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王长着驴耳朵——七宝酥【完结+番外】
时间:2023-06-29 23:11:10

  她心痒难耐,扬手护紧自己耳垂。
  原也停住,这才被她花里花哨的指甲新衣吸走视线,他托起她左手,凑近闻了闻:“怎么没香味?”
  明明看起来跟蓝莓味奶糖似的,圆润可爱,会被包装在锡箔质地的盒子里规整排列,一打开来就是浓郁扑鼻的甜味。
  “本来就没味道。”
  春早想抽回手,原也就收紧指节,半寸也不准挪远,又问:“有毒吗?”
  春早不确切道:“应该……没有吧。”
  男生睫毛下敛,开始轻吻那一片画有乳白小鸟的指尖。
  春早不防,跟被电到似的,心头急剧痉挛,手指也蜷缩一下。
  含羞卷叶的手指,旋即被原也抵回来,接着亲下一个有小花图案的。
  春早胸口发颤,神思如发酵的吐司面包,在烘烤间急速膨胀,又塌软下去。
  等他吻到无名指时,她只能强行转移泛滥的情愫:“亲你自己是什么感觉?”
  原也顿住,仔细捏看甲片上的简笔画人脸图案,蹙眉:“这是我?”
  春早:“对啊,这就是你。”
  白色打底,波浪刘海,两粒小圆眼,还有弯弯的唇部勾线,怎么看都傻乎乎的。
  原也撇开她的手,评价:“有点丑,我不认领。”
  结果被女生狠弹一下鼻头:“不要是吧,我明天就去卸掉。”
  男生直勾勾地盯住她,看到她喉咙都干痒起来,吞咽一下。结果下一刻,他就俯首将脸深埋到她颈与颌的交界,宣泄般,气势汹汹,不管不顾地狗啃式亲舔,湿濡濡的,春早痒得一直挣扎,又笑又求饶,他也不依不饶。最后她归降于这样的亲密,搂紧他脖子,也把手指陷入他松软的黑发,闭着眼,它们的触感像雪。
  纠缠了好半天,从脸红到锁骨的男生翻身退开,下床穿拖鞋。
  春早也满面潮红,发丝乱糟糟,衣服也乱糟糟。她用力拉拽一下,整理好背后已杂乱无章的搭扣,才攥起旁边的靠枕凶巴巴丢他。
  这次原也没有躲。
  他抿笑一下,捡起来,轻轻摆放到她身边。
  而后转去衣柜前,取出衣裤甩到肩上,欲要离开卧室。
  春早叫住他:“你干嘛去?”
  原也在门框前转头,回避过多的目光直触:“淋浴。”
  春早:“这个点为什么要洗澡?”
  原也:“降温。少管。”
  作者有话说:
  美少男的事你少管
第57章 最后一个树洞
  ◎海水至蓝处◎
  看海的日子约定在七月的最后一天, 选在最南边一个叫万陵的县级市。
  时逢盛夏,是那儿的旅游淡季。因位置相对偏僻, 在美兰机场着陆后, 还得转乘动车,一路辗转奔徙,两个女生都倦怠不已。
  春早歪靠在原也肩头, 累到轻微打鼾。
  至于童越,她直接侧躺到陆景恒腿面, 哈喇子还把他灰色的裤料渍湿一小块。
  而陆景恒完全没注意到, 他跟原也已经在王者里单挑厮杀了十多局。
  两个男生塞着耳机, 全情投入,眉心紧锁,刀光剑影,你死我活。
  手机电量很快见底。
  原也结束通话,发觉自己的充电宝放行李箱里了,不便拿取。
  他不忍心吵醒春早,就在游戏所有人频道打字求助:休战一分钟, 借我个充电宝。
  隔个过道的陆景恒瞥向他,隔空指指自己腿上呼呼大睡的脑袋, 示意他也有心无力。
  原也只得微一拱肩,找女朋友求助。
  春早在他的小动作里掀开眼帘, 揉了揉:“干嘛?”
  原也举起屏幕:“没电了。”
  “来的时候不还是满的么?”
  原也低声:“打游戏太耗电。”
  春早语塞,一边从帆布袋里拿出库洛米充电宝揣他怀里,一边吐槽:“你就不能补补觉吗?非要打游戏。”
  “哦, 马上。”原也接上电, 立刻按灭手机, 把脑袋搁到春早肩上, 闭目养神。
  “喂。”陆景恒轻唤,他可还在墨家机关道等他,一决胜负呢。
  而他的对手兼游友,跟死了似的,恍若未闻。
  陆景恒心服口服。
  他以最快速度推掉原也水晶,不爽看起直播。
  ―
  终于抵达目的地,海风淡淡的腥咸与燥热,已无孔不入地渗透。
  春早沉醉地嗅着,感觉自己的灵魂找到了皈依。
  “哇――这就是海的味道吗?”她忍不住感慨。
  另外三位不是初次游历海岛的纷纷附和。
  四个年轻人被乌泱泱的客流卷到出站口,原也打电话给提前约好的包车师傅。
  巧克力肤色的中年人在外等候已久,一见他们,热情地提行李,开移门,又操着不甚熟练的普通话招呼他们上车。
  一路寒暄。
  男生们有问必答。
  而春早无心搭理,一边是浓毯般的青山,一边是绢布般的蓝海,她降下车窗,让风彻底灌进来,卷涌她发丝,也卷走眼角的,被风光轻易击溃的泪意。
  童越则疯狂刮拉手机,在小红书和大众点评间来回切换,专心搜罗当地特色小吃功课。
  沿途春早拍下多张风景,精心留存。
  他们计划是玩六天五夜,前三天住念月湾,后三日转梅洲湾。
  万陵虽不及三亚全年无低潮,但也是背包客们深谙的海屿好去处。
  陆景恒将升高三,八月初要提前返校,所以无法久留,只玩三天,就要跟童越提前离开。
  这事儿春早自然得隐瞒,不然老妈怎么可能放行,她还信誓旦旦地拍胸脯保证,她会跟童越住一屋。
  但等到了民宿,两对男女却默契地分头行动。
  原也提两个拉杆箱与行李袋,空不出手,就由春早拿钥匙开门。
  房内装潢是全白简约风,不失格调,但也不显清冷,因为全被湿热的海风挤占,帘布翻飞,窗框内涂绘着无尽的夏与无尽的蓝,棕榈晃荡不休。
  见是两张并排的单人床,原也略略扬眉,又望向进门后就欢呼雀跃扑去窗口的春早。
  女生的丸子头像黑色的小肥啾一样趴在她脑袋上,还因为她开心到用鞋尖磕地而微微蹦跳。
  他笑了笑,放下行李箱,抽出一张纸巾擦额角汗液,又在床头柜和书桌间逡巡翻找空调遥控器。
  嘀一声――
  春早回过头,指了指窗外,恋恋不舍:“要关窗吗?”
  原也下调着温度:“我开我的,你看你的。”
  “哦,好,”春早咧唇盛赞,像个将用蓝色绸缎裁剪人生中第一条漂亮礼裙的小女孩儿:“海好好看哦――”
  原也走过去:“跟你想象中一样吗?”
  春早心满意足,又要鼻酸:“不止是想的一样,跟我梦里的也一样。”
  下午,他们换上泳衣,春早的是连体款,蓝底樱桃图案,有裙摆,但即便如此,露肤度也比过去要高出不少。
  她有些不自在地走出浴室。
  撑在床边看电视的原也瞥她一眼,也只是一眼,就觉得呼吸都有点费劲。
  樱桃奶油糕点,这一刻,他联想力超绝。
  他调大电视音量,遮掩吞咽的动静,和身体的反应。
  春早停在一米开外,略羞涩地问:“好看吗?”
  原也看过去:“能用动作代替语言回答吗?”
  春早猜到他要做什么,摇头:“不能。”
  原也傲娇偏开头:“那就不回答。”
  春早扬手捏拳。
  原也就一个起身,走过去,狠抱住她,眷念地拥了会,才肯松懈。
  四人在楼下聚头,见到童越身上热辣的粉蓝色比基尼战袍,春早两眼放光:“越越――你好美丽――”
  “你也是――我的甜心――”童越也海豚音叫嚷,狂摸好友肩膀装色鬼,斯哈斯哈。
  两个女生同时看向静立在一边,围观她俩商业互吹的原也和陆景恒。
  童越故意逗男友,抛出死亡送命题:“我与春早孰美?”
  陆景恒张口结舌,干眨眼。
  复而把枪口对准原也。
  后者立刻低头看手机:“我看看几点了。”
  童越冷呵一声。
  春早笑得肚子疼。
  四人迫不及待地奔赴海岸,这里的沙滩与春早预想中不同,色调介于金与银之间,细而绵密,她走几步,就忍不住脱掉凉鞋,赤足陷进去。沙地有踩雪感,走动间,忽深忽浅,在强光里折射着亮片般的光粒。
  童越把防晒体霜和喷雾不要钱似的往身上脸上喷洒和擦抹,而后和春早手拉手,并肩跑到浅滩处,让清凉的潮水没过小腿。
  “哇――”春早激动地将手圈到唇边,冲着一望无垠的水蓝色海平线嘶喊:“哇――大海――我来啦――很高兴见到你――我叫春早――”
  原也接过陆景恒递来的冰镇可乐,单手拉开易拉环,抿一口,唇角上扬。
  他克制着,假装沉稳,才没有对身边的学弟脱口而出一句,“她好可爱”。
  他女朋友好可爱。
  他怎么会这么幸运和幸福,有这么可爱的女朋友。
  春早的海之“Nice to meet u”仪式戛然而止。
  因为童越攥了块湿沙扔到她背上,嘲笑:“姐,你好老土。”
  春早气笑不得,也蹲下身,揉出个更大坨的,给以反击。
  两个女孩在人烟稀少的沙滩里打闹,扬沙,笑语不绝,赏心悦目。
  春早不是童越那种漫画型筷子腿,但肌肉走向匀停,也因常年无日晒,肤色在强光下显现出极晃眼的白。
  原也目不转睛,追随着她。
  男生穿着天空蓝的宽松短袖衬衣,白色沙滩裤,清爽得像一瓶加冰蓝色玛格丽特。
  陆景恒被两人追逐打闹的氛围打动,不再城门观火,脱掉T恤,快跑过去,加入战局。
  天下二分的形势陡变三足鼎立。
  原也见春早的凉鞋被海水冲刷着,移了位,就走上前去将它们拎回岸边,自己的沙滩椅旁。
  躬身时隐隐听见,春早赞了一句:“童越你男朋友身材好好哦――”
  童越自豪应声:“是吧是吧!”
  原也眉心一皱,眺了眼陆景恒,男生也是偏白的肤色,打着赤膊,正被两个女生合力夹击,在纷飞的沙粒间躲闪奔窜。
  这谁能忍。
  原也走去岸边小店,租来一只沙滩排球。
  他一粒粒解掉衣扣,脱掉,大步越向他们。
  原也将球抛过去。
  陆景恒眼疾手快截住,抱在怀里,茫然望回来。
  原也扬手:
  “solo一下沙排?”
  童越唯恐天下不乱,裸男帅哥对打,换谁谁不爱看,她立刻振臂高呼:“solo!solo!”
  陆景恒莫名其妙,被迫应战。
  春早却傻住了。
  这是她第一次看到原也的裸体――不――准确说是第一次目击原也的上体,之前即使亲热得再沉浸和迷乱,他的上衣还是规规矩矩留在身上。
  此刻全然展现出来,居然是这么的……夺人心神。行走跳跃间,腰从侧面看薄而劲窄,还有强烈光线和冷白底肤都无法淡化的腹肌轮廓线,紧致而充满力量感。
  她脸酡红,不知是晒的,还是赧的。
  ……
  在海岸待在日暮西沉,涨潮时分,海都化为油画棒下橘粉调的铺色,他们才离开沙滩。
  童越挽着陆景恒胳膊有说有笑;
  春早与原也十指相扣走在后边,不紧不慢。
  而此时,男生终能借机,偏头附到她耳尖,低语:“你好看。”
  春早愣一下,旋即反应过来他是在延迟回答童越中午的那个问题,不由莞尔。
  有探店达人童越引路,椰子鸡,清补凉,酸粉,海鲜火锅……这三日,他们没少大快朵颐,环岛而游,他们在起伏颠簸的浅水区租板学习较量过冲浪,也在夜间遛弯时奇遇般造访过三角水晶塔般的玻璃教堂,并虔诚祷告:友谊地久天长,爱情闪闪发亮,学业顺风顺水,对世界永远热爱和赤忱。
  在念月湾的最后一晚,原也带队去集市采买焰火,搬去海滩点放。
  童越人菜瘾又大,几次点火,不等引燃火线,就捂紧耳朵尖叫飞窜。
  陆景恒无可奈何,从她手里接走打火机。
  火树银花的夜幕,涌荡不绝的潮声,四个明媚的少年少女架起三脚架,定时合影。
  他们把肩而立,灿笑如一,自成风景线,过路的游人都驻足流连,暗叹年轻真好。
  最后场面濒于失控,童越开始跟表演打铁花一样抡臂飞旋一款手持焰火,范围之广如金色的灼热的雪暴,岸滩行人避之不及。
  陆景恒也抱臂站到十米开外,须臾,他听见童越不悦大喝自己的名字:“陆景恒――你为什么要站那么远!给我过来!你不爱我了吗!”
  原也幸灾乐祸地推他一把:“上啊,兄弟。”
  又走去帮递来几根仙女棒的春早点火,心叹:还是我家的好,起码人身安全没那么岌岌可危。
  ……
  三天玩乐白驹过隙,泪眼巴巴送别自己的姐妹,春早与原也租车去往下一个目的地――梅洲湾。
  等到达那里,离别的伤感就完全被旷阔的海水涤清和溶解。
  这里的海,比念月湾的还要清透,也更蔚蓝。
  前两日,气候晴雨不定,但海永远慷慨,只会馈赠来千变万化的美。平静时,它有种能把灵魄吸噬进去的至纯的瓦蓝色,风起流动,就像唱诗班的和音一般抑扬起落;好天有光打下来,海就成了空,里头有亿万颗星在凌凌烁动。
  而到了夜间,海巍峨莫测,起伏似川,深沉如渊。
  春早与原也各执一根甜筒,在夜海边漫步,远方有灯塔,有渔火,而近处的酒吧流淌着笙歌。
  童越走后,周遭嘈切骤降,潮汐的动静也因此格外鲜明。
  水一荡一荡地漾过他们的脚面。
  春早一口嚼完末端所剩无几的酥脆蛋筒皮,轻吸气:“童越走后好像有点无聊了。”
  原也不以为然:“为什么?”
  春早说:“没那么热闹了。”
  原也没有回话。
  他停下来,突然屈身,迅速握起一团沙,近距离沙包般砸在春早腰侧,调笑:“够热闹吗?”
  春早瞠目,迅速反击,沙球追击战时隔四天再度上演。
  她对原也穷追不舍,中途被旁人白天堆叠的沙丘绊一下,往前踉跄。
  原也见状,忙去扶她。但惯性使然,两人都没站稳,双双栽入砂砾里,滚了半圈,满身满头地黏上了半湿的沙粒,它们在月下浮着层白光,像恒久不化的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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