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局——员外【完结】
时间:2023-06-30 17:11:37

  “现在只能根据车子的去向调取市区监控进行追踪了。”
  徐闵从物业办公ⓈⓌⓏⓁ室出来,抬腕看表是 5:50。他来到车棚,推着车子出了小区大门,并没有骑,而是心事重重的一直推着走。
  一直从天亮走到了街边的路灯亮起,才走到了和柳艳辉分居半个月来一直住的怡和宾馆的门口。
  他把车子放好后,进入宾馆直接进电梯上三楼回到房间,插卡开灯。
  单人床房间被打扫的像刚入住时一样整洁。
  徐闵取下胸包放在电视柜上,进洗手间洗手。整个人始终是魂不守舍的状态。
  洗完之后,他边用自己的毛巾擦手边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凝神琢磨着什么。
  差不多一分钟左右,忽然像是做了什么决定似的,他当机立断从洗手间出来,提了胸包,出门了。
  徐闵疾步从宾馆走出来,没有骑自行车,直接跑到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坐了进去。
  也就是十分钟左右,出租车开到徐闵家小区大门口停下。
  徐闵扫码付钱,下车走进小区。在往自己家走的时候,他看似不经意的扫了一眼楼体上方安装的摄像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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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进了楼门,徐闵一步两级台阶,一口气上了六楼。在门口待急促的呼吸平稳了些,开门进屋开灯。他先是站在门口把客厅环顾一圈,然后习惯性的脱了一只鞋要换拖鞋。这时眼前忽然闪现出了前天晚上自己进门正要换鞋时,看见门口放着的一双男人的鞋。当时的柳艳辉穿着睡衣从卧室出来,她故作镇定的脸上满是慌张,嘴上却依然厉害道:“你不是不回来吗?”
  为了甩掉那些糟心的记忆,徐闵闭眼使劲甩了甩头。然后他把脱掉的那只鞋重新穿上,走到电视柜前,拿起遥控器打开电视机,调到音乐频道,把声音调大,大到吵的程度。
  他脱了衬衣挂好,从书房的储藏柜里拿出一沓捆在一起的编织袋,拆开之后拿了一个来到卧室。
  床上的景象是睡过,但没有整理过的一团乱。
  徐闵憋着满腔的窝囊气,三下两下将被子裹在床单里卷起来塞进编织袋,又打开衣柜把柳艳辉的全部衣服胡乱塞进编织袋••••••
  伴随着电视机里的音乐,徐闵干劲十足满头大汗的将屋里每个角落里的柳艳辉的所有东西都清理出来装进编织袋。
  不一会儿工夫,整个房子就乱的像被抄了家似的。
  徐闵在客厅清理茶几柜里的东西时,忽然发现茶几柜的缝隙里有多处干涸的血迹。他凝神看了一会儿,起身去洗手间把一块毛巾弄湿,出来把血迹擦干净,再来到洗手间踩开脚踏垃圾桶,正要把毛巾丢进去,眼睛忽然直直的盯着垃圾桶定住了。
  他从柜子里找出一只橡胶手套戴上,再次踩开垃圾桶,伸手进去用两根手指从里面夹出一只使用过的安全套。
  他的表情平静如水,就像是在看一张患者的片子一样既认真又冷静。
  随之眼前就出现了前天晚上身穿睡衣从卧室出来的柳艳辉明显底气不足却又倒打一耙的质问他:“看什么看?你不是非离不可吗,还回来干什么?”
  徐闵不想让自己陷入前天晚上回家后的噩梦中,他立即找来一个塑料袋将垃圾桶里的垃圾倒进去,出来丢在门口,又接着大清理起来。
  用了大半个晚上,徐闵终于把柳艳辉的东西收拾完了。
  看了一下时间是凌晨 1:40,他走进厨房,打开水龙头,用嘴接着大口大口的喝水。喝完水,他来到客厅,把满地的大包小包全部弄到门口,然后出门一趟一趟的将所有包裹搬到楼下,堆在楼门前的垃圾池旁边。
  用了两个多小时,徐闵将屋子清理的只剩下了自己的东西。
  房子顿时显得空荡荡的,又凌乱不堪。
  他大汗淋漓,浑身污渍,筋疲力尽的拽着楼梯护栏上楼,进屋关门后,身体如一滩烂泥似的跌躺在了地上大喘着。目光没有焦点的直视着天花板,表情是放空式的松弛,却也透着一抹似有似无的悲凉。
  歇了好一会儿,徐闵起身接着把自己的全部衣服、书籍和其他零碎东西分别装进几个编织袋里。彻底收拾完之后,他将身上的脏衣服脱了,丢在地上,又拿了一身干净衣服,光着身子走进洗手间,打开淋浴冲澡。
  淋浴之下,徐闵那张面无表情故作刚毅的脸在一点一点的失控变形,几度仰面抑泪,终究是白费,他双手捂脸,身体剧烈抖动着无声的哭了起来。这一哭就再也绷不住了,他跌靠在墙壁上,崩溃的失声痛哭起来。
  四十多分钟后,情绪得以宣泄的徐闵换上干净的衣服从洗手间出来,走到窗口,拉开窗帘。
  此时天已微微亮起。
  徐闵走到沙发边坐下,打开手机上的租房软件浏览着租房信息。看中几套合适的房子,记下了联系方式。
  这时看时间是 7:30。他找出主任的电话拨通:“喂,主任,不好意思这么早打扰您,我今天还得请一天假。”
  电话里,主任关切的问:“找着小柳了吗?”
  徐闵不想让主任担心,也不想做过多的解释,迟疑了一下,说:“找到了。”
  主任又问:“你们现在在一起吗?”
  徐闵:“嗯。”
  电话里主任的声音明显放低了:“那就好,你先安心把家里的事情处理好。”
  “好的,谢谢主任,再见。”
  挂了电话,徐闵在通讯录里找出一个标注着‘小时工侯大姐’的电话,拨通:“喂,请问你是侯大姐吗?去年过年的时候你给我家打扫过卫生,对对对。你今天有时间吗?我还想请你过来帮我清理一下卫生。太好了,是这样,我这房子准备要卖,今天下午就想请中介过来看房,你能不能再找一两个人一起,这样一上午就能打扫完。行行行,那我马上把位置发给你,好的,再见。”
  他把家里的地址编辑短信发送。
  事情都安排妥当之后,这才感觉到饿的有些心慌了,他起身打开冰箱,没找到吃的,就出门下楼了。
  一出楼门,就看见小区里早起的一些大爷大妈正围在垃圾池旁堆放的编织袋前,已经将编织袋里的各种东西挑挑拣拣分类放在了各自的脚下。
  大家边挑拣边兴奋的议论着:“这么好的东西,到底是哪家扔的?”“没听说有装修房子的呀。”“这些东西一看就是年轻人的,现在的小年轻呀,东西不喜欢了就扔,哪管新的旧的呢。”“你看这件衣服,连标签都没拆。”“哎,这么好的东西都不要了,不会是有什么传染病吧?”“只要不拿贴身的内衣裤,别的拿回去好好用开水烫,用消毒水泡,啥传染病都杀死了。没事没事,你们要是不要,都给我,我不怕。”
  大家都手不停歇的在各个编织袋里扒拉着,生怕好东西被别人抢走了。
  徐闵出了小区,在街边的一个早点摊位的桌前坐下:“老板,两碗老豆腐,三笼小笼包。”
  真是饿急眼了,早饭上桌之后,他双手齐开工,右手一口一个小笼包,左手一大口老豆腐狼吞虎咽的吃起来。
第三章 决然
  1
  临近黄昏的城中村棚户区是热闹且极具烟火气的。
  四通八达破旧拥挤的街道两旁挤满了各种小商小贩。
  汽车,自行车,电动车,行人近乎身贴身的缓慢行进着。
  迎面而来的两辆车发生剐蹭堵了整条巷子,行人们驻足围观,有看热闹的,有主动充当交警疏通路况的。
  三五成群放了学回家的小学生们或追逐玩耍,或扭打在一起,或互相抢着吃零食••••••
  各色成年人互相打着招呼在商贩间闲庭信步的溜达着,买或不买,先和商贩闲嗑还起价来。
  尤小芒把车停到巷口路边的停车位上,下车步行往巷子里走。
  随处可见的熟人看见她,都招呼着:“小芒回来了。”
  尤小芒也笑盈盈的一路和熟人们打着招呼走到了巷子深处自家大门口。
  尤小芒家的院子从外观上看,是这一片极具年代感的棚户区里最现代最气派的了。
  院子围墙全部贴着红色仿古文化砖,两扇黑色铁艺大门朝西敞开着。
  整个院子有六百多平,呈长方形,地面用青砖铺就,更加显的院落宽敞整洁。
  房间分为正房三大间,东边厢房两间,南房三间。总共八间。
  尤小芒的父亲尤海生住正房最东边的那一间,其余的全部租了出去。
  此时,三个七八岁的小孩子在院子里玩溜溜球。
  一个身穿校服的高中男生在自家门口修自行车。
  因为天热,每家都开着门窗。
  东厢房和南房的女主人边做饭边当笑话似的聊着各自去给孩子开家长会时被班主任教育的糗事。
  尤小芒从大门口进来,和他们打招呼。
  东厢房的女主人从窗口探出头:“小芒,你是真有福气啊,你这三天两头回来,每次回来,你爸总得给你摆桌席。你闻闻,闻了你爸的饭味儿,我们这饭都没法吃了。”
  “可不嘛,摊上个女儿奴的老爹,没招儿啊。”
  南房的女人羡慕的感叹道:“唉,人比人,不能活呀。”
  尤小芒笑了笑,没再接话,打开自家的纱门进屋了。
  尤海生的大嗓门夹杂在抽油烟机的轰鸣声中从厨房传出来:“闺女回来了。”
  客厅的餐桌上已经摆满了炒好的菜,用罩子罩着。
  尤小芒没应声,径直走进狭窄开着灯的小厨房。
  尤海生穿着背心大裤衩系着围裙,脖子上挂着一条擦汗的毛巾,正在汗流浃背的做饭。见尤小芒进来,忙说:“闺女,快出去,这儿油烟太大,太热。”
  尤小芒满脸委屈的双手抱住父亲的一只手臂,把头靠在父亲的肩膀上。
  “哎哎哎,闺女,爸爸这满身汗,把你衣服都弄脏了。快出去凉快凉快,顺便给娜娜和安安打电话,问他们走哪儿了,爸爸就剩一个酸辣汤了。”
  尤小芒不松手,带着弱弱的哭腔撒娇道:“爸爸。”
  尤海生呵呵一笑:“和孙猛闹别扭了吧?电话里就听你情绪不对。”
  尤小芒不语。
  “说说,孙猛怎么惹你了?”
  尤小芒恼怒道:“我跟他分手了。”
  尤海生不太惊讶但很费解:“啊?又分了?为什么呀?”
  尤小芒一副任性娇纵的口气:“不想跟他好了。”
  “闺女,又是你把人家甩了?”
  尤小芒松开父亲的胳膊,牛哄哄的回道:“他有甩我的资格吗?”
  尤海生正要细问,这时开门声伴着裴娜的声音:“海叔,我回来了。”
  尤海生来到厨房门口,一看裴娜的双手提满了水果和营养品,就颇有意见的叨叨起来:“哎呀,娜娜,跟你说了多少回了,你每次回来买的东西,都够我开个超市了。下回再买,你就别回来了。”
  裴娜说笑:“海叔,那您先把超市开起来,这些算我入股,行不行?”
  “你这丫头,你买回来,海叔吃不了,都过期浪费了。”
  “我是按每天的量买的,只要您每天吃,就不存在吃不了。”她冲耷拉着脸的尤小芒说:“大小姐,过来搭把手?”
  尤小芒过去接过裴娜手里的东西,随手放在了柜子上。
  尤海生:“你们坐着,我这酸辣汤马上好。”
  裴娜进了厨房:“海叔,还需要干啥?”
  尤海生支棱着两只手忙往出赶:“不用不用,赶紧出去,这儿太热了。”随即又靠近裴娜,小声说:“又分手了,正不高兴呢,你好好开导开导。”
  裴娜是早上起床开机后在微信置顶的“我们仨”群里看到尤小芒发的‘我分手了。’
  本来从一开始她就不看好尤小芒和孙猛,并在尤小芒决定和孙猛同居的前一天还在用自己十多年资深婚礼策划人的经验在劝阻。在得知分手原因后,愤慨中不失强烈的庆幸,她在假模假式的安慰过尤小芒之后,像传递喜讯似的打电话又告诉了同样警告过尤小芒被孙猛骗财骗色的闺蜜万安安。
  按照惯例,两人定好地方,晚上要摆酒庆祝尤小芒甩渣成功。可尤小芒不知道怎么想的,非要回家聚。
  好在裴娜知道海叔已经对尤小芒的习惯性分手见怪不怪了,就由了她的性子。
  裴娜轻声让海叔放心之后,出了厨房,看着尤小芒满脸颓丧的坐在餐桌旁发呆。她知道安慰没用,何况渣男是自己找的,有什么值得安慰的!她走到尤小芒身边,在她肩膀上推了一下,捏着嗓子批评道:“哎,干嘛呢?说好在外面聚,你非要回家,你这幅样子,是成心让海叔担心吗?”
  尤小芒往厨房门口看了一眼,不以为然:“我爸都习惯了。”
  “不然呢?他跟着你一块儿愁眉苦脸,你心里就舒服了?”
  尤小芒没话说了。
  裴娜白了她一眼,嘀咕着:“你倒越来越出息了。”
  尤小芒自觉做的不妥,略带愧色的撇了撇嘴。
  裴娜把柜子上的营养品全部整整齐齐的放在了柜子里,把水果放进冰箱里。
  尤海生端着一小盆酸辣汤从厨房出来:“安安还没到啊,快打电话问走哪儿了。”
  尤小芒正要打电话。
  门外传来一阵由远及近的高跟鞋的声音。
  裴娜:“来了。”
  万安安人没到,暴躁的声音先进来了:“堵死了,赶快拆迁吧,这叫什么破地方啊!”
  尤海生笑道:“这个安安呀。”
  随后,大墨镜遮了半张脸,一头披散着的大波浪卷,身穿明艳黄色长裙的万安安拿着一瓶红酒进来了。
  裴娜:“你又开车进来的吧?”
  万安安将墨镜往头顶一推,理直气壮反问:“是啊,这么热的天儿,你让我走进来啊?”
  尤小芒边摆碗筷边特正经的调侃:“明儿我去找拆迁办申请一下,先给你修一条专用通道。”
  “不是不可以啊。”
  尤海生:“安安,向磊和跳跳呢?”
  “海叔,磊磊带跳跳上魔方课去了。”
  “那他们怎么吃饭?”
  “跳跳要吃披萨,上完课,她爸带她去。”
  “那不用等他们了?”
  “不用不用。小芒,拿开酒器和杯子去。”
  尤小芒起身去了厨房。
  尤海生:“要喝酒啊?”
  万安安:“得喝呀,小芒这不——”她忽然意识到自己有点嘴快,立马刹住车,看着裴娜。
  裴娜:“海叔知道了。”
  万安安接过尤小芒递过来的开酒器开酒,笑说:“海叔,喝酒庆祝分手,这是我们仨的惯例。”
  大家围桌坐了下来。
  尤海生:“闺女,告诉爸爸,这回又是因为啥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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