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啊,我把老公变小啦!——九锡【完结】
时间:2023-06-30 14:38:13

  “是吗?”
  “没有以前多,但也有这个数!”齐星辉对着镜头比了个六,“再加上我前几天结了两个私活儿,今年能有十万的结余。我正想说给你打过去,结果安安病了,我就给忘了。”
  “可以啊齐星辉!但是你别给我了,我的钱够花呢!”
  “咱家的钱不都是你在管吗?” 屏幕上的齐星辉突然定住了,“唉,你别动,你刚买了块儿表啊?”
  孟玉蕾将撑在下巴的手收了起来。既然被发现,她也不想隐藏了,干脆伸向镜头,“是啊!你看看,怎么样?”
  “看不清楚啊,可是怎么那么大?”
  “现在流行戴大的。钱还没付呢,正好你挣钱了,你替我买了吧!”
  镜头里的齐星辉仰着脸,无奈地摇了摇头。孟玉蕾知道,他认出来了。
  “蒋蔓给你的?”他问。
  “我在她抽屉里发现的。”
  “我早该想到她可能留着这块钱表。”
  齐星辉心里一沉,百般滋味涌了上来。那时候蒋蔓言之凿凿,让他不由得不信。现在表戴在孟玉蕾手腕,倒好像买琴的钱是蒋蔓施舍他的一般,这让他的自尊心很受伤害。而他也并不希求孟玉蕾会为之感动,因为当他想要卖掉那块儿表的时候只是想让她拥有一架钢琴,如果她为之感动,反而证明了自己的无能,因为他本该好好工作用劳动所得去给她买琴,而不是用自己心爱之物。
  “谢谢你。”
  “唉,我可算在她那儿丢尽了脸——”
  “不会。她不会那么想我更不会。”孟玉蕾打断他,“咱把钱还给她吧,不过她说要好好宰你一把呢!”
  “好,怎么宰都行。”
  孟玉蕾就那么躺着床上对着手机支架傻笑。她想起从前,谈恋爱时和齐星辉煲电话粥时也是相似的快乐。
  “我听到一种说法——”孟玉蕾问道,“对男人来讲,重新开始一段感情其实比守在原地更容易。是这样吗?”
  齐星辉愣住了。
  “你没想过吗?”孟玉蕾追问。
  “也许吧!”
  “什么叫也许?”
  “如果我能遇上更好的——但到头来,最好的还是你。现在的你比从前任何时候都要好,无论是重回职场的你,还是执着去继续学习的你,我年轻时候欣赏你的特质,都还在你身上。当我被变小又变回来,最大的收获就是重新爱上你。”肉麻的话让齐星辉羞涩难堪,不由地躲到了镜头之外。他𝖒𝖑𝖟𝖑盯着天花板,想要继续说下去,“有时候忍不住想,要是咱俩没有那张结婚证,没有两个孩子,我像当年一样重新去追你,得有多难啊!”
  孟玉蕾笑起来,“油嘴滑舌。”
  “不是逗你开心的,我说的都是实话。恢复信任比重新取得别人的信任更难,但并不是所有人都只挑容易的事情去做,困难的事情往往才有价值。最关键的是,如今的困难是我一手造成的,所以我知道我该怎么做。”
  孟玉蕾看着漆黑的窗外,
  “可是,如果最后失败了呢?”
  齐星辉沉默了片刻,“记得上次爸说过,如果你当年去留学了就不会当我老婆了。但我想如果那样能让你快乐,那我就不该阻拦你。现在也一样,以后无论你怎么做决定,我都希望你快乐。”
第63章 云开月明&后记
  一年多后。
  在学校典雅的礼堂里,孟玉蕾举办了自己的毕业演奏会。雷鸣掌声后,蒋蔓为她送上了一大束玫瑰。蒋蔓来巴黎半个多月了,一来为了旅游度假,二是专门参加孟玉蕾的毕业典礼。
  在后台,导师与孟玉蕾热情拥抱,向她表示祝贺,称赞她是他带过的最棒的学生。仇骁和赵思扬也来看她,孟玉蕾向他们一一道谢,想到自己在法国这两年他们对她的接纳与帮助,心里是满满的感动。
  “我在想你现在毕业了是不是就可以全身心去我的艺术中心工作了?”仇骁笑道,“我是真诚的邀请你。”
  突然,角落里夜岚的笑声吸引了众人的目光。夜岚挥了挥手,提着裙子小跑着过来。
  “笑笑太可爱了,刚给我拉了一段巴赫,一边拉一边嘴里还数着拍子。”夜岚指着屏幕道。
  孟玉蕾这才想起来,上台前她把手机交给了夜岚。齐星辉和笑笑来不了,只能连着视频在线看她的演奏会。她没想到他们这会儿还没挂,笑笑还和夜岚聊上了。仇骁和赵思扬给镜头里的笑笑打招呼,笑笑礼貌回应后却害羞地挂掉了电话。
  当天晚上,为感谢朋友们的排场,孟玉蕾请大家吃完饭。吃完饭,夜岚开车送孟玉蕾和蒋蔓回去。
  “你们就不能等到参加完我婚礼再回啊?”夜岚问道。
  “你这婚期订的太突然了,但凡你早说两天,我过来的时间还能改一改,说不定还能赶上你的婚礼。你是不知道现在出趟国有多难?”蒋蔓道。
  “阿蕾,你呢?要不你晚回去两个月?”
  “实在抱歉,我太想孩子了,别说两个月,我一刻都等不及了。”
  “怪我,没给你把笑笑带过来。”蒋蔓道。
  “特殊时期你能来都不容易了。你别说学校不同意,就算学校同意了我婆婆也不会愿意。就算笑笑来了,我也还会想安安啊!”
  “你也没想想你老公?”夜岚道。
  孟玉蕾尴尬之际,蒋蔓抢答道,“我什么时候给她打电话都是在练琴,连想我都没空还能想齐星辉?”蒋蔓又问夜岚,“不过你怎么突然就决定结婚了?”
  红灯在前,夜岚停下车道:“上个月我俩去海边度假,我在水里突然低血糖晕过去了,差点儿溺水。后来缓过劲儿了,就忍不住想,那一下子要是过去了可怎么办?我还没结婚没生孩子,多遗憾啊!想想自己过去是太纠结了,畏首畏尾,怕这怕那。回来心一横就决定结婚了,要是以后不开心了再说嘛,起码现在勇敢一点儿,先抓住眼前再说。”
  “你订婚那么久不肯结到底在纠结什么?”
  “我跟阿蕾聊过。因为我老公情史丰富,又是招桃花体质,所以很怕结了婚也不能长久。可是想想我们在一起也有三年多了,好像也没什么太大的问题,至于以后有什么风险,以后再说吧!”
  孟玉蕾看了眼车窗外,强烈的共鸣让她忍不住笑了。初来法国时,她也像之前的夜岚一样为婚姻纠结,可是两年的分离与担忧让她认清了自己。对于伤痛,她要做的不是整日烦忧,而是去倾听自己的内心。
  “人生是需要一点儿冒险精神!”孟玉蕾笑道。
  回到家里,蒋蔓去洗澡,孟玉蕾坐在小小的房间里,看着齐星辉发来的消息和照片。原来他将手机投屏到了电视上,不止齐星辉和两个孩子在看她的演奏会,连婆婆和陆叔叔都正襟危坐,看起来饶有兴致的样子。照片后面,是齐星辉发来的文字——在如此重要的时刻很遗憾不能亲临现场,但我们都由衷地替你快乐。我今天早上买了一束花,笑笑说她先替你收着。她把花插在瓶里了,说明天起来视频给你看。
  “快把你电脑打开让我回个邮件!”蒋蔓擦着头发跳了进来,“供货商又出问题了,烦死了。”
  “你洗澡都得看手机啊?”
  “不然呢?挣点儿钱我容易吗我?”
  蒋蔓坐在桌前登录邮箱,孟玉蕾站在身后替她吹头发。笑笑和安安的合影摆在电脑旁,她看着两个孩子,思念像猫抓一样难受。两年时间,笑笑肉眼可见地长高了,她依然会在视频里和她聊学校的事情,安安变化更大,可是他似乎对妈妈的存在越来越没感觉了,每次孟玉蕾想和他多说两句,他都显得很不耐烦。
  两年了,对孩子的想念没有减少,却一天比一天浓烈,要再不能把他们搂进怀里,孟玉蕾都快要崩溃了。
  吹好头发,孟玉蕾去收拾吹风机,当她再回来时,蒋蔓问她机票的事情,“代理问那张机票你确定要吗?”
  “确定啊,还没出票吗?”
  “今天在后台仇骁说要你去他的艺术中心工作,我还以为你有别的想法。”
  “就算有想法也得先回去看孩子,都两年了。”
  “唉,怎么这就要流眼泪了?”
  “你没当过妈,不知道当妈的想孩子是怎么个想法,简直是酷刑。”
  “啧啧,说得我更不想生孩子了。”
  蒋蔓歪着脑袋忍着笑,孟玉蕾知道,她还是不会明白。
  “不过说真的,你毕业后什么打算呢?”
  “其实我还挺想在仇骁的艺术中心多干两年,他的教学体系和艺术管理都有太多值得学习的地方,但是一想到要跟两个孩子分开我就受不了了,所以还是回去吧!现在手里的钱,应该够我开个小规模的工作室了。”
  “还是回西安?”
  孟玉蕾点点头,“好几个学生都等着我回去呢!”
  “那齐星辉呢?”
  孟玉蕾看了眼窗外遥远的月亮,“我以前就想过,分开这么久,我俩不管是谁有机会开始新的感情,事情就简单了。可是两年了,在感情上,我们都还守在原地。起码对我自己来讲,就算有机会,我还是迈不出去。那个小家庭,比我想象的还重要。而且这些年,不管是我爸的事儿还是孩子的事儿,他替我分担了太多,他的包容和支持也让我没办法再记恨他。”
  “不光是你,前阵子我去看笑笑,都觉得他变化满大的。听说他连烟都戒了。”
  “可不是嘛,以前我说他那么多次也没有效果,安安发了几次烧他就戒掉了。这几年他从一个甩手掌柜变成了整天操心孩子吃喝拉撒的奶爸,而我从全职妈妈变成独自完成学业还打算继续创业的职场人士。说到底,不是我原谅他再给他一次机会,而是我们都变化了很多,这次回去,或许可以重新认识彼此。”
  “老夫老妻的,听你这么一说,还挺浪漫。”
  “我也只是说试试,未来到底会怎么样谁知道呢?”
  “过不好再离呗,多大个事儿!到时候两个孩子你一定抢过来,咱俩一人一个。先说好了,我要笑笑,这眼看着就大了,我捡现成的!”
  “行,两个养大了都给你!”孟玉蕾笑起来,“不过你这两年真是没动过凡心吗?”
  “我跟你说,不谈恋爱可太快乐了,一个人独来独往,想干嘛干嘛!”
  “不会,寂寞吗?”
  “寂寞了购物啊,我衣柜里好多衣服都没空试,连标签都还没剪呢,我寂寞什么啊?”
  “遇到美好的东西,不会想要有人分享吗?”
  “你不知道有个伟大的发明叫朋友圈吗?你想分享给谁你发给他啊!”蒋蔓抬着下巴,“我告诉你,一个人的世界很快乐,只要你不矫情,这世界上就没有孤单寂寞这回事儿。”
  “行吧,只要你高兴就好。”
  在成都走出隔离酒店那天上午,艳阳高照,孟玉蕾刚与蒋蔓会面就忍不住催她,“快点儿,到高铁站还要取票呢!”
  “知道,公司还有一沓文件等着我签呢,我比你急。”
  孟玉蕾再看一眼手机,看齐星辉还没有回自己的微信,索性先不管了,拉着两只大箱子准备去门口打车。
  快步走过酒店大堂时,忽然听见一声“妈妈”,接着就见一个瘦瘦的身影从东边蹿出来将她拦腰抱住。她被吓了一跳,低头一看,另一个小东西也冲了过来,抱住了她另一条腿。
  当她终于认清口罩下那两张小脸儿时,眼睛哗啦就流了出来。两只大箱子在她身后轰然倒地,她弯着腰将两个孩子抱在怀里久久无法松开。细皮嫩肉松松软软的两个小家伙在她怀里挤成一团,她嗅着他们身上淡淡的孩子香气,幸福到泪水怎么都停不下来。
  多少个日日夜夜,她做梦都盼着这一刻!她怎么也没想到能在解除隔离的第一时间就见到他们!
  齐星辉默默走上来,在她身后扶起两只箱子,安静地看着,脸上带着阴谋得逞又欣慰的微笑。他比手机屏幕里还要清瘦一些,发型也比上次视频有型了,当阳光穿过酒店的玻璃门投在他的身上时,孟玉蕾竟仿佛看到了他年轻时候的样子。
  “你们来成都了,怎么也不告诉我?”孟玉蕾站起身来,仍搂着两个孩子。
  “想给你个惊喜嘛。”齐星辉竟有些腼腆。
  孟玉蕾转向蒋蔓,“你是不是同谋?我就说怎么你收到火车票的短信了我却收不到。”
  “那当然啦!想要骗过你没有我怎么行?”蒋蔓道。
  “两个小家伙的新年愿望一个是要见妈妈,一个是要看熊猫。正好你在成都,他俩又暑假,我们过来他俩的愿望就一起满足了。”
  孟玉蕾笑起来,看向两个孩子,“让我猜猜是谁想看熊猫啊!”
  “肯定不是我,我可是想见妈妈的!”笑笑将孟玉蕾拦腰搂住,脸也贴了上来。
  “我想看熊猫。”安安道。
  “说话这么利索了。”孟玉蕾亲了儿子一口,既欣慰又自责。
  孟玉蕾和两个孩子亲热时,蒋蔓急着要走。齐星辉租的车停在酒店外,他开着车将蒋蔓送去高铁站便直接导航向成都大熊猫繁育基地。
  一连几天,齐星辉开车带一家子在成都穿梭,在名胜拍照,在美食地打卡,笑笑在武侯祠给安安讲刘关张,安安在春熙路吃火锅时辣到流眼泪,笑笑像刺毛球一样沾在孟玉蕾身上,安安更多的时候被齐星辉架在脖子上。一路上,孟玉蕾总是忍不住掏出手机记录,她告诉笑笑过去两年她总遗憾没有带她游玩法国,而笑笑却告诉她能和爸爸安安一起在成都玩儿她更开心。
  两个孩子都很快乐,可孟玉蕾和齐星辉之间却有种不易察觉的疏离感,当他们目光相遇时、当他们说话时、当他们发生肢体接触时、甚至晚上一人带一个孩子睡觉时,都有种微妙的谨慎与客气。仿佛时光把一层冰隔在了两人之间,他们很默契地躲避着,仿佛谁向前一步都是对时光的亵渎。
  回家前一天,他们去了锦里。四个人一路吃吃逛逛,直到华灯初上,古街被笼罩进黄昏朦胧的夜色中。笑笑还在滔滔不绝地向安安炫耀她的皮影,而安安只顾着手里的牛皮糖,对姐姐的新玩具没有一点儿兴趣。
  满街的灯笼连成红彤彤的一片,与一个月前的巴黎仿佛是平行的世界。而此时,笑笑和安安就在她触手可及的地方,在这个世界里,她才感觉到真实与完满。
  齐星辉走在她的身旁,默默看着两个孩子,仿佛随时准备对他们的需求做出回应。她抬头看他,忍不住微笑,她心里有个声音告诉她,他也是踏实与完满的部分。
  “我把手表的钱还给蒋蔓了。”她轻声道。
  “那就好。”
  “我想回家开间小工作室,想要买架三角钢琴,可是我手上的钱不够。你上次说你那儿有三十多万是吗?”
  齐星辉低头,喜不自禁,“前几天我说把钱打你卡上你还跟我推辞。”
  “那我拿手表换喽!”
  孟玉蕾将手表取下来,拉过齐星辉的手戴在他的手腕上。齐星辉低头看了眼手表,握住了孟玉蕾的手。孟玉蕾张开手掌,十指交叉,两只手握得更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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