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代文的漂亮原配觉醒了——红叶似火【完结】
时间:2023-07-03 14:46:53

  刘桂芝摇头叹息:“还不是她的亲事。我家书玉孝顺,非说要招赘在家给我养老,只是这人吧……”
  唐兰眼珠子转了转,犹豫片刻还是问道:“听说你们跟赵家定亲了,这不挺好的吗?”
  提起这个,刘桂芝就一肚子的苦水:“挺好的啥,他们家有点什么事都找我家书玉。我们家书玉再能干,过完年也才19岁,还是个大姑娘呢,更气人的是,他赵文军的腿受伤了,我们家那是又出钱又出力,书玉送他去县里看过好几次病,钱也是咱们家掏。可轮到我们书玉生病,别说掏钱了,我去借钱,他们家都只肯借五毛,老姐姐你还知道拿几个鸡蛋给我们家书玉补补身体呢,他们家那是一个蛋壳都没见着,你说气不气?”
  唐兰心里很讶异,赵文军跟她女儿谈的时候没这么抠门啊,给她家春丽寄过好几次钱和礼物。
  不过瞧刘桂芝的样子也不像是编的,她随口附和了两句:“这确实不像话,你们家书玉多能干的姑娘啊,谁家说到这么好个媳妇,梦里都得笑醒。”
  刘桂芝苦笑:“还是我拖累了她,让她在婚事上一直不大顺。好不容易说了个赵文军吧,昨天那么大的雪,他们家硬是跑了两趟,非得让我家书玉送赵文军去县里看病。你说,他们家好几个男人,怎么就非得让我们家书玉一个姑娘去……”
  “这么久了,赵文军的腿伤还没好吗?”坐在炉子前烤火的齐春丽突然问了一句。
  唐兰脸色大变,可碍于刘桂芝在这又不好多说什么,只给了齐春丽一个警告的眼神,让她别瞎插话。
  刘桂芝没留意到母女的眉眼官司,叹气道:“还没呢,说是前天晚上痛了一整晚,今天在卫生院碰到了赵老大买止痛药,估计是给赵文军用的吧。”
  齐春丽不顾唐兰的警告,惊讶地说:“这都痛了两天,怎么还不去医院啊。”
  刘桂芝无奈地说:“谁知道呢,我们家书玉现在病了,自己都顾不了,哪还顾得上他啊,如今只能看他娘老子和兄弟了。”
  话里话外都在暗示,赵家父母不管儿子,把责任都推到了宋家头上。
  “怎么样这样啊,赵文军也是他们家的亲儿子啊。”唐兰不轻不重地应了一句。
  旁边的齐春丽心里却很不舒服,为赵文军,为赵家不平。
  上辈子,赵家可是十里八乡的和睦人家,父慈子孝,兄弟齐心,一家子关系好得很。当初赵文军进城做买卖,赵家可是全员上阵,赵家两个兄弟都进城帮他干活,不然就赵文军一个人,哪能创下那么大的家业啊!
  有一年,赵家兄弟回乡祭祖,她亲眼看到,赵老大和赵老三事事都以赵文军为先,哪像刘桂芝说的这么薄情寡义,没一点兄弟爱。
  亏得上辈子赵文军那么重情重义,发达了不但给宋家建大房子,给刘桂芝婆媳养老送终,而且宋书玉不能生孩子,赵文军也没在外面乱搞,包小三小四的。
  那时候全村谁不羡慕宋书玉。
  齐春丽深深地为赵文军不值。
  就宋家这副德行,宋书玉就配不上赵文军。
  宋家满腹怨言,宋书玉不珍惜赵文军,她珍惜,他们不管赵文军,她管。
  但赵文军因伤退伍后,没了前程,她妈就看不上了,肯定也不会让她去管赵文军。
  思虑片刻,齐春丽跑回房间翻箱倒柜,从箱子底下翻出了12块钱。这是她这几年攒的私房钱,其中大部分都是赵文军寄给她的。
  她刚出院,身体比较虚弱,没法送赵文军去医院,但她可以私底下给钱,在他最难过的时候陪伴在他身边,鼓励他振作起来。
  赵文军这么重情义,又念旧情,自己这么掏心掏肺地对他,他肯定会很感动,跟她重归于好。
  齐春丽将钱塞进了口袋,又去缸里摸了两个鸡蛋,打开门对正在收拾家里的唐兰说:“妈,我在家里闷得慌,出去找小桃玩玩啊。”
  唐兰不疑有他,没有阻拦,只是让她早点回家。
  齐春丽一出门就直奔二队,跑去了赵家。
  葛慧玲听到敲门声,打开门,看见齐春丽,眉毛皱了一下。
  老二当初谈的这个对象,她听说过,但老二受伤退伍回来后,齐家不想将闺女嫁给老二,两人就断了,她现在又跑来干什么?
  对上葛慧玲刻薄的眼神,齐春丽有点心虚,分手这事是她理亏,葛慧玲现在对她有点意见也正常。
  她扯了扯嘴角,掏出两个鸡蛋递给葛慧玲:“婶子,我……听说文军的腿还没好,我来看看文军,这两个鸡蛋给文军补补身体。”
  “春丽,还是你有心了,进来吧。”葛慧玲接过鸡蛋,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这两天在宋家吃了闭门羹,她心里正不痛快呢。如今齐春丽送上门,正好气气宋家,他们家不重视文军,有的是人稀罕文军,她还不想将好不容易养大的儿子送给宋家做上门女婿呢。
  齐春丽乖巧地进了屋,表示想去看看赵文军。
  葛慧玲指了指最右边那间屋子。
  齐春丽走过去,敲了敲门,然后轻轻推开。
  房间不大,十几个平方,里面并排摆放着两张床,赵文军就坐在靠里的那一张床上,可能是最近天气太冷,房间一直紧闭着,空气不流通,里面的气味不大好闻。
  齐春丽克制住想要捂住鼻子的冲动,上前,温柔地喊道:“文军……”
  赵文军的脸隐在黑暗中,看不清表情,但语气冷冰冰的,不欢迎齐春丽:“你来干什么?看我的笑话吗?”
  齐春丽的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滚,长睫颤动,声音带上了几分哽咽:“文军,我知道你怪我,我也不想的,但我爸妈不同意,逼着我跟你分手,我心里只有你,我放不下你,听说你这两天腿伤复发,我刚从卫生院回来就赶过来看你,你就别生我的气了好不好?”
  声音如诉如泣,端是楚楚可怜。
  赵文军叹了口气:“春丽,你有你的难处,我不怪你。我现在是个废人了,你回去吧。”
  “不,我不走,我要陪你去县里看病,尽早将你的腿治好,我相信你会重新站起来的。”齐春丽吸了吸鼻子,柔弱却又坚定。
  赵文军很感动,自打受伤以来,他受尽了白眼,齐春丽是第一个对他这么好的人。他抬起袖子给齐春丽擦眼泪:“你别哭了,你身体不好,家里人会送我去医院的。”
  “真的?”齐春丽破涕为笑,心里大大松了口气,文军对她还是有感情的,她连忙从口袋里摸出五块钱,塞到赵文军手里,“这是我攒的私房钱,你拿去看病,要是不够,回头我再想办法,不管花多少钱,我一定要把你的腿治好。”
  赵文军握住这滚烫的五块钱,心潮澎湃:“春丽,你对我这么好,我都不知道怎么报答你。”
  “你快快好起来,就是对我最好的报答。”齐春丽娇嗔了他一眼,目光水盈盈的,让人没法拒绝。
  赵文军用力点头:“嗯,我向你保证,一定尽快好起来。”
  当天晚上,赵文军单独找赵大根两口子谈话:“爸妈,我这腿再拖下去,若是落个残疾,以后还要拖累你们,明天你让大哥和三弟送我去医院吧,治病的钱我自己想办法。”
  “你能想什么办法?”葛慧玲怀疑地打量着赵文军,“你是不是背着我藏了私房钱?”
  赵文军否认:“没有,妈,没钱我会想办法找人借的。”
  赵大根思量片刻,点头答应了:“成,我去借个车子,明早让老大他们俩送你去医院。”
  不然儿子要是落下了残疾,宋家肯定会退亲,到时候拖累的还是他们家。
  ***
  第二天,刘桂芝出去后听说了这事,回家高高兴兴地说:“书玉,你不用装病了,今天赵家兄弟推着赵文军去县里看病了。”
  宋书玉笑了笑,若有所思。
  赵家人的自私是刻在骨子里的,没好处还要贴钱,赵老大两兄弟不可能轻易答应送赵文军去医院。
  这里面少不了齐春丽的功劳。
  齐春丽这速度可真够快的。
  两人搭上了线,凭齐春丽楚楚可人的做派,肯定能将赵文军拿捏得死死的。退亲这事,她暗中推波助澜一下开这个头就行了,后续完全不用她操心,有两个人比她着急。
  宋书玉就不在他们身上浪费时间了,而是将精力放到了给苗秀英的工作上。
  苗秀英速度很快,腊月二十七这天就将“喜鹊报喜”绣好了,两只黑白相间带蓝羽的喜鹊站在红艳艳的桃枝上,喜庆活泼,栩栩如生。
  奶奶这绣艺真是绝了。
  宋书玉小心翼翼地将这副刺绣收了起来,次日就借了宋建国的自行车去县城。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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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006
  ◎这小嘴可真会说◎
  秋平县刺绣厂门口,大雪堆积在道路两侧,还未融化。
  下雪不冷化雪冷,这两天雪虽然停了,但气温并没有升高,张嘴呵出的气都是白的。
  如此冷的天,再加上还有两天就过年了,厂子里几乎没什么访客,守门的大爷捧着保温壶,坐在火炉子边,腿上搭了旧毯子,闭着眼睛听收音机里啊啊咦咦的戏曲,好不快活。
  但一道不急不徐的敲门声打破了门卫室里的这片祥和安宁。
  老大爷睁开眼,没有动,懒洋洋地开口:“谁啊?”
  “叔,我有点事想找任厂长。”门外传来一道清脆干净的年轻女声。
  老大爷将保温杯放桌上,拿起毛毯慢悠悠地起身,将门拉开一条缝,只见外头站着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唇红齿白,五官大气端庄,两道英眉又浓又密,有种巾帼不让须眉的气势。
  “你找任厂长什么事?有介绍信吗?”
  宋书玉扬唇一笑,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红梅烟,塞到老大爷手里,笑盈盈地说:“叔,我找任厂长有点事,外面太冷了,能不能让我进里面慢慢说?”
  说着她还应景地跺了跺脚,搓了搓手。
  拿人手软,老大爷瞥了一眼手里的红梅烟,悄悄揣进口袋里,将门打开:“进来吧,外头冷。”
  “谢谢叔。”宋书玉笑得眉眼弯弯,一脸感激,进门后,又乐呵呵地说,“叔,咱刺绣厂的待遇就是好,门卫室这么大,还烧着炭,进来就跟春天到了似的,真暖和。”
  老大爷骄傲地扬起下巴:“那可不,咱们刺绣厂可是创汇单位,效益好,待遇那也是杠杠的。”
  “是啊,难怪大家都说这刺绣厂啊是县里一等一的好单位,人人挤破头都想进来。”宋书玉笑容真挚地夸赞。
  老大爷听了警惕地看着她:“闺女,你要是想进刺绣厂我可帮不上忙,咱刺绣厂现在也没招工名额。”
  他只收了一包烟,可给她办不成这么大的事。
  宋书玉笑了:“叔,我又不会刺绣,就是有招工名额,我也考不上啊。我今天来啊,是想请人帮我看看这块刺绣怎么样,要不叔您先帮我过目一下。您天天跟刺绣打交道,这眼光肯定比大多数人强。”
  听说只是看看刺绣,老大爷松了口:“成,给我瞅瞅。”
  宋书玉将那副“喜鹊报喜”刺绣拿了出来,小心地铺在桌子上:“叔,您看这副刺绣怎么样?”
  老大爷就是一个看门的,哪懂这个啊,但他好面子,咳了一声,一板一眼地说:“挺不错的,你从哪儿来的?”
  这刺绣都没裱起来,看布料也很新,估计是最近绣的。
  宋书玉也不瞒他:“冬天在家没事,我奶奶绣的。她今年五十多了,我爷爷和爸爸都走得早,她年轻时吃了不少苦,身体不是很好,天天上工我怕她吃不消。让她在家里吧,她又闲不住,所以我想给她找点轻省的活做,打发时间,一个月要是能挣个两三块,她心里也开心。所以我就来咱们刺绣厂问问,我奶奶这刺绣成不成,能不能卖出去。”
  这年月很多人都还吃不饱穿不暖,日子过得紧巴巴的,哪有闲钱买什么刺绣,尤其是秋平县是个小地方,有钱人不多,要是放到省城估计还比较好找。
  但老大爷看她一片孝心,又拿了她的好处,不好一口拒绝:“这得打听打听才知道。”
  宋书玉眼睛发亮,又掏出一包烟,塞给老大爷:“叔,我奶奶年纪大了,下地干活,尤其是农忙的时候,回来腰都直不起。可惜我这当孙女的没什么本事,叔,您就帮帮忙吧。”
  老大爷被她磨得没辙,哎呀呀地说:“你这闺女可真孝顺,不是叔不想帮你,实在是叔也不认识这方面的人。”
  现在都是统购统销,即便私底下有黑市,那走俏的也是各种食品、布料、票据,还有各种稀罕的电子产品等等,买刺绣的少得很。
  见他一脸为难的样子,宋书玉举手做发誓状:“叔,要不您说说任厂长是个什么样的人,回头我找任厂长试试,他这样的大人物知道的肯定比较多,要是他肯指点一二,我肯定能找到买家。叔您放心,我自个儿去找任厂长,绝不会把您牵扯出来。”
  老大爷看了宋书玉几眼:“你这丫头鬼精鬼精的,绕了半天又绕回来,就是奔着任厂长来的吧。”
  宋书玉坦白承认:“叔,真是什么都瞒不过您这双火眼金睛。这不我乡下来的,在县里也不认识任何人,只能硬着头皮去求任厂长了,可又不知道他的脾性喜好,怕不小心说错话得罪了他,所以找您打听打听。”
  一口一个您,话又说得好听,将老大爷心里奉承得舒舒服服的。
  更何况老大爷还收了她两包烟,又觉得她这么个小姑娘,孝顺又可怜,动了点恻隐之心:“你这闺女真孝顺,我儿子也最孝顺了,看到你啊,就想起了我那儿子。叔帮你这个忙,走,叔带你去见厂长。”
  这可真是个意外之喜,有熟人引荐,比她自己贸然找上门要好很多。
  宋书玉立马眉开眼笑,脆生生地说:“谢谢叔,您可真是个大好人。今儿个要不是遇上您,我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不管这事成不成,叔你以后都是我的大恩人。”
  老大爷被捧得飘飘然,背着手,领着宋书玉进了刺绣厂。
  刺绣厂不是很大,两层的楼房,长长一排。
  老大爷把宋书玉带到一楼最右侧那间挂着“厂长办公室”几个大字的房间前,然后连门都没敲,直接推开门进去。
  办公室内一个穿着中山装,正伏案工作的中年男人听到声音,皱眉抬头面露不悦,但看到是老大爷后,他的眉心立即舒展开来,站了起来:“爸,你怎么来了?”
  爸?
  宋书玉吃了一惊。虽然早知道这时候的门卫基本都是关系户,但她没想到自己随便找的一个老大爷竟是厂长亲爹这张王炸。
  有老大爷这层关系,今天成事的几率更大了。她微笑着站在门口,没有出声,也没贸然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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