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妙然想想,行吧,前国师眼光很好,一水美人,放在院落中赏心悦目我见犹怜。
十一月,蛊毒平缓一段时间的虞妙然再次发作,而且这次比第一次发作得厉害,虞妙然这时还有心思想大概是蛊毒在回光返照。
刚下朝身着国师朝服的风长隐匆匆赶来。
虞妙然的院子里养了很多动物,那漂亮活泼的鹦鹉叽叽喳喳,跟着同样活泼漂亮的虞妙然学了很多词汇,包括风长隐赶来那次。
发作最猛烈时,虞妙然才不知道害羞隐忍怎么写,她想叫多大声就叫多大声,想到什么词汇就用什么词汇。
风长隐手指很漂亮,他没有留指甲的习惯,修剪整齐,指腹上有着层薄茧,是常年画符练字练剑留下的痕迹。
虞妙然知道,但是呢知道是知道,那指骨分明的手指在她最最最轻柔内曲起时轻时重,真真是过分糙砺。
她被灵活的指法折磨地眼泪连连,哑着声迭唤着小师父……
那日,国师大人那身庄重朝服颜色深了许多。
而颜色鲜艳漂亮的鹦鹉学了新的词汇在架子上欢快炫耀,“小师父,嗯手指,小师父啊慢点……”
纱帐内漂亮的少女酣睡着,国师大人净手时,眸光淡淡扫去,那架子上欢快跳的鹦鹉和主人一样识相闭嘴。
只是………
他还没走多远,身后传来鹦鹉欢快学舌,“小师父手指咯咯嘤嘤呜呜哈哈……”
后来,风长隐给了她一瓶感知和身体分离的丹药。
直到十二月,也就是今夜,虞妙然吃了好几个颗丹药,软在软塌上望着风长隐,他正看着她好贴心的信。
“小师父,晚上好啊,我这一个月玩得很开心……所以我特意叮嘱小厨房准备了十全大补汤……”
小师父排行十三,而他们相识十三年……
风长隐放下信封,打开食盒喂馋汤包的虞妙然喝十全大补汤。
可惜,虞妙然吃太多丹药,连吞咽的力量都没有……
悲伤……
好在风长隐忙完年休,这回真的柔弱无骨的虞妙然几乎全天窝在风长隐怀中,因为……她因病翻身啦!她要指挥国师大人!
一会儿要吃这个,一会儿要玩那个,那只鹦鹉和虞妙然喇叭似的嘤嘤跟着乱叫。
虞妙然指挥着风长隐把雪人搬进屋子,“不对不对,要绿色的眼珠子……”
一直养了好多天,只能吃流食的虞妙然才恢复活蹦乱跳。
过完新年,时间转眼到了一月,这夜虞妙然趴在纱帐内玩九连环,忽然发现自己掌心中红线不见了。
她不太确定,揉了揉眼睫,对着烛光张开漂亮干净的手掌,反反复复查看,果然不见了耶!
好耶!
虞妙然当即翻身下床踩着鞋子就想打开房门去找小师父,但是被守夜的侍女拦住了,温柔小意轻声细语劝她穿好衣裳披好裘衣,还要简单梳个发髻。
说是简单,却也比虞妙然曾经简单两个饭团般大的双螺髻复杂多。
这姜国规矩可真多,但她想想掌心红线消失意味着那传言中除了阴阳和合外无解的蛊毒解了,这可真是一件开天辟地值得庆祝的好事!
打扮漂亮点也好。
虞妙然准备给风长隐一个惊喜,坚持没让侍女跟着。
最北方的一月,大地房屋银装素裹,树上挂满雪球银条,若千树梨盛开。
雪粒子轻盈飘落,她戴着毛绒绒红色帽子,提着食盒,食盒里全是她最爱吃的,因为小师父不从用夜宵。
她吃什么他就跟着吃什么!
正月一身喜庆红衣的少女脚步轻快踩在厚厚的积雪,穿过暗香浮动的红梅树林,雪地留下一行浅浅脚印。
风长隐的院落是最安静的地方,因为他不用任何人伺候。
虞妙然有意隐匿自己的气息,可是她耳朵好,隐隐听到奇怪的声音。
皱了皱眉,她小心靠近,可惜她不是风长隐对手,很快就听不到一点儿声音。
更加怀疑了!
雪粒子纷纷扬扬,虞妙然立在原地。
风长隐房房门从里面打开,他像是正要入睡,仅仅披着薄外衫立在房门,眸光淡淡朝她看来。
虞妙然一身醒目红衣,洁白无瑕的雪花落在她肩上,她白皙小手紧紧捏着食盒,一眼不眨盯着风长隐。
小师父有事情瞒着她!
夜幕沉沉,满天风雪。
风长隐缓步朝虞妙然走去,接过食盒,“大半夜不休息做什么?有开心的事?”
虞妙然避开想牵她的风长隐,紧紧盯着风长隐较之常人少一分血色的脸,试图看出什么,肯定是看不出的……
但是……她出手快啊!
那物瞬间在她掌心中活过来,风长隐脸色惊变倒吸一口冷空气。
虞妙然才不会心疼他,她盯着风长隐眼眸,眼眶瞬间红了,哈出一口白气,哽咽,难以置信,“小师父骗子!”
那么一句蠢话,她居然当真了!信了一年多!
她就说嘛明明前一个晚上还能给她当尾巴,怎么一觉醒来就不行了!
她那么信任他!
虞妙然想的是风长隐同样深中蛊毒,但是他发作时间早,那段时间他整个人毫无血色浑身冰寒,她有眼睛又不傻。
而镜中妖说过此蛊除了阴阳和不断泄身再无他法,她以为风长隐是在等自己,因长时间忍耐压制那玩意儿才出事。
虽然嘴上不说,但从来不知道自省两个字怎么写的虞妙然内疚了好久,可即便那样她也绝对不会提让风长隐去找别的人。
绝对不行!
结果呢,风长隐明明就很行!
看看她手掌心根本握不住的白衣烙铁还活蹦乱跳呢!
刚刚那奇怪的声音分是小师父自|渎,没心没肺的虞妙然很难过!
“小师父大骗子!”
光用力握着还不够,伤心难过的虞妙然还伸脚狠狠踩了风长隐一脚。
夜色寒凉万籁俱寂,往日活泼清脆的嗓音此刻带着哭腔,不似往日假哭,是真的很难过。
风长隐忍耐着乱捏的小手,“没有骗你。”
“胡说!难不成这是刚修出来的吗?”虞妙然越想越难过,她不能接受风长隐骗她,红着鼻尖哈着白雾,她讲道理她摆证据,“这个我认得,明明就是和去年一模一样!”
她熟!她认识!她有理有据!
风长隐本被她每说一句加重一分力道折磨着,听着虞妙然理直气壮的证据,哑然失笑,她认得……
“不许笑!”
“三清祖师在上,真没骗你。”风长隐单手捧着在风雪中冻得冰恋的娃娃脸,“不能与你周公之礼自然没什么用。”
这样啊……
差点落泪的虞妙然眼睫轻眨,很好哄,她高兴了扑到风长隐怀中,“小师父只可以要妙儿,要不然……”
“切下来,散上芝麻花椒……”
“胡说!”虞妙然蹭着风长隐宽阔胸膛,“我也不是什么都吃的!”
“嗯,拿去喂狗。”风长隐说得云淡风轻。
“狗做错了什么!挂到城墙冬练三九夏练三伏!”虞妙然仰头,揪起风长隐衣襟,“小师父要永远记住这里只能喂到妙儿小嘴里。”
雪景夜色,风长隐一手提着食盒,卷翘眼睫沾着雪粒子,他看了看说完自己也觉得羞耻捂脸的少女,“虞妙然……”
“知羞知羞!”虞妙然拉起风长隐衣袖,“快进屋,妙儿有惊喜告诉小师父!”
她拉着风长隐进屋,神神秘秘张开手掌,“小师父,你看!”
风长隐放下食盒瞧了一眼并不惊讶。
虞妙然有些没趣,以为当年同一根红线,她解了风长隐也应该解了,抓起风长隐手掌那条显目的红线愣在,“为什么还在?”
风长隐深深地看了眼虞妙然,“因为没解过。”
“啊?为什么?”
“因为……”风长隐垂眼,握住虞妙然小手,“纯正元阳有助你修为精进。”
“元阳?”虞妙然眨了眨眼睫。
“修士初次精|元。”风长隐是位好老师细心讲解,“所以你要好好养好身子,我怕到时你承受不住。”
虞妙然认真理解风长隐说的话,忽而捂脸羞道:“三天三夜吗?”
啊真是的……
风长隐望着不知道想哪儿去的认真回答:“七天七夜。”
作者有话说:
妙儿:我会怕吗?
(快收尾啦)
第56章 借东风
◎大象有大形被劈成两半了◎
七天七夜?
虞妙然呆呆坐下, 连身上裘衣何时被解开挂好都不知道。
风长隐将碗筷摆好,肉烂汤浓的羊肉泡馍热气腾腾,轻声安抚, “不必忧心……”
“那可真是太棒了!”少女兴奋激动清脆的嗓音骤然响起压过风长隐安抚声。
虞妙然俏脸红润健康,双眸明亮望着风长隐, 看得风长隐额头直跳。
果然她抿唇羞涩笑着,娇嗔,“可是……小师父你, 可以那多天吗?”
小师父虽然厉害,但是少了常人几分血色, 尤其是北方天寒民风彪悍, 斯斯文文的小师父就看起来有点虚……
她好真诚地眨灵动纯净的眼睛, 风长隐看着她担忧的神色, 放下盛好的汤汁,很养生地告诉她,“等会儿休息, 别吃太多。”
哼……老古板不解风情。
虞妙然心满意足吃完夜宵,她不肯回去,衣裳也不解, 直接欢呼着扑到风长隐床上。
这奇怪的毒终于解了!浑身轻松脑袋清空的感觉真好, 她欢喜雀跃地在锦被滚来滚去。
“妙儿。”清冽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虞妙然怕老古板罗里吧嗦,先发制人, “我不回去!我们是道侣可以同床!三清祖师在上盯着呢, 妙儿走了好久才走过来。”
“没让你走, 起来把发髻卸了。”
他这么说, 虞妙然当然愿意伸出手让他拉自己起来, “小师父帮我……”
风长隐的梳妆台不像虞妙然琳琅满目, 干干净净只有一方铜镜一把刻着兔子的木梳,当然是虞妙然手痒刻的。
她洁面漱口,风长隐修长冷白的手指将玉簪、绒花、耳、璎珞一一小心摘下放在桌上。
女儿家叮叮当当莹润闪烁的配饰在以清修为主的年轻修士显得格格不入。
乌发轻柔披散开,虞妙然闭着眼睛好乖坐在圆凳上,因为风长隐指腹太舒服了!
不愧是她最最最喜欢的部位!又好看又实用,能搅得她很快乐,不像那大家伙着实不堪入目,一想到曾经在禅房中见过的,虞妙然瞬间不太好。
风长隐拿着木梳梳着细软的长发,望着镜中天马行空的少女,见她蹙眉,显然不知又想到什么地方去。
自从他知道虞妙然以欲望为食,出格带她藏在裴氏夫妇洞房花烛帐底,虞妙然吸收了真正意义上男婚女爱,整个人仿佛打开新世界。
他选择裴氏夫妇,一来他和虞妙然皆与裴氏夫妇皆有几段缘分,二来裴氏夫妇乃是十世白首夫妻,确有几分沾喜气的意思。
但他再怎么会算,也绝不可能去算人家小夫妻床笫之欢如何,也猜不到才子佳人早暗度陈仓在榻上是另一番截然相反的激烈。
他以为最多两回,刚好够他查看虞妙然吸收不同欲望的对比,结果……而虞妙然学习能力强学了十成十。
具体表现为蛊毒发作甚时,神志不醒又向来直接的虞妙然在他手底下嚷出的词汇。
简直……面红耳燥。
虞妙然完全不知,她见风长隐放下木梳,站起身,十分自然张开双臂要风长隐帮宽衣。
但是……风长隐从头到脚打量了一下她,将她下巴一转,转身整理被她滚得乱糟糟的床榻。
虞妙然转过脸,望着他背影,抿唇一笑
她懂,小师父一定是怕被她刺激!
明明她毒已经解了,却还是留下她, 啊他真是太喜欢她了,她就知道!
虞妙然伸手解开腰带时,发现自己常年挂在腰间的清心铃与清心镜。
她眨了眨眼睛,小跑过去扑到风长隐怀中又蹭又拱,“小师父这个给你!”
她蛊毒好了,现在不需要这东西清心凝神!
风长隐没有接将人按在床沿,弯腰向替她脱鞋。
虞妙然玩着铃铛镜子,看着蹲在面前的风长隐,没有道家莲花冠,不是国师大人金冠,而是她送给他的生辰礼物,檀木簪。
风长隐年岁长她,从小就比她高很多,她总要仰视着他,而这一段时间,她见到风长隐发冠比她过去这么多年加在一起都要多。
他用舌尖与手指亲吻安抚她那么多次,即便虞妙然那时处于发作神志不清,仍然能感觉到他对她的温柔与……珍视。
那少女最最柔软隐蔽处是连她自己都未曾仔细瞧过的地方
这是她的小师父……互相看着长大的小师父。
坚持忍耐这么久,要把元阳留给她的小师父。
当然她怀疑风长隐坚持这么久是因为想让她修为精进的可能性更大!毕竟小师父在学业上十分对得起师父这个词。
“小师父……”手中铃铛叮铃,虞妙然伸出双臂搭在风长隐的肩上,她俯视着他在昏黄烛光下清隽出挑的眉眼,想起过往种种,额头抵着风长隐,亲昵蹭着,“妙儿最最最喜欢小师父!”
眼前视线忽而暗下,风长隐正握着小巧脚踝,他不做声,虞妙然不在意微微歪头贴近,十分大胆吻住风长隐冰凉唇瓣,舌尖一点点舔舐描绘着,“小师父妙儿喜欢小师父……”
外间雪花纷纷扬扬,活泼泼的少女向来是直白而热烈的,如温热的唇齿,如哈出的白气。
她藏不住心事,她将她的热烈喜欢透过触碰的肌肤告知她好喜欢的小师父,那是直抵心间的告白。
风长隐半跪在她面前,薄唇微微分开,由着贪吃好奇的小游鱼游进来,含含咂咂,半晌,她尝够了稍稍退出来,颇为委屈,“小师父,怎么都不回应我?”
她一个人这样亲好无聊的……
清心铃在他后背叮铃叮铃响动,风长隐眼眸从她认真的眉眼移到她红润的唇瓣,薄唇一抿,忽而扣过不满嘟嘴的虞妙然,猛烈撬开,如那掌心中疯狂滋长的红线,他扣着呆愣的少女疯狂缠绕。
“唔……”太猛烈了!
虞妙然眼睫轻眨,她喜欢非常热烈的回应!心里好甜!含笑搂紧情绪一向轻易外泄的风长隐。
北方寒凉,风长隐房间内未燃地龙也未烧炭,他整个人又冰冰的,也只有虞妙然这个盛似太阳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才敢待着风长隐身侧。
哎,小师父果然离不开她!
虞妙然眉眼得意,两舌在彼此唇齿间来回缠绕,啧啧不绝的水声与时隐时显的银丝在寂静烛光中如此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