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思被人戳破。
黄姨有点不好意思,“先生从没下过厨,我想这事能让太太高兴。”
“嗯。”
话落。
时序挺直了背脊,敛去了痞气,站在琉璃台前,模样真有几分翩翩君子的温润感,“拍吧。”
他姿势摆好。
给人感觉,十分矫揉造作。
黄姨一时没反应过来,“啊”了一声,就听见时序催促,“不是要拍,快拍吧,我还要准备东西呢。”
听到这话。
黄姨“哦”了一声,匆匆拍了张,还有种在做梦的感觉,刚刚的时序看着真的很有亲和力。
她把照片发给阮梨,并发了条语音,声音细细小小的,“太太,先生亲自下厨,说要给您做榴莲千层呢,先生看着冷冷的,对您那真叫一个好呢。”
时序敲了个鸡蛋放在碗里,忍不住偷听,听着黄姨的话,心情美的不行。
想着这人没白请,心里默默决定要给黄姨加工资。
他又敲了个鸡蛋。
对着视频步骤,把提前准备好的牛奶放入,而后倒入细砂糖,精准到一克也不能有误差,紧接着。
时序看着化好的黄油,放入碗中,开始搅拌。
那手法,还挺有模有样。
黄姨感慨,先生真的是个很好的丈夫呢。
她正沉浸在小夫妻的甜蜜中,下一秒,就被一阵锅碗瓢盆摔地声吸引,她急忙走进厨房,就见时序拿着一口新的平底锅,眼神飘忽地说,“刚刚手误了一下,真没事,黄姨你去歇着吧。”
黄姨往后一看。
见着台面上多了好几口黑漆漆的平底锅,锅上还沾着烧焦的饼皮。
“......”
“先生。”
黄姨踟蹰地说,“要不,我帮您。”
“不用。”
时序拒绝的很干脆,“不是亲手做的,不够有诚意。”
他还指着这东西哄阮梨呢。
怎么能假借她手。
话虽如此。
黄姨还是拿着一口锅,放在煤气灶上,手把手演示给时序看了一遍,“这样,行了吗?”
时序看着黄姨煎出来的饼皮,轻盈又薄,跃跃欲试,终于在几次失败以后,迎来了首张完美饼皮,为此,时序十分有成就感!
有了好的开头,而后,手法越来越熟练,一张比一张好。
他将打好的奶油和果肉混合,铺在轻盈的饼皮上,一层接着一层,整个厨房都洋溢着香气,他看着成型的千层,将做好的千层放入盒中,十分满意。
拎着盒子就来了医院,一眼瞥见坐在床上很安分的阮梨。
他推开门,将手上东西放在小桌子上,还未开口,阮梨眼睛亮晶晶的,笑问,“亲手做的吗?”
第98章 时少赞!时少棒!我为时少举大旗!
黄姨发了照片过来,又说了好长一段话。
阮梨看着照片上的男人,心跳漏了几拍,看着男人流畅锋利的下颚线,和精致的五官,手上拿着鸡蛋,穿着极为不符合他气质的碎花小围裙,扭捏的摆着姿态,对着镜头若有似无的笑着。
她只看一眼,就像是被他那双漆黑瞳底吸住,像是春日的花海,透着芬芳的味道,让人不自觉想要靠近,那双桃花眼里宛若春夏交替,大片大片花海花瓣落下,落在人心底里,带着绵甜的感觉。
她的心跳都乱了。
莫名觉得心悸,捂着胸口,脸颊发烫,下意识想,“他是为了哄我高兴吗。”
为什么呢。
从没被人倾心相待过,突然被人珍重而郑重对待,阮梨有些慌乱,看着放在小桌上卖相极佳的甜品,她心里不免升起期待,等待他一个回答。
而后。
伴着男人寡淡又散漫的笑声,一并落下的那句,“嗯,特意给你做的。”
她的心,沉甸甸的落在了巨大的棉花糖上,被甜蜜包裹着,是她从未有过的平淡又甜蜜的满足。
她嘴角不自觉上扬,又问,“为什么。”
按照从前。
她一定不会多问,她从来知道沉默是金,话多错多,可她如今就是想知道,为什么,为什么对她这样好。
为什么。
时序不知道她心里的弯弯绕绕,满心都是作品被赏识的小期待,他等不及的拉开椅子坐下,一手轻敲着桌面,“哪有为什么,尝尝看,这可是我的处女作。”
阮梨眨了下眼,拿起小勺子挖了一口,送入嘴里,眼睛一下就亮了起来,“好好吃!”
她难以置信的看向时序,“居然真的是你做的,真的好好吃!”
她眼底绽放着璀璨的光,笑起来时极具感染力,时序看着她这样努力忍着想要上扬的嘴角,尽可能表现的平淡点,“还行吧。”
说着。
偷眼瞧见阮梨高兴的样子,还是忍不住,嘴角无论如何也忍不住上扬,心里像是抹了蜜一样“也没什么难的,对我来说,小意思。”
听着这人的话,眼见着这人尾巴要翘到天上。
阮梨看着跟着心情很好,毫不吝啬的夸赞,“时少赞!时少棒!我为时少举大旗!”
伴着阮梨夸奖。
时序心情格外美,只她一句夸奖和一个笑,就足够时序高兴好久,他觉得就为了这份笑容,便是要他上天入地,也在所不辞。
他勾勾唇,轻咳一声,佯装谦虚,“淡定点,我很优秀这件事我很早就知道了。”
阮梨咬了一大口,嘴里含糊不清的吹捧,“嗯,时少简直无敌棒!是我见过最优秀的男人了!”
最优秀的男人。
时序脑子突然灵光一现,看见阮梨吃了大半的千层,状若无意般,补充,“不发个朋友圈吗。”
发个朋友圈。
定能诈出许多牛鬼蛇神,他说不定还能从中找到蛛丝马迹。
面对时序期待的神情,“行啊。”
阮梨拿起手机对着千层拍了个照,还修了一下图片,调整了滤镜,发圈前,在屏幕上敲字。
「今天也是十分幸福的一天,有阿序亲手做的蛋糕吃,心像抹了蜜一样甜。」
毕竟他们是夫妻,除了苏夏他们以外,没人知道这是一场交易,秀恩爱也属于正常操作,阮梨看着配文,还挺满意,点击发送。
时序看着她发出去的朋友圈,也很满意,嘴角简直要翘上了天,“下次还给你做。”
说着。
他拿起手机,点开朋友圈,在阮梨发出去的图片下,点了个赞。
茶室。
正喝着茶的人,看着时序点赞的朋友圈,一口茶喷出,呛的疯狂咳嗽。
被喷了满脸的李澍:“.....”
他黑着一张脸,看向罪魁祸首,“解释一下。”
旁人看着这状况。
没忍住,爆笑出声,“哈哈哈哈,任军你要笑死我,你喷谁不好喷澍哥,澍哥有洁癖你忘了?”
“......”
任军看着李澍,莫名有点心虚,从桌上抽出几张纸巾给他,“擦擦?”
李澍没应。
“.....”
这情况,有点复杂。
任军又拿起一旁备好的湿巾,“这个?”
李澍仍没应。
“......”任军破罐子破摔,“你爱咋咋地吧,”他可没空管李澍,他打开朋友圈,拿给面前一群人看了眼,“瞧见没,咱序爷亲手做的蛋糕,专哄小嫂子!”
刚刚还沉浸在李澍脸上的人,纷纷被这重磅消息炸开了花。
“卧槽!真的假的。”
那人赶紧拿起来手机看了眼,“居然是真的!”
“下面还有评论!”
“谁?”
“方淮。”
“方淮说什么了?”
那人顿了下,而后笑出了声,“还得是方淮,他说,“阿序你变了心,我都没吃过你做的蛋糕,嘤嘤嘤~”,咦,方淮怎么gay里gay气的。”
“可不,”有人推断,“我一直觉得方淮暗恋咱们序爷。”
“如今,十之八九。”
话落。
擦干净脸的李澍眉尖微颤,手中毛巾丢过去,“饭可以乱吃。”
这话明显,话不可以乱说。
那人接住李澍扔来的毛巾,挑了下眉,“咋了这是。”
任军一言难尽,“方淮谈过,分了。”
闻言。
那人愣住。
他们这群人,只时序、任军、李澍、方淮最亲近,就算是他们经常一起玩的,真不能够真正成为他们几个真正的兄弟,说到底真正一条裤衩穿到大的,还是他们四个。
因此。
方淮有段情,那人并不知情,他有点尴尬的笑了下,“得了,不提成吧。”
气氛凝重。
任军瞧着,又烘托着气氛拿着朋友圈来转移,“下回,我也要让序爷给我做蛋糕。”
话落。
李澍轻嗤一声。
其余人起哄,“行啊,看看序爷依不依你。”
茶室热闹。
病房里也热闹,时序一条一条评论读着,绘声绘色带着浓重的个人情感色彩,直到读到了方淮,他扬了扬眉,“你什么时候加了方淮。”
第99章 “我说我在帮你盖被子,你信吗。”
阮梨正喝着奶茶,咕哝一声,“阮氏后续还需要他帮忙,微信加了好联系。”
这个回答也没毛病。
过了会。
“怎么还有任军,”时序惊了,“你连李澍微信都有?”
阮梨咕噜一口奶茶,含糊道:“是他们加我的。”
“那他们为什么加你?”
“嗯?”阮梨露出一双纯澈的眼睛,直勾勾盯着他,“大概是因为你吧?”
“.....”
时序磨了磨牙。
没出声了。
日防夜防,果然家贼难防!
——
因着时序这几天照顾,阮梨好的格外快,加之她本来伤的也不重,致命要害都被她保护的很好。
一周后。
时序陪着阮梨出院,在那些小护士羡艳的目光下,阮梨挽着男人胳膊,模样看起来格外亲密。
身后人窃窃私语。
阮梨听着,回眸看向几个冲着时序冒星星的小女生,挑挑眉,挑衅意味十足。
小女生到底是小女生,被正主挑衅,心虚的转过头假装在看风景。
见此。
时序嘴角上扬,漫不经心,道:“姐姐,你这是宣示主权呢呢。”
听到这。
阮梨下意识准备松开手,又被人更用力攥紧,“没不让你宣,尽管宣,我也没说什么。”
尽管宣,我也没说什么。
这话,取悦了阮梨,阮梨嘴角几不可察的勾起弧度,看起来心情更好了。
见着一对璧人离开。
小护士们还聚在一起感慨,“真的太甜了,细节简直戳心。”
“以后找男朋友标准又高了,亲眼见到了神仙爱情,哪里还看得惯凡夫俗子。”
“你刚没看见,时太太想松开手,时少紧张的那样,我一个外人都看出来了。”
“呜呜呜——他俩简直能闪瞎我的眼睛!”
这时。
有人走过来,穿着护士长制服,敲了几个人脑袋,“闪瞎了眼睛也得上班。”
瞧着上司来了。
小护士吐了吐舌,“知道啦。”
“话说,护士长姐姐,上回是你替时太太检查的腰上,”小护士十分八卦,“那个刺青到底是什么呀。”
阮梨住进来那天,做了全面检查,正好那天帮她检查的人就是护士长。
护士长闻言,看向八卦的小姑娘,眼眸带笑,好脾气地解释,“病人隐私不便说出来,但我可以透露的,是一个小时钟,很漂亮的时钟。”
时钟。
时。
时序。
小护士们眼睛更亮了,“我磕的cp居然真的是暗恋成真!这也太好哭了吧。”
这话。
没让时序听见,时序看着阮梨睡下,丝绸的睡衣滑至一旁,露出香肩,看着诱人,空调微风拂动,她身上盖着薄被,几缕刘海斜斜垂在脸侧,不知梦见什么,她低喃了一声,薄被掀开大半。
露出一小截腰肢。
时序正准备离开,见此,又走回来准备替她掖好被角,见着若隐若现的腰肢,脑子里闪过那日偷听来的,“青春期的冲动”,藏在腰下的秘密像是蛊毒。
他鬼使神差的伸出了手,心脏砰砰直跳,像个小偷一样捏着衣角轻轻撩开,眼见着那抹刺青露出一角。
他心跳更快,像是终于窥探到了那份秘密,连呼吸都变的不稳,他心想,“我就看一下。”
“就一下。”
“不管是不是我。”
“就算是别人,又怎么样呢。”
“反正,阮梨是我的,就够了。”
抱着这种想法,他指腹捏着衣角,又往上挪了半寸,小半圆的弧度出现在眼帘,他呼吸都停住,心提到了嗓子眼,正准备一窥究竟。
“时序?”
阮梨带着刚睡醒的倦,嗓音低低的,透着哑,“你在干嘛。”
这话落入空气里。
不到一秒钟,时序动作顿住,如遭雷击,整个人僵硬了半秒,下意识抬头看她,“我说我在帮你盖被子,你信吗。”
“盖被子?”阮梨顿时有些困惑,看向自己露出小半的腰身,以及掀开的薄被,又信了大半,觉得可能是她误会了时序好心,道:“谢谢啊。”
她其实没睡沉,半梦半醒间,总觉得有人在动她。
她不愿醒,但那人手未停,搞的身上痒痒的,她这才忍着脾气醒了过来,一眼看见时序,先是愣住,而后察觉那人神色不自然,心里泛起波澜——到底是她多心了。
她从床上起身,伴着她动作,腰身一角又被丝绸的睡衣盖住,彻底看不见了。
她看向时序,神情多了几分温柔,“时序,我们去吃麻辣烫吧。”
她上回刷着视频,有个博主推荐的苍蝇小馆,看着巨好吃!她住院那几天一直馋着,如今好不容易回来了,一定要去尝尝!
时序满心落在阮梨腰身,眼见着好不容易瞧见的凤毛麟角,又因着这动作生生遮了个干净,心情很复杂,看向阮梨的眼神也很复杂。
见人没有回应。
阮梨以为他不愿意,虽然可惜,但还是说着,“没事,不去也行的。”
话落。
时序挑眉,察觉到她的迁就,嘴角勾了勾,“干嘛不去。”
“去,”时序收回视线,语气恢复了一贯的吊儿郎当,“怎么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