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刚坐下来,林蔓的手机震了下。
周容止居然发信息来了,
「你喜欢什么颜色?」
林蔓还在为他之前不回消息的事置气,索性摁熄屏幕晾晾这个可恶的男人。
她对酒保交代,
“一杯After Smoke,苏格兰威士忌一定要45ml,浓缩咖啡30ml,百利甜不要超过15ml。”
然后看向林芳,“你呢?”
林芳微笑着摆摆手,
“我不懂酒,林律,您帮我选吧。”
林蔓接着对酒保说,
“再加一杯金汤力,金酒只要二分之一的量。”
点单的过程中,见林芳一直盯着她看,林蔓笑了笑,
“是不是觉得我要求太多”
林芳立马告诉她才不是,只是羡慕她什么都有,又什么都懂。
林蔓微微勾唇,
“我哪有你说的这么神乎其神,只是研究出了套适合自己的配比方案。”
林芳满脸崇拜,
“漂亮,事业成功,生活还如此精致。真不知什么样的人才配得上您。林律师,您对另一半有什么要求啊?您喜欢温柔点的男人,还是霸道些的?”
听见温柔与霸道两个词,林蔓脑海中瞬间闪过那个人的脸,她想了想缓缓启唇,
“林芳,其实温柔和粗暴并不冲突,我喜欢那种既愿意俯下身子听你说废话,也会掐着你脖子和你接吻的男人。”
林芳明显听不懂她的话,把酒杯端到林蔓面前,
“您的话一如既往深奥,不过会把它们都记在心上,林律,敬您。”
两人欣然碰杯。
林蔓临走前给了她一些建议,
1.结婚后千万不要买没有房产证的房子;2.不要用彩礼装修房子;3.不买安置房;4.彩礼放在自己名下的新卡中。
林芳听后对她千恩万谢,其实她的目的昭然若揭。
只是林蔓一直在等她开口,看她最后都没好意思问,林蔓索性直接说了。
林芳无限感激,不停保证以后有能力要好好报答她。
林蔓只回了一句话,
“或许是因为自己淋过雨,所以想做为别人撑伞的人。”
…
到家后,周容止的信息又发了过来,
「我睡不着,想你了。」
林蔓余气未消,决定逗逗他,
「那我买只狗陪你?」
周容止连发了两个史迪奇的表情,
「说真的,你到底喜欢什么颜色?」
林蔓一个幼年小象的表情砸过去,
「蓝色,白色,粉色。」
周容止:「这表情什么意思??」
林蔓一边回微信,一边笑得花枝乱颤,
「你的尺寸。」
周容止夺命连环call随即追过来,
林蔓才没时间管他,挂断后洗澡睡觉。
_
次日一早,林蔓来到渝城第二看守所。
沈月淮再次看到她,表情明显有些惊讶,不过仍旧沉默。
林蔓提醒她,
“还有9天就开庭了。沈月淮,其实我今天过来是想跟你道个歉,我不应该怀疑你。我见过徐辉了,他让我替他向你转达歉意。”
沈月淮终于抬起头看她。
林蔓继续添柴,
“其实我不懂,你明明有苦衷,为什么要逃避?我见过你的父母还有叮当。你的孩子很可爱,但是我能感受他内心受到了极大的创伤。
你有没有想过,一个这么小的孩子,找不到自己的父母,他还有多伤心多害怕?”
沈月淮听见孩子,眼泪瞬间绷不住了,
“你帮我告诉叮当,说我不在了。”
林蔓拿出手机,放了一段自己才录的叮当的视频给她看,
“你觉得一心求死很伟大?这样对他公平吗?他未来又怎么办呢?”
沈月淮情绪激动,
“叮当他承受的不公平还少吗?”
林蔓提高音量,
“比如呢?沈月淮你为什么不把事实说出来,你别忘了,你不光是个母亲,你还是一对老人的女儿,你的父亲因为你现在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你有考虑过吗?”
沈月淮手指深深插入头发中,不断重复着,
“我不想听,我不想听。”
她的动静越来越大,引起了狱警的注意,狱警推门进来,
“林律师,犯人情绪激动,现在必须停止会见。”
林蔓最后告诉她,
“你没有时间了,3天,我给你3天时间,你好好考虑,如果你真的放弃为自己申辩,我会尊重你的意见。记住我说的,想想孩子。”
第70章 共白头(一)
沈月淮一再拒绝的态度让林蔓内心十分受挫,这是她执业以来少有的惨遭滑铁卢事件。
其实张可说的并不无道理。
这桩案子只是一场免费的法律援助,结果如何根本不重要。即使沈月淮最后被判了死刑,林蔓也能顺利为自己正名。
她之所以一再坚持,是因为沈月淮的经历让她想起了狱中的母亲。叮当对待一切都受伤逃避的模样,像极了当初的自己。
现代社会虽然总是提倡男女平等,但作为一个女性,所承受的压力与不公,仍然很多。
比起汪洋大海,她只是里面的一滴海水,但林蔓始终想为和自己一样的女性同胞,尽些绵薄之力。
她确实是个权贵律师。
崇尚金钱,喜爱浮华。
可她同时也是一个有良知的女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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渝城下雪了。
南方的雪依旧下得很小,但连绵了一整夜,所有街道被薄薄的积雪覆盖住,为整个城市添上一抹干净的白,虽然稍纵即逝。
周六清早,青也一个电话将林蔓从梦中吵醒,说周容止有东西要交给她,让她亲自去盛源集团取。
林蔓问他什么周容止不自己打电话过来,青也说他正在开会。
大周六还不让员工休息,呵,果然是资本家本色啊。
她嘴上虽然不停叨叨不想动之类的。
可行动上还是挺诚实。
化个轻描淡写的妆,换了条灰粉貂绒连身裙,加双SW的浅灰过膝靴,最后套上奶白色的泰迪熊大衣,完事儿。
林蔓对着镜子欣赏了半天,很满意自己今天的装扮,这不妥妥纯欲风吗。
还得是你蔓姐。
…
不得不说,周容止给她送来的这辆行政版路虎揽胜操控性确实不错,起码比她的车好开太多,在微滑的雪天道路上简直如履平地。
她都有点嫌弃自己的保时捷了。
md,中看不中用。
林蔓觉得自己正坐在一辆坦克上大杀四方,油门踩得要飞起来。
虽然正值周末人比较少,但是到了盛源林蔓还是选择戴墨镜上去。
反正女明星都这样。
管它什么天气场合,酷就行。
下电梯的时候林蔓差点因为光线太暗摔个狗吃屎。
还好,只有青也看到。
导致青也一路都在问她,外面没有太阳啊,到室内了又没什么人,为什么不摘掉墨镜。
林蔓自然不搭理他。
周容止已经开完会了,正在他城内视野最佳的董事长办公室里欣赏雪景。
到了门口,林蔓让青也闪开,自己上前敲门。
听到敲门声,里面很快回应,
“谁?”
林蔓清了清嗓子,
“你二姨。”
周容止听到她的声音飞快把门拉开,没等林蔓迈步朝里面走,就被抱着腿扛在肩上。
大门在周容止转身的瞬间反腿用力一蹬后重重合上,差点撞到后面的青也。
青也惊魂未定,一路上自言自语,
“叔真的看到林律师就发狂。”
“不,是发情。”
…
进入办公室,周容止伸臂将办公桌上的东西如数扫落,然后把林蔓放在上面。
林蔓摘掉墨镜闭眼仰头,
带着甜蜜的笑容等待即将落下的吻。
谁知周容止开口第一句话扫兴得要死,
“你发骚了?零下的天气光腿?”
林蔓睁开眼僵硬地抬起头,周容止的脸蒙了一层洁白的光,嘴角的笑容带着少有的邪气,
“你懂个屁,这叫过膝靴!”
周容止双臂撑在她身体两侧,
鼻尖抵上鼻尖,
“刚刚哪个胆大包天的自称我二姨?”
林蔓忍不住嗤笑一声,
“二姨本尊在这。”
周容止低头,目光正对上林蔓露出来的那截腿,明亮的光线下白得晃人,他不禁喉结滚动。
下一秒,林蔓身上的大衣已经被野蛮地剥掉。
周容止一只手托着她后颈,另一只手覆盖她身体每一处。
温热的掌心从脊椎游离到腰窝,最后沿着裙角边缘探入内侧时,林蔓全身忍不住发麻。
他声线蛊人,
“你是不是故意的,”
林蔓此时就像他的掌中之物,在他滚烫的掌心里颤抖。
周容止似乎偷偷在手上抹了什么。
冰与火交替刺激,
林蔓声音随之变得绵软,
“这是什么?”
周容止贴紧她身体,
“你知道看一个平日里清醒自持的人放荡,这样的反差感有多迷人吗?”
……
第71章 共白头(二)
窗外环绕的楼宇在林蔓的眼眸中浮浮沉沉,楼下车水马龙,人来人往,人潮幻化为她眼中的一道道暗影,每道暗影都是这场激情的见证者。
周容止给了林蔓有生以来最强的身体刺激和视觉刺激。
他撩开她披散在胸前如海藻般的长发,肌肉蓬勃的胸腔里传出阵阵闷吼。
情至深处时,周容止俯身扼住眼前白皙修长的脖颈,长年握枪的手指布满粗粝的茧子,刮过皮肤时伴随阵阵瘙痒。
林蔓想起他扼杀敌人时也是用这只手,忍不住在他身下心惊胆颤。
周容止就像一只毒蝎。
他伸出无数只沾满巨毒的利爪,把林蔓搅得混沌不堪,理智全无。
一场交融结束。
林蔓跌入他怀中,那张薄唇流连在她脸颊的脂粉香上不肯移开,久久,他低沉磁性的声音晕绕在空气中,
“第一次见你,你就像个俯瞰众生的仙姬,那时我就偷偷下定决心,一定要把你拉入凡俗。我想看你为我哭,为我笑,在我身下说爱我。”
林蔓将指甲扎进他背部的皮肤里,
“第一次见我?是在盛源吗?”
周容止没有回答。
林蔓触到他背上一条条凸起的疤痕,指甲越陷越深。他似乎完全感觉不到一丝疼痛,将她搂的更紧。
…
当周容止重新为她把衣服整理好的时候,青也已经买好早餐回来了。
在门口站了20分钟之久。
至于听没听见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林蔓看着堆满整个茶几的早餐,早就饥肠辘辘,她觉得自己此刻就是一只张着血盆大口的巨鳄,巴不得把所有食物横扫一空。
周容止还是和往常一样,细嚼慢咽,吃不了多少就饱了。
后来他干脆靠在沙发上焚起一支烟,一边吞云吐雾,一边看林蔓吃东西,脸上始终携着温柔的笑意。
吃完东西林蔓满足地打了个嗝,懒洋洋趴在周容止身上,
“你工作处理完了吗?回我家睡觉吧?或者去你家?”
接连几天的案件调查,让她此刻一点约会的力气都没有,何况刚刚又经历了一场大战。
周容止灭掉烟蒂,抬手看了看腕表,
“时间刚好,走,我带你去蓉城滑雪。”
林蔓从他怀里爬起来,睁大眼睛,
“你在开玩笑吧?”
他指了指后方,林蔓回头,看到一堆装备,滑板、雪服、雪靴、头盔,简直应有尽有。
她瞬间明白,周容止没有开玩笑。
玩不赢他,真的玩不赢他。
林蔓试着对他撒娇(夹子音),
“蓉城很远,而且我哪会滑雪啊,我们回家吧,你玩我,我很好玩的。”
周容止被逗笑,把她打横抱起来走到装备旁,
“所有东西都给你买好了,你先看看喜不喜欢。而且现在才10点,开车过去只用3小时,玩一晚就回来。”
林蔓将信将疑地从他怀里滑下来。
Bogner的连体高寒雪地滑雪服,一件蓝色,一件粉色。
Nitro的bianca系列白色雪靴。滑雪板和滑雪镜统统是LV的限量版……
林蔓无比痛恨自己的贪婪之心,
因为看到造价如此高昂的装备,她心动了。俗话说心动过后就是行动,怪不得周容止那天神经兮兮地问她喜欢什么颜色。
其实仔细想想,
又吃又拿,也不亏。
_
下午2:00。
他们准时到达蓉城以南50km外的太子道滑雪场。
滑雪这项运动比林蔓想象中难了太多,她始终无法相信,一个西南政法大学法学系毕业的高材生,居然征服不了一块小小的雪板。
不料这个念头才刚刚冒出来,就开始打脸了。
林蔓用实力为周容止演绎了一场什么叫拥有顶级装备,却只有初级技术的大戏。
她从穿好靴子踏上雪板的那一刻就开始摔跟头,周容止在前面耐着性子教,最后自己也没法滑了,拉着她的手一步步向前滑,期间还不忘“鼓励”她,
“蔓姐,有进步啊,开始是1米摔3次,现在居然可以2米摔7次了。”
林蔓听出他的讽刺之意,说了好多次让他找教练陪自己,可周容止偏说教练不专业。
她心知肚明,这男人比普通人小气太多,估计在心里担心她伸手去抱教练。于是改口让他找女教练。
周容止还是不肯。
于是林蔓最后变成了雪场里一块难缠的狗皮膏药,死死搂着周容止的腰,巴不得脱下雪板,用两只腿夹住他。
他们周围是接二连三的尖叫声和砸地声,震得头皮都要发麻。
滑了一小段路后,林蔓感觉自己渐渐掌握要领了,非要周容止松手,不料他的手才松开,林蔓腿下一滑急得挥手乱抓,
还好只是把他头盔拽下来了,嘴里还不停咒骂,
“我真的不会,你干嘛要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