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铃叮铃叮铃……清心铃打在清心镜上,少女熬不住发出呜呜抗议声响……
她的脚踝还有一只落在宽大冰凉的手掌,忍不住挣扎可惜被紧紧撰紧!
“呜呜呜……”小师父太狠了竟然咬她!
风长隐在极力克制的边缘睁开眼眸,看看憋气憋得眼眶通红的少女,终于将人松开,他不敢再看虞妙然,低头却见掌中小脚生得秀气雪白,十趾圆润肌色无暇。
他合上眼眸,额头抵在虞妙然膝上,平复半晌,起身将人抱在膝盖上,揉了揉她的细软头发。
少女樱唇被吻得红润,张阖了两下,一双浅碧色眼眸水光潋滟春水欲滴,精致漂亮的娃娃脸看着十分可怜。
但是她眨着眼睫,感受着生机蓬勃,低眉做作娇羞笑着,语气是掩盖不住的跃跃欲试,“妙儿帮小师父!”
她想试试看蛊毒解了后身体有什么变化!
然后……
风长隐丢给她一本经书……让她面壁念经书,他则在床沿外侧毫无掩饰自|渎。
那低沉嘶哑的呼气声,如兰似麝的气味……
好香……诱惑……
“小师父……”她试图讲感情。
“念……”他毫不留情。
虞妙然哪里能念得下去!眼珠子一转,娇滴滴出声,“哥哥啊……啊!”
如同一头蛰伏已久的猛兽忽然从背后突袭,她猛然被抬高扑到墙面,手中经书没握稳掉落在素净锦被……
“啊!”半边脸被压在冷冰冰的墙面,那薄薄纱幔根本不管用,虞妙然嫩得和白豆腐般的小脸蛋被撞得生疼。
没等她缓过神,轻薄的布料根本阻挡不了什么,如火石般袭击着少女最最最柔和处……
“啊!”可怜巴巴没搞清楚状况的少女被困在高大身影下完全动弹不得只得一下下被迫承受着……
“妙儿……”暴戾的吻落在雪白侧颈。
那冷白漂亮的指腹沿着纤腰而下勾住寝裤边缘扯下……
“嗯……”少女酥骨的低吟响在如滚滚浪潮的纱帐内。
雪花簌簌夜深人静,等虞妙然哭累睡着,风长隐睁开眼睛,恍惚中想起多年前中他们遇到一个爱上鸡妖的黄鼠狼妖精,虞妙然曾十分震惊表示,“哪里有人会爱上食物?”
是啊,爱上食物是件多么残忍的事,对双方而言。
他坐起身,在黑暗中俯视将脸朝向里侧的虞妙然。
他们同床共枕多日,这是虞妙然第一次没有非要搂着他,甚至整个人面朝里侧,睡梦中还在啜泣,可见方才是真的狠了。
但风长隐并未觉得多愧疚,甚至眉眼流露出一丝笑意,他伸出手指本想替她捋好鬓边青丝,终究未曾落下。
七情六欲,她根本不懂,那怕她开了一窍,明白真的很喜欢他,但或许……那也不过只是对食物的喜爱。
比如海怪花生……
风长隐大概能理解虞妙然为何对阴阳和合表示出极大兴趣,多半是被那些“快乐”、“好棒”、“美味”、“餍足”……词汇吸引,一旦真正和合明白并非想象中的美好怕是跑得比兔子都快。
风长隐静默许久,抬起左手,那里有一根完整的红线,因为……另一端的虞妙然已经解开。
天命已定造化弄人……
他眸光沉沉,半晌,合上眼眸。
被褥中难得保持一个方向的少女感觉被子在漏风!
当即转过身,习惯性环住人,冰得她龇牙咧嘴,半梦半醒睁开眼眸,仰头看着不知为何坐起来的小师父,喃喃,“小师父不能再蹭深了……不然我就把小师父密密匝匝……”
恐怕连睡梦中的少女也不知这个密密匝匝是什么威胁。
*
次日,太上皇病重宣风长隐觐见。
养心殿重兵把守,风长隐一瞧便知龙榻上被逼退位的太上皇命数将尽,边上有个美艳无双倾国倾城的宫妃在一旁含泪伺疾。
她瞧见风长隐抹着泪眼默默退到一旁,太上皇已经口齿不清,但风长隐能听清他在说什么。
这位年少成名却年老昏庸的太上皇,他自认为深爱着他不惜杀子夺媳的妃子,他要为宠爱的丽妃做好准备。
姜国规定帝王死后无子嫔妃殉葬,当然风长隐来了之后,这条规矩已经改了。
但太上皇不知,他希望身为国师的风长隐能让丽妃在安睡中静静死亡,希望来世君生妾生郎骑竹马来弄青梅。
养心殿门窗紧闭,风长隐平静俯视着龙榻上白发苍苍行将就木的老男人,这个男人才华横溢主紫微星天生帝王相,本该带着姜国国泰农民开启盛世,但……如今被囚宫廷。
风长隐听到默默落泪的啜泣声。
那位倾国佳人便是丽妃,闻名天下的第一美人,由臣妇到王妃再到入宫为妃,自此后,那曾经深得民心的帝王成日纵情声色寻欢作乐。
朝堂民间皆说红颜祸水,风长隐不以为意,本心不定与人无尤。
太上皇手指颤颤一动,贴身伺候的总管太监上前,恭敬地递给风长隐一份血书绢帛。
风长隐打开略略一扫,眉心微蹙,直接出手将其毁得一干二净。
总管太监未料到风长隐居然会如此无视君臣之礼,这可是天子血书!
在他们眼中风长隐虽冷若冰霜但向来客气有礼,在朝臣百姓心中风评极佳高风亮节。
“你……”躺在榻上的太上皇气得病中坐起,手指颤颤巍巍指向泰然不动的风长隐,很想将以下犯上冒犯天威的风长隐拖出去斩了,可惜他现在无权无势就是个空架子。
总管太监忙上前替他顺气,张嘴想呵斥风长隐的无礼,可抬眸一望风长隐那双淡漠疏离的眼眸,冷汗涔涔当即闭嘴。
风长隐一身国师朝服仪态端正,“太上皇病入膏肓神志不清,理应好好休息切莫多思。”
他如此不假辞色,太上皇差点气得呕出血,站在一旁默默垂泪的丽妃开口请他私下谈谈太上皇病情。
风长隐这才将眸光转向传言中的第一美人,美不美他不感兴趣,他多看两眼是因那绢帛中太上皇愿倾尽举国气运只为换得与面前的女子来世相守。
美人娇柔华贵若牡丹盛开,她端坐帘幕内屏退左右。
丽妃明白一旦等太上皇去世,年轻帝王满朝文武必然不会放过她,恳请风长隐能救她一命,
风长隐只说:“天理昭昭人各有命。”
他如此直白令丽妃一愣,多少青年才俊只一眼便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想想风长隐连太上皇都不放在眼里,稳了稳心神,“昔年白马寺一别,不知那位姑娘如今可好?”
她自以为风长隐至少会有点反应,哪里料到风长隐淡定点头,“不错。”
眼前这女子正是当年他和虞妙然在湘西地界时听到的皇家辛秘主角。
丽妃见此,捏紧手中巾帕,不由软了嗓音,“本宫只想活命,见见我那多年未曾谋面的夫君,妙儿的生父……”
风长隐冷声打断,“娘娘为求绝世容貌典当了何物?娘娘不记得了吗?”
帘内长久沉默,丽妃听他提起当年旧事,震惊害怕地抚上自己绝美的容颜,结结巴巴,“我,她,是从我肚子里爬出来,我有权利……”
她慌张失措试图为自己辩解,但是尚未说完,一柄锋利匕首已经抵达她的脖颈。
养尊处优多年,丽妃瞪大眼睛,望着近在咫尺风霜凛冽的风长隐,那疏离的眼眸中透着无尽的杀意,濒死的恐惧感从骨子里蔓延出来。
风长隐轻声问,“你典当了她什么?”
“我……”提起当年,丽妃难以启齿。
“典当何物?”风长隐捏着匕首再进一步,脖颈上已经流出血丝。
丽妃在死亡威胁下,吞咽着口水连忙说,“全部!”
“全部?”尽管猜到,听到这个答案,风长隐忍不住恼怒。
“对,”提起那梦境般的肮脏交易,礼佛向善连蚂蚁都舍不得踩死的丽妃索性直言,“姻缘、气运、寿命……”
昔年一张典当文书,换她倾城倾城。
而六年前,她在湘西白马寺礼佛,遇到风长隐身侧十二三岁的小少女,几乎一眼认出那是她的女儿。
她们的样貌并不相似,但是虞妙然是少见的浅碧色眼瞳,眉心更有一枚罕见的银白色叶芽印记。
那一瞬间她愧疚想念……妙儿是她和她此生最爱生下的女儿,她甚至曾经想将虞妙然接回来养。
只是……
丽妃未曾想过后来风长隐会来姜国担任国师,而她打听过,她的女儿并没有跟在他身侧。
有些遗憾更多的是庆幸,或许她根本没有办法真正坦然地面对虞妙然。
架在脖子上的匕首在逼近,丽妃后怕道:“你是国师,是道士,你不能杀我!我是妙儿的亲生母亲,生恩大于天,你若杀了我,如何面对她!”
匕首一划,乌发落下一缕。
风长隐根本没有想过杀她,得到想要的消息,他收好匕首,“娘娘日后如何自有陛下裁夺。”
那位佛口蛇心睚眦必报的年轻帝王,杀母之仇丧子之痛,他必然不会轻易放过。
丽妃深知自己绝不能落到那位手里,尖叫着喊住想走的风长隐,“她根本就不是我的女儿,她是个妖怪!我女儿出生之时,瞳色漆黑眉心根本没有特殊印记!是她害得我被婆婆误解!害得我与夫君分别!害得我到了……如今,背负着红颜祸水莫须有的罪名!”
人伦爬灰宫廷争宠,帝王无法专一的宠爱,以及对第一任丈夫的思念,对第二任丈夫的愧疚,对第三丈夫的怨恨……多年来,种种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她歇斯底里控诉着这多年的仇恨。
绝世容貌除了带给她无数男人垂涎的眼眸与荣华富贵,还有种种抢来争夺的不安以及无数暗中嘲笑的眼神。
她受够了!起初她只是想用这副容貌来挽回出第一任丈夫。
而导致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占了她刚出生女儿身体的怪物!
丽妃仿佛找到了底气,站起身,“想来国师大人也不想让天门山、姜国百姓、九州四海知道,堂堂国师大人府中竟然养着一名恶灵怪物!”
宫中烧着地龙,风长隐平静望去,“娘娘以为仅凭这几句足以让天下人信服?”
丽妃一愣,叫嚷道:“永和七年!虞妙然是永和七年三月初四出生!”
外间风雪呼啸,宫内沉寂。
过了几日,太上皇驾崩举国哀丧,深受帝宠风华绝代的丽妃悲戚过度同日撞柱而亡,民间流传起一代宠妃绝美爱情故事。
虞妙然听得津津有味。
风长隐处理完手头政务,向年轻帝王辞去国师一职,那心思敏感生性多疑的年轻帝王虽说感谢风长隐三年来鼎力支持,但同样忌惮三年来在百姓心中近乎神化的风长隐。
半真半假泣涕涟涟挽留,风长隐执意辞去。
史书多了几笔,虞妙然才不在乎,她无所谓去哪儿,反正她的性格哪里都可以呆。
说来也是巧,接手风长隐职位的是三不知真人亲传弟子,他们还见过,正是当年他们在道观门前遇到的那位扫落叶的小道士。
正月中旬,天色未亮,一辆低调无人驾驶的马车从国师府驶出。
她从抵达姜国第一日到离开整个都城都在落雪,正午时分,虞妙然下马车透风,她搬了矮凳学姜太公钓鱼。
风长隐站在一侧不知在想什么,虞妙然不在意,算命的都是这样高深莫测。
“耶!上钩了!小师父中午吃鱼!”
“……好”
正月底,风长隐带虞妙然回到他们初遇的地方,当年山路十八弯的偏远地盘。
不过十多年过去,这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听说是山顶女观在庇佑。
虞妙然跟着风长隐爬上山顶参拜,观中香火鼎盛。
她看着同风长隐讲话的观主,莫名觉得有些眼熟,等出来道观,迎着山顶凉风,扯着风长隐衣袖,“啊!是当年那位新娘子!对不对!”
风长隐颔首,他们初见时遇见的傀儡新娘,当年他念在她神志恢复并未赶尽杀绝,如今以道士的身份在赎罪。
太阳要落山了,虞妙然望着山脚河流,感慨万分,“那时候我还以为要死掉了……”
她转头扎进风长隐怀中,“还好小师父救了妙儿!”
早春料峭,她的娃娃脸白里透红十分健康,唇瓣是樱桃色泽饱满,眼睛明亮清澈的浅碧色,“小师父要答应妙儿,只要活着就永远不能抛下我!”
风长隐眼眸轻移,认真道:“若他朝身死,长风万里相随……”
虞妙然皱眉,“我不要长风,我只要……”
她踮起脚尖凑到风长隐耳畔,悄悄说:“风长隐,虞妙然只要风长隐……”
少女极清甜的嗓音,风长隐无法聚气,他握住虞妙然纤细要腰肢,将她攥入自己怀中。
虞妙然闷在风长隐胸膛前,笑眯眯搂紧他的后颈,“小师父如果身消道陨,妙儿不会殉情!”
“不用殉情。”
“但是如果妙儿先走,头七那天妙儿会等小师父一起走!”她多善解人意啊还给小师父七天处理人间事务才带他走!
“好……”
虞妙然笑眯眯蹭了蹭风长隐,仰着瓷白的小脸蛋,“小师父,你起来了,妙儿帮小师父!”
风长隐屈指敲了敲虞妙然脑壳,“道观斋饭极好,自己去用膳,我处理好再去找你……”
有美食!虞妙然犹犹豫豫,最后认为还是人间烟火的美食更美味!
*
今年的花朝节非常重要!
因为嗷,今夜就是小师父说的时机,至于为什么是今天,她才不管,她只知她终于可以吃到了,嗷嗷嗷嗷有那么多,可以好久好久好久!
从不知羞的少女对镜梳妆,浅碧色的眼瞳眼眸冒着绿光,她今天终于可以知道那滋味有多美妙,全然忘了到底是谁前两日还在哭嚷不要再擦了!
满室红烛,墨发散开,虞妙然戴好应景花环。
房门从外推进来,虞妙然矜持着没动,她等着风长隐走过来。
很快,梳妆镜中多出的身影,衣着整洁,领口扣得严丝合缝,她没忍住咧嘴笑开,“小师父,妙儿今日好看吗?”
肩上多了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掌,应她,“国色天香今日尤甚。”
爱美的少女被夸得笑弯眼,“那还不快把妙儿抱起来抛到榻上!”
真是的,还是得靠她才行!
风长隐眉目含笑,将人拦腰抱起温柔放下,极其温柔的亲吻……
纱幔放下,一件件男女衣裳落下……
熟悉的舌尖与手指温柔安抚着,风长隐极其耐心一步一步引导,他亲吻少女脆弱的天鹅颈……
虞妙然在他耳边呵气叮嘱:“小师父,你是我的!要好好怜惜妙儿……”
“嗯,放松些妙儿,再放松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