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满即安——山有嘉卉【完结+番外】
时间:2023-06-26 17:14:37

  因为喻即安的表现,梁满对这趟南山寺之行格外满意。
  吃完斋饭,出来之后买了点素食后沿着山路慢悠悠地下山,上了车,喻即安刚想跟她说可以睡会儿,到家了喊她。
  就听她道:“回去的时候,先顺路去一趟清屏药材批发市场吧,我去拿点药。”
  喻即安闻言一惊:“阿满,你病了?”
  难道不是来吃斋饭的,而是因为生病了,来烧香找菩萨保佑的?
  他越想越害怕,忙对梁满道:“你哪里不舒服?我们去医院好不好,我认识很多老师和同学,哪个科都有,我们去治病……”
  神情慌乱,言语也慌张。
  梁满:“……”你到底脑补了什么登西?
  作者有话说:
  注:
  [1].辛弃疾《青玉案・元夕》节选.
  [2].陈奕迅《葡萄成熟时》歌词.
  ――
  喻医生:我许了个愿。
  阿满:说来听听。
  喻医生:我想住我隔壁那套房子。
  阿满:?没有这种好事,这套不卖。
  喻医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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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3章 (三合一)
  ◎我宣布,你是我男朋友了。◎
  面对喻即安因为过度脑补产生的慌乱, 梁满哭笑不得。
  “我没有病,你别瞎说。”
  “可是……”
  他靠在座椅背上,扭身眼巴巴地看着她, 试图从她脸上看出点什么端倪来。
  梁满实在没忍住, 伸手捏了捏他的脸:“没有可是,我就是去拿个泡脚的药包,不是什么生病,别瞎想, 自己吓自己要不得。”
  捏完收回手, 有点迟来的心虚, 可是转念一想, 她不过是提前行使权力, 这算不得什么, 于是便又理直气壮起来。
  倒是喻即安没想太多,被捏了也没发觉不对劲, 反而有点不好意思,憨笑道:“原来是这样么?那是我搞错了。”
  顿了顿,又补充:“你没有不舒服就好, 要是有, 要及时说。”
  梁满嗯了声, 忍不住笑起来,眼神闪动。
  从南山的停车场出来, 跟着导航往清屏药材批发市场走, 是一条喻即安很陌生的路。
  他的方向感不是特别好,进了陌生的区域就心里有点发毛, 加上担心导航不靠谱, 他就更不安了。
  忍不住问梁满:“这边你觉得熟悉吗, 没走错吧?”
  梁满扒在车窗上往外瞅,见到熟悉的连锁超市,就嗯一声:“没错,是这边。”
  “往前直走,第二个红绿灯左拐,直行三百五十米,对么?”喻即安对着导航地图念道。
  梁满嗯嗯两声,“在一家婚纱店旁边拐过去,再直走一段路,见到个牌坊,写着药材批发市场的,就到了。”
  喻即安听到这么详细的指路,这才终于放下心来,松了口气。
  他的手搭在方向盘上,手背皮肤和方向盘颜色截然相反,梁满的目光在那里停顿了几秒。
  然后问道:“你没有来过这边吗?”
  “没有。”喻即安摇头,“我生活和工作都不在这个区,实在想不到有什么必须来这边的理由。”
  梁满呵呵一笑:“这边除了批发药材,还有婚纱一条街,你准备结婚的时候就会来了。”
  喻即安惊讶地啊了声:“是么,我还以为大家都是去南江路那边的婚纱城。”
  “那边主要都是品牌进驻,比较贵,这边的实惠点,而且婚礼上要用到的东西更齐全。”
  听她讲得头头是道,喻即安就忍不住问:“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不会是之前有需要,所以特地了解过吧。
  他心里像是开始冒酸水,不太高兴地扭头瞥她一眼。
  梁满托着腮帮子看向他,啧了声:“听别人说的,还和小莫她们去凑过热闹,你知道的,我喜欢凑热闹嘛,别想太多。”
  喻即安闻言耳朵一动,放心是放心了,可嘴上是不会承认的:“我没有多想,就是随便问问。”
  “嗯嗯,好的好的,随便问问。”梁满点点头,嘻嘻笑了声。
  笑得喻即安立刻就觉得浑身不自在。
  好在目的地很快就到了,批发市场的牌坊近在眼前,他问梁满:“在哪里停车?”
  梁满从车窗往外一看,指着一个路口说:“从这里进去。”
  “不进市场么?”喻即安一边打方向盘,一边惊讶地问道,“你要拿的药包,不是在市场里面的么?”
  “不是,是在药铺。”梁满应着,继续往外看,“看到前面那个招牌么,济生药店,就在那儿停车。”
  喻即安按照她的指示,在一家药店门口停车。
  药店门口趴着一只胖乎乎的猫,懒洋洋地掀起眼皮看向他们。
  他跟在梁满后面进了药店,扑面而来的是一股明显的药香,但又不完全药材的味道,反而像是混合了芳香类的物品,他辨认出了檀香的味道。
  柜台后面站着一位长身玉立的男青年,正抓了一把药材往药碾子里放,梁满叫人:“沈老板。”
  对方抬起头来,认出了梁满,笑着招呼道:“梁小姐是过来拿谭女士订的药包么?”
  “顺路过来拿。”梁满笑着点头应道,跟他闲聊,“怎么只有你啊,你们家老板娘呢?”
  “她出去给客户送香了。”青年笑着回答,从柜台底下拿出个红色的袋子,看了眼标签,“温胆汤足浴药包,20包,你要不要数数?”
  “不用这么麻烦,你难道还会在这种事上骗我吗?”梁满笑道,又问有没有合适放衣柜的香丸。
  “香丸一时半会儿的没有,要不我送你两个香囊吧,也可以。”
  老板说完拿了两个纱袋,看样子是要现给梁满装香囊。
  “算了算了,太麻烦了。”梁满忙要拦人。
  老板笑道:“不麻烦,很快的,就几味药,现成的方子,我们自己也要用。”
  话说到这份上,虽然还是不大好意思,但梁满最后也没有继续推辞。
  中药柜的抽屉一个接一个拉开,从里面拿出药材来,用药戥子称了,倒进白瓷小盘里。
  喻即安当个壁花,全程安安静静地靠在柜台边,好奇地看着老板的动作,顺带听梁满跟人说话。
  “这些都是什么药啊?”
  “这是藿香、益智仁和白芷,这个是蜘蛛香,还有檀香、丁香和木香,做成香囊,放在衣柜里可以芳香辟秽、香衣防腐。”[1]
  “这个方子不会是你们沈家的独门秘方吧?”
  “当然不是,这条香方有名字,叫内苑蕊心衣香,记录在《事林广记》里,谁都可以用,只不过看具体用料配比,配比不同,味道也不尽相同。”
  配好的药材装进纱袋,用针线缝起来,再把绳结绑好,确保里面的药材不会漏出来,香囊就做好了。
  “回去挂在衣柜里就行了,试用一下,觉得好用记得多来帮衬。”
  梁满闻言笑出声来,“你是会做生意的,难怪这么大个家业,老板娘放心交给你打理。”
  说笑了几句,梁满这才提着东西同老板道别,她同老板说话的时候,喻即安伸手勾了一下袋子提手。
  梁满扭头看了他一眼,冲他歪了歪头,同时松了手。
  提东西的人就这样变成他,变得顺理成章。
  一直到上了车,喻即安才问:“这个药方里面都有什么?作用呢?”
  “温胆汤嘛,我想想啊。”梁满想了一会儿才想起来里面都有什么,“有茯苓、陈皮、法半夏、竹茹、枳实和炙甘草,作用就是祛痰湿的,湿气重,泡泡能改善点。”[2]
  喻即安眉头皱了皱,泡脚有这么好用么?他是有些不信的。
  于是委婉地问:“是阿姨订的?我看你和老板挺熟,你们家常在他那里拿药包么?”
  梁满听了哭笑不得,拍拍他肩膀:“别担心,不是上当受骗,是有点用的,我们家用挺久了,它就是个改善作用,治病是不可能的,我都知道。”
  至于药方哪里来的,她说是:“我妈早些年听别人介绍的,为什么会在济生药店买,是因为酒楼经常要去批发市场拿药材,顺路。”
  喻即安放下心来,神色也变得略有些赧然,“我不是怀疑你上当受骗,只是……不了解的东西,我都比较谨慎。”
  “懂懂懂,谢谢你关心。”梁满笑着点点头,还眨了两下眼睛。
  回到荔憬花园,梁满还塞给他两包药包,“你也回去试试,今天爬了山,热水泡泡脚,舒服点。”
  喻即安没拒绝她的好意,认真询问起用法,问完还自己重复一遍,确定没错,这才把东西收起来。
  周末剩下来的时间,梁满和喻即安没有再见面。
  喻即安回了家属院看老太太,梁满先是把泡脚药包拿回了家,周日发朋友圈时,定位已经在浙江。
  喻即安原本以为她是去旅游,但问了才知道,她不是去旅游,是陪她爸去检查厂子的运营情况。
  看到这个回答,喻即安一愣,怎么……你还是个厂二代啊?
  喻大傻子:【你这是……玩够了,要回去继承家业了?】
  梁满:【???】
  怎么听起来怪怪的,好像在说她玩够了要回归家庭一样?
  要是换一个人,她就懒得解释了,但这人是喻即安,她又觉得自己应该对他坦诚一点。
  梁满:【当然不会,比起做生意,我更喜欢做设计,这次过来,是陪我爸爸来的。】
  主要是梁元已经找到了合适的人选,想要把食品厂脱手,以后店里的茶食,可以直接从别人的厂家进货。
  用他自己的话说就是:“我老了,折腾不动了,反正你们姐妹俩也各有各的事业,这个就脱手了吧。”
  但是茶园还不行,兴许会一直留着,等过些年承包期限到了再做打算。
  这里面涉及的事太复杂,她想了想,还是没有跟喻即安讲。
  喻即安也不关心这些,他只松了口气:【我以为你不回来了。】
  梁满:【???】
  梁满:【你能不能别这么荒谬,我们家就在容城,我土生土长容城人,不回去能去哪里?[无语]】
  喻大傻子:【[憨笑]就是有一点担心。】
  梁满想调侃他,又怕他脸上挂不住,于是转移话题,跟他说起这边的天气。
  梁满:【一直下雨,湿嗒嗒的,黏腻闷热得难受,唯一好处是有很多杨梅吃,你吃不吃,我多带点回去。】
  喻即安告诉她:【容城也下雨,你不在的这几天雨都下得很大,学校后门那条路积水淹到膝盖,电箱漏电,昨晚急诊收了被电伤的病人,情况未知。】
  也就是贵和酒楼路口的那条街,梁满忍不住震惊,担忧起家里,不知道一周以后回去,会看到一个什么样的屋子。
  但她没来得及顾及家里如何,回到容城的第二天,她就因为热伤风加中暑倒下了。
  回来当天就有些中暑,喝了藿香正气水,耳鸣眼花的症状缓解之后她就洗洗睡了,第二天早上醒的时候就感觉不太对劲。
  全身乏力不说,还喉咙痛,眼睛痛,鼻塞流涕一应俱全,经验告诉她,她感冒了,应该热感冒。
  她赖在床上,想靠自己的免疫力扛过去,可是没过多久,她开始觉得头晕恶心,还有点发冷,睡梦中像是掉进了冰窖,下意识地蜷缩进被子里。
  但是又觉得很渴,遂猛地惊醒,抬手一摸脑门,才发现自己这是发了热。
  她挣扎着起来,冲了包感冒颗粒,喝完后又滚回床上睡了。
  喻即安今天下夜班,因为是周末,所以交班很简单,交完班查完房就能走。
  但要走的时候,在护士站碰到患者家属,就是上周要过床时突然想解大便那个患者的家属。
  他坐在椅子上捂着脸,肩膀轻微抖动着,喻即安看了眼,还是走了过去。
  他拍拍对方肩膀,温声问是不是没休息好,对方抹把脸抬起头,喻即安才发现他是在哭。
  兴许是压抑得久了想要找人倾诉,喻即安才问了一句,他就竹筒倒豆子地说了起来。
  他说妻子生病以前不是这样的,性格温和,通情达理,从来没有和自己红过脸,可是生病以后,她的脾气一天比一天坏,早上仅仅是因为粥烫了点,她就给了他一耳光。
  他哽咽地问喻即安:“医生,她为什么会这样?”
  “因为她病了,她很害怕,很恐慌,所以性情发生了变化。”喻即安半是解释,半是安慰,“有一个说法是,病人这样做,是为了不留念想,她觉得自己对你坏一点,你以后就会走出来得更快一点,用这种折磨你的方式,让你割舍。”
  喻即安说起自己老师以前的一个患者,在知道自己进入癌症晚期后,担心妻子未来的生活,于是事无巨细地安排好今后的一切,愈发体贴妻子,后来他走了,妻子更加痛苦,这种痛苦一直持续了十几年,每年他走的那天,她都要给冯教授打电话,因为冯教授是她唯一能听得懂她倾诉的对象。
  “这两种做法都没有错。”喻即安说,“作为家属,能做的是理解他们,珍惜最后能在一起的时间。”
  劝好病人家属,喻即安又回办公室处理了一些工作,看时间到十一点了,就下班回去。
  回到小区停车场,他习惯性地往梁满的车位看了一眼,发现这几天一直空着的车位上已经停有车。
  梁满回来了。
  他心里忍不住高兴,掏出手机给梁满发信息,问她什么时候回来的,中午要不要一起吃午饭。
  但却迟迟没有回应,一直到他回到家过了好一会儿,手机都还是静悄悄的。
  可能是没看到?总不能……懒觉睡到现在吧?
  喻即安没有睡过这样的懒觉,觉得有点不可思议,这么能睡吗?都中午了,肚皮不会唱空城计吗?
  他索性拨通梁满的电话,倒是很快就接通了,可是刚接通,就听到她气若游丝又鼻音浓重的声音:“……什么事?”
  喻即安一愣,忙问:“你怎么了?怎么声音这个样子,感冒了么?”
  “我、我没事……就是中暑感冒而已……”
  梁满想清清嗓子,却不防被唾沫呛了一下,拼命咳嗽起来。
  那声音听着跟破风箱似的,喻即安心里猛地一揪,这人这次是真的病了,不像上次是他的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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