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字如晤——Judy侠【完结】
时间:2023-06-30 17:13:59

  “你这话什么意思?”李婉停下筷子,打量王观之。
  而王观之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她:“等我带你回家见我妈,你打算怎么和她解释?”
  “解释什么?”李婉反问。
  短短两句话,两人之间已经隐隐有火药味。
  王观之看向李婉,试图从她的脸上看出她内心真实的想法:“你骗了我妈不是吗?”
  “对,所以没什么可解释的,就是实话实说求谅解。”李婉回复。
  “你倒是坦荡。”王观之有些语塞,停顿片刻说道,“你坦荡是因为没有内疚吗?”
  “王观之,你想说我做错了就直接说呗,绕绕弯弯跟教育小孩似得引导我做什么?”李婉说道。
  “我说你错,你不生气?我不是怕你生气吗?”王观之无奈,没好气说道。
  “我现在生气了。”李婉干脆道。
  王观之再次看向李婉,不知道她说的是真的还是玩笑:“真生气了?”
  “王观之,你是不是希望我善良温柔?”李婉放下筷子问道。
  “没有,你怎么样我都喜欢。”王观之说道,他说的是真实的想法,但带着一丝矛盾。
  李婉听这话气笑,说道:“我希望你永远理解我,但你不理解我,我也还是想和你在一起,我们两个都很奇怪。”
  “我怎么不理解你?我们哪次吵架不管对错,不是我先低的头?”王观之说道。
  “你觉得都是你低的头?”李婉惊讶于王观之的说法。
  “我没有任何真的和你争论对错的意思,李婉,我只是想说我很在乎你。”王观之解释,试图刹车这场争论。
  李婉本来想列举王观之的种种清高自我行为,闻言把剩余的话咽了回去,她也懂刹车。
  饭后,李婉帮王观之收拾碗筷,她将餐具送进洗碗机。王观之在一旁洗擦了桌子的抹布,他一面清洗一面看李婉在洗碗机里慢慢摆碗筷,好像在做什么艺术品,戒指随着她的动作亮着微光,在油腻腻的碗盘中显得特别扎眼闪亮。
  王观之笑道:“你还是放着我来吧。”
  “干嘛?”李婉不解抬头。
  “你才戴上戒指,好歹要珍惜两天别干家务。”
  “夸张,你这么说还不是以后想我做家务。”李婉哼笑。
  “以后也都我干,行了吧?”王观之笑道。
  李婉闻言,忽然想起她的父母,嘀咕说道:“肯定要你干,我家也都是我爸买菜做饭洗碗。”
  王观之听笑了,问道:“你什么时候带我回家见你爸妈?”
  “等年底吧。”李婉回答。
  “拖那么久,你爸妈不会是反对我们在一起吧?”王观之试探问。
  “回 Y 市太麻烦了,我一般一年也就过年回去一次。”李婉说道。
  王观之发现李婉每次提起家人都很冷淡,有时刻意回避,但听她言语里的父母关系,似乎又是很和睦的家庭,他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于是,他问:“婉婉,你家是什么情况?”
  李婉闻言,想了想说道:“没什么,还是等年底回去再说吧。”
  “又要等了啊,我好像被你金屋藏娇了,朋友圈也没有见你发我。”王观之哼声。
  李婉被逗笑,关上洗碗机,扶着台面站起身:“你怎么说话茶里茶气的?”
  “哪有?”王观之不满。
  李婉挤开他到洗碗池边,说道:“走开点,我要洗手。”
  王观之一副被撞伤的样子,伤心退到一边:“很疼。哭哭。”
  “……”李婉匪夷所思转过脸看王观之,忍不住笑骂道,“你在说什么?你什么毛病?我都起鸡皮疙瘩了!”
  “哭哭,颜文字聊天啊,你怎么什么都不懂,好讨厌。”王观之笑道,把洗干净的抹布放到一边。
  “你再哭个试试看,我要揍你了。”李婉气笑到。
  “你吓到我了,哭哭。”王观之继续说道。
  李婉再忍不住忘了伤脚,抬脚要踹他。
  王观之笑躲开,随即上前扶住脚疼的李婉,从后搂住她说道:“我也要洗手手。”
  李婉哭笑不得,拽过他的手帮他一起洗。洗手的时候,王观之抓着李婉的手指,转了转她手指上的戒指,低头亲吻她的脖颈,亲昵说道:“婉婉,我们明年七月份结婚吧。”
  李婉轻笑一声,回答的是:“很痒,你别这样……”
  “你答应我,我就不这样……”王观之吻到李婉的肩头,下巴蹭开她的衣领去咬她的内衣肩带。
  李婉受不了这种挑逗,关了水来不及擦手,回身去推王观之,反而被他搂腰吻上了唇。缠绵的热吻让两人难舍难分,王观之紧紧搂贴着李婉,在她说不行,抱怨脚疼的时候,他沉声说:“婉婉,我又硬了。”
  于是,两人不由一起低头,最后目光都落在李婉刚贴上膏药的右脚上。傍晚做爱的时候,他们虽然很小心克制,但在特别紧绷或者特别舒畅的时候,身心每一寸都跟着一起律动,李婉事后觉得还是用脚过度了。他们都感到骑虎难下,这让王观之的目光更像有火,一寸寸烧着李婉的肌肤,最后他把她一把抱起来坐在台面上,减轻她的脚部负担。他一面疯狂亲吻她一面抓着她的手往自己身下探,和她说:“婉婉,你帮帮我。”
  李婉面红耳赤也情难自禁,她的手和王观之较着劲挣脱着却也摸索着往他的裤裆去。但她先摸到了他的口袋,恰好口袋里的手机响了,惊得她一个激灵,别过脸躲开唇间湿漉漉的舌吻,嚷道:“手机响了!”
  王观之正兴头上,不耐从口袋里掏出手机丢在台面上说:“不管他……”
  “这么晚,说不定有急事……”李婉乘机抽回手,推搡王观之的脸,笑继续躲他。她也好奇顺势侧过头看了看王观之的手机,看到来电显示是“刘松浪”时,她感受到他的吻落正在她的侧颈上,还轻咬她的脖颈。
  一瞬间,她仿佛真的被咬住了喉咙呼吸一窒,因为她想到了王观之请刘松浪程晋吃饭的事,她一把用力推住了王观之的肩膀,说道:“刘松浪给你打电话了。”
  王观之听到这个名字也瞬间清醒,他皱了皱眉抬起脸看了眼娇媚的李婉,脑海里又不自觉想起刘松浪和他说的那些关于李婉的事。他站直身不耐拿过手机,柔声飞快对李婉说:“我接个电话,很快。”
  李婉微微颔首,抬手扶上内衣肩带拢了拢凌乱敞开的衣领,抱胸坐在洗手台上没下去,注视着王观之接起电话转过身的背影。
  王观之没心情应付刘松浪,简单说了两句就谎称自己有事挂了电话。待他回头就撞上李婉已经清醒审视的目光,他没说什么把手机塞回口袋,上前把她打横抱起来。
  李婉则抬手松松搂住王观之的脖子,直接问道:“刘总找你什么事?”
  “没什么事。我已经告诉他,一斗投标的事,我不会参与。”王观之抱着李婉准备回房。
  李婉闻言,想了想又问道:“他是想让你问程晋底价吧?他也知道程晋和你家关系不一般吧?”
  王观之没回答,抱着人出了厨房餐厅上了楼梯。
  “你为什么要找刘松浪?”李婉又问道。
  “他先找我的,我只是做顺水人情。”王观之解释道。
  李婉没再接话。王观之小心看了眼李婉,观察她的情绪。
  他把李婉抱进卧室放在床上,见她神色平静,便轻轻替她揉脚,从大腿到小腿一直到脚底板,然后说道:“我以前应该在刘总公司见过你,婉婉,我要是知道你们之间有过过节,我就不会做这个人情。”
  “是吗?”李婉笑了笑,说道,“其实我和刘总之间也不算有过节,只是想法不同理念不合走到了分岔口。不过,他都和你说了我什么?”
  “没什么,不管他说了什么,对我来说都不重要。”王观之不太想说这事,含糊说道。
  而这让原本玩笑的李婉忽然有些不舒服,她打量王观之闪烁的神情,问道:“你不想听我说说我和刘总之间的事吗?”
  王观之抬了抬眼说道:“不就是你带着客户跳槽吗?人各有志,这种事情不稀奇。”
  “那你觉得我是背叛了刘总吗?”李婉问道。
  王观之则反问:“你在意这事吗?”他听李婉方才说话的口气,是完全不认为这种事算背叛,她依旧坦荡荡。而对他来说,追究这件事情的是非正义对他们的感情没有任何一点帮助。
  李婉一时无语,她感到有些别扭,因为她想生气又觉得自己莫名其妙过于敏感。
  好一会,李婉才试图深入解释,起话头说道:“我是背叛了刘总,这是一种事实,不过是站在他的角度的解读,我能理解,但不全认可。”
  “嗯,每个人都自己能逻辑自洽就可以,对错不重要。”王观之接话。
  王观之的这句话彻底让李婉懵了,她抿嘴说不出话,矛盾愤怒纠结在她心里翻滚。理智上,她认为就算王观之听了片面之词觉得她有错,她也是能理解的,因为她也是站在自己的角度去判断事情的对错和利弊。但王观之这种看似偏爱她的行为反而欲盖弥彰了他对她的不信任和揣测,这就让她感到很不舒适。她知道他在努力维持他们之间的和平,但她不需要和平,需要的是真正的尊重。李婉觉得她和王观之还是不适合,短暂炙热的性欲和美好时常让她迷失,又一次次让她厌恶自己如此。
  李婉忽然大彻大悟般想到一句话:“我和王观之的情感关系并不健康。”
  “王观之,你的意思是,哪怕我真的是个忘恩负义的叛徒,你也要和我结婚吗?”李婉问道。
  王观之皱了皱眉,揉脚的动作停了停说道:“我什么时候说你是叛徒了?”
  李婉笑了笑,神色有几分自嘲。
  王观之看到她这副表情,眉头越发紧锁,说道:“婉婉,你怎么对这件事这么敏感?我说了没有对错,我相信你的人品和为人。”
  “是我敏感还是你敏感?你好像很不想听我说这事的情况。”李婉似笑非笑。
  “你如果想说,我很乐意听。”王观之坐直身体,认真说道。
  李婉张了张嘴彻底失去了沟通的兴趣,她无意识转动着手指上的戒指,想了想说道:“我们明年肯定没法结婚,王观之。”
  “那就后年吧。”王观之也觉察到他们之间氛围的变化,他对自己内心真实的想法也如明镜般洞悉,但他只是不想承认自己被李婉狼狈看穿。所以他尽可能平和温柔掩饰自己。而他很清楚他对李婉的不信任不是真的怀疑,只是他内心深处不自信,他在这份感情里不知不觉处在了下风,他不敢对李婉下定义。
  “既然如此,这戒指,”李婉停顿了片刻,说道,“你后年再帮我戴上吧。”
  王观之脸色骤沉,他端正严肃跪坐在李婉面前,沉声说道:“李婉,你现在要是摘下戒指,我们这次就彻底结束了,没有后年了。”
  李婉听到这种威胁口吻的话,果断摘下了戒指,轻柔放在了被面上。
第十四章 我们以后老死不相往来。
  换季的雨终于下停了。
  转眼要到十月一日国庆假期,放假前的班很难熬,调休到周日也要上班。
  李婉在这个周日,坐在电脑面前核算一斗的投标价格,死抠运费快要按烂了计算器,之后她把报价做了数据对比发给于传,留言道:“于总,一斗的报价,还是你复核吧。我已经算不出任何一点利润点了,运费都很难保住。”
  而于传半天只发来了四个字:“规模效益。”她的态度很明显,一斗这块硬骨头就是要死啃。
  李婉一口气上不来,她做业务这么多年还没做过这么憋屈的事,她站起身走到窗边抱胸望着城市出神。
  初中和高中时期学历史,李婉记忆中除了不断地背知识点,还有就是四个字“实业救国”印象深刻。李婉年少曾对实业两个字不太理解,这几年才逐渐体会到实业对民生的意义,生活中随处可见的东西都是实实在在的产品,带动着经济发展,满足人的日常所需,各行各业在不断更新换代,或崛起或没落,唯一不变的是发展。李婉曾为拥有实体产业而感到踏实骄傲,现在却忽然看到自己的产业已经走到产能过剩的困境。她不明白为什么两年前她竟那么当局者迷,还兴奋于产能扩张。李婉很久没有觉得自己错了,也很久没有后悔某一个决定了,这几天,她却一直在深深懊悔,想穿越时空敲醒两年前的自己。
  李婉在窗前站了很久,胸中的闷气怎么也散不去,办公桌上的手机在震动,她才回神转过身去接。当发现是林素发来视频邀请,她想也不想挂了,回复了一条文字信息:“在开会,不方便视频,妈。”
  林素则发来了一条语音,李婉点开发现转成文字乱七八糟,便知道林素说了方言。这一刻,李婉忽然敏感难受,因为她妈一点也不考虑她的情况,她明明说在开会,她妈还说方言给她看信息造成不便。而当李婉听了林素的语音就更难受了,因为林素让她国庆回家,说一家人一起出去玩,因为李乐乐最近状态很好,很想出去走走也很想姐姐。她的父母永远只考虑李乐乐的想法,她则一直是去改变去配合的那个人,她不想再扮演迁就改变的角色了。
  “我很忙,国庆回不去,你们去玩吧。”李婉面无表情回复了信息。
  回完信息,李婉把手机丢在了桌上,抱胸皱眉看着屏幕上的报价单,此刻的工作压力越发压得她喘不过气。
  陆宁敲门而入,她来追问投标报价情况:“李婉,你价格核算好了吗?”
  李婉每次听到陆宁没大没小对她直呼名字都要皱眉,她委婉提醒过也纠正过陆宁,但后者依旧坚持这么叫,她便不强求了。
  “等于总复核,反正这个价格让我报,我报不出去。”李婉徐徐说道。
  “我们是不是国庆节后才提交报价?”陆宁问道。
  李婉点点头,但说道:“这种价格什么时候报都一样。”
  “我国庆再去找找学长呗,我感觉他还是想帮我们的。”陆宁说道。
  “什么意思?”李婉看向陆宁。
  陆宁回身关上了办公室的门,走近李婉办公桌神秘说道:“昨天学长给我打电话问我们报价的情况,我就顺便问他能不能告诉我们底价,他虽然没说,但也没有拒绝。然后我约他放假找一天请他吃饭,他竟然也没有拒绝,说看时间到时候约。”
  李婉闻言心里七上八下,在这一刻,她内心对这种投标项目的厌恶达到了顶点,但她面上没有表露,在面对陆宁充满征求意见的眼神注视下,她说道:“这事要和你妈先商量下。”
  陆宁一听到于传就火冒三丈,皱眉气道:“商量什么?她连亏本都要去投标,我们去给她多搞一两分钱的事干嘛和她商量?”
  李婉看着陆宁,对她的反感骤增,徐徐说道:“陆宁,你是知道这么多搞一两分是贿赂,对吗?”
  “这怎么叫贿赂啊?投标不都这样吗?哪个大公司的采购不吃回扣啊?”陆宁尴尬急道。
  “总之,这事要做,也是我和你妈商量等她裁夺,你代表不了公司,说白了你在公司里还什么都不是。”李婉不想和陆宁争执,冷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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