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战神的娇公主(重生)——月影星【完结】
时间:2023-07-03 14:44:26

  人不能左右摇摆,即便她对殷府有旧情,却也不能当断不断。吴嬷嬷磕头道,“多谢公主殿下给老奴机会,老奴愿去瑾园效犬马之劳!”
  柔嘉脸色威严,问道,“那以后面对殷府众人,你知道该怎么做了?”
  吴嬷嬷忙斩钉截铁回道,“老奴知道,老奴只有公主与驸马两个主子,必当竭诚尽力!诸如告诉少夫人书房位置之事,再也不会发生!”
  柔嘉这才缓开神色,点头,“如此便好。”
  午后,柔嘉与殷绪去向秦氏、殷烈辞行。
  秦氏推说身体抱恙待在房中没有出来相见。殷烈经过上午的事,现在只觉得脸上无光,又对殷绪生了愧疚,看都不敢看夫妻两个,他们说什么都答应。
  柔嘉没有在意,只顾要了吴嬷嬷与院中两个小厮的身契便离开。
  下午,夫妻两个坐在院中喝茶休息。身后下人忙忙碌碌,将寝房与耳房的东西也搬了出来,殷正与吴嬷嬷照看着,不时嘱咐,“小心些。”
  晚膳是薛非与平安从外面的酒楼买回的。夫妻两吃过,留吴嬷嬷最后扫尾,便带着婢女与护卫,随着搬家车队,来到了瑾园。
  他们到时,弦月东升,星光璀璨,清风送来花木的清香。
  门楣上的匾额已经换过,又新挂了五盏琉璃宫灯,宫灯下的门扉重新上了朱漆,成排成列的银色大铜钉闪闪发亮。
  顾嬷嬷与采秋提着灯笼,带着园中众仆前来迎接。两人忙碌了几天,面上都有倦色,但精神头却好。
  顾嬷嬷福身行礼,喜气又慈祥道,“恭喜公主与驸马乔迁新居。”
  采秋亦笑道,“恭喜公主与驸马,愿吉星照佳地,紫气绕新梁。”
  两人身后规整站成两排的下人,也都齐声道贺。
  柔嘉笑弯了眼睛,软声道,“大家辛苦,都有赏。”
  殷绪看着匾额上的“瑾园”二字,那是自己亲自取的名字。他心中终于有了,名为家的感觉。
  留采秋安排搬家车队,顾嬷嬷领路,柔嘉与殷绪被婢女们簇拥着进了内院。
  顾嬷嬷道,“葳蕤轩还未安置妥当,恐怕今晚得委屈公主驸马宿在内书房。”
  “特殊时候,自然听嬷嬷的。”葳蕤轩那边还在搬动中,颇有些嘈杂,柔嘉与殷绪便也未到处走动,只朝棣华堂左侧去。
  内书房已□□练的嬷嬷与采秋布置得井井有条、温馨雅致。外间是看书办公之处,隔了一道门的里间,则安放着一张雕工精美的梨木围子床。
  见春与知夏从角落搬出浴桶,又给二人拿来衣物。两人先后洗过,穿上洁白的寝衣,干净清爽地躺在了床榻上。
  没有帷幔,月光透过轩窗映照进来,投下暧昧的光线。远远地有蛙鸣和蝉声欢唱,却衬得这处更加安静。书房的墙下种了几从昙花,此时正幽幽开放,清香透过窗缝飘了进来。
  殷绪睡不着,俯身亲吻柔嘉红唇,又顺着往下吮吻粉颈。
  唯恐压疼她,他的右臂撑在她身侧,柔嘉被吻得虚软,又担心他的骨伤,颤声道,“手臂……”
  殷绪左臂搂紧她,一个转身,便让柔嘉密不透风地躺在了自己身上。亲吻缠绵而悠长,到底没能进行到最后。
  第二日殷绪上朝,柔嘉前去玉器行,拿回自己预定的玉佩。
  果然如掌柜所说,这块玉佩质地更加细腻油润,雕刻的观音栩栩如生,净瓶中的每一片柳叶都活灵活现。虽比不上殷绪原本的玉佩意义重大,起码好看。
  柔嘉付足了款项。来之时她已与殷绪商量妥当,在街头碰面,不多时果然等来驸马。
  殷绪上了楠木大车,在柔嘉身边坐定。柔嘉拿出玉佩递到他面前,仍有些疼惜抱歉。她抱歉于自己想方设法,却永不可能令她娘亲的遗物恢复如初。
  长睫低垂,柔嘉低声道,“只能找到这样的。”
  殷绪垂眸看着她,看见她脸上的低落,心中柔软,接过玉佩挂在了腰带上,又爱惜地细细抚过,“我很喜欢。它同娘亲的遗物一样,都是无价之宝。”
  柔嘉被哄好了,软软靠进他怀中,低声道,“殷绪,你真好。”
  她给他满腔赤城,他亦毫无保留地回报。她何其有幸,两辈子都遇见他,又多么正确,这辈子没有与他错过。
  殷绪轻笑,“你更好。”
  两人回到瑾园时,瑾园一片喧腾。原是薛怀文送了四个家丁过来,太后那边,也命碧彤带来六名宫女。这下瑾园上下一共三十来号人物,总算不显得过于地广人稀了。
  下午吴嬷嬷带了最后的一批物什来到,所有下人忙碌一番,总算将公主与驸马的新家安置完毕,夫妻两也住进了葳蕤轩。
  葳蕤轩的庭院比南华院的更大,右侧一棵参天槐树,绿叶成荫;荫下有整套汉白玉所制的石桌与几凳,方便夏日纳凉;三道弯曲的木桥连同前廊与正屋,雨天易可方便行走;小桥之间,则有造型考究的假山、花木,还有开满睡莲的池塘;更远一些的地方,有薛怀文亲手种下的大片石榴,据说是长公主最喜爱的花朵。
  虽然一棵海棠也没有,但柔嘉仍是爱极了这个地方。殷绪自然也爱,有柔嘉的地方,他都喜爱。
  八月初九这一日,风清气朗,明日高悬,是陈昱的十七岁生辰。柔嘉命采秋从库房寻了一件,雕刻着精美蝙蝠纹样的翡翠把件,同殷绪一道来到宫中。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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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第 60 章
  ◎一遍遍地唤她阿珺◎
  此次生辰虽没有大操大办, 皇帝仍是准了百官三天休假,生日当天群臣命妇入宫庆贺。
  柔嘉让采秋寻了一个龙纹锦盒,将翡翠把件用绸缎包好、装入, 而后同殷绪一道,坐上了入宫的大车。
  车行没多久,遇到两辆古雅的檀木马车,从另一条道上拐了过来。
  两边人马停下见礼, 知夏掀开车帘往外瞧了瞧, 回头提醒, “公主, 驸马,是太傅一家。”
  太傅魏言清, 曾是太子之师,亦教过柔嘉许多年。柔嘉性子安静, 与宫外人来往不多, 稍显亲近的, 便是太傅与他的嫡长孙女魏蓉。
  柔嘉含笑与殷绪解释道, “太傅亦是我的老师。”
  她身形微动欲要起来, 殷绪见状便知她的意图,起身将她扶下了马车。
  那边魏言清与夫人、长子、长媳都在,齐齐给柔嘉、殷绪行礼。
  让柔嘉意外的是, 魏蓉也在。少女十五六岁, 打扮艳丽矜贵, 恭顺地福着身子。见柔嘉打量她, 羞涩地低下视线, 红了脸颊。
  今日只贺寿, 宫中并未置办宴席。魏家两位夫人都有诰命在身, 入宫拜寿是应该的。但这身处闺阁的魏蓉也来,只有一个可能:是太后特意交代。
  只怕是为了陈昱。她推了陈昱的婚事,太后必须再给他选一个皇后,可这谁嫁给陈昱不是踏入火坑呢?
  柔嘉压下心底的疑虑,脸上露出敬意,向太傅还礼。
  殷绪尊敬所有柔嘉尊敬之人,亦拱手行礼,挺拔端正的模样分外好看。柔嘉眼角看到,红唇微勾,又令众人平身。
  简单寒暄了两句,魏言清让公主马车先行以示恭敬。
  柔嘉没有推辞,重新与殷绪上了马车。车轮骨碌碌驶动,柔嘉压低声音,忧虑道,“只怕中午得同皇帝一道用膳。”
  贺寿费时费力,等完毕多半到了中午,太后必然留她与殷绪用膳。而今日又是陈昱的生辰,必定是也要在慈宁宫用膳的。
  一想到要和仇人同桌吃饭,还得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柔嘉便觉得好心情没有了。
  殷绪捏捏她的手,放柔了声音,“便当是为了迷惑他,还可陪陪太后。”
  柔嘉仔细一想,觉得有理。陈昱刺杀殷绪接连失败,只怕内心仍不甘心罢手;即便他心生疲惫厌烦,愿意罢手了,他们却还要报仇。假装什么也不知道,迷惑陈昱,让陈昱放松警惕,他们会有更多优势——这顿饭还是吃得值的。
  柔嘉就这样被殷绪有理的一句话哄好了,微微一笑,“听你的。”
  贺寿的地点在太极殿,柔嘉与殷绪进去,里面已来了不少人,三三两两交谈着,各色朝服锦绣繁华。其中官员多,诰命夫人与娇美小姐更多,一时衣香鬓影燕语莺歌。
  柔嘉瞧这情形,便知太后果然是要给陈昱选后了。
  薛家此时没什么适龄的女儿,薛怀文也不想要陈昱这等女婿,因此只与李氏前来。殷烈倒是带来了殷盼……连戴孝在身的殷盼都在,更证实了柔嘉心中的猜测。
  一番行礼之后,静鞭声响,皇帝和太后来了。众人又是高呼万岁与千岁。
  陈昱一身庄重的冠冕朝服,端坐在了龙椅上。满殿之人因万寿佳节喜气洋洋,陈昱脸上却殊无喜色。
  他不甚在意这个生辰,也没什么选后的心思。
  这些时日皇帝过得不好,一则猎场伏杀殷绪失败,暴露出了羽林卫,其间疑点颇多,陈昱担忧臣工怀疑,因此十分心虚。二则最近事情层出不穷,先是京郊童谣乱朝,却查不出什么头绪;后是青州水患,恰逢粮食成熟的季节,一时损失重大,陈昱既要忙着赈灾救民,又要防着百姓暴动,自然焦头烂额。
  恰是因为过得不好,他便格外怀念起柔嘉对他的好来。他怀念她的温柔呵护,怀念她的娇声软语,怀念她那时,眼中只有他。
  曾经对他那样体贴备至、奋不顾身的人,却被逼得另嫁,其实还是他的错吧?
  陈昱心软,看柔嘉的眼光变得温柔,却又在看到殷绪时,转为冷厉。
  他不欲赌气了,只想和柔嘉和好,可这个殷绪,却是他们和好的障碍。
  柔嘉没有理会陈昱的柔肠百结脸色变换,只同殷绪跪在一处,献上贺礼,“臣姐与驸马,祝皇上千秋万代,福寿永昌。”
  她表情认真,心里却没有诚意,只当自己全是说的反话。
  龙座上陈昱瞧着她,心绪动荡。他想,若是从前,只怕她一早,便会端上亲手做的长寿面,含笑与他说些甜蜜之语,如今却只余,君臣的距离。
  陈昱心酸地笑了笑,“皇姐多礼了,这翡翠把件朕很喜欢。赐酒。”
  太后见陈昱看着柔嘉的眼神,是实打实的心软,心中宽慰,只觉得自己的决定不错,过一个生辰,表姐弟两必当和好。
  柔嘉却是听他语句里只有自己,没有殷绪,便知他对殷绪的敌意还未消解。
  殷绪想必也是知道的。
  未消解便未消解吧。今日你端坐高堂,看看来日,是谁笑到最后,又是谁零落成泥。
  夫妻两谢恩,退到一边。接着他们贺寿的,是永惠公主和陆行舟。
  他们的贺礼是一个珍贵的绘寿瓷瓶,和陆行舟亲手所作的贺寿诗。只是陈昱的心思仍在柔嘉身上,没什么兴趣听。
  永惠公主见陈昱并没有露出喜悦,只当他不喜这贺寿诗,又觉陆行舟没用。大庭广众之下竟然直接瞪视陆行舟,让陆行舟尴尬又无奈。
  好在接下来内侍高呼最小的平昌公主贺寿,这才盖过这一点不和谐。
  百官庆贺之后,众人齐齐举杯,共饮万寿酒,之后便各自散了。
  “柔嘉,”凤座上了太后喊住了她,笑道,“今日便与驸马,陪哀家在慈宁宫用膳吧。”
  柔嘉与殷绪对视一眼,露出一个果然如此的表情。
  既然已想清楚了利弊得失,又做好了心理准备,那就去吧。夫妻俩恭顺行礼,“柔嘉/微臣遵命。”
  陈昱先回翔龙殿,未与他们同路。太后的凤辇就在太极殿外,柔嘉扶着她出去。
  太后冲夫妻二人笑道,“柔嘉陪哀家坐辇吧,驸马年富力强,便走上一走。”
  殷绪似没料到自己忽然被落下,又娇又柔的妻子就这样被人顺走,脸上露出一点错愕,顿了顿才拱手道,“微臣遵命。”
  柔嘉望着殷绪难得的表情,一时竟觉得生动,忍不住笑了起来。她品味着“年富力强”四个字,想起殷绪单臂抱起自己的场景,笑容中又不由得带了点臊意。
  殷绪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眉梢微动,仿佛在埋怨她跟人走了还敢笑话他。
  柔嘉忍住笑,转身跟着太后上了步辇。
  三人回到慈凤殿,和乐融融地叙了会儿话,陈昱终于姗姗而来。他已换了那一身繁重朝服,换了一套月牙白的团龙纹袍,利落不少。
  夫妻二人给陈昱行礼,陈昱低头只看柔嘉,并未将殷绪放在眼中。
  一个卑贱的庶子而已,总是要死的。柔嘉性子仁善,恐怕不会主动休弃驸马,要和好只能他动手。
  逃过两次刺杀又怎样,他不相信他会一直那么好运。
  陈昱把事情想定,心情好转,对柔嘉温柔地一笑,道,“阿珺姐。”
  柔嘉顿时身子一僵,脸上露出嫌弃,旁边殷绪也是长眉一皱,因低着头,倒也没让旁人察觉。
  陈昱已转身向太后行礼,太后笑道,“不必多礼,都饿了吧,去花厅落座。”
  自然是太后坐主位,陈昱与柔嘉一左一右在她身边,殷绪在柔嘉另一侧。
  四人坐定,宫人先端了一碟长寿面来,放在陈昱跟前,太后亲手给他递上玉箸,笑道,“今日昱儿又长了一岁,以后更要稳重懂事。”
  如此良辰佳日,陈昱脸上带笑,“儿臣知道了。”
  柔嘉面色恬静,却是心里泛冷:稳重懂事,是屡屡刺杀驸马的那种稳重懂事么?
  长寿面吃完被撤下,二三十样精致的菜点流水一样端了上来。
  陈昱恭顺地给太后布菜,又隔着一个座位,给柔嘉的碗中夹上一片鸽肉。
  他这段时日似乎又长了些,手臂更长,给柔嘉夹菜毫不费力,嘴中笑道,“这道乳鸽味道不错,阿珺姐尝尝。”
  柔嘉手中拿箸,抬头沉默地看向陈昱。陈昱也温柔地看着她,竟是毫不顾忌。
  既然他要一句一句的“阿珺姐”来纠缠她,挑衅殷绪,那她……也没甚好忍的。她是要装作不知道他痛下杀手,而不是要装作逆来顺受岁月静好。
  他要挑衅殷绪,她偏偏要呵护殷绪。如果这种殷绪激怒了他,让太后看到他的丑陋嘴脸,不是更好吗?
  反正陈昱也没想放过殷绪,那就看看,他还有什么手段。
  羽林卫已经暴露,百里仝与太后心生警觉;京畿卫与薛怀文关系紧密;城北大营亦是殷烈的地盘;大理寺与刑部那边,想必也是知道点什么的。
  陈昱还敢怎么样?还能怎么样?
  柔嘉冷淡道了一声“多谢皇上”,却没有吃那片鸽肉,而是转头,柔和了眉眼,给殷绪碗中也夹了些,“驸马也吃。”
  抬头间见太后正沉思地盯着自己,柔嘉心软,又给太后也夹了两样,“这些食物软烂,适合舅母的脾胃,舅母尝尝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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