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她在掌中, 愿与他纵/情沉溺于欢爱。他厌恶魔族的血液在他身体中流淌,但此刻, 那魔族血液之中的恶劣只想将她完全占有, 这一辈子, 她也许再难逃离他的身侧。
以身为牢, 锁她一生。
他忽的捏住她的下巴,逼她和自己对视,问道:“我是谁?”
沈玉黎被体内的蛇毒支配, 只当这是一场荒诞的幻境,眼前人突然停住,她又似菟丝一般缠了上去:“你是我的好哥哥呀……”
“我叫什么?”殷无虞逼近她, 低垂着眼睛问道, “告诉我。”
沈玉黎:“……”
他的手掐的沈玉黎生疼,此刻倒是清明了一瞬。
她只当现在是做梦, 哪里知道眼前之人是谁。
“……唔, 不知道呀, 但在我的梦里, 你是最好看的。”
殷无虞倏地变了脸色, 明白过来, 眼前的这一切只是她因蛇毒支配,神志不清,全当是在做梦。
刹那间,苦涩蔓延,他的眼睫颤了颤,自这场失而复得美梦中脱离。
接着,他食指在沈玉黎后颈之上的某处穴位一点,沈玉黎瞬间无力。
她在他怀里扭转身躯,湿漉漉的眼看着他,颇为可怜,小心翼翼的问:“你是喜欢玩特别的吗?”
“……”她从哪里学来的这些!
殷无虞将她小心抱起,柔声:“这里的溪水解不了你身上的蛇毒,我带你去冷泉。”
……
“西泽君,今日主上不在殿内,你要不……过几日再来。”
魔界魔宫,众魔不知道为什么今日主上突然消失。只是主上向来行踪不定,更是没人敢置置喙。
巧的是,主上回魔界魔宫后,这位向来不臣的西泽君今日忽然来访,而主上又恰好不在。
“我来拜访兄长,兄长是当真不再还是不愿见我?”他手中执着一道极长的魔骨鞭,上面萦绕着妖兽炼成的剧毒。
“不敢欺瞒西泽君。”文鳐看到其手中的鞭子,一阵害怕攀上脊骨。
“杌呢?他不是殷无虞最得力的爪牙,殷无虞消失的那几个月,杌可是好生威风,将这魔宫上下治理的水火不侵,怎么如今倒是不见了?”西泽君冷眼扫过殿内,发现杌不见了。
杌是上古妖兽,得了机缘化作人形,在殷无虞的麾下为魔将,执掌十万魔兵。
文鳐自然知晓杌已然打上修真界,这半年来虽然魔界与修真界未曾打的你死我活,但是大大小小,半年来战事不断。
杌是殷无虞的一把利刃,它为其开拓了不少魔界疆域。这魔界之中,人人最忌惮的是殷无虞,第二则是他座下第一大将杌。
眼下杌不见,而这鱼精神色遮掩,西泽君只觉其中有异常,一时不肯离去。
此时却恰一抹雪青色的人影出现在视线之中。
西泽君见到殷无虞,即使这个同父异母的兄长他已经许久没有见过,但他身上的那身雪青色衣裳,净如新雪,明明修罗恶煞一般的人,却着这般柔和的颜色,而后却是手段灵力,叫人不敢小觑。
他从没想到,自己会被这个几乎从来没有存在感的兄长压上一头,如今在魔界这尴尬的身份,但到底有父君留下的部下,他料想在魔界,殷无虞也不能拿他如何。
所以此刻,他毫不犹豫抽出一道鞭子,朝着殷无虞而去。
边上的文鳐见他出鞭,连忙躲到一旁,“主上小心――”
那道鞭子不知是妖兽还是魔兽的兽骨做成,上面更是淬了毒,兽骨在西泽君抽出鞭子之时延展,像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向着殷无虞去。
殷无虞的修为碾压了西泽君不是一星半点,在他出鞭子的时候就已经看到了,微微侧过身子,便极为轻巧的躲过了。
“……你!”西泽君气氛咬牙。
但殷无虞丝毫不在意,继续往前走,也就是这时候,西泽君才看清……
殷无虞他怀里,竟然抱了个东西?
什么东西竟让殷无虞如此在意?他定睛一瞧,才发现那似乎是个人。
“兄长什么时候竟然会发善心了,杀了人还带回来埋葬么?”西泽君嘲讽,手中鞭子不落。
但他凑近殷无虞,二人面对面越靠越近,才发现……他怀中抱得就是个女子!
一瞬间,西泽君拿着鞭子的手迟钝了一瞬,险些被自己的鞭子打出一道伤。
“……她是谁?你殷无虞居然也有开情窍的一天??”西泽君见其不语,愈发跟上。
但沈玉黎的毒誓只是被西泽君暂时压下,此刻若再寻不到法子纾解,怕是不行。
殷无虞没有想到回来的时候会碰到如此难缠的西泽君,打出一道掌风。
掌风掠过西泽君,只是让他退后几步,在掌风过后,又再度纠缠了上来。
“你殷成瑜什么时候竟然好修真界女子这一口,原来这半年相传万魔窟日日在为你抓女修不是假的,我魔族的女子不比修真界的女子好上一万倍?你身上流淌着修真界的血,当真如此不堪,堕我魔族风骨!”
殷无虞皱了眉头,脚步一滞留,冷冷的看着他。
“怎么,你生母便是个低贱心机的修真界女子,我魔族者从不冠姓,你殷成瑜随着修真界之姓,当真乃我族中污点,也不知殷满满那贱人知道你如今这幅恶毒半点不与修真界手弑生父的做派,会不会后悔生了你!”
西泽君字字句句诛心,这样的话,他从来挂在嘴边,甚至但这殷无虞的面说了无数遍,但他显然是忘了……如今,魔界座上的是殷无虞。
冒犯一君,无异于造反。
殷无虞召出扶道剑,西泽君见此,双出鞭子。
扶道剑与鞭子纠缠在一处,缠斗起来,而西泽君见其手中既无兵刃,奸诈一笑,以手握爪,掏向殷无虞的心口。
殷无虞见此,丝毫未动,只是等西泽君快要凑近之时,一脚踹在了他的心口之上。
下一瞬,西泽君倒地,吐出一大口鲜血来。他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他没有想到,殷无虞未用兵刃就能将他伤至如此!
“你……”他一张口,喉头的鲜血和几乎要破裂的内脏让他无法咬字继续说话。
“今日我不取你性命,这是最后一次。”殷无虞解决了西泽君,抱起沈玉黎往万年冰泉走去。
看着二人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之中,西泽君才恍然大悟,他殷无虞哪里是大发慈悲,而是怀中的那女修身上许是受伤中毒,根本拖延不得!
若不是那女修,今日……他怕是丧命于此!
西泽君狞笑一声,“殷无虞,你今日不取我性命,来日我便提了你的头去祭奠父王!”
*
万年冷泉之中,殷无虞不确定修士是否能够泡这冷泉,又担心这寒毒更甚会伤害到沈玉黎的身子,当即将她紧紧抱在怀中,又在她的体内注入灵力,护其经脉。
但冰凉的寒泉之水浸泡过沈玉黎的身躯时,她的眉眼之上即刻覆上了一层冰霜,但脸上那抹不正常的潮红已然压下。但即便如此,她脸色却是苍白不止。
殷无虞皱着眉头,命令殿外的人传魔医。
魔医来时,便见殷无虞坐在冷泉之中,怀中更是抱了一名女子。他压下心中讶然,然后小心为其诊脉。
“……主上,这女子中的是万年蛇毒,这蛇毒虽然万年冷泉可以压制住,但若不与人欢好,这蛇毒还是解不了的。”
“除了这个,还有别的法子吗?”
听到这话,那魔医一愣,这蛇毒少说又千年万年,为什么主上宁愿带其泡冷泉,也不愿意与其欢好解毒,这分明是最简单的办法。
“……有,但是,怕是要去修真界寻来数万株妖火紫萱灵草,此举兴师动众不说,怕是还寻不到,而且如今修真界对我们魔界的戒备,不是寻常可以比的,主上……还是前头那个人法子靠谱一些。”魔医缓缓开口。
殷无虞皱了眉头,问:“可有什么法子能够先将此毒压下。”
她看起来,是极为难受的。
“……属下这就去配置。”魔医不知为何,但连忙出去先配置能够压下蛇毒的药。
但是在走的时候,他的余光瞥见,他们的主上殷无虞,好像在给那女子注入灵力,以免她经脉被这万年寒气伤到,那一瞬,他心中有个大胆的想法――
他们的主上,是不舍得碰怀中的女子。
魔医没有想到,魔族生来洒脱,在男女之事上更是不拘,一对多的情况是常有的,但没有想到,他们几乎断绝了情爱心思的主上,竟然是一个如此……在感情上,近乎深情的人。
想到这,魔医又愣住了,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怎么会有女子在殷无虞的手中活下去,许是那女子曾经得罪了主上,主上这样冷情之人,断然不会因为情爱影响到自己的!
想到这,他连忙加速了自己的脚步,赶忙去熬药,但是没有想到,在殿前却遇到了浑身是血的西泽君。
他连忙关切问道:“西泽君,你这是怎么了?”
一旁的人皆不敢出声,谁敢在魔界的地盘上伤了他?
除非是……主上。
也只有可能是主上。
魔医不敢再问,连忙为其诊治,这是却发现他身上的伤口一定是主上造成的,除了主上,无人有如此修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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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带“她”跑
◎见药喂不进去,殷无虞迟疑一瞬,喝下一口,将其以口渡给沈……◎
但即便是魔医再快, 这汤药上来也要半个时辰了,魔医匆匆赶去,自药房之中走出去的时候还不忘拿一件披风。
那可是万年冰泉啊, 他方才匆匆传召,没有待披风进去, 跪了一会膝盖都冻得乌青了!
于是当他端着药的进去的时候,推开门映入眼帘的是殷无虞抱着那鹅黄色女子的场景。
主上殷无虞眉头微皱,看着怀中眉眼覆上冰霜的人, 掌心贴在其背上和小腹之上,试图用掌心的温度和灵力免她受万年冰泉之寒凉。
也许其余魔族不知晓这万年冰泉的寒气, 但魔医却是比旁人都清楚的, 殷无虞怀中的女子一看便知是修真界女子, 万万难抵御这万年寒气。而主上修为深厚, 用半数灵气护其筋骨心脉,这其中,无疑是极为伤神费力的。
“主上, 药已送上,属下告退。”魔医叹了口气,将药放下, 便退了出去。
那碗滚烫又泛着热气的药汤, 在一瞬之间热气消失不见,变得冰凉。
殷无虞接过, 掌心燃起一簇灵火, 将药烧温了些。又轻轻的喂着沈玉黎喝了下去, 但药碗一到沈玉黎的唇侧, 就沿着下巴滴了下去。
见药喂不进去, 殷无虞迟疑一瞬, 喝下一口,将其以口渡给沈玉黎。
他忽的想起,上次沈玉黎在玄霜宗生病的时候,那时他可没有这么好的耐心,只是一碗药直接给她灌了进去。
如今……他的动作温柔,和当初的模样,判若两人。
将一整碗药给她喂了下去后,沈玉黎体内的蛇毒好似被压下,一时脸上那抹不正常的潮红也退去了。见此,他将其抱出了冷泉,恰逢杌归来。
杌还不知道里头是什么情况,见到殷无虞就开口:“主上,我们的魔兵又占据了一块膏腴之壤,照着这势头,我们迟早能将修真界化作我们囊中之物。”
他正邀功之时,却忽然看见,殷无虞的怀中抱了个女子。
刹那间,千万钧重的武器砸在地面之上,你出了一个大坑。他神色发闷,他不知道为什么主上的怀里会抱着一个女子。
总是千八年间,从未有过的次数,他跟着男主,其他就从来没有见过主上的身边出现过哪个女子。
杌的神色又转化为殷勤,开口问:“……这是夫人吗?我这就命人给夫人准备住处!”
“不必。”殷无虞冷冷道。
杌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但当他看到殷无虞抱着她匆匆地往前走,过了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他抱着那女子走上了他的卧室。
噢,人家是夫妻,分什么房?杌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恨自己的蠢笨。
……
沈玉黎是第二天醒来的,醒来的时候身边没有人。但她敏锐的察觉到这并不是修真界,沉鱼呢?
没有见到她,她心中不安。
而且这里,看上去可能啊,是魔界。她从混浊的灵气中,发现这里魔气冲天,根本不适合修真界的人修炼。而且他的身体里是有着一半的魔族血脉,他也算是魔的人回到这里,其实跟回到自己的家并没有区别。
此时,文鳐推门而入,难得看到一张眼熟的脸,沈玉黎松了口气问松了口气问:“沉鱼呢?还有劳烦你跟我讲一下,现在的情况这半年,她是怎么过的,又发生了什么?”
“……”文鳐迟疑了一瞬,不知道怎么开口跟她解释现在沉鱼是魔尊,含糊的说,“今日她的兄长来到了此处,怕是有危险,你不要乱走动,那兄长极其凶残!手里拿着根魔骨鞭子,你如今伤势未好,不要乱走动,以免生出事端。”
沈玉黎想了想也是,毕竟他一个修真界的人在这里极其尴尬,还是不要给添麻烦了。
“对了,仙魔大战一触即发是怎么回事?还是已经打起来了?”
“这个嘛……我也不清楚具体情况,不过我知道的是自从那年你们从修真界离开,后面仙魔两族视同水火,虽然是说一触即发,但是其实这两年大大小小的打了不少……外面乱得很,但你不要害怕有她在你会没事的!”文鳐安慰道。
沈玉黎这时候才发现情况并没有自己想得那么好,女主现在究竟是哪一派的呢?是在当卧底吗?借这个魔界的身份策反,到时候等最要紧的时候一剑杀了魔尊。
但是不清楚局势的情况下,不敢轻举妄动的,她在这乖乖等着沉鱼回来就好。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那霍栩在殷无虞将他险些杀掉之后,怀恨在心,如今凭着他那张颠倒黑白的嘴,修真界与魔族的矛盾更加激化。
因为现在局势动荡,各宗长老每个月都会聚集在一起,商讨下一步如何是好。而霍栩抓住了这个机会。
当霍栩深受重伤,出现在各派长老的面前,他急升厉色的控诉了魔尊他的居心不轨,更是将当年魔尊屠了八方宗上下,自己从堂堂宗门少主变成了如今的样子,简直就是丧家之犬!
“更可恶的是,我明明是想救下那萍水相逢的鹅黄色衣裳女子,但是魔尊不允许还要将他们赶尽杀绝,他和他的师妹千辛万苦才逃了出来,要不是命大今日动,无法见到各位讲了这些!还请各位长老为我做主!”
奚思葭不语,只是一副听着,就要随时流眼泪的样子,这副样子让在场很多人心软,更加相信了,他们说的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