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你那样子,”沈一极有耐心,“就猜你不记得我了,a大座谈会上,我找你要过微信呀。”
“那会,你和我说你没有微信,我印象特别深刻。”
阮梨想了想。
还是不太记得。
倒是时序,想起来了,这人当时在座谈会上找阮梨要了微信,被阮梨拒绝的干脆。
这会。
碰上了怎么还好意思过来打招呼。
时序语气略冷,像是被侵犯了领土的狼,在领地之上宣示着主权,“你找我太太什么事。”
话落。
沈一愣了下,他一直很欣赏阮梨,不止是那次惊叹于她的美貌,更是在新闻上看到了不少有关她的事,让他印象更深刻。
原以为不会有交集。
没想到他表妹先看到了阮梨,问了声,“那是不是你说过的姑娘,那个阮梨。”
沈一顺着方向看过去,不太确定之下,又走近看了看,她素面朝天和那日里截然不同,敛去了风情万种,更多了几分朝气和明媚,脸上挂着笑,十足小女人模样。
唯一相同的是。
那张脸,无论处于何地,都极为抢眼。
“嗯。”
“是她。”
沈一对她过于深刻,倒是勾起了表妹兴趣,“去打个招呼呀。”
沈一想起新闻上,她已婚。
觉得不妥。
正要拒绝,表妹又惊又喜的抓着他胳膊,“她旁边的男人好帅啊!走走走,我们快去打个招呼吧。”
第119章 “是我的,时太太。”
阮梨旁边的男人,他哪里不知道是谁。
a市谁不知道时序。
时家只手遮天的大少爷,时序。
只是,阮梨喜欢的人居然会是他,会是那个浪子,真令人惋惜。
沈一打量着时序,故意问出那句,“这是?”
他等着阮梨回答,不知道阮梨会作出什么回应。
却在下一秒。
她几乎毫不犹豫说出了,“我老公。”
她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那是装不出来的,他一眼就看懂了,对上时序目光,他坦然,道:“时先生,我很羡慕你,拥有阮梨这样好的太太。”
“这话冒昧,”沈一:“但,实不相瞒,我曾经也对阮梨有过心动,但最好的心动是她能够得到幸福,不过多纠缠。”
“看得出来,你们很幸福。”
“祝福你们。”
沈一温和至极,语气也极为坦荡,与君子无异。
伴着那句,“祝福你们”落下。
时序一瞬间没了脾气,方才锋芒毕露在这一刻敛住,也有了几分风度,“谢谢。”
话落。
阮梨挽着他胳膊,补充了一句,“有句话说出来,的确显得不够礼貌。”
“但是。”
她看向沈一,“我认为你当着我老公面说出对我曾经心动这件事,显得你很没有分寸,如果我们夫妻感情因这话产生间隙,你也的确没有考虑过。”
“为人处事,谈吐之间,请不要逞一时口舌,”阮梨逐字逐句,道:“务必三思而后行。”
沈一哑然。
阮梨又落下一句,“希望以后遇见,不必喊我,我并不认为我们是路上遇见可以交谈的关系。”
她说这话时,语气里多了几分凉意,无端让人有种压抑的沉闷感。
话落。
阮梨转头看向时序,又是刚才那副小女人模样,眉眼都变的柔和,“阿序,走吧。”
见人走远。
沈一还僵在原地,表妹很不高兴,“那个阮梨怎么这样,你也没说什么过分的话,”表妹满心替哥哥抱不平,“她就夹枪带棒的,好没有礼貌。”
沈一听着,笑着敲了下她脑袋,“本就没有情分的人,她确实没说错,是我刚刚唐突了。”
她依旧如初见,待人待事,极为护短。
她刚刚不过是维护她心爱之人的面子与自尊,又有什么错。
表妹不解。
沈一倒是羡慕,“别说,时少真有福气。”
——
时序看着副驾驶上的人,还在回味着刚刚阮梨护他时的模样,小狐狸浑身是刺,像是要将他护在身后,生怕他受一丁点儿伤害。
原本坚硬如铁的心,遇见她,也会变的柔软。
时序扯了扯唇,气定神闲道:“有个事。”
空气静默几秒。
阮梨转头看向他,等着他下文。
时序盯着她,忽地笑了出来,“姐姐,你刚刚是在保护我吗。”
见他笑了。
那笑容似有温度,将她感染,她的嘴角也莫名弯了起来,如实道:“是啊。”
她抬眼看向面前仍在笑着的男人,理所当然,道:“我不希望,有人让你不开心,”她假想了一下,当时立场换成他被曾经追求者遇见,说出那番话,“如果当时我听见有人追你,我反正是会不高兴的。”
“所以,我不希望你不开心。”
说完。
阮梨脸颊微微发烫,她忍不住捂了捂脸,觉得这话实在肉麻,但又不想骗他。
她真的不希望他不开心。
更不愿意,他的不开心里,是因为她。
时序盯着她表情,看着她捂脸的小动作,像是被取悦,笑的极为暧昧,“嗯,姐姐保护我,让我感到很幸福。”
“以后,也要好好保持哦。”
“毕竟——”时序懒洋洋地补充了一句,“我也是第一次谈恋爱,第一次追人,第一次这么想要和一个人好好在一起。”
“姐姐。”
时序淡笑着说:“要好好护着我的玻璃心,知道了吗。”
听到这话。
阮梨下意识看了过去,对他“第一次谈恋爱”保持着怀疑态度,毕竟他流传在外的名声里,女朋友那是数不胜数,也不知道这句话他到底是怎么瞎扯出来的。
但是,被喜欢的人说着,“第一次这么想要和一个人好好在一起”还是很甜蜜的。
阮梨琢磨了下,觉得自己的确应该作出回应。
想了想,她看向时序,瞳孔清澈,整个人看着无害又无辜,“嗯,我会成为一名合格的女朋友的。”
话落。
时序纠正,“不是女朋友。”
阮梨抬眼。
时序:“是太太。”
他眉眼舒展开来,看着心情极好,补充道:“是我的,时太太。”
——
苏夏等了好久。
期间打了几通电话,听见人已经在路上了,还是忍不住守在门口。
服务生过来,笑着打趣,“老板,你这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等对象呢。”
苏夏嗔她一眼,“哪里像。”
“哪里不像,”苏夏一向和气,没有半点架子,服务生大着胆子开她玩笑,“你往这一站着,不就像个望夫石。”
“望夫石?”
“嗯。”
苏夏脑补了一下,她和阮梨,突然觉得还挺贴合,扑哧一声笑了,“行了,干活去。”
服务生笑着走了。
她继续等着,想着苏笛还没来,又打了个电话给苏笛,“团子要来了,你怎么还没到。”
苏笛那里挺吵,“她不是要带时序。”
“那又怎么了?”
“我不去。”
“.....”苏夏凝眉,“小弟,别耍小孩脾气,那是团子喜欢的人,我们是她家人要给足她面子,要尊重团子。”
——团子喜欢的人。
苏笛听着这话,语气更不好了,“不可能,我不会接受时序的,你们想都别想!”
话落。
他又补充了一句,“姐姐只能是我们的。”
“我不会让别人抢走她。”
苏夏被这话气到,语气不自觉重了些,“苏笛!别耍小孩脾气,这不是你任性的时候!”
“任性?”
苏笛笑了,“我怎么任性了,我等了姐姐十几年,等着她解决掉阮家压在她心里十多年来的重担,想着她解决完了阮家,总该可以和我们在一起了。”
“是,夏夏姐,你什么都顺着姐姐,无论姐姐做什么选择你都尊重她。”
“但我不是!”
苏笛语气很冲,“我没有你那么没脾气,我等了姐姐十几年了!已经十几年了,我绝不可能让一个认识才一年不到的男人抢走她。”
“他时序凭什么!”苏笛气急败坏,道:“他在风流倜傥的时候,我们忙着和姐姐蛰伏,他在游戏人间的时候,我姐在受苦,在被陈蓉蓉和阮甜想尽办法打压!他现在不想做浪子了,想回头了,我姐就活该收了这个烂摊子?”
“这世上,没有这么好的事!”
第120章 你可以喊我一声,妹夫。
苏夏眼角神经质的跳了下,努力按捺着胸腔里起伏的心跳,尽可能语气平静,“不是这么算的。”
“小弟,感情不是这么算的。”
她深吸了一口气,觉得心好累,“不管时序曾经怎么样,尽管我也有过不看好他的时候,但只要团子喜欢,我们能为团子做的,就是在她为数不多的幸福里,送上一份祝福。”
“而不是团子好不容易摸到了幸福的边角,”苏夏叹息,“我们还要亲手去斩断它,那不是爱团子,爱团子的方式从来不是以我们十多年感情作为要挟,让她背离自己初心,而是在她快乐上,添砖加瓦,让她更快乐。”
“夏夏姐!”
苏笛听着“添砖加瓦”气息明显粗重了许多,目光盯着虚空某个点,语气渐冷,“如果姐姐的幸福是时序,我不会那么好心,我也做不到。”
他没亲手拆了,没炸了那个刚所谓的幸福就不错了。
还添砖加瓦。
“你是圣母。”
“我不是。”
“我只是个小人,”苏笛冷冷地说:“我们话不投机半句多,算了吧,我不想伤了我们之间感情。”
说完。
苏笛就挂了电话。
苏夏再拨过去,那头已经提示关机。
苏笛性子偏执,特别是对阮梨的感情说不上的复杂,她其实明白,哪怕不是时序,换作别人,苏笛一样不能接受。
在他的世界观里。
阮梨,苏夏都是他的所有品,是别人绝不能侵占和侵犯的领域。
如今,横生出一个时序,让苏笛乱了分寸,她实在担心苏笛会做出丧失理智的事情来。
苏夏打开微信找到苏笛聊天框,准备再劝劝。
团子喜欢谁是她的自由,他们作为团子唯一的亲人,理应支持。
团子幸福,自然是好的。
但若是将来团子摔了,伤了,作为亲人,理应成为她的依靠,让她有个避风的港湾。
她快乐,就陪着。
她受伤了,就帮她疗伤。
是苏夏认为,她喜欢团子最好的方式。
手在屏幕上敲着字,被一声喇叭声打断,她抬眸,见着阮梨从副驾上下来,一见到她,喊了声,“夏夏”就高兴的跑了过来。
苏夏急忙放下手机,敞开了怀抱,“团子。”
两人抱在一起。
阮梨:“我好想你呀。”
“想我也不来看看我,”苏夏宠溺笑着,“让我看看,你瘦了没有。”
“瞧着胖了。”
苏夏语气揶揄,“时序将你养的不错。”
话落。
阮梨脸又红了,“嗯”了声,“他很好的,”说着,她喊道:“阿序过来。”
时序将钥匙给了泊车小弟。
见人喊他,笑着走过来,阮梨朝他介绍,“这是苏夏,我最好的朋友。”
说完。
她又笑着介绍,“时序,你知道他的。”
闻言。
时序挑眉,等着她下一句。
苏夏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刚准备伸手,就听见阮梨带着几分小女人娇羞,补充了句,“他是我老公。”
“......”
还没递出去的手僵住,苏夏沉默几秒,心中大为震撼!
她说时序是谁。
是老公!
他们,已经发展到了这种关系了吗!
苏夏简直难以置信,半天没做出反应,倒是时序先伸出了手来,语气温和至极,没有半点架子,“你好,时序。”
苏夏这才后知后觉,急忙伸手,“你好,很高兴认识你,我是苏夏。”
苏夏提前预留了卡座,领着两个人进去,刚坐下,服务生就来和苏夏确认菜单,正准备离开,时序喊了声服务生。
服务生停下,“先生,请问还有什么事吗。”
时序语气依旧温和,“小碟里麻烦把香菜挑出来,我太太不喜欢。”
“好的,先生。”
话落。
时序微微颔首,服务生拿着菜单离开。
苏夏是个心细的人,从落座到现在就一直在观察着时序对待阮梨的态度,温和,谦虚,有礼貌,有涵养是她目前所有认知,和传闻中那个风流,浪荡的混不吝截然不同。
她一时间竟摸不准,到底哪个才是真的时序。
想着不少人说过,酒后吐真言。
作为阮梨唯一的娘家人。
她必须帮阮梨好好把关,她把酒杯满上,问他,“时先生,玩游戏吗。”
时序不是个好说话的人。
传闻中。
他总特立独行,散漫自由惯了,没受过谁的约束。
苏夏直直的看着他,像是等着他露出狐狸尾巴。
时序哪里看不出来苏夏意图,也自然知道苏夏和阮梨的关系,更难得的是苏夏待阮梨那份心,凭着这个。
时序爽快道,“行啊。”
话落。
他散漫笑了声,嗓音磁沉又干净,“但有个事,还麻烦你帮个忙。”
“什么忙?”苏夏抬头看他。
“不用一口一句时先生,”时序语气含笑,似玩笑般,“软软比你年幼,我即是她丈夫,你可以喊我一声,妹夫。”
“......”
妹夫。
他居然让我喊他,“妹夫。”
空气静默了好几秒。
苏夏表情都僵住了,那个称呼陌生又别扭,她心里总觉得一旦喊出口了,阮梨就真是他的人了一样。
尽管明白,不过是一个称呼。
但她就是不愿意。
仿佛身体里横生出两个苏夏,一个极为理性,劝着,“要大度要大度一点,不过是个称呼。”
而另一个,极为感性,“喊出口了,你的团子就没了就成别人的了,怎么能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