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花,你吃吧!”姜久宁无奈的看了姜久佑一眼。
王莲花默默的接过鸡腿,小口小口的吃了起来。
文氏也不忘招呼御北寒,“道长,粗茶淡饭招呼不周。”
“已经很好了,”御北寒回道。
一家人开始动筷,姜久宁抱着小宝,要先给他喂饱了自己才能吃。
小宝吃饭不老实,总想着自己动手,一个不留神就把抓了一把小米饭抹在嘴巴上。
姜久宁只好耐着性子给他擦嘴擦手,可是刚擦完,他又抓了一把。
“小宝,你再这样我生气了。”姜久宁虎着脸说道。
可小宝并不明白,米饭黏在手指上的感觉让他非常好奇,用手指把米饭塞进嘴里,还非常有成就感,越玩越开心。
姜久宁认真的告诉他,“小宝,你不能这么浪费粮食,知道吗?”
可是小宝懵懂的看着她,抬手把饭粒摸在她脸上,姜久宁的火气直冲上来。
脸色一沉,“小宝!”
小宝扁着嘴,可怜巴巴的看着她,“娘亲……吃、饭饭!”
本来想教训他一顿,告诉他不能浪费粮食,可是他摆出这幅表情,姜久宁的心一下软了。
温声说道:“小宝,你要好好吃饭,不能用手抓,要用勺子,懂吗?”
小宝看着她,摇摇头。
“他是觉得抓饭比较好玩吧?”御北寒忽然问道。
姜久宁不赞同这种想法,“食物哪是玩的?”
御北寒微笑道:“他才多大?虽然很懂事,那也是小孩儿,你别用大人的思维去看他。”
他又和颜悦色的对小宝说:“你觉得抓饭很好玩?”
小宝听了这话顿时朝他露出个六颗牙的笑脸来。
御北寒朝着小宝倾身,注视着他的眼睛说道:“虽然很好玩,但是米饭是食物,不能用来玩,你看,因为你抓饭,娘亲都生气了。你是乖宝宝,不能让娘亲生气,对不对?”
小宝似懂非懂的点点头,乖乖的让姜久宁把小手擦干净了。
文氏惊奇道:“道长,你真有办法,三言两语就把这孩子说服了。别看他小,脾气可倔了。”
御北寒淡笑道:“小孩子主要还是得哄,你跟他硬气,他也不一定懂。”
“宁儿,道长说的对,”文氏顺势打听起来,“道长,您成家了吗?”
御北寒刚要回话,王莲花说道:“娘,道长成家了,您没见他手上的戒指吗?”
“我还真没注意,”文氏说道朝着御北寒的手上看了一眼,王莲花也看了过去。
越看越觉得眼熟,“道长的戒指好像在哪见过。”
闻言,姜久宁下意识的让小宝挡住了左手,这个该死的戒指,怎么还摘不掉了?
“就是一枚普通的戒指,这种样子很常见。”御北寒淡定的解释道,心里也在想,这个该死的戒指,怎么还摘不掉了?
“嗯,跟久宁那个真像一对。”王莲花忍不住嘀咕道。
说完还召唤姜久宁,“久宁,你把手伸出来看看,像不像?”
“这有什么好看的?”姜久宁故作镇定的说:“一样的东西多了去了。”
“是呀,”王莲花又看了御北寒的手一眼,说道:“道长的手跟那个货郎的手也好像诶。”
姜久宁吃了一口饭,差点没噎到,连着咳嗽了两声,文氏忙帮她顺背,御北寒不动声色的把水碗递给她。
“久宁,你没事吧?”王莲花关切的问。
“没事,没事,”姜久宁喝了一大口水,又有点心慌起来。
心想御北寒这次伪装的确实很仔细,从脸上看不出破绽来,可是王莲花都注意到了他的手,说明别人也会注意到。
御北寒之前也没注意这点儿,此时才发觉的确是个很大的漏洞。
姜久佑冷冰冰的说道:“你观察的倒是仔细,连手长得什么样都记得。”
“我……”王莲花低着头,只要姜久佑开口,她便不知道该怎么搭话了。
“快吃饭吧!”文氏招呼道,“道长,明日还请您帮我这两个儿子算算,行吗?”
“娘,我不算,”姜久佑直接说道:“我不信这种话。”
“老二……”文氏满脸的无奈。
吃完晚饭,王氏领着姜来娣过来了,和文氏敷衍了几句,便冲御北寒说:
“道长,您现在不忙,能不能把白天算的卦给我们详细说说呀?”
“夫人,还有何处不明白?”御北寒问。
王氏说:“道长,您说让来娣往阳城县的方向去,可是我们一家都在花溪村,阳城县一无亲二无故,她一个姑娘家去哪里作甚?”
御北寒解释道:“夫人,贫道是从卦上看出来的,至于到底去不去那边,还是要您家自己选择,命运不是卦上说什么就是什么,它只是给了您一个提示。
比如说,有的人命中有钱,但他一直在家中坐着,难道钱会从天上掉下来?”
王氏为难道:“道长您说的我明白了。”
第二天一早,御北寒准备离开花溪村,张氏又过来了,说是姜大金差不多晌午就能回来,让他再等等听她消息。
为了让姜艾香转运,即便一百两是一个天文数字,她也想找机会试试。
第六十七章 真迷人
张氏刚走,又有村民来找御北寒,让他帮着算算。
御北寒就在院子里的石桌上摆了个卦摊,还是老规矩,一卦十文钱。
王莲花和姜久宁把家里的所有被褥全都拆了,一人一个大盆坐在井边搓洗,看着被围起来的御北寒,王莲花低声问:“你说他算的准吗?”
姜久宁轻笑道:“谁知道呢?”
“诶,那不是刘满桌?”王莲花朝着人群里说道。
姜久宁抬头,果然看见刘满桌拎着一个篮子往院子里张望了一阵,朝着她们走过来。
“久宁,”刘满桌招呼道。
“满桌姐,你来了。”姜久宁站起身,刘满桌急忙摆摆手,打量着王莲花说:“莲花也在这呢!”
“嗯,我来两三天了。”王莲花别扭的说。
刘满桌笑道:“你们忙着,我去找三婶聊聊天。”
“我娘带着孩子在后院呢!”姜久宁说道。
看她走了,姜久宁问:“你们认识呀?”
“认识呀,”王莲花奇怪的看着姜久宁,问:“你不知道她夫家是后山村的?”
“哦,我没太注意。”姜久宁回道。
王莲花压低了声音说:“她丈夫被黑虎帮害死了。”
“真可怜,”姜久宁叹了一声。
王莲花接着说:“她夫家想让她跟小叔子接着过,她不肯,自己带着孩子跑掉了。”
“还有这事儿?”姜久宁吃了一惊。
“她小叔子才十五呀,”王莲花气愤的说:“还是担心家里太穷,说不上媳妇呗!要不是大伙都张罗着封村,早就过来把她抓回去了。”
姜久宁说道:“也是个命苦的人。”
没过多久,文氏和刘满桌从后院走回来,不知道她们说了什么,刘满桌的眼睛通红。
文氏说道:“满桌,谢谢你这么惦记我们,现在谁家里都不宽裕,东西你拿回去吧!”
“三婶娘,你们搬新家我拿这点东西,我心里都过意不去,您就别跟我客气了。”
“她给娘送礼来了?”王莲花小声说。
姜久宁闷头搓着被单说道:“醉翁之意不在酒。”
“啊?”王莲花立马警惕起来,问:“你二哥?”
姜久宁摇摇头,“是大哥。”
“哦,”王莲花一下放心了。
“三婶娘,这个道士算的到底怎么样?”刘满桌悄悄问。
文氏回道:“算的都是没发生的事谁能知道真假?”
“我寻思算的准,我也算算。”刘满桌咕哝道。
文氏笑道:“那你过去听听,我还有活呢,不送你了。”
“嗯,三婶娘你忙吧!”刘满桌心里一阵失落,以前文氏特别喜欢她,现在对她没明着不待见,却疏远了太多。
等到刘满桌来到石桌前,御北寒已经开始收摊了。
“道长,您不算了吗?”她问。
御北寒回道:“今日已经算满,不算了。”
“哦,”刘满桌失望的叹口气。
御北寒收拾完东西,看姜久宁和王莲花正在晾被单,院子里架起了好几根杆子做晾衣架,已经晾上了好几个被里被面,不管是里外找不出一面没有补丁的,无处不透露着这家的贫穷。
上次给姜久宁两千两黄金的银票她不肯收,这算穷的有志气?有风骨?
御北寒有点理解不了。
“道长,你能帮一下忙吗?”王莲花招呼道。
御北寒走过去,看见她和姜久宁合力在拧一个被面,王莲花累的气喘吁吁,擦了一把汗说:“道长,你帮拧拧吧!我实在没劲了。”
“不用,我自己来吧!”姜久宁拒绝道。
“给我吧!”御北寒挽起宽大的袖子,露出半截紧实的小臂,伸手过来。
王莲花舒了一口气松开手,御北寒一把接住。
姜久宁说道:“这点小事儿,不用麻烦你的。”
“我也不能白吃白住,”御北寒淡淡的说,嘴角有着浅浅的笑意。
姜久宁和他同时往反方向使劲,被面被拧成了麻花,水哗啦啦的挤了出来。
拧的差不多,姜久宁把被面抖开往架子上搭,王莲花忙说:“不行,不行,得再抖抖,再抻平,不然缩了就不好做啦!”
“哦,”姜久宁挑出两个被角递给御北寒。
王莲花看她按照她说的做了,这才放心扶着腰说:“我去那边坐会儿,一会儿换水的时候叫我。”
姜久宁也拎着两个被角,说道:“先抖开!”
“再对折!”
御北寒都照着她说的做了。
她又说:“再用力抻一下!”
“用力……”她刚准备发力。
话音一落,御北寒拽着被角用力一拽,姜久宁也用力拽着被角,整个人就被一股大力扯了过去,连人带着被面全都撞进了御北寒怀里。
御北寒下意识一把将她抱住,姜久宁愣了一下,急忙从他怀里挣出来,左右看看都是晾着的被里被面,并没人看见,小声嘟哝道:“你也不用这么大力气。”
脑子里却想着他胸膛真结实,脸颊跟着微微泛红,心脏也乱跳起来。
御北寒尴尬的说道:“那我下次轻点儿。”
“对,你轻点儿,轻点儿,”姜久宁嘟哝着抱着被面往后退,一脚绊在盆子上,身体又向后仰去,她晃着手臂想稳住身体。御北寒见状上前一步,把她拦腰抱住。
两人四目相对,姜久宁的脸刷的全红了,他的眼睛真好看,他的喉结也好性感……呃,胡思乱想什么?
她可是特种兵啊!竟然被一个水盆绊倒,实在太丢人了。
御北寒的视线不经意的从她身上扫过,这个视角她的脖颈修长,两边锁骨微微凸起,留下两个小窝塘,实在性感迷人,他心底生出一股异样的感觉,稍稍用力把姜久宁扶了起来。
姜久宁不好意思的背过脸,说:“谢谢。”
“没事,”御北寒面色淡然,心中却掀起了波涛,抓着被角的手暗暗的紧了紧。
他不是清心寡欲的神,是个正常的凡夫俗子,他承认姜久宁确实有吸引他的地方。
但他不会对她有不切实际的想法,他们的身份不同,他看重她,是因为她的恩情,她的本事。
除去这两点,她甚至连出现在他面前的资格都没有。
心思各异的两人很快平复了心情,若无其事的继续晾被面,但都小心的保持了距离。
过了晌午,姜大金回来了。
他一进家门,张氏就迫不及待的把村里来了个道士的事说给他听。
姜大金却很不耐烦的说:“算、算、算,啥都能算出来,怎么不去给算算黑虎帮啥时候能消停?”
第六十八章 不能不要脸
“黑虎帮的事朝廷都不管,咱们小老百姓可管不了。”张氏唉声叹气道:“就是艾香这个命可咋整?”
“咋整那也是她的命,”姜大金叹口气说道:“我在山上打听有没有赵安的下落,山上却说没有这号人过去,也不知道这混蛋跑到哪里去了?”
“他去哪都是他的事,咱们已经仁至义尽了。”张氏嘴角一撇道:“道长说赵安就是个短命鬼,没准还没到黑虎帮就喂狼了。”
“这也说不准,”姜大金心想如果赵安真死了,也算是好事,他干的那些丑事就没人知道了。
姜大金左右为难道:“唉,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跟二银家开口。黑虎帮新来的帮主王佩,想从咱们姜家娶一个闺女。”
张氏立马说道:“啥?咱家香香可不行啊!”
“人家也没相中香香,”姜大金说道:“他要没有婚配的。现在就二银家那三个……唉!”
张氏忧心忡忡道:“这可咋整,如果不去咱们可就得罪了黑虎帮啊!”
“是啊,王佩给了我二百两银子的聘礼,”姜大金把二百两银子从里怀掏出来放在炕上,道:“我去跟二银合计合计让哪个去。”
“大金,这银子……”张氏盯着银子两眼发光。
姜大金回道,“是给他闺女的聘礼,自然给他拿过去。”
张氏一下摁住银子说:“大金,道长说香香的命能转,只需要一百两银子就能让她做个官太太。”
“一百两?”姜大金把眼睛瞪得像牛铃一样。
“大金,我看这就是命中注定,咱们正需要一百两给香香转运,你就拿回来二百两,”张氏激动的说道。
“这都是给二银家的聘礼,”姜大金强调道。
张氏不以为然道:“见一面分一半能咋的?你不说谁知道拿回来多少银子?再说,你来来回回往黑虎帮跑腿,就是收个跑腿的钱又有何不可?”
“那个道士在哪?”姜大金琢磨了一下说道,“我去会会。”
别看姜久宁一家已经搬到了西院,但需要收拾的地方还很多,前后院子里的荒草要铲除,窗户框需要维修,还要糊上窗户纸,东西屋的土炕也需要重修,厨房还缺少两口铁锅,西面的两间仓房也需要收拾……
从吃完早饭,姜久宁就没有闲着,刚歇了一口气,去看看被面干了没有。就看见御北寒坐在石桌旁认真的看书,他身边支着晾衣架子。
天空蔚蓝,流云淡淡,清风徐徐……
如果不是风吹着被面微微摆动,连着御北寒的道袍也跟着风轻轻摆动。
他坐在那静谧的好像一幅画。
姜久宁忍不住多看了两眼这位古风美男,御北寒若有所感的看了过来,发现是姜久宁站在旁边,微微一笑道:“忙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