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狐狸精总想坏我修行——水蜜桃味【完结】
时间:2023-06-30 14:47:49

  燕安谨将她微凉的手裹进手心,嗓音轻缓,“道长为何这样问?”
  “除夕那日,你站在阵法的乾门,脚下就是七十二大阵。那么多灵气一齐涌向你,只要你愿意,将这些灵气尽数吸收,不是有机会飞升成仙吗?”
  裴玄乌的计划是,先跟燕安谨换魂,再借由他的身体登临仙门。
  虽说换魂没成功,但当时阵法已经启动。
  如果燕安谨有想法,完全可以借由裴玄乌的阵法,快速提升自己的修为,说不定还真能叩响仙音。
  可是燕安谨的选择却是,一丁点灵力都没吸收。
  为了不吸收这些力量,他甚至没有调用自身灵力来防护,被混乱的灵力风暴割得遍体鳞伤。
  若是阵法关闭得再慢一点,说不定他身上的狐狸毛都被灵气刃割秃了。
  燕安谨低眸浅笑,直言:“我不想成仙。”
  “为什么?”
  “道长认为,成仙有什么好处?”
  江采霜掰着手指头细数,“成了仙,也许就有移山填海的能力,可以与天地齐寿,还可以心想事成。”
  见燕安谨不为所动,江采霜心下诧异,继续道:“这些你都不心动?我从前在道家古籍里看到过,说不定等你真成了仙,还能掌控轮回,到时候凡人的生死都掌握在你手里。”
  她越说下去,燕安谨眼底笑意就越深。
  两个人都停住脚步,面对面站着。
  江采霜声音越来越小,逐渐消弭,“你笑什么?”
  廊下悬着大红的灯笼,光晕昏黄。
  燕安谨站在灯笼下,身影颀长高大,眉眼温和,像是书里所写的陌上公子。
  只是他一笑,桃花眼底就多了几分温柔多情。
  燕安谨忽然将她两只手各自攥住,抵在她后腰,顺势将人按进怀里。
  “你干嘛?”江采霜含羞带恼地瞪他。
  燕安谨低下头,与她额头相抵,嗓音低磁含笑,“道长忘了一件事。”
  “什么?”
  “若我成了仙,我的夫人怎么办?”
  江采霜脸颊温度更烫,心跳蓦地漏了半拍。
  她抿了抿唇,语声迟疑,“那自然是……”
  在他的灼灼目光下,江采霜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快速说完后半句:“只能改嫁——”
  话音还未落,湿软的唇瓣便覆了上来。
  燕安谨没给她反应的时间,直接撬开唇齿,舌尖温柔地顶入。
  “唔……”
  江采霜两只手腕被他的手掌攥着,一左一右别在身后,身躯被迫迎向他的胸膛。
  男人气息温烫,姿态强势,进攻却不急不缓。
  他一向温柔,有耐心,即使是在此刻。
  江采霜难以招架,手臂轻轻挣脱了他的钳制,手心抵在他胸口。
  像是下了一场湿/漉漉的春雨,水汽连绵不绝,空气里有馥郁的花香,还有让人迷恋的温柔。
  许久,江采霜只觉得舌根都微微发麻了,两人才依依不舍地分开。
  燕安谨气息微喘,嗓音轻柔,却透着坚决和认真,“我不会让道长为难。”
  那些沾染了邪气的力量,他一旦吸入体内,便会惹上业障。
  小道长是修道之人,她的使命便是消除恶业,到时候,只会让她进退两难。
  所以燕安谨宁可受伤,也不愿意吸收一丝带有邪气的灵力。
  “……我知道的。”江采霜自然明白他的心意,胸臆间荡起一片热流。
  两个人靠了一会儿,燕安谨又要俯身。
  江采霜手掌微微用力,细声细气道:“还没吃饭呢。”
  “道长饿不饿?”燕安谨细碎的吻,落在她眉心。
  他修长的手指拨开她鬓角的发丝,捧住她的脸,眼神专注。
  像是随时都会再次吻下来。
  江采霜在他琥珀色的瞳仁里,看到了自己的倒影,还有浓沉的欲色。
  她莫名懂了他的言下之意。
  江采霜羞赧地别开视线,实话实说:“中午吃得饱,我这会儿……倒是还不饿。”
  她听见燕安谨愉悦地轻笑了下,气息抚过她的面颊。
  随即,密集的亲吻再次落下。
  回寝间这一路上,江采霜都不记得,他们耳鬓厮磨了多久。
  她的后背抵着床栏,手臂圈在燕安谨颈间。
  细密的吻在她耳后流连,热气顺着耳廓钻入,带来一阵麻酥。
  宛如轻羽拂扫的痒意,从耳后顺着颈侧,一直蔓延到锁骨末端。
  江采霜身子都酥了半边,几乎站都站不稳,幸好有他的手掌在后背撑着。
  可他掌心滚烫,隔着松散的衣衫,像是烙在她身上。
  “你别……”江采霜下意识呢喃出声。
  “嗯?”燕安谨抬起头,桃花眸好似笼着一层水雾,迷离又多情,唇瓣红得格外艳丽。
  他等着她下一句话,没有动作。
  江采霜盯着他嫣红的唇,说不出口。
  犹豫半天,她嗓音细若蚊喃地道了句:“你别忘了……你是狐狸。”
  不是什么小狗。
  “好。”燕安谨眸中漾起笑,温声应下。
  他再次低头,大掌在她后腰不轻不重地揉了两下。
  江采霜身躯轻轻一颤,咬着下唇,甚至不敢睁开眼睛。
  后来燕安谨扯下她一只胳膊,放了下去。
  江采霜一个激灵,睁开眼,湿濛的杏眼看向他,带着些退缩之意。
  “道长怕什么?”燕安谨很有耐心地引导她。
  他安安静静地站在她面前,声音低柔,尽可能让自己看起来没有攻击性。
  江采霜舔了舔唇,“怕……”
  剩下的话她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
  在喉咙里斟酌了半天,才小声说:“你很凶……”
  看上去温柔无害的狐狸精,怎么会这么凶呢?
  还是说,狐狸都是这样表里不一的?
  江采霜不懂。
  燕安谨握住她的手,嗓音透着低低的哑,轻声安抚:“在下什么时候让道长受过委屈?”
  江采霜眼底漾起粼粼波光。
  他平日的温柔和耐心,一幕幕浮现在眼前,渐渐地打消了心底的顾虑。
  江采霜深吸口气,脸颊发烫地趴在他肩上,咬了一下。
  哼唧了一声,默许了。
  江采霜陷进柔软厚实的锦衾,被面的刺绣蹭着她的背,她微微皱眉。
  燕安谨轻松将她捞起,被子翻了个面,变成里面朝上。
  “这样呢?”
  江采霜捏着被子角,红着脸点头,“好多了。”
  这人的耐性和磨人程度,超乎江采霜的想象。
  有的时候,太有耐心了也不好。
  江采霜脚尖在被子上蹭了两下,忍不住抓住他的手腕,以眼神询问。
  燕安谨单手撑着身子,另一只手被她握住。
  对上她疑惑的眼神,燕安谨终于说出了自己的目的,“道长要不要与我结契?”
  江采霜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
  这时,她才明白他的“险恶用心”。
  怪不得磨磨蹭蹭半天,原来是还惦记着这件事呢。
  江采霜气得胸口上下起伏,恨不得扑上去咬他两口,“你!你早不说晚不说。”
  “换其他时候说,担心道长不同意。”
  燕安谨额头渗出细汗,这一次,他并不游刃有余。
  江采霜抓着他的手腕,泄恨地挠了两下,“你先告诉我,同心契到底是什么?”
  迟疑片刻,燕安谨才道:“同生共死。”
  如今裴玄乌已除,往后他再也不会有上次那样的性命之忧了。
  唯一担心的,便是小道长的寿数。
  江采霜瞳孔收缩。
  “你是不是疯了?”
  狐妖好不容易修炼出几百年的寿命,他轻飘飘的一句话,就要分她一半?
  “道长若是不答应结契,我们今日……”
  燕安谨长长叹了口气,作势要起来穿衣。
  江采霜简直被气到了极点,她哭也不是笑也不是,“如果不结契,难道你要……”
  守身如玉一辈子么。
  燕安谨一脸无奈,叹道:“可是道长,这是我们狐族的规矩。”
  若是平时也就罢了,江采霜怎么都能冷静下来好好考虑。
  可今日,这人撩/拨她半天……
  联想到先前他的每一步,都像是明晃晃的勾引,就是为了引她跳入圈套。
  到了这一刻,江采霜才终于明白,为何话本子里都说狐狸精难缠。
  眼前这只狐狸精,当真有勾得人魂牵梦萦,难以抗拒的本事。
  江采霜身上热得厉害,频繁地咽口水,还是没能缓解喉咙里的干渴。
  她最终还是认了命,咬牙答应,“我结!”
  燕安谨如愿以偿,狐狸尾巴都露出来了。
  “道长忍着点儿疼。”
  燕安谨捞起她一只手,咬破食指,将染血的指尖点在自己眉心。
  不知道他念了什么咒语,很快,江采霜就察觉,自己的灵魂深处多了一丝微妙的联系。
  她坐起身,发现自己左手手腕间,浮现出一只盘卧的小狐狸。
  瞧着倒是可爱又漂亮,像是赤色的雕青。
  而在燕安谨手上同样的位置,也现出一柄小巧的桃木剑。
  “这就是同心契吗……”
  契约一成,江采霜立刻有所感应。
  好似站在一条望不到边的长路,原本路的尽头被青雾笼罩,如今雾气后退了一大截。
  路也就延长了好长一截。
  若是在燕安谨那边看,应当是原本绵延的长路,骤然缩短了一半。
  江采霜看着手腕上的小狐狸,心里酸酸胀胀的。
  不过她的情绪没持续太久,便被迫中断。
  毛茸茸的狐狸尾巴缠了上来,俊颜在她面前放大。
  江采霜一下就看到,某只狐狸精眼里明晃晃的笑意。
  她是不是被骗了?
  可是还不及细想,便被他拉入一场声势浩大的夏雨。
  夏季的雨总是能在最需要的时候落下来,驱散了所有炎热干燥,润泽万物。
  和风细雨变成疾风骤雨的瞬间,江采霜发觉,自己又落入了一场幻境。
  不同的是,从前她只是意识被拉进来,身体还停在原处,就像是做了一场梦。
  而这一次的幻境,是连带身体一起,彻底沉浸在这里。
  石桥下藏着一叶小舟,长满湿苔和绿藤的桥身,为它挡住了外面的狂风暴雨。可小船还是无助地在水面上摇曳晃荡,漾开一圈圈的波纹。
  小船被满池盛放的青莲围在中央,江采霜躺在湿漉的船板上,一伸手就能够到。
  她听着滂沱的雨声,一截白嫩的手臂垂在水中,上上下下地晃悠。
  翌日,江采霜终于睡醒。
  床上已经没有了燕安谨的身影。
  他一向起得早,在江采霜打着哈欠漱洗的时候,燕安谨早已穿戴整齐,衣冠楚楚。
  除了那次在临仙阁的山洞,江采霜几乎没见过燕安谨狼狈的样子。
  每一次,他都干净得一尘不染,好看得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
  江采霜坐在铜镜前面梳头,燕安谨自然地接过她手中的梳子,替她绾发。
  起初不太熟练,次数多了,也就得心应手了。
  他的手指修长干净,宛如玉葱,在乌云般的青丝中穿梭,颇具美感。
  江采霜看到镜子里的自己面颊红润,杏眸盈波,一点不像是被狐狸精吸了精气,反倒神采奕然得很。
  她从铜镜里看到燕安谨温和专注的眉眼,还有衣襟口隐隐露出的红痕。
  耳根微微发热,想起昨夜的荒唐。
  除了结契咬破手指那一下,燕安谨没让她受半点疼,反倒让她体会到了从未有过的感受。
  甚至于……有些上瘾。
  若不是自己体力不支,她希望那场夏雨永远不会停下。
  “道长可还满意?”
  燕安谨低磁轻缓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江采霜咽了咽口水,小声道:“……满意。”
  话说出口,她愣了一下,抬起头,隔着铜镜对上燕安谨笑吟吟的眼。
  她的发髻已经绾好了,刚才燕安谨问的,应该是她对这个发髻是否满意。
  可她却神思飘出去老远,想到了其他事情。
  江采霜脸颊瞬间涨红,不自在地补充了句:“我说的是头发,你不要误会。”
  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是什么?
  “误会什么?”燕安谨挑眉问。
  臭狐狸又开始揣着明白装糊涂!
  以他的眼力和那颗玲珑心,难道会看不出来她方才在想什么?
  昨日也是,不动声色地盯着她的反应,把她喜欢的方式全试了出来,能不合心意吗?
  江采霜站起身,没好气地推了他一把,催促道:“快去吃饭,我都饿死了。”
  “好。”
  燕安谨笑着牵起她的手。
  路上的小狐狸见到他们,纷纷打招呼,都觉得族长更好看了。明明跟以前的长相没什么变化,为什么看起来就是好看了许多呢?
  小狐狸们还没学认字,不然他们就会知道,这叫容光焕发。
  很快就到了正月十五,元夕。
  江采霜和燕安谨一起去了趟白露庙,那里的虚阳观还留着,只是如今门可罗雀,再也不复从前的盛况。
  先前幸好及时中断阵法,没有连累更多人丧命。
  死去的百姓,基本上都是住在白露庙附近,当时也是从这里求的转运符。
  江采霜这次过来,就是为了炼度枉死之人的怨气,助他们早日往生。
  在空荡荡的虚阳观内布下祭坛,江采霜坐在蒲团上,念念有词。
  等一切完成,她起身,上了炷香。
  刚把降真香插/进香炉的一瞬间,她忽然有所感应,遥遥看向天边。
  “怎么了?”燕安谨注意到她的异常。
  江采霜神色难掩激动,抓住他的衣袖,指向天边的方向,“我师父,我师父在那边!”
  燕安谨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那是……悬镜司的方向。”
  “我们快去!”
  “嗯。”
  二人离开虚阳观,用最快的速度赶往悬镜司。
  顺着江采霜所感受到的那丝若有似无的牵引,他们来到了关押裴玄乌的秘密之处。
  才刚转过拐角,就看到暗室前面的台阶上,坐着一个头发胡子花白的老头,正拎着酒葫芦咂咂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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