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
信步往里。
苏夏难以置信,“团子,你这么疯狂的吗。”
“......”
这怎么解释。
阮梨看了下四周,苏笛到底还是没来,尽管知道他不会来,心里还是免不了失落。
“没事的,”苏夏一眼看透她心中所想,挽着她胳膊,“小弟不会不懂事,别担心,等他想开了就好了。”
“嗯。”
两个人往画展里走。
“对了,”苏夏边走边和她说,“阮甜和宋颂离婚了。”
像是觉得讽刺。
苏夏:“当时拒绝的时候,看着还挺有骨气,现在还不是说离就离了。”
这事倒是出乎意料,那日里见着阮甜,以为她会一直固执,没想到不过半月居然就离开了宋家。
只是,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
阮甜,今后又靠什么谋生。
阮梨隐约觉得其中不对,下意识问,“是谁帮她离婚的,知道吗。”
“不知道啊,”苏夏耸耸肩,满脸无所谓,“管她呢,你已经做到了该做的,她今后的人生和你无关。”
阮梨思考着,能让阮甜短时间内改变心意的,里面一定有着蹊跷,至于是什么,她一时间也摸不准,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阮梨永远都会居危思安,在风雨前夕,先主动想好下一步。
“画展结束,查一下阮甜离婚内幕,”阮梨声音清冷,“我总觉得这事不会这么简单。”
她莫名有种直觉,这事没有表面那么简单。
往日种种,不得不让她每一步都格外谨慎。
苏夏懂她,但总觉得她是不是想多了,“团子,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她语气似是安抚,“咱们的人生才刚开始,我不希望你太辛苦。”
谈话间,已经到了画展回廊,回廊已经聚了不少人,正在讨论着墙上的风景图,和一些人物图。
苏夏一眼看见了她的肖像,是她坐在海边手拿竹篓的样子,心中一暖,“团子,你居然还有准备我的!”
“当然有,”阮梨指着墙上一整片,“这里,都是我的夏夏。”
苏夏心头一暖,松开了阮梨的手,往那面墙走去,每一步都走的缓慢,看着她的每一个动作都被刻在画中,眼眶泛酸,视线被薄雾遮住,变得朦胧。
“你能像个人?”
一道男声打断了她思绪,她顺着声音看过去,就见那日见过的方淮,正在谴责时序,“别告诉我,你今天这件衣服不是故意的。”
时序穿了件领口偏低的毛衣,杏色毛衣下是浅卡其的休闲裤,显得他整个人平添了几分斯文儒雅的气质,他修长骨感的指骨节微弯,摩挲着喉间,“真不是故意的。”
喉间那道红痕,格外抢眼。
“......”
只这画面,苏夏已经想象得到来龙去脉了。
第137章 「骄阳吻玫瑰」
果然。
下一秒。
“谁让我有老婆呢,”时序尾音上扬,语气带着炫耀,“我也不想啊,可是这东西一时半会消不掉,我要是拿个创可贴贴上,让我老婆误会我不敢给人看怎么办。”
“......”
方淮给了他一记白眼,“我真想不明白,阮梨怎么会看上你。”
略一思索。
方淮下定论,“你是不是手里有什么把柄,逼着人姑娘下嫁给你,还要承受你——”他一言难尽看着他,“这么浪荡风骚的鬼德行。”
时序姿态散漫的倚墙站着,整个人都透着一股懒劲,给人慵懒又随意的感觉,他唇角牵起弧度,语气带着得意,“你当然不明白。”
方淮眼皮突突跳了下。
总觉得这人嘴里吐不出好话。
下一秒。
“你能明白——”时序十分坦然,道:“能被人甩了?”
话落。
苏夏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
那头谈话的人看了过来,苏夏急忙捂住嘴,忍着笑,解释:“抱歉,我什么都没听见。”
她这模样,分明是听见了。
方淮盯着她,模样透着几分危险,“朋友,咱们谈谈?”
“.....”
苏夏身影一顿,脚尖一挪,十分客气地回他,“不了,我暂时有点忙。”
眼见着人要走。
方淮喊住她,“这位姑娘,偷听了人家糗事不打算表示点什么,是不是太没诚意了。”
“......”苏夏艰难转过头来,对上他视线,沉吟几秒,道:“有句话,我觉得我很有必要为自己辩解一下。”
因着对方身份是律师。
她之前只是了解过他身份,并不知道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苏夏学着从电视剧里看来的律师口吻,“首先,画展是个公共场合,而不是什么极为隐私的地方。”
方淮目光灼灼看向她,等着她下文。
苏夏轻咳了一下,平和道:“其次,我并没有偷听,是你和时序站在那里高谈阔论,而我作为一个路过的没什么存在感的路人,恰逢这时听到了一两句话,是很正常的,我并不认为我需要为此表示出歉意和虚假的诚意。”
“最后。”
苏夏云淡风轻地,“又不是我害你被甩的,冤有头债有主,你如今被笑只有两种解决办法,要么找前任出面澄清一下,要么就当个聋子,对别人谈论当作听不见不就好了。”
说到这。
苏夏啧啧两声,没忍住谴责,“作为一个男人居然对我一个女生计较,可见心胸颇窄,也难怪被甩。”
觉得话已经全部到位。
苏夏微微颔首,“即没事了,我走了。”
说着。
苏夏转头的一瞬嘴角露出若有似无的笑意,让一个王牌律师哑口无言,这成就感还蛮让人骄傲的,正想着,一只手突然搭在她肩上。
苏夏微怔。
目光落在肩上多出来的那只手上,而后转头,对上了方淮似笑非笑的表情,“我觉得你有句话说的很对。”
苏夏:“?”
“但其实还有第三种解决方案。”
“?”
“那就是——”方淮意味深长看着她,语气坦然,“找下一任来抚平旧伤,堵住悠悠众口。”
“......”
不是。
大哥,你找下一任去找啊。
关我屁事啊。
苏夏朝他礼貌笑笑,“您说的都对。”
不等人说完。
任军他们喊了一声,“方淮。”
两人顺着视线看过去,眼见着任军旁边还跟着一个小丫头,小丫头水灵灵的,齐耳的短发看着秀气又漂亮,莫名有几分神似时序,苏夏目光落在她身上。
眼见着小丫头片子正笑嘻嘻挽着任军胳膊,和他聊着天,在看到阮梨的一瞬间,两眼发光,松开了任军胳膊,撒欢儿似的冲到了阮梨面前。
“......”
那模样,像极了哈士奇。
像哈士奇的叶萤萤很傲娇,从包里拿出礼物,递给阮梨,“给你的。”
叶萤萤扬着下巴,等待着被夸。
阮梨看着她,笑着摸了摸她小脑袋,“谢谢。”
“不客气。”
叶萤萤耳垂微烫,她别扭的转过头,“也不是特别准备的,就刚好拿上了。”
话落。
脑门被人敲了一下,她捂着额头抬头,对上了时序凉飕飕目光,“?”
时序搂着阮梨腰,慢悠悠的开口,“给你嫂子东西,还不是特别准备的,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
叶萤萤撇嘴,“任军哥哥,他欺负我。”
任军耸耸肩,表示:“我也没办法。”
“.....”叶萤萤眨着无辜的眼睛看向阮梨,娇滴滴地嗓音喊出一句,“嫂子,他欺负我。”
阮梨斜睨了时序一眼。
时序乖巧的像只大狗狗一样,笑嘻嘻的,“开玩笑呢。”
一群人哄堂大笑。
笑时序是个妻管严,老婆奴。
阮梨脸上有点烫,解释,“不是。”
她想说,“不是这样的。”
结果。
时序先她一步开口了,“有本事的人都怕老婆,没本事的人没老婆。”
一语三关。
任军、李澍、方淮脸都黑了。
一行人说说笑笑。
画展至尾声。
不少人在讨论其中一直关闭的展馆,看着展馆外的标题写着:「骄阳吻玫瑰」,一时间也拿捏不准到底是什么。
有人齐齐站在门口观望,讨论,“里面到底是什么,怎么都快结束了也没打开让我们看看。”
“我觉得应该是对阮梨很重要的东西,所以才会是压轴。”
“真的很让人好奇啊,你能不能偷偷看一眼。”
“看不到,我连手电筒都打开了,里面不止是关灯状态,全部用幕布遮住了。”
“那么隐秘.....”
这讨论声像是浪潮,掀起了任军的好奇心,他扒拉着时序走到一边,问他,“序爷,里面是什么啊。”
几个人靠的太近。
方淮一听见这话,立马也跟了过来,见时序脸上露出少有的迷茫,轻嗤一声,“不会吧不会吧,不会有人连老婆画了什么都不知道吧。”
“.....”
那语气,格外欠揍。
明显是夹带私仇。
时序眼皮突突直跳,他确实不知道里面是什么,阮梨一直躲在画房里画画,每次他想进去都被人拦在门外,他要硬闯的话,阮梨就好几天不准他碰她。
“......”
比起画作。
时序明显更倾向于和阮梨贴贴。
所以。
他目光落在幕布上,耳旁传来方淮的风凉话,“快别问你序爷了,你序爷要是能知道里面是什么,还至于这么沉默?”
“那种随时孔雀开屏的人,明显是不知道。”
“这说明什么,”方淮挑着眉,“说明你家序爷在阮梨心里也不过如此嘛。”
“......”
第138章 我爱你,会一直爱你。
偏偏。
任军还很好奇宝宝,“不是吧,我觉得我小嫂子还蛮在乎序爷的。”
这时。
叶萤萤凑过来,“你错了哥哥,明明是小哥哥更缠着嫂子。”
闻言。
任军:“澍哥,你怎么看。”
李澍依旧正低头看着手机信息,听到人喊,他顿了一下,表示,“有道理。”
“......”
哦豁。
几个人就着时序是不是要失宠了这个话题展开了热烈的讨论。
时序沉默了几秒,周身气压明显降低,在画展里巡视一圈,找到了和苏夏聊的热火朝天的阮梨,觉得很有必要挽回一下他男性的尊严。
直挺挺的朝着阮梨方向走去。
放下口袋里的手机响了,他拿出来看了眼,脸色微变,摁下接听,“爷爷。”
电话里的人不知说了些什么。
时序表情微怔,“好的,您来了联系我。”
电话挂断。
时序看向阮梨目光多了几分柔和,阮梨正和苏夏聊着,似是察觉到他目光,朝他方向看过去,笑了一下,眼睛弯成漂亮的月牙。
时序心软的不行,想着提前准备好的礼物,他下意识从口袋里拿出丝绒的小方盒,摩挲着方盒的丝绒感,心也像是浸泡在蜜里一样甜。
“序爷。”
任军走过来,“小嫂子过来了,咱们是不是要开始了。”
叶萤萤也凑过来,“小哥哥,我相机都准备好了,要开始了吗。”
时序摩挲着小方盒,嘴角笑意藏不住,“快了。”
眼见着阮梨朝他走过来,他心下紧张,手里捏着小方盒,打算在她靠近他时,就向她求婚,这戒指他准备了好久,从李家拿来的粉钻找人特别定制了戒托,做成了这个独一无二的求婚钻戒。
他都想好了。
要在她人生重要时刻向她求婚,要在她重回小公主那天,给她一份惊喜。
尽管他明白,阮梨并不在意这些,可他就是想给她这份仪式感,他想让她开心,也希望她的快乐里有很大部分是和他有关的。
眼见着阮梨一步一步靠近。
他心口小鹿乱撞着。
在他胸腔里,发出剧烈的声响。
握着方盒的手渐渐收紧,动作出卖了他的紧张,伴着阮梨靠近,他正准备喊她,“姐——”
阮梨已经自然略过他走向了画展中央。
时序:“......”
任军:“......”
举起相机的叶萤萤:“.....”
没有丝毫察觉到他们变化的阮梨,手里拿着主持人递给她的话筒,对着台下的人弯唇一笑,“非常感谢各位百忙之中莅临我的个人画展,真的十分感激留到现在的每一个人。”
听着。
像是画展结束致词。
时序目光掠过在暗处的方淮,方淮对他比了一个ok的手势。
接下来。
阮梨又继续说着:“我曾经确实有过一个梦想,就是举办一个属于自己的个人展,我也会羡慕那些站在台上发光发热的人。”
“但是——”阮梨话锋一转,目光变的柔和落在时序身上,“伴着时间流逝,心态改变以后,我的梦想又完全不是儿时的样子了。”
“我曾觉得,我小半生过的坎坷又不幸,像是长满荆棘的丛林,而如今,我遇到了属于我的骄阳,他温暖的替我挑去了我的刺,抚平了荆棘的藤蔓,让玫瑰能够沐浴在阳光之下,因着有了暖阳而变的更灿烂。”
“而我的画作灵感,全部来自我的先生——”阮梨声音带着微颤,握着话筒的手因着紧张,而用力到泛白,“我的骄阳,时序先生。”
展馆霎时被点亮,幕布被人揭开,令人好奇而又充满神秘色彩的展馆终于展现在人们眼前,透明的玻璃墙面上,有着无数幅画作,每一幅画作都被光晕点亮,一排排的白光宛如另一个世界。
那个世界里。
藏着一个栩栩如生的男人,男人轮廓眉骨硬挺,一双狭长的桃花眼透着淡漠,给人一种极致冷感,偏那模样又看着潇洒恣意,好似整个世界都在他眼里。
紧接着。
柔和光晕洒落,男人手拿着童稚的小水桶,光着脚丫在深葡萄色天空下,踩在沙滩上,弯腰像是在捡着什么,冷感消退了些,变的多了几分生气。
再往后。
男人狭长的桃花眼微弯,嘴角上翘着,手中拿着扑克牌,正要落下,看着又有了几分亲和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