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太容易让人堕落,而江荔作为一个边界感很强的人,居然在毫无察觉地情况下,一点一点模糊了界线。
就这么被照料了几天,等她智齿伤口好的差不多了,工作群里王校长突然发了条消息:“下午一点半举行团建活动,请大家准时到会堂参加。”
王校长是个酷爱团建的领导,之前组织过几次集体爬山,然后被大家集体抗议他才十分emo地取消了,不过后来又把团建活动挪到了室内,改成狼人杀剧本杀之类的,而这次的团建活动是——看电影。
他老人家一把年纪还挺有少女心,这次挑选的两部片子都是浪漫爱情片,第一部 是著名纯爱片《怦然心动》,另一部是小众文艺爱情片,讲述的是被生活磨砺的平庸琐碎的家庭主妇在遭遇丈夫背叛之后,把人生寄托于宗教信仰,却被恶魔幻化成的美丽少年所蛊惑,一步步沦陷背德的故事。
坚信爱情只是荷尔蒙作祟的无爱主义人士江荔毫无兴趣,奈何王校长三令五申必须全员到场。
她一会儿皱眉一会儿扁嘴的,甚至还孩子气地嘟囔:“这完全是在浪费时间,有这时间够我把方程式解出来了。”
谢烺瞧的好笑:“别撇嘴了,这两部片子评分都很高,怦然心动更是我近年最爱的电影之一。”他回味了一下,又问江荔:“你平时都喜欢看什么片子?”
“没有喜欢的。”江荔想了想:“不过大学时期,我们教授为了让我们锻炼胆子,要求我们去看《千尸屋》《下水道的美人鱼》《群尸玩过界》之类的限制级影片锻炼胆子。”
她还点评了一下:“马马虎虎吧,有点假。”
谢烺:“...”可以,这很江荔。
他默默记下她的小爱好,又耐心十足地诱哄:“试试看看,我保证两部你都会喜欢的。”
作为一个演员,他非常清楚影视作品对人的影响,让她多看几部爱情片熏陶熏陶,没准看着看着就开窍了呢。
两人边说边走到了播放电影的大会堂,王校长把团建活动搞得像模像样,还准备了炸鸡披萨汉堡薯条薯片辣条等等各种快餐零食,旁边两个大冰柜里还塞满了饮料和冰淇淋,由大家自助取用,主打的就是一个休闲娱乐。
等电影开始,江荔就确定了谢烺在说谎,她对这部片子完全提不起来兴趣,片子进行到女主人公坚守承载着自己童年回忆的大树,江荔十分之不能理解:“女主人公为什么拦着不让砍树?这样不利于城市道路规划。”
谢烺:“...”
熏陶计划失败。
他抹了把脸,坚强地道:“要不你趴下睡会儿。”
江荔撇了撇嘴。
王校长不准大家玩手机,江荔趴了会儿,突然给自己找到了新乐趣——观察谢烺。
他看起来是真的挺喜欢这部电影的,看的时候眼眸里泛着光,剧情演到男主扔掉女主的鸡蛋被女主撞见,谢烺的会轻蹙下眉,演到外祖父和男主说出那段‘你会遇到一个像彩虹一样的人...’著名台词的时候,他不由自主地唇角上翘。
他全情投入,表情虽剧中人物而变化,眼瞳时而收时而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