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文女配重生后——乔甜【完结】
时间:2023-07-03 14:48:27

  她目光移向院中另一个男人,男人眉眼清冷,注视着他们良久。
  阿虞牵着陆衡之起身,慢步走向江晏行,“你也饿了一天了。”
  “留下用膳吧。”
  江晏行眼神清澈如水,看向半跪于地的陆衡之,轻声道,“好。”
  膳食丰盛,桌上摆满了数道菜品,阿虞握着竹筷将排骨肉剥到碗里,剩下的骨头扔与地下。
  骨头整齐摆放了数块,她手牵扯着陆衡之,笑着道,“吃吧。”
  陆衡之眼眸情绪极淡,垂头啃起那几块硬邦邦的骨头。
  因拿竹筷剥落,骨头上没半点肉沫,也没半点味道,他如阿虞所愿啃咬舔舐,咬的牙齿酸麻疼痛。
  阿虞将那碗肉也给陆衡之,排骨肉色泽鲜亮,看起来味道不错。
  陆衡之咬上了那几块肉吞咽进嘴里,肉里却血腥味极浓伴着腥臭,他胃里泛着酸水,翻江倒海,只觉得恶心至极。
  阿虞笑得眉眼弯弯,恶毒道着,“不许吐出来哦。”
  陆衡之脸色苍白如纸,眼眸漆黑无光,硬生生吞咽下去了那几块肉,然后又垂头新叼了几块肉,继续吃着。
  他脸上痛苦减了几分,不再像方才那般难堪。
  而是面无表情吃着,吃完而露出笑容,好似在告知旁人这肉很好吃。
  阿虞笑着将桌上那盘肉全给了陆衡之,“好吃你就多吃些。”
  江晏行眼神冷漠,慢条斯理用着膳食,“叶玉和陈氏你打算如何?”
  阿虞挑眉,漫不经心道,“打算打发她们去要饭。”
  她失神片刻,起身斟了小杯酒递于江晏行,嫣然笑着道,“你能再给两只蛊虫吗?”
  江晏行接过那小杯酒,“可以。”
  他眼眸漆黑如墨,缓缓道,“只是制那蛊差味药材,我需用些时日去寻。”
  阿虞笑容明媚,“这就无需你费心了。”
  “我早已派遣人去寻了。”
  说及此,阿虞眼神微怔,愣了半晌。
  她先前从陆衡之那翻出本巫族秘籍,便记载了此蛊所需的药材。
  阿虞便派遣了十三去采摘,如今想来已是一月前的事,可时至今日他还是未回来。
  阿虞笑意凝住,心慌乱跳着。
  十三于她而言是难得忠心耿耿,又难得的不欢喜叶玉,与所有人都无瓜葛。
  当初去奴隶所,她原打算将陆衡之卖进去调.教些时日在接出,可惜那地不收人。
  进去之人还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必须要买下一奴隶,她不差个买奴隶的钱,更不愿意惹事生非,只好挑选个武力高强的。
  因着相貌俊美之人必欢喜叶玉的定律,她原打算选个丑陋些的,但都长相俊美。
  她只好退而求其次选了最狼狈看不清面容的十三,没想到洗干净后仍是俊美无双的少年郎。
  他对她很忠心,让阿虞觉得意外,更多是喜悦。
  她一直羡慕叶玉有很多忠仆,而她从来未有过。
  哪怕今世她富甲一方,府内奴仆仍是存有异心,不少小丫鬟欢喜着陆衡之,私下对她议论纷纷。
  也有怜悯叶玉的小厮,窃窃私语着她恶毒。
  这些人虽已被打发走,可于阿虞终归是不舒坦的,好像不管过了几世,她永远都是孤身一人。
  就连重金聘请的武林高手护院也会被策反,使得阿虞整日胆颤心惊,直至遇见了十三。
  他记不得了从前的事,虽生得冷漠至极,但只为她鞍前马后的效忠,绝无二心。
  阿虞神情微敛,没了几分笑意。
  人一胡思乱想,思绪便如同断了线的风筝。
  她眼前浮现着是十三采集雪莲花时遇上雪崩,又或是遇上了山贼土匪被打劫的情形。
  阿虞心慌乱跳着,魂不守舍道,“去派遣几人寻十三。”
  自己的忠仆生死不明,她也没心思用膳了,很是歉意道,“我心口闷得慌,恐怕是困了。”
  “我先回去歇着,过几日再会。”
  江晏行黑眸深沉,闷声道,“嗯。”
  他拉住要走的阿虞,冰冷苍白的手轻握住她的手腕。
  他身形颀长,神情不明,好似环住了阿虞。
  本来回禀启程去寻十三的护院好巧不巧的撞见这幕,神情慌乱不已地歉意退出,“主子,我们什么也没看见。”
  “什么也没看见。”
  阿虞眼睫微颤,她离得江晏行极近,他面容俊美,五官如同精细雕琢过的美玉,盯得阿虞呼吸一窒,脸上泛着红。
  耳边是奴仆的声音,“快去把陆衡之牵出来。”
  陆衡之脖颈绳索紧缩,被人硬拖着牵走,屋门被死死关上。
  阿虞僵在原地,脸上毫无血色,自是清楚自己方才做了何等蠢事,她稳着语调道,“我饿了。”
  江晏行眼神清澈如水,乖顺道着,“我知道。”
  他垂下眼帘,冰冷的手指轻放在她腕上,“你哪里不舒服,我帮你看看。”
  很清白的话就如她与他的关系,不掺任何杂质。
  阿虞神情微敛,黛眉皱着,“那你看吧。”
  江晏行眼睫覆着黑眸,面容精致如画,眼神未有过多情绪,很是认真地为她把脉。
  阿虞多次想开口将院外那几人传唤进来,仔细看看她与江晏行的关系,只是病患与医者而已。
  可她也知府内奴仆本就不忠心,若非因着情爱他们二人才终日在一起,只怕会引人怀疑。
  阿虞一直谨记不能太得意忘形,玉樱扬州瘦马却得帝王专宠,同叶玉这个甜宠文女主的待遇相差不大。
  若是她身份反转其实不是扬州瘦马而是流落民间的敌国公主,她和江晏行真是要下场凄惨了。
  男人眼眸如雾看着阿虞,瞳色干净清透,眼底未有过多波澜。
  医者讲究望闻问切。
  阿虞清楚她没病,江晏行同她狼狈为奸,也是一条船上的蚂蚱,总不至于折腾人给她看诊。
  她将事情全盘托出。
  阿虞眼神落寞,“他很是忠心,若是真不见了。”
  “我会很难过。”
  江晏行眼睫轻颤,声音很轻道,“雪莲花不易采摘,所耗费的时间自是要多些。”
  “路途跋涉回来的也是要慢些,你无需过多担心。”
  此话倒是安慰了阿虞,情绪好转了不少,“如此,那便放心了。”
  ……
  只是天不如人愿。
  十三虽回来了,可却好似变了个人。
  阿虞微弯的眼眸在俊美少年拿出袋沉甸甸的银两,笑容彻底消失殆尽。
  十三墨色双眸深不见底,冷漠道着,“这是赎身钱。”
  他眼神未有过多情绪,语调强硬道,“卖身契。”
  阿虞愣了半晌,还是未反应过来。
  忠心耿耿的侍卫被派遣出去完成主子人物,带回的不是雪莲花,而是袋沉甸甸的银两。
  唯一的可能便是他恢复了记忆。
  阿虞眼眸微动,思及从前欢喜叶玉的那几人,无一人长成眼前少年的模样。
  她抱着双臂,认真地盯着少年的下颚,看不出人.皮面具的痕迹。
  阿虞敛了神情,将手覆上了十三的脸,未撕扯下人.皮面具,她心底的巨石才落下几分。
  少年铁青着脸,闷声道,“我不是你奴隶了。”
  阿虞虽有些惋惜,但也不好阻拦,少年恢复了记忆,忠不忠心还需另说。
  她接过那袋沉甸甸的银两,吩咐道,“将十三的卖身契给他。”
  然后,阿虞看着少年拿着卖身契,头也不回地离开,他迫切的想与她毫无瓜葛,解除主仆关系。
  真是无趣,好像她非他不可一样。
  阿虞抱着膝盖坐于冰冷的台阶,思绪混乱愣神歇息着。
  只是江晏行又来了。
  自那日畅谈过后,阿虞同江晏行关系亲近了不少。
  从前两人共处一间屋子是相对无言,如今能多说几句无关紧要的话了。
  俊美男人眼神如汪清潭,苍白修长的手握着那几本情爱话本子塞进她怀里。
  江晏行睫毛垂落,嗓音清冷道,“这是我去书斋院挑选的,都是文笔好的书生撰写的。”
  阿虞愣神片刻,终于想起了那日她撕碎的糟糕话本子,她如获珍宝地捧着手上的话本,真诚道,“谢谢。”
  月色朦胧,江晏行面容俊美如画。
  阿虞心底泛起了些许涟漪,像是平静湖面被小碎石子砸过般,荡漾着小水花。
  无声无息,很快便被遮掩。
  秋日的夜是微凉的,很显然不适合对饮言欢,二人在一起多久便各自回了府。
  那日话本子的小插曲好似阿虞错觉,彼此默契的不提及。
  ……
  朝廷事态平息,意味着江山易主。
  正值丰收时节的京城敲锣打鼓,新皇病逝消息也随之传出,与此同时江埕暴毙牢中。
  江氏一族再无血脉,边境小国联手,本想借江山易主动荡的时机,胆大妄为地起兵妄想抢夺城池。
  秦衍是有几分本事的将边境小国打的接连败退,使得外敌不敢入侵,陈家兄长登基为皇也已成定局。
  新皇登基那日,天空呈紫蓝色,乌云好似条九爪神龙金光粼粼的盘旋于天上。
  新皇登基大赦天下,百姓们爱戴新皇多加歌颂,张灯结彩办着庙会。
  阿虞喜欢热闹,自是要来瞧瞧,与之随行的还有江晏行。
  他带着江鸿,江鸿衣衫破旧人宛如畜牲般匍匐于地下被拖着攀爬着,神智不清,好似已经疯了。
  他不知在呜咽些什么,不过也不怪江鸿。
  毕竟舌头没了,说话自是含糊不清,但说到底也是自己作死。
  江鸿当着江晏行的面前,咒骂着他生母德妃娘娘,言语极为恶毒,毫无帝王模样。
  人说了糊涂话,自是要受些惩罚。
  阿虞笑得眼角弯弯,将手里的果仁洒与地下,恶毒地逗着江鸿。
  江鸿满脸喜色地去匍匐在地,汪汪叫着舔着粗泥沙石地上的果仁,引得身边人纷纷侧目。
  阿虞倒不甚在意,他们两人均已面纱遮面,没人识得他们。
  江晏行白皙修长的手握紧绳子,安静地跟与阿虞身后,羞耻的只有江鸿,哪怕失心疯了,人的本能还是有的。
  他不知所措躲在江晏行身后,眼眶湿润泪水啪嗒啪嗒落着,脸色泛着青白。
  直至进了酒楼,江鸿才得以解脱,被拴在后院同几条狼狗一起玩闹,汪汪声不断。
  酒楼老板生的极美,身着素雅衣衫却是婀娜多姿,媚态万千。
  这些于阿虞无关,只是静谧的雅间统共就他们三人。
  坐立她的身边的江晏行眉头微拧,苍白的脸上泛着不自然的红,他眼眸黑沉,将手缓缓移至心口,死寂已久的心猛烈跳着。
  江晏行眼神微怔,缓了良久,还是难以置信。
  他脸色泛白,闷声咳了几声,“好像是染了风寒。”
  阿虞静默半晌,留了锭银子在桌上,搀扶起了江晏行。
  那酒楼诡异,男人手臂搭与她肩上,如玉的脸苍白如雪,耳夹泛着淡淡的红,虚弱至极。
  阿虞费力拉扯地江晏行回府,累的筋疲力尽,却忘记带上了被拴在酒楼后院的江鸿。
  这就很糟糕了。
  江晏行长长的睫毛覆上黑眸,脸色泛着不自在的红,一路上犹如树懒般死死抱住阿虞,不撒手。
  起初阿虞以为江晏行为酒楼老板所动心。
  时至如今,阿虞也清楚他是被下药了。
  她脸色难堪,细想着方才屋里江晏行喝了茶水,而她顾着吃商贩上买的食物,未用茶水才躲过一劫。
  府内奴仆四目相对,满面笑容道着,“快去送水。”
  阿虞自是指望不上这群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奴仆去将江鸿牵回府来,本想求助着巫师同僚,未料江晏行已开始呓语。
  呓语之言思绪清醒,皆是实话。
  阿虞脸色凝重,眼神冰冷。
  这想必便是乐极生悲了。
  屋内点上了红烛,烛光朦胧,江晏行死死拉扯着她,环着她的腰肢。
  阿虞深吸着气,温柔笑着扣着男人的手。
  尝试良久累的阿虞额上有着细微汗珠,还是未能挣脱出江晏行束缚。
  男人眼睫轻颤,唇上泛着淡淡的红,黑眸如水,闷声哼唧着“难受。”
  显然失去了神智。
  阿虞没了法子,只得撕了衣裳布料紧紧缠住了江晏行的唇瓣,让他叫声稍小些。
  然后,她搀扶起江晏行。
  男人将头自然地埋进她的脖颈,使阿虞不寒而栗。
  她拿着剪刀扎向了江晏行环着她腰肢手,疼痛让他呜咽着隔着块布轻咬了下阿虞脖颈。
  那双苍白修长的手已有溢出鲜血,他却仍未撒手。
  阿虞用尽浑身力气推搡着他,自是清楚将江鸿从酒楼接回才是要紧事。
  可江晏行不知哪来的力气,她怎么也挣脱不出男人的束缚。
  她恨不得江晏行同她有深仇大恨,这样她好砍了他的双手。
  理智终究占据了上风,她不停告诫着自己,江晏行只是中了药,才会如此失态发情,她应谅解他。
  推搡半天,江晏行缠的阿虞愈发用力,声音闷闷地道着,“想要。”
  江晏行缠唇薄布已被挣脱滑落,男人的力量是压制性的,他环着阿虞腰肢,乖顺讨好般地将唇轻轻覆在女人脖颈。
  相比立场不明的奴仆,阿虞更愿相信假意乖顺的陆衡之。
  她手上握着剪子,陆衡之若存有异心想与她同归于尽,她直接扎死他,简单明了。
  就如江晏行那双白皙如玉的手已是血肉模糊,裸露了筋骨。
  ……
  东院狗笼。
  男人面容俊美如画,双手抱膝,茶色眸子脆弱不堪,支离破碎地靠与笼子边上。
  陆衡之眼睫打颤,耳边犬吠声不止,他微弯着腰,脸色泛着不正常的白。
  他已经放弃他被关在这几日,更忘了自己为何惹怒了阿虞。
  他整日谨小慎微,卑躬屈膝,活得小心翼翼。
  好似那日,她同他说要将叶玉许配给他,让他们两人喜结良缘,恩爱百年。
  他不愿意,然后,就被关在这里了。
  阿虞很是失望道着,“狗是不会违背主人意愿的。”
  “看来你不够忠心,还需调教。”
  然后,他就被关到了这里。
  陆衡之活得如同条真正狗没什么区别了,阿虞心情好些时,能过来牵他出去溜达几圈。
  心情不好时,便过来羞辱责骂着他。
  今日,那几个阿虞院中的奴仆又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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