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南同人)逮虾户——发条熊【完结+番外】
时间:2023-06-29 14:43:02

  那个冰冷沉默,同时锐利危险的姿态,才应该是他真实的样子。
  其实我的世界因为没有隐形眼镜而非常模糊,但我就是可以看清他的一切。忍着四肢百骸的疼痛,我努力抬起手用手指比出两个圈圈放在眼睛上,扯着嘴角露出笑容来:“降谷先辈。”
第10章
  安室的瞳孔收缩一些,嘴唇在控制不住之中开启一点。
  我知道他肯定想起了什么。
  将比在脸上伪装眼镜的双手放下,直接被拔出血管的点滴还在淌着药液,将点滴关掉,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拿出棉球按在泛出淤青和血液的手背上,我感觉身后的伤口痛的不行,但并没有时间给我查看是不是出血了,我控制着自己的面部表情:“可以带我去吗,网球场。”
  完全不用担心会不会被前台的护士小姐发现我这么一位危险病号溜出房间,安室几步之间就成功推着我的轮椅下了楼。
  感觉腰际开始变得湿漉漉的,眼前的一切也显得有些昏沉。我明显感觉不妙,但是如果不解决掉眼前安室透的这个问题反而应该更加不妙。在耳鸣声里越来越近的小孩子嬉闹声其实有点吵,它们让我忍不住皱起眉。
  “呃……安室先生。”
  纠结了片刻,我很快还是决定使用这个称呼。
  大概是过于频繁的称呼变化让他明显感觉不适应,他推动轮椅的动作停滞一下,但很快在默然之中继续向前迈步。
  “你刚刚也见过我父母了吧,我真的很久没跟他们见面啦,如你所见都是平凡的普通人就是了。”
  “至于我的档案,大概在羽田事件之前你就应该去看过了吧,我之前肯定吓了你一大跳吧,因为说实话哦,我不管怎么看都是跟我父母一样,平凡普通的一般市民而已。”
  脑补了一下我昏阙之后他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不切时宜地我差点笑出来。
  “只不过我那古板的父亲,以前就经常因为工作问题而不停调动呢,所以从国中时期开始,我就一直在不停的转学转学,我想想,那个时候,是因为父亲的上司要求吧,所以明明是高中第一学年的期中时间,我却不得不转学了呢。”
  “因为我的入学信息实在太繁琐了,所以档案上应该最后只写了我的毕业学校吧,所以安室先生没有发现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手背上的血好像终于止住,将染血的棉球塞进病号服的口袋里,我和安室站定在明明是羽毛球场却被拿来打网球的场地前。
  “可我却不打算原谅你,安室先生。”
  面前的小朋友们喧闹着,脸上挂着青春洋溢的快乐笑容,怎么看怎么是一派活力四射的场面,但其实我非常讨厌。
  “你有想起我吗,降谷前辈?”
  拿起手指眼镜,扭过头去看他,因为背光而晦涩难窥的他的眼睛,意外的转移了视线。
  我想起那个时候的事情来。
  *
  大概是青春时期的女孩子们就是很流行小团体,好不容易读完磕磕绊绊毫无朋友的国中升至高中,再度转学的我因为这微妙的时机也没能够找到能够融进去的小团体。
  更何况那时候的桃野真是个超级高度数近视眼,只能天天顶着厚厚的瓶底眼镜。毕业于女校国中后那被曾经被勒令剪成学生头的头发还没变长,刘海却长的飞快。日常里又没什么人能够说话,不知什么时候,“阴沉讨厌”这个概念就已经被扣在了自己的头上。
  本就是个不属于这片土地的灵魂,因而并没有什么心思去讨好他人来改变这种印象,待到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太迟了,被排挤在所有团体之外的自己自然遭到了所谓的校园霸凌。
  被涂鸦的课桌,频繁丢失的东西,背后的指指点点,还有这样那样的恶作剧。
  每一样都是保持在老师视若无睹的范畴内,自己的一己之力也不可能再去改变些什么。
  因此,被同学们欺负着去整理体育仓库,之后又被同学恶趣味地关在了仓库里整整半天,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仔细回想起来,其实那天的器材整理担当并不是我。但是在班级里已经产生了“不管当天的值日生是谁,桃野真都是那个值日生”的潜规则,反抗不了什么,自然只能乖乖去做的我从上午的第三节 课一直被关到了大晚上。
  也不是没有寻找过什么出去的方式,也不用渴望谁会发现我不在再去寻找我,没吃早饭饥肠辘辘的自己蹲在漆黑一片的仓库角落里。因为曾经尝试翻窗出去,但是窗口已经焊死,从高处跳下去的时候自然是受了伤。
  静静任由寂静空气舔舐伤口,坐在脏兮兮的体操垫上。空气中那微妙的汗味,潮湿的霉味和灰尘的味道都快要闻不出来了,都快要接受自己要在这个阴森恐怖的体育仓库里过一夜的自己,听到了门打开的声音。
  并不是来检查的老师,更不用奢望是欺负她的那群人良心发现,那个人只是进来拿了什么,在短暂的沉默之后,外面传来球与球拍碰撞的声音。
  漆黑一片的视野因为那扇虚掩的门而被强行拉扯开一条光线的裂缝,沿着门扉缓慢挪出之后,弥漫眼眶的不是冰冷的、令人联想到深远恐怖的月光颜色,也不是仓库里曾经残留的夕阳的暖杏色。
  是非常微弱的,却明亮到不可思议的,一盏小灯的光。
  切开光的是那名青年。
  手握着网球拍的他有一半的脸都隐藏在阴影里,却足够令人觉得英俊非常。他将手中的球向上抛起,神色认真的令人深刻不已。但随着小小网球的下落,一个人打着网球的青年注意到了自己。
  那颜色明明冷淡却温度灼热的漂亮眼睛对上了我。仅仅被开启了一盏的场馆指引灯此刻亮的不可思议,它们汹涌地挤进他的眼睛里,化作澄澈明亮的高光。
  是因为太饿还是伤口太疼,现在的自己已经很难用言语来形容眼睛捕捉到那一刻的具体感受,只能回想起在轰然炸裂的思绪里,最后留下的只有青年惊讶过后转为热切的担忧眼神,他背后那快要将他吞没掉的黑暗,自己莫名其妙的心跳声,和落在地上的网球声响。
  “你还好吧?”
  ——那个时候,他所说的第一句话,应该就是这个。
  *
  乖乖地坐在保健室的凳子上,任由刚刚见面连名字都不知道的青年帮自己包扎。已经成为保健室的常客的我明显感受到老师的欲言又止,但最后看看我还是叹了口气选择离开。
  所以我只能看着蹲在我面前替我在膝盖上上药的那个人。他好像一直都很认真,此刻凝神专注于和伤口奋战的他,就连垂下的睫毛都不颤动一下。只有从细密羽睫后漏出的冷色瞳孔好像吸收光线的黑洞,颜色漂亮的简直不可思议,令人生出想要伸手摘去的贪婪冲动。
  “你是被同学恶作剧关进体育仓库的吗?”
  那清越好听的声音突然传来。
  “……嗯。”
  点了点头,青年的眉头明显地皱起来,但膝上的伤口虽然处理完了,我的手上还有不少的擦伤。以轻柔的语调让我把手伸给他,他保持了一会的沉默,最后还是忍不住继续提问:“你一直被欺负吗,像……今天这样?”
  总觉得承认这种事情令人羞耻,摇了摇头,我却还是点了点头。
  他眉头上的丘壑更加深刻一点。在被消毒水味充斥的空间里,一时半会他并没有再说些什么,伤口的包扎也做完了,对着他弯下腰鞠躬算是道谢,打算去教室收拾东西回家的我听到身后他的声音。
  “可以和你谈谈吗?”
  *
  那应该就是一切的开始。
  肩并肩地坐在体育场内,点亮周围的只有那被点亮的唯一一盏指引灯,在微弱的光线里,我听得见他的声音。
  并没有打听多少关于我的事情,他却先是絮絮叨叨地讲起他自己的事情来。原来他是去年毕业,现在已经在东京就读大学的学长,因为曾经是网球社的一员,收到以前的学弟现在的网球社社长的邀约来参观,最后忍不住球瘾问社长借了备用钥匙来偷偷打球。
  他一边这么鬼鬼祟祟的小声说着,一边又举起一个手指放在嘴边做小声动作,那样滑稽的动作由他做起来却一点也不奇怪。
  比想象中还要健谈的青年聊起他的学弟,聊起自己当年居然代表学校参加了网球的高校大赛,聊起曾经在这个体育馆里干过的事,聊起曾经读书时候的种种囧事。
  直到最后,他才提出问题来:“一直都是我在说,真是不好意思,那么现在轮到你了。”
  ——“可以说说你的事吗?”
  稀松平常,好像真的只是在闲话家常一样的语气,却莫名使我打开了本应一辈子密闭下去的锁。
  我开始讲我转学的事情。讲没有朋友的事情。
  讲被排斥的事情,讲被写上“阴沉女”的课桌,讲被颜料涂抹的柜子,讲丢失的体操服和文具,讲我和他人之间无形的壁障,讲我遭遇的种种欺辱。
  一言不发,一直听到我因为哽咽而无法讲下去的那个人,最后却突然笑了:“我觉得那些人的眼睛好像不太好使。”
  说着不可思议的话语,他突然伸手抚摸我的发顶。那由他人做来一定轻浮非常的动作,却因为是他而让我感觉到无比的安心。
  “我觉得你很有趣哦,明明很会说话的,而且也很可爱啊。”
  他的温度透过掌心,一点点地传递给我。那色泽好看令人嫉妒的眼睛笔直地与我注视着,下一秒突然装满了温柔的暖意,他笑着说着不可思议的话语。
  那应该是梦幻一般不可思议的遭遇。
  是本应该干涸枯竭的人生里错觉一般的一滴甘露。
  所以那个时候的我,在互相道别应该各自离去的时候,向他提出了问题。
  “那、那个……你之后,也会来吗?”
  已经好久没有用那种分贝说过话,我甚至感觉自己的嗓子都被拉扯。
  心跳声如同擂鼓,看到他稍显吃惊的侧脸我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些不妥,但他很快给我回应。
  “好。”
  声称自己为“降谷”的青年笑着点点头。
  “我明天也会来,来这里打网球,我们约定好了。”
  “那作为交换,你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我、我叫……桃、桃野……”
  “Shin”的简单发音因为前所未有的羞怯与紧张而塞在了喉咙里,他却不觉得奇怪。
  “好,那么明天见,桃野。”
第11章
  本以为他所说的只是敷衍人的好听话,然而内心仍旧抱有那一丝侥幸,在约定的时间偷偷前往体育场的我,听到了熟悉的球击声音。
  没想到降谷居然如约而至。
  或许那个时候他不选择到来的话,故事应该不会继续下去,但他最后还是到来了。
  在几乎是漆黑一片的运动场里,他的身后是熟悉的寂静黑暗,但在他身边有一盏小小的指示灯,那明晰锐利的光亮将黑暗切割开,他挥出去的球落在地上没能弹跳几下,随即安静地滚到我身前。
  每天夜幕降临之后的那几个见面的日子,明明短暂却足够我回想起来。虽然知道了他在东京都内的大学就学,但他却始终没有告诉我究竟是什么学校,保持着这样的秘密与奇妙的距离感,几乎是很快就微妙地熟悉起来。
  把在学校里没能讲的那些故事与话语全部一股脑的倾诉给那个人,他却一点厌恶或者麻烦的情绪都不曾流露出来。总是温柔地露出阳光笑容,听我说那些无关紧要的话语的那个人,给予了我勇气。
  所以那一天,他突然对我提出了建议。
  那句话具体是什么,伴随时日推移实际已经记不清楚了。我只记得他似乎是说了让我去挑战改变自己,这样意思的话语。本来一直倦于这种泥沼一般的人际关系的我也曾经想过主动去改变,但始终缺少的还是那一块勇气的拼图,他的出现弥补的那一块空缺。
  虽然那时候没有明确的说出,我愿意改变自己,但我与他像往常一样进行了约定。
  “明天,也要来哦。”
  已经可以自然地说出这句话,我伸出小指递向他。
  “好。”
  他的眼神里流露一丝孩子气的迷惑不解,但很快又是熟悉的明亮笑容,他伸出右手递向我。小指与小指之间交缠触碰,那只是一瞬间的事情,那与我的冰冷指尖截然不同的滚烫温度却令人印象深刻。
  或许那时候不结下那个约定就好了。
  那一刻的心如擂鼓却令我始终无法忘记那个本该被埋藏在记忆深处的约定。本该是跟往常一样的夜晚,那一天我前往只属于我和他的秘密基地的时候,那个体育场却已经不是我熟悉,并且能够感觉到舒适的地方了。
  炫目、耀眼,几乎要把我能够躲藏的黑暗全部吞噬的顶光亮堂堂的开着,没有球落地的清脆弹跳声,只有喧闹恐怖的人声,女孩子尖锐的笑声,推开门走进的我几乎一瞬间将他们的调笑声掐断,尖锐冰冷的探究眼神全部加注在我的身上。
  我看到了那个传闻中应该是降谷的学弟,现任的网球社长的人,在他的身边是我没见过的一些面孔,还有快要化作我的噩梦的那些人。
  是我班上的那群人,几乎是把欺负我当做人生乐趣的那群人。大概是这种人反而长袖善舞,化着精致妆容的脸上露出鄙夷的神色,为首的女孩子抱住网球社长的手,很快她对我的视线就转开,与网球社长对视着她露出漂亮周全的笑容:“哎呀,是我跟你说过的我们班上那个很讨厌的人呢,别管了我们玩我们的就好了。”
  如果没有遇到过他就好了。
  觉得再这样下去是不行的,我迈出了那一步,鼓起了我的勇气,我与他们搭话:“那个……”
  “啊?!”
  像是没想到一直习惯做无声聋哑姿态的我居然会主动开口向他们搭话,那个女生的脸上是我不熟悉的惊异,但很快那熟悉到令我下意识产生恐惧的厌恶表情又出现了,她恶狠狠的瞪视着我:“有什么事啊?!”
  “那、那个……你们有没有看到,那个……”
  不可以在这个时候退缩,我努力挺起自己的腰板。
  “降谷……”
  我的称谓都没能够完全说出,她的尖笑声就已经将我的话语打断。
  “你来找降谷前辈的?”
  没有察觉到空气内的变化,我点了点头。
  最先开始跟着她一起笑的是平日里就常欺负我的女生团体。然后是网球社的社长,然后是我不熟悉的那些面孔。轰然拍向我的那些笑容带着显而易见的讥讽,把我好不容易点起的勇气之火轻而易举的熄灭了。
  “你放心吧,他今天不会来的。”
  “我说为什么降谷前辈这几天居然这么有空老是回学校呢,原来是有人要见啊。”
  说出下流意味话语的网球社社长被那个女孩子顶了顶腰:“说什么呢,人降谷前辈怎么会看上这种阴沉鬼啊。”
  随即劈头盖脸地向我砸来的就是熟悉的嘲弄与辱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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