淼淼和磊磊从外面玩完回来，出了一身汗，脸蛋红扑扑的，“妈妈，什么时候洗澡呀？”
祝窈窈闻言看了眼程赢，“现在洗，我去接水，你们俩先喝点水。”
“我去。”
程赢在祝窈窈起身之前先一步站起来，从客厅角落拿出大木盆和木桶。
家里只有一个热水瓶，兑了一盆热水后，程赢又重新将铝制烧水壶装满拿到燃气灶上烧着。
“你先洗还是孩子先洗？”
祝窈窈摸了摸两个孩子被汗水打湿的衣服，“他们先洗吧，我晚点洗。”
“嗯。”
程赢微微颔首，“你先跟淼淼在这里洗澡，我带磊磊出去洗。”
他和磊磊都是男孩，直接拎着桶子出去冲冲就完事，像女孩这样坐在盆子里慢腾腾洗多麻烦。
祝窈窈看了他一眼，没想到程赢还挺细心了。
磊磊闻言很不情愿地皱了下眉，父亲对他而言还是很陌生的角色。
而且......他依依不舍地看了下装着热水的大木盆，他都好久没坐在盆子里洗过澡了。
可惜程赢并没有给他多逼逼的机会，单手拎起装满热水的木桶，“快点，等会水冷了。”
“拿上水瓢。”
祝窈窈刚想说让他和磊磊说话时注意点语气，磊磊就已经自己抱着水瓢跟了上去。
她微微惊讶，下午时候父子俩还闹成那样呢，现在就好了？
程赢出去后还顺手将门关上了。
祝窈窈试了下水温，然后帮淼淼脱掉衣服，小姑娘全程都听话的不得了，祝窈窈摸了摸她的脸，“自己洗澡，妈妈去给你找衣服好不好？”
“好！”淼淼乖乖点头，可爱的不行。
家里就一个大衣柜和一个红木箱，都在卧室。
顺着记忆，祝窈窈打开衣柜，上面挂的是原主自己购置的衣服，下面叠着的是两个孩子的衣服。
拿出来一看，孩子的衣服就一套换洗的，而且都是旧的，袖口都磨破了，大小也不合适。
将孩子的衣服拿出来，她又看了看原主的衣服。
原主对自己比对孩子好多了，居然还有两条连衣裙，但是这些衣服晚上穿着睡觉都不方便。
祝窈窈想了下，从空间拿出一套自己以前穿过的棉麻睡衣，中袖中裤，极简款式，也没有标签。
待淼淼洗完，她帮淼淼穿好衣服好让她在卧室玩一会，自己则溜进空间舒舒服服冲了个热水澡。
洗完澡，祝窈窈站在全身镜前仔细打量自己现在这具身体。
个子和自己之前差不多高，除了太瘦气色差，其实和自己前世长的差不多。
而且祝窈窈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还有种说出不来的熟悉感。
家里还有别人，她也没去深想，匆匆摸完护肤品和身体乳就从空间里钻了出来。
“洗好了吗？”
整理好衣服，门外响起程赢的询问声，祝窈窈连忙点头：“都洗好了，你们进来吧。”
第16章 相约公厕
门打开，程赢和磊磊一前一后走进来。
小家伙穿着不合身的短裤，肚子鼓鼓的，似乎有些不高兴。
祝窈窈注意力一下子就被吸引去了，用毛巾擦他湿着的头发，“不喜欢跟爸爸一起洗澡？”
小男孩皱眉，闷声说：“没有。”
以前都是自己洗澡自己擦，第一次有人帮自己擦头发，磊磊很不适应地朝后躲了下，“我自己弄。”
小屁孩。
祝窈窈瞅了眼他，“那你擦干点，晚上凉，不擦干小心感冒。”
这几年经济陆续发展，县城条件比以前好了许多，虽然不至于家家户户都买得起新三大件电视机、冰箱、洗衣机，但是像收音机比以往的普及率高了许多。
他们家原来也有一台收音机，但是被原主拿回娘家去了。
没有任何娱乐活动，大家都是早早就睡觉。
像现在才八点，两个小家伙就已经并排躺下。
淼淼皮肤白眼睛大，短短的头发乱糟糟的，睁大眼看着祝窈窈，乖巧的紧。
祝窈窈对她弯眼笑了下，在看到磊磊的动作时笑容倏地僵住，差点没心梗去世，“磊磊你在做什么？”
磊磊手里拿着一根绳子，一端已经系在淼淼的小短胳膊上，还有一端，他正笨手笨脚地往自己手腕上系。
磊磊正在单手打结，因为这操作难度太高，小家伙急到额头上汗都出来了，哪还有功夫搭理她。
祝窈窈：“......淼淼，你和哥哥玩什么游戏呢？”
“哥哥说要捆在一起睡觉！”淼淼开心地举起手，“妈妈要一起玩吗？”
磊磊看了眼笨妹妹，叹了声气，笨妹妹太好骗了，居然她问什么就答什么。
祝窈窈本来就头疼，又听到磊磊这叹息声，嘴角都抽了两下，“妈妈不玩，你们自己玩吧。”
本来想说她再也不会把他们送走，但是想了想，系着就系着吧。
磊磊对自己的戒备和不信任并不是自己三言两语的保证就能解决的。
更何况小孩子有点戒备心是好事。
床还算大，一米八的木板床，两个小家伙睡中间，祝窈窈正犹豫着，程赢已经收拾完走进来，注意到她身上的睡衣和熟悉的香味，垂下眼，“你睡里面，我睡外面。”
“好。”
爬到床内侧躺下，淼淼嗅了嗅，“妈妈好香~”
祝窈窈刚扬起嘴角，注意到在磊磊那边躺下的程赢，顿了顿说：“是吗，快睡觉。”
“好！”
两个小家伙闭上眼，祝窈窈看到他们手上的毛线绳就头疼。
晚上万一一个醒来要上厕所怎么办？绳子打的好像是死结吧？
“嗒”
程赢扯了下手边的绳子，屋子突然黑了下来，到了嘴边的话咽回去，祝窈窈拿起手边的薄毯盖住两个小家伙的肚子。
晚上要上厕所就上吧，最好是一个要上厕所吵醒另外一个，能打消磊磊这心思最好。
棉絮枕头下午都晒过，还算舒适。
身旁又躺着一个香香软软的小姑娘，原本以为自己会失眠的祝窈窈没多久就睡着了。
待三个人的呼吸都渐渐平稳有规律，睡在最外侧的男人缓缓睁开眼，侧身，看向最里侧的那道身影。
她睡觉还是这样，侧着身子微微蜷缩，双手握成拳头放在身前，淼淼的睡姿和她几乎一模一样。
今天一天就像做梦一样，消失三年的她突然就回来了。
程赢现在都不敢闭眼，就怕再睁眼时她又走了。
不知道看了多久，女人的眼睫突然颤了颤，程赢知道这是她要醒了，不慌不忙闭上眼。
睡觉前祝窈窈还在想磊磊或淼淼会不会半夜起来上厕所。
没想到自己先被尿意给憋醒。
她近乎绝望地睁开眼，家里没有厕所，如果要上厕所，还得走到两百米外的一个公厕，更主要的是这附近都没有路灯。
像磊磊和淼淼晚上都是直接在屋子前面的自留地里解决。
又方便又能给田里施肥。
罗红每次都夸淼淼和磊磊的童子尿好，自留地的菜长的格外漂亮。
可她一个大人，大半夜光着腚在田里上厕所是不是不太好？
而且如果她没有记错，自留地前面那一块是墓地，还有人说半夜出门上厕所曾经看到过鬼火。
算了，忍一忍。
祝窈窈闭上眼，给自己做心理建设，再憋几个小时天就亮了。
......十五分钟后，她再次睁开眼，尿意竟然越来越汹涌！
实在憋不住，祝窈窈鼓足勇气起身，在黑暗中摸索着绕过两个小孩，打算快速溜去公厕上厕所，然后再跑回来。
祝窈窈在夜晚几乎就是半个睁眼瞎，她慢慢绕过两个孩子，估摸着马上就到床边时，手下突然摸到什么东西，而且好像还是圆柱体？
皱了皱眉，这是啥？
好奇地按了按，头顶突然响起男人隐忍的闷哼声，眼睛倏地睁大，就在她反应过来自己手下的东西是男人的大腿时，手腕被人攥住。
男人掌心炙热粗糙，祝窈窈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
“你！”她惊呼一声，另一旁的磊磊突然翻身，祝窈窈连忙屏住呼吸。
两人就维持着这个姿势过了许久。
程赢见她已经开始摇摇欲坠跪不稳，快速又利落起身。
“你要做什么？”怕吵醒孩子，她声音压得极低。
程赢松开手，确认她不会摔后下床穿好鞋，“上厕所。”
眼睛一亮，祝窈窈连忙也摸索着穿好鞋，“我也去，一起吧。”
第17章 程赢到底有多少钱
“嘎吱——”
老式的木门发出的声音给寂静的黑夜平添了几分惊悚渗人。
祝窈窈搓了搓胳膊，跟上男人。
白日里的一景一物在黑暗中都变得可怖起来，祝窈窈看着前方程赢高大的背影，清了清嗓子，小声叫他：“那个......你能不能走慢点？”
男人步子停下，回头看她，“怕？”
“......不是，天太黑了，我看不清路，怕摔跤。”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祝窈窈好像听到了笑声，瞪眼，刚想问他是不是在笑，程赢弯腰在地上找了根树枝，“牵着。”
“......好。”
牵住树枝的末梢，祝窈窈亦步亦趋跟在男人后面，默默唾弃自己。
她现在好歹是两个孩子的妈了，居然被异性一个小小的举动撩到心跳加速！
公厕里没有灯，白日里都只能靠墙壁上方砖头缝里透出来的暗暗光来勉强看清地面。
夜晚就更不用说了，黑黝黝的一片。
而且这时候的公厕也很脏，地面上什么都有，角落里堆满了书纸、手纸、卫生巾和各种乱七八糟的虫。
天啊。
祝窈窈闭了闭眼，明天天一亮她就去金店和银行换点钱，再去看看有没有带厕所的房子出租！
“拿着。”
黑暗中突然亮起一束光，她惊喜望去，看清是什么时候不敢置信地睁大眼，“手电筒？”
程赢居然带了手电筒？
他什么时候拿的？
为什么现在才拿出来？
程赢将手电筒递给她，“快没电了，你赶紧进去。”
“哦哦，好。”
祝窈窈接过手电筒，又鄙视了一番自己，还好刚才没直接说出口，要不然真是太尴尬了。
男人拿了一路，原本冰凉的不锈钢外壁已经被捂热，她抬眼问：“你不是也要去吗？”
“我看得清。”
祝窈窈心情复杂，有些嫉妒。
公厕里的味道简直可以直接把人熏走，祝窈窈屏住呼吸，以最快的速度解决完后就提起裤子冲出来。
上完厕所回去祝窈窈几乎一沾床就睡着了。
约莫过了几小时，外侧的男人再次起身，轻手轻脚出门，路口张建已经等了好一会，靠着树昏昏欲睡。
“走了。”
张建听到声音瞬间惊醒，跟猴子一样窜起来，一边打哈欠一边说：“程哥你怎么才来，我还以为你睡过去了。”
程赢骑上自行车，“嗯，睡过了一会，走吧。”
张建：“......走走走，对了，淼淼还好吧？”
“嗯，没什么事情。”
“那就好。”
张建一直没结婚，他一点都不羡慕程赢有老婆有儿子，就羡慕程赢有个那么乖的闺女！
淼淼是真可爱啊，张建一直都想不通，那么可爱的闺女，程哥是怎么能忍心在淼淼磊磊出生后抱都没抱一抱他们的！
还有这次，明明是祝窈窈把孩子卖了，程赢居然没说她，就这么过去了？
张建忍了忍，还是没忍住，问：“程哥，你真不打算跟祝窈窈离婚啊，她都做这种事情了？”
“张建。”
程赢：“我最后说一次。”
张建：“......好好好我不说。”
看着前面程赢高大的背影，张建叹了口气，真不知道祝窈窈给程哥灌啥迷魂药了，做出这种事情了居然还不离婚？
张建发现自己真是看不懂他哥了，要说灌了迷魂药，可他又只在祝窈窈没生前对人家好，后面孩子出生后，他硬是一次夜都没在家里过过。
就在他以为程赢这次肯定会和祝窈窈离婚时，程赢不仅没离婚，反而今天还在家里睡了半个晚上！
男人心，海底针啊。
晚上路上没车，程赢和张建骑车骑的飞快。
一个小时不到，就到了周老太家。
屋子里鼾声四起，在外面都能听到周老太和她那傻孙子打呼的声音。
程赢轻嗤一声，掏出铁丝，半分钟不到门锁就开了。
拎起木棍进屋，没多久里面突然响起一道凄厉的惨叫声，“我的胳膊！”
“我的胳膊断了！”
程赢冷冷地看着疼到在床上抱着胳膊哭的老太太。
周老太认出他来，尖叫一声，“你！”
“如果想你孙子也和你一样，就继续叫。”
周老太瞳孔猛地一缩，额头冷汗涔涔，但是想到自己家唯一的孙子，哭都不敢哭出声。
“今晚有人来过吗？”
周老太眼珠子转了下，程赢扯了扯嘴角，抬起脚，踩在周老太断了的胳膊上。
“啊！没有没有，没有人来过！”
伴随着周老太呼痛的叫声，屋子里又响起嘻嘻嘘嘘的声音。
程赢嫌恶地皱了下眉，这老婆子居然吓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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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哥，那老婆子不会告出去吧。”
两人从周老太家里出来后，张建还是不放心问。
“她不敢。”
周老太把她那傻孙子看的比自己的命还重要，原本她还有心思，程赢直接掐住那傻子的脖子，周老太怕的就差给他下跪磕头举手发誓了。
“那就好，不过真告了也不怕。”
两人骑到县城街上时，天已经亮了，路上有小摊贩推着摊子出来卖早餐、菜和鸡蛋。
找了个面条摊，两人坐下来要了两碗面。
等面的间隙，程赢又去旁边烧饼摊买了几个烧饼。
祝窈窈之前怀磊磊淼淼的时候好几次都突然想吃烧饼，那时候街上摊子没现在多，都是程赢半夜起来给她做。
张建看着这样的程哥心情格外复杂。
不过他知道程赢的底线在哪，也没去多嘴说什么，而是从侧面问他什么时候两人再出去。
手里囤了那么多债券，不套现张建心里总不踏实。
之前程赢和张建确实是在外面工地给人打零工，一天两块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