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桁见祝温卿笑容陷了下去,体贴问:“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祝温卿摇头,环顾四顾,随后道:“我如今还在国子监求学,在未结业前,并不想定下来,还望各位公子体贴!”
说完行礼。
场面安静下来。
不知过去多长时间,姜肃杨率先打破沉寂。
“我就说嘛,阿卿还小,母亲老是急地催我做什么。”
姜肃杨话说完,场面热闹起来,秦敬礼说是自己着急了,司桁未说话也没有在逼祝温卿,祝温卿松一口气。
“姜公子,你来住哪里?”
祝温卿碍于司桁在场,不敢表现地跟姜肃杨过于亲昵,可姜肃杨听到“姜公子”三字时,眉头就皱起来。
“姜公子?”
“阿卿,你不会来上京就忘记我这个穷破竹马了吧?”
“你可是一直叫我阿苏苏!”
姜肃杨嘴跟炮仗似地,噼里啪啦往外崩,祝温卿头疼,余光察觉到司桁映在地上的影子晃动下,急忙打断姜肃杨。
“我这人怕生,现在好了!”
秦敬礼还有话想说,祝温卿可不想让司桁对他俩出手。
“今日我有些累了,有事我们改日在说,好吗?”小姑娘情绪看上去不佳,脸色也没有往日的红润,当下,三人也不好再说什么。
三家一一送走,待秦韵走的时候,祝温卿往秦韵手中塞了一张小纸条,秦韵感觉到那张纸条时,表情愣住,祝温卿朝她眨眼,没怎么做过贼的秦韵胆战心惊收下。
回去路上,秦韵打开,待看清纸条内容转手将纸条里面的小纸条递给秦敬礼。
“哥哥,卿卿给你的。”
秦敬礼不动声色打开。
“礼哥哥,此次事件是圆圆连累你,圆圆如今心并无所属,也不想利用礼哥哥,在圆圆心中,礼哥哥始终是礼哥哥,他日定亲自赔礼道歉,今后也不会再连累礼哥哥!”
姑娘字体秀丽端庄,却字字诛心。
“哥哥,卿卿给你写了什么……”
秦韵见秦敬礼看得认真,凑过去问,秦敬礼先一步收起来,道:“这是我跟圆圆之间的秘密。”
“切。”秦韵不在意地又重新坐回去。
秦敬礼又打开纸条重新读起来,秦韵余光察觉秦敬礼还在看,问:“哥哥,卿卿会成为我嫂子吗?”
“你想吗?”
“我当然想了。”
秦敬礼一笑,将手中的纸条捻成碎屑,让它随风飘走。
“嗯,她一定会是你嫂嫂!”
秦韵开心地都要跳起来,秦敬礼眼神里却是算计。
司家,司桁听着司巳的回报。
“世子,姜肃杨,姜家小公子,与祝姑娘一同长大,在陇西他们二人有金童玉女之称呼……”
剩下的关于姜家家势,司巳没有在禀告,也没有禀告的必要了。
司桁回忆姜肃杨与祝温卿亲昵的样子,心中就横着一根刺,如果他也去陇西就好了,如果他也同卿卿一起长大就好了。
阿卿,司桁反复咬着这两个字,随后挥手而下,棋盘的最后一颗白棋被黑棋吃掉。
秦敬礼就是他出手迟了,他不会再重蹈覆辙。
司桁起身,带了他一众死士往黑夜里走。
这夜,祝温卿久久不能入睡,她看着外面的圆月,心中始终不安。
司桁心性多异,不知今日他怀疑到阿苏苏没!
随后想到这里是上京,不是在陇西,姜家势力再怎么深厚,可也不是在自己的地盘上。
不行,她要去看一下姜肃杨。
当下,她叫来宁青、冬眠陪她一同前往。
姜肃杨今日所住的客栈是姜家自家产业,姜家家大业大,但就是不入朝廷。
月色下,祝温卿刚来到一巷子拐角处,刚准备出去,突然听到熟悉的声音,司桁半明半暗站在那里,问:
“卿卿这时出来,可是担心自家的那个姜氏竹马?”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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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第五十二章
◎有事就阿桁,没事就司世子!祝温卿,你属狗吗◎
“卿卿这时出来, 可是担心自家的那个姜氏竹马?”司桁幽幽问着。
祝温卿浑身一怔,下意思说“不是”, 但犹豫一瞬没有说。
少年身子隐在角落里, 清明月光洒在他左半边身子上。
这一瞬间,祝温卿想不明白,为什么他们两个人就要一直猜忌对方, 为什么就是不能做到信任!
祝温卿脑袋垂下去,声音沉沉, 像是抓不住的一团雾。
“司桁, 我们为什么不可以做到坦然相对!”
“我真的!真的!真的很想相信你!”
“你知不知道!”
最后一句话, 少女几乎是吼出来地!
少女眼眸明亮里又蓄着一团清水。
此刻的她宛如一只被困住的蚕蛹,努力突破对司桁的害怕、畏惧,想要真正的信任一次司桁,也希望司桁能与她交心一次。
司桁怔怔看着她。
“我不是一件物品,属于谁就是谁,我有血有肉,没有办法独属于一人, 我只是希望身边的人可以平平安安,希望所有人都能一世顺遂, 司桁,别让我害怕你, 别让我厌恶你,我们就这样融洽地相处下去,行吗?”
少女泪从脸颊上流下来, 嘴角却翘着弯弯的弧度。
她怕司桁, 怕梦里那些事情变成现实, 怕周围人因她遭遇不测, 可是,这些日来司桁的所作所为,她想相信司桁一次。
也想让自己从对司桁的害怕中解脱出来。
司桁见过祝温卿很多面。
害怕他的样子。
假意讨好他的样子。
亲他的样子。
但每一面,祝温卿对他似乎都不坦诚,都带着似有若无的害怕。
即使,他不知道这种害怕是从何而来。
可是这次,她用她最大的诚意靠近他。
她全身都在表达着,她真的很想与他亲近。
“可以吗?阿桁?”祝温卿往前走了一步,脸上的笑容加深。
夏季轰热的氛围蒸发掉少女脸上的水珠。
一身白衣的她,笑容明媚,月光清澈洒在她身上,让她的存在镀上一层神圣。
司桁看着入神,这样的她,他怎么可能放手!
“好!”司桁应下,祝温卿笑容加深,大声说了句“真好”。
祝温卿不想骗司桁,但是也不敢贸然说出她自己真的是去找姜肃杨,于是说:“接下来你能保护我身边人平安吗?”
“不光是我,还有我身边所有的人,包括姜肃杨、秦敬礼。”
司桁:........
不能!
可真是做梦!
“阿桁,你能答应我吗?”祝温卿水眸期待望着他。
他拒绝的话又硬生生咽下去,这样的她,他怎会拒绝!
“好!”
祝温卿缓缓笑起来。
更加真实了。
这才是祝温卿。
司桁心想。
祝温卿主动往前一步,与司桁示好般说:“我今夜不知为何属实心里不安,想去看看阿苏苏。”
“阿苏苏”三个字让司桁眉心一皱,待祝温卿察觉到看过去时,司桁又恢复到平常样。
“你可以跟我一起过去看看吗?”
这是第一次祝温卿主动在他面前提起男子。
光明正大,清楚告知。
司桁望着祝温卿那双干净眸子,心中了然。
她就像她所说的那样,在释放信任,如果这时他对姜肃杨出手,势必会破坏祝温卿这份信任。
他装了这么久,她终于信任他了,但是,怎么办呢卿卿,他已经对姜肃杨出手了。
祝温卿一脸期待看着司桁,可司桁不说话,祝温卿心里慢慢慌起来。
司桁不会已经........
“好啊,我陪你去,姜家公子远道而来,我作为东道主理应尽地主之谊。”司桁声音轻扬,脸上弥漫着笑。
祝温卿心中的担心因司桁的笑而压下去,或许,这次真的可以相信司桁。
“好。”祝温卿应下,转身就朝姜肃杨所在客栈的那条巷子走。
她走了几步,没有听见身后的脚步声,转身,看见司桁还是站在那里。
“怎么了?”祝温卿问。
司桁朝祝温卿伸出手:“站的时间长了,身体好像有些麻。”
上京百姓皆知司桁阴晴不定,出手狠辣,不顾他人生死,尤其当他笑起来,一股压迫感袭来。
上京百姓宁愿看司桁脸发黑,也不愿看司桁笑。
但此刻,他却笑地过分好看,一双桃花眼勾着祝温卿。
祝温卿眸光下垂,看着司桁伸出来的胳膊。
少年手指细长,手心纹理清晰,月光洒在上面,像是一块墨玉在发光。
祝温卿没什么犹豫,握住司桁那只手,使劲,将司桁整个人拽出黑暗角落里。
司桁也配合般地身子往前涌,眼看就要撞上祝温卿,他却把握好分寸,距离祝温卿一个拳头大小的方寸之地停下。
“卿卿,你又把我拉出来了呢。”司桁仰头,怀念般说道。
“哈?”祝温卿不解。
司桁笑着,猛然用力,拉住祝温卿的手往前走。
“不是担心姜家公子吗?还在发什么呆。”司桁大步走着,祝温卿只有加快脚步才能跟上司桁。
只是,目光落在二人相握的手,她又别扭起来。
虽是亲过,但.......男女授受不亲!
祝温卿胳膊使劲,想从司桁手中抽出她的手,但一瞬间,司桁感知到她手溜走,又握紧他的手。
“这样不是快一些吗?”司桁举起两人握着的手,问。
是哦,被司桁带着跑,的确会快一些。
是她错解司桁。
至此,祝温卿没有再甩开司桁的手。
司桁速度快,但也会照顾祝温卿步伐,不多时,距离客栈越来越近,但越靠近客栈,声音越杂乱。
“不好了,客栈有刺客!”从相反方向跑来的人又慌又怕。
司桁拦下那人,那人指着客栈方向喊。
那是上京最豪华的客栈,住在里面的人非富即贵,还有外国使者也会住在客栈里。
祝温卿怀疑过司桁一瞬,可看着着天子侍卫队的明黄色服装的男人打扮,祝温卿心中疑惑放下。
“快去看看阿苏苏怎么样!”祝温卿推着司桁。
司桁没有犹豫,身子跃入客栈里,宁青随后也冲进客栈。
祝温卿听着里面杂乱的声音,心急如焚,但也清楚自己不能贸贸然冲进去。
不会武功的她,进去也只会给人添麻烦。
祝温卿找了个偏僻角落躲着,目光紧锁客栈的每一个方向。
突然,三楼走水,火焰直冲天际,黑暗的天色直接亮起一大半。
祝温卿倏地站起来,冬眠伸手拦住她。
怎么就有刺客呢!祝温卿心里不断想。
祝温卿紧张就会不停咬着唇瓣,唇瓣上的软肉一点点咬掉,在换另外一个方向咬。
“又破了。”
祝温卿身子僵住。
不知从哪里出来的司桁伸出食指蹭掉她唇瓣上浸出来的血。
“下次再咬,我就亲你!”司桁半威胁着,将姜肃杨扔到她跟前。
姜肃杨脸色疲倦,看见祝温卿,还没脸没皮朝她笑了。
祝温卿看见姜肃杨,哪里还有什么心思管司桁,立刻蹲在姜肃杨身边,检查姜肃杨的身体,姜肃杨不配合地喊着:“痛痛痛,阿卿!”
祝温卿瞪着姜肃杨,姜肃杨害怕祝温卿生气,也不敢在嘻嘻哈哈,任由祝温卿诊断。
宁青紧跟其后,将姜肃杨贴身奴仆放在姜肃杨旁边,姜肃杨还带笑的脸见状暗下去。
祝温卿检查完姜肃杨,又紧接着查看姜肃杨贴身奴仆,身后的大火不断被官兵拿水扑着。
在祝温卿检查奴仆时,姜肃杨跟司桁对上视线。
两个少年年龄相仿,身手一样,连喜欢的姑娘也是一样。
姜肃杨眼神暗下几寸,司桁脸上却风平浪静,似乎这一切全然都跟他没有关系。
姜肃杨盯着司桁几瞬,露出浅淡笑容。
司桁看着这样的笑容,眼神方才有了变化。
少年风发意气,肆意盎然,形容姜肃杨的笑在为不过。
“还好,都无大事。”祝温卿松一口气,命令宁青将姜肃杨一众人送到镇国公府。
姜肃杨临走前,还冲祝温卿安抚性笑了下。
“司世子,你没事吧?”送走一伙人,祝温卿方才想起是司桁冲进去救人。
司桁冷冷一笑:“有事就阿桁,没事就司世子,祝温卿,你属狗吗?”
司桁双手环抱胸口,不满凝着祝温卿。
“有事,早死了,现在你看见的是司桁的鬼魂!”
话一出,两人皆愣住。
司桁会发脾气,但从不像这样开玩笑般发脾气。
好似,司桁也在她面前,真实一点。
祝温卿只知理亏,当下主动讨好司桁。
“你不要气了,我给你诊脉。”
祝温卿低头,一张脸在司桁跟前放大数十倍,司桁脸上飞快起了红色,祝温卿见状,又往前凑了下。
“你脸好红,是不是伤到哪里?”手自动搭上司桁的脉搏,自信辨别脉搏,祝温卿声音略带着急,“你跳地好快,让我看看,你哪里受伤!”
祝温卿绕着司桁走三圈,没看见司桁身上有伤,又重新搭脉。
少年的脉搏依旧跳着飞快,祝温卿心里摸不准起来。
“不应该这样.......”祝温卿喃喃自语,随后问,“司世子,你是不是有什么遗传病史?”
话一出,司桁脉搏恢复正常。
“欸?”祝温卿仰头,漂亮的杏眼看他,认真地说,“不跳了欸!”
司桁:“..............”
“小姐,该回去了!”冬眠在旁边扯了扯祝温卿的衣袖,祝温卿点下头。
司桁叫来马车:“走吧,我送你回去。”
晨曦亮起,客栈的火彻底扑灭,连带着刺杀太子的刺客都被抓住,祝温卿心里彻底放下对司桁的戒备,同时心里还有点懊恼,自己怎么又怀疑起司桁了呢。
府内,司桁站在池水边,眸光盯着泛起的波澜。
“为什么不再拖延一会,再多一炷香,你就能杀死姜肃杨。”太子轻飘飘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