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恨恨,“谁能想到他居然是病毒的工具人!”
系统作为正版,无需自身的努力,是一个天生就可以操控世界的存在。而病毒不行,它需要成长。
为了成长,它屡次大开杀戒。但这样积攒力量的速度太慢了,很快它学会了借助人的力量。
例如现在的沈寻。
“所以沈寻豢养魔兽,坑害沧澜真人,都是为了让病毒茁壮成长?”孟瑶无语凝噎,沈寻在她心里的形象大约成了一个养了狼崽却不自知的男妈妈。
系统点点头,莫名得瑟,“你看我多好,我都不用你供养。”
孟瑶微笑,“您配吗?”
系统:谢谢你的一击必杀,让我感受到了我的无用。
现实世界的讨论也趋于白热化。
桩桩件件的恶行被搬上台面,简直击碎了众人的三观。
他助魔族戕害沧澜真人,而后入墓夺了他的内丹。
陷害师兄虚风,导致他受业火之刑。刑后出现的黑珠也在雷刑前不翼而飞。
他更是以封印之名生生挖去顾裴之的魔丹。
众人不明白,但孟瑶却十分清楚。
这几个人的内丹价值有多大,都不能说以一敌百,而是以一敌万而计。
这也是为什么刚才它们着重攻击的是君元真人和顾裴之。
只因为他们是场中唯二达到渡劫期的人。
得一等于杀万。
但失败了之后它会逃去哪里呢?
那必然要是一个拥有充沛的灵力的地方,而且要极其隐蔽。
是什么地方呢?
孟瑶蹙眉,然后和系统一起惊呼起来,“海底墓!”
沈寻需要的只是内丹罢了,为什么还特意把沧澜真人的尸体丢进九黎壶?
是因为他需要李沧澜的海底悬棺。
孟瑶冷笑,多好的地方,没人又灵力充沛。沈寻真是打了一手好算盘,只可惜没活到那时候。
第112章 surprise
◎哦豁,完蛋◎
“如此我们便告辞了。”
一场纷乱虽洒下阴霾, 却终于落下帷幕。
众人乌泱泱的扎堆而来,又甩甩手离去,仿佛是看完了戏的群众。
孟瑶乖乖跟在孟海天身后, 将玉牌规规矩矩的放在托盘上, 退派礼行的一片潇洒。
君元真人不放心的嘱托着,主要不是针对他,而是针对无忧戒里的李沧澜。
他苦口婆心劝了许久, 也没能将李沧澜劝下来。老头脾气比驴都倔, 死活不愿意留在清风派打工。
“我这老家伙再死皮赖脸一阵, 你可愿意?”
如果我说不,怕是会被清风派按在地上揍吧?
孟瑶骤然收了一副生无可恋的脸孔, 笑意灿烂,“求之不得, 您想呆多久就呆多久。”
君元真人满目担忧,恨不得化身老妈子跟去七星阁,“这真是要辛苦孟阁主了......”
那边在寒暄着, 孟瑶的注意力却全在顾裴之身上。
十指纤纤毫无血色, 白玉在他手上都黯然失色。他缓缓摩挲了两下,终将玉牌摘了下来。
松去的绳结像是斩断了什么。
“砰”
一个软软的香包打在自己手上,像是打在怔忡的心间。
少女仍是一脸正经,挂着乖巧的笑容聆听教诲。手却是悄悄摸摸的在自己的腰间点了点。
鹅黄色的香囊缠绕在腰间,散发着沁人心脾的淡香, 将空落落的心间瞬间填满。
“爹爹!”少女哼哼唧唧,嘟着嘴撒娇。
“想都别想!”孟海天恨铁不成钢,只想把孟瑶的脑壳撬开看看, “他都......”
孟海天噤声, 瞥了一眼顾裴之。最终还是选择怒瞪孟瑶, “真是胡闹!”
孟瑶委屈。
你有本事瞪顾裴之啊!瞪她算怎么回事?
如今的顾裴之今非昔比,褪去了清风派弟子的外衣,他就是未来魔君的人选之一。连孟海天也不敢小觑。
黑色长袍上鹅黄色的香囊十分扎眼,都不用动脑就知道是谁给的。少年身形纤长,步步靠近,孟海天下意识的紧张起来。
在他眼里,这已经不是拱白菜的猪了,这分明是来抢白菜的猪。
偏偏自家这白菜还不听话。
必须给他点颜色看看。
孟海天端出严肃的模样,等待着顾裴之开口。
于是他们十分默契的沉默了。
在面面相觑后,两人再次不约而同的开口:
“孟叔叔。”
“顾兄。”
......更加长久的寂静。
我把你当叔叔,你却想当我兄弟。
孟瑶很不给面子的笑出声来。
孟海天瞬间找到了发泄的对象,“就你会惹事!从小到大有让人省心过吗?”
她顶着两记眼刀撒娇,“爹爹,女儿和您回去还不成嘛!您别气啦,生气多了长皱纹。”
呼吸微微一窒。
隐秘的酸涩感在心头蔓延开来,像是一滴墨在水中晕开。
虽然知道她肯定要回去,也必须要回去。无论是孟家,或是自己,都不能接受孟瑶如此大摇大摆的跟去魔界。
但有些情感并不受理性控制。
少女两步窜到自己身边,脸上还带着未褪去的笑意,“我先和爹爹回去,你要照顾好自己。”
他牵强的扯出一丝笑意,眼中的阴霾却散不开,“去吧。”
一定笑得很难看。
少女早已洗去一身的疲惫,又成了招摇的小孔雀。扑闪着大眼睛冲他点点头,又翩然离去。
像是一只握不住的蝶。
他忍不住伸手,直勾上少女的袖角,换回少女疑惑的眼神。
“没什么,去吧。”他宽慰的笑了笑,也不知是在宽慰谁。
少女的指尖在掌心划过,将他的思绪也勾得纷乱。只有无助的酸胀感越来越清晰。
堂堂魔君呆在清风派当望妻石显然不合适。
“少主。”顾裴之摊了牌,栖梧自然也不用再上肖吴的身。眼见七星阁的金车跑到极远,她终于忍不住开口,“我们是不是该回去了?”
再不走估计就要被这些老家伙用眼神戳成筛子了。
孟瑶的离开,换回了顾裴之的智商。
锦衣黑袍的翩翩公子敛去神思,冲众人微微颔首,俨然已将自己与眼前一干人划了界限。
众人心里门清,于是寒暄之词便没了意思,至此便是分道扬镳。
*
顾裴之简单了解一下现如今魔界的状况便收了声。窗外的流云在神色不明的眼底翻滚,狂风呜呜的吹着,车内的气压格外低。
栖梧将收到的讯息草草翻阅,挑拣着汇报,“叛军已被围困五山峰......”
顾裴之摩挲着指尖的香囊,不置可否。
“少主?”
窗外的视线终于缓缓收回,被那双墨色的眼睛盯住,栖梧猛地打了个激灵。他开口,声音带着少有的冷漠,“还需要我教你?”
少主心情不好。
向来理性至上的BOSS鲜有的带上了情绪,于是鹅黄色的香囊便显得越发扎眼。
爱情使人智商锐减。
一种使命感油然而生。
男人讨厌怎样的女人?
假意温柔,口蜜腹剑,矫揉造作,反复无常。
而偏偏这些词去形容孟瑶都不为过。
为什么少主就是看不清楚呢?
栖梧站得笔挺,视死如归,“少主,属下认为大业在前,不应记挂儿女情长。”
顾裴之眼神淡淡,栖梧看不出他的心思。
“魔道两家自古便是对头,道家不似我们魔族爱恨分明,他们最擅长的便是虚与委蛇,明面一套,暗地又是一套。您被困清风派百年之久,应该深知其中门道。如今一切明朗,道家大乱,正是好时机。少主您切莫因小失大,徒增烦恼。”
“因小失大?”顾裴之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笑得莫名,“你且说说什么是小,什么又是大。”
“自然是……”对上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睛,栖梧便知道顾裴之怕是陷的深了。她心一横,颇有一些英勇就义的味道,“孟瑶姑娘不似您眼中看到那般单纯。在您面前她假意温柔,背后却是泼辣跋扈。”
想到孟瑶那双狡诈的猫眼,栖梧打了个冷颤,“她仗着您的喜爱,背后与我言语威胁。表面却是装作一派天真烂漫,将道家的假仁假义学得入木三分。您不屑玩这些手段,故而看不清楚,可臣却看的真真切切。”
“如今诸事皆顺,魔君之位近在咫尺。若是被儿女情长所扰,万万是划不来的。还望您三思,莫忘了初心。”
“初心?若非……”顾裴之叹息,终于在理性的驱使下缓缓收声。
若非为她,他又怎么会去争者魔君之位呢?
“臣冒死进谏,孟瑶姑娘表里不一,虚伪至极,实非良人……”
“放肆!”
“轰”明黄的火焰骤然闪烁起来。
空气中很快弥漫起一股药草的焦香。
“表里不一,虚伪至极?”耳边传来一声熟悉的娇哼,栖梧视死如归的眼神中出现裂痕。
鹅黄色的金丝襦裙扎眼的厉害,少女虚空出现,眼中溢满了娇气的刁蛮。
她自然而然的从顾裴之身上爬起来,像一只炸了毛的猫,一字一顿直指傻了眼的栖梧,“我告诉你,我非但表里不一,虚伪至极,我还小肚鸡肠,锱铢必较!”
金色的步摇一甩一甩,直晃得人心慌。少女笑意盈盈的凑近,几乎能感受到她的呼吸,“你猜猜,泼辣跋扈,假仁假义的我要怎么对付你呀?”
急!背后说人坏话被正主听见了怎么办?
栖梧:哦豁,吾命休矣。
第113章 私奔
“阿瑶!”
少女回头, 一双娇软的眼望向自己,引得心脏一阵鼓噪,诡异的酸涩感饱胀而充实。
少女嘟着嘴, 开口就是告状, 哀哀戚戚委屈的都快化了,“你看!她骂我,还要瞪我!”
小女儿的娇嗔将酸涩感彻底冲散, 顾裴之哭笑不得, “你先出去。”
反驳的说辞卡在嘴边, 栖梧咬着牙往外走。
“你看你看,还在瞪我呢!”
栖梧深吸口气, 在少女挑衅的小眼神中狠狠的放下帘子。
“你啊......”少女扬着头,像个得胜的小将军, 顾裴之无奈的笑了笑。
少女蹦蹦跳跳,海藻般的发丝缠上金枝步摇,随风像是垂下的柳。
阳光透过雕花窗, 碎碎的洒落在眉眼、唇角。时光静谧的像是一副初绘而成的美人图。
少女安分不了多久, 半歪过脑袋打量自己,淬了光的眸子露出点点笑意,“顾叔叔,一刻不见,有没有想我啊?”
顾裴之愣了一瞬, 在少女挪揄的目光中接收到迟来的调侃。
瞎胡闹。
将手中最后一束发理顺,手指翻转不轻不重的一敲。
“你打我?!”少女愣愣的捂着脑袋,即刻张牙舞爪的反扑过来。
生怕她跌下去, 顾裴之忙揽上她的腰, 却是由着她胡闹。
长长的发丝缠绕着少女指尖, 挠得顾裴之心痒。少女得意洋洋,像是牵住了对方的命门,“我以为你会叫我回去呢?”
少女追着顾裴之。那双染上暗红的眸子不由闪避着,带着睫毛微微的颤。
没有得到回答,少女不死心,睁着大眼睛不知死活的凑近,“你为什么不送我回去呀?为什么呀?”
少女胡搅蛮缠,热气从领子里窜了出来,带着让人失去理智的烘热。
颊上一软,孟瑶下意识的捂住脸颊。看着绯色的红从少年的脖颈一路染上耳尖,少年仍旧垂着眼,薄唇微张,语音低沉,“舍不得......”
手下的腰肢微微颤抖起来,在少女的闷笑声中,顾裴之自暴自弃。自己的脸皮真的越来越厚了。
少女终于笑够了,双手抵着自己的肩头。纤细的指尖带着微微的凉,刮蹭着后颈,带起酥软的麻意。
“我也舍不得。”依赖感从齿间溢出,带着舒缓的安心感。
少女垂下眸,根根分明的睫毛逐渐虚焦。顾裴之愣在原地,只余下心脏疯狂的鼓动。
柔软落在唇角,转瞬即逝,却让人留恋。
薄软的红在少女的面庞上晕开。她微微咬着唇抬头,眼中蕴着羞怯,却欲说还休的撩人。那一点缺失的口脂像是朱砂痣落在心口,牵引着他的心脏。
空气也跟着不安分起来。
喉结不可抑制的滚动。
快要烧起来了。
快说点什么,或者做点什么。
“你......”少女楞楞地看着飘动的车帘,似乎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揉了揉腰。
搞什么啊!真当她是花瓶不成,端着就往边上放?
闪烁的目光对上少女饱蕴怒意的眸子,他清了清嗓,掩去喉中的喑哑,“你早就计划好了?”
少女挑挑眉,得意洋洋的从怀中抽出两张小人形状的薄片,“我早就把点了血的替身符塞香囊里了,聪明吧!”
“阿瑶真聪明。”顾裴之不吝夸奖。
“那不奖励一下?”少女笑眯眯的凑近,侧着脸颊,意思显而易见。
少女的眼睛亮晶晶,像只偷了腥的猫。
顾裴之掩着唇咳嗽,感受着甜蜜的绝望,这辈子脸皮大约只会越来越厚了。
“少主!”
少女带着惯有的娇气,正趴在顾裴之肩头,像只没有爪牙的小老虎,虚张声势。
在顾裴之骤然冷漠的眼神中,栖梧犹豫的呈上一只翅尖飞红的纸鹤。
少女眼中的淡然骤然碎裂,收了歪歪斜斜,端庄的像是不问世事的大家闺秀。
“孟!瑶!”纸鹤骤然展开,愤怒的咆哮声从信间传出。
鹅黄色的香包在孟海天的手中扭曲,孟瑶瘪着嘴承受老爹中烧的怒火。
“你们真是长大了,管不了了!她胡闹,你这个做哥哥的就由着她闹是吧?”香囊里已经被烧成炭黑色的薄片在指尖化为飞灰,孟海天的怒火转移回来,瞪得孟瑶心发慌,“替身符骗到手了,你还骗了些什么?”
孟怀瑾悄悄的使着颜色,又在孟海天充满杀气的眼神中灰溜溜的低下头,绯红的大耳环晃啊晃。
“没啦没啦!我哪敢呀!”孟瑶上前。
皱巴巴的纸团落在脚尖,顾裴之失笑,不着痕迹的将纸团收入袖中。
少女在前面,发丝蔫巴的卷曲着,无辜又乖巧,“我不该骗哥哥,不该骗你。在外面我会注意安全的,我保证不会惹事的!”
“你啊你啊!我还不知道你?”孟海天指着孟瑶的鼻子,在心梗前吐口气,“总之,你给我安分点,要是敢闹事,看我后面怎么收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