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冰一副我才想到的语调,“也对哦,知道再多也没用了,那就别再跟它废话了,阿梨,出剑吧!”
听见它们一唱一和,食人树终于知道遇到了厉害的对手,开始疯狂求饶,“不要!不要!求你,不要让我灰飞烟灭,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答应你!”
像是感受到了食人树的恐惧,原本被锁在它身上的怨灵开始暴动,渐渐地,有清晰的声音传了出来,皆是不同男子女子的声音。
“救我,救救我……”
“我想回家,谁能放我回家……”
“为什么死了还要受折磨?谁能来救救我?”
“我错了!我再也不做坏事了,给我个改过的机会啊!”
“阿娘,我再也不跟你吵架了,我都是被骗了,呜呜呜……”
“我好疼,好疼啊,为什么这么疼?”
“阿爹,你们快来找我,你们怎么还没找到我……”
……
“不要毁了我,我可以把这些怨灵凝聚成修为,通通都给你,你只要吸收了它,就能变得更强大!”
“混蛋!”
不知什么时候,红昭满脸泪痕,忍着那食人树的声波对她的冲击,跑到幽梨的身后,朝幽梨大声喊道:“阿梨仙女,你快毁了它!”
幽梨的剑原本就已经举了起来,闻言,她没有丝毫停顿,重重地挥了下去。
这一次,和当初在囚日海幽梨斩杀那几个魔修时不同。
寒冰并没有融化,闪着幽蓝光芒的火焰径直穿过寒冰,进到了食人树的树干之中。
不一会儿,那颗食人树竟从内里燃烧起来。
“啊!饶命!饶命啊!……”
食人树不断想要扭曲挣扎,却被寒冰包裹得死死的,不得动弹,幽梨只看到它整个树身在蓝色火焰的焚烧下,不断掉落灰烬。
不知道过了多久,寒冰之内,原本高耸挺拔的食人树熄灭最后一道火光,彻底沦为一团死灰。
幽梨指尖再次弹射出如同先前对小野花施展过的那簇莹白光团,只是这一次的光团显然比之前大上许多。
那光团缓缓升起,飞到食人树原本所在的上空,从最高处飘洒下来,化成一个个小小的光点,四散落下。
所到之处,寒冰融化,光点遇上看不到的怨灵,随即消融。
“不疼了?”
“好舒服啊!”
“我好像可以离开了?”
“真的可以走了!”
“谢谢!”
“谢谢!”
……
随着最后一道感谢的声音飘散在半空中,原本消失不见的白色光团又重聚起来,形成了一个变幻着形状的光球,比起之前的光团竟更大了些,其中还有金光闪烁。
那光球缓缓飘到幽梨面前,就要往她身上凑。
“这是什么?”幽梨看着眼前的一幕,脚下不自觉后退。
“阿梨,这是那些怨灵生出的感恩之意,你只管接受,对你百利无一害。”小焰解释道。
“这样的吗?”幽梨顿住脚步,不再抵触那光球的接近。
光球像是感受到她的接受,十分欢欣,朝幽梨扑了过去。
平地升起一股旋流,将幽梨包裹在其中,带着她缓缓飘到半空中。
浓密如海藻般的乌发随风轻轻扬起,一身水绿色的纱裙也随之翩翩舞动。
光球化作点点金色白色的光点,围绕着幽梨旋转,如同流萤飞舞。
而被包裹在其中的女子显然很是愉悦,扬起红唇轻笑,明媚得无法用言语形容。
骆红昶就是这个时候带着人赶来的。
他仰头看见半空中的这一幕,就连站在不远处,同样一脸惊呆的亲妹妹都没留意到,只是定睛仰望着半空中绝美的女子,口中发出不知是惊是喜的感慨——
“原来,这世上真的有仙女!”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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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夫君
◎你还要跟我走吗?◎
骆红昭的哥哥骆红昶是个武将, 面相却似书生一般斯文俊秀,只是肤色不算白皙,身材也十分魁梧。
跟他一起来的,还有一个年轻男子, 身量与骆红昶差不多高, 只是略显单薄一些, 面容俊朗倒在其次,幽梨看得十分清楚, 这人眉宇间带着一股王者之气, 必是红昭口中那位天水国的陛下水承翼了。
没想到他竟会亲自出宫寻找骆红昭,看来, 他对红昭的心思,必定不是红昭自以为的那样单纯。
幽梨回头看了一眼躲在她身后不敢见人的骆红昭, 强忍着心中笑意, 拉着她上前几步, 走到那二人面前。
做红娘什么的她可没兴趣, 不管这位陛下心中怎么想的,都需得让红昭感受得到,愿意接受才算得上好。
幽梨朝水承翼微微颔首,“陛下既然来了,与红昭的私事倒是可以先放一放, 眼下还有件更紧要的事情。”
水承翼心头一顿, 诧异这女子怎会一眼便看穿他的身份,但想到刚刚他们看到的场景, 顿时又觉得合理, 此人必是身份不凡的方外之人。
他面色不改, 朝幽梨点头回应。
先前, 见到骆红昭的信号,水承翼和骆红昶心急不已,笃定她必是遇上了天大的危机。
他们一路疾驰带人寻着动静过来,却是率先看到半空中的幽梨,但是紧接着,水承翼便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骆红昭,随后一双眼便定定地注视着她,再没挪开半分。
在确认骆红昭并无危险之后,这些天一直绷着的一颗心终于松了下来。
随即开始心疼骆红昭出门在外消瘦了许多,又怨她一言不合便跑得无影无踪,更多却是自责,若是他早些跟她言明,或许她便不会逃了吧,可是,若她还是不愿意呢?
向来执掌生杀大权的人,面对感情却是忐忑起来。
此时听到幽梨的话,倒是给了他一些缓冲的时间,他满腹的心思顿时都收了起来,对上幽梨的目光,“敢问阁下是?”
“她是仙女!”不等幽梨回话,躲在她身后的红昭探出头来,抢先回答,说完立马又觉得不妥,重复道:“回陛下,阿梨姑娘是天上的仙女!”
幽梨朝红昭无奈瞪了一眼,骆红昭立马吐舌,不再说话,随即又躲到她的身后。
“我是谁并不重要,陛下无须在意,此刻,在这青云观的院中,还有许多人等着陛下去处置。”
随后幽梨将骆红昭推到二人面前,“红昭,你们的家事是小,可容后再议,先将你如何到了这里,又知道了些什么情况,跟陛下和你兄长细细汇报。”
说到这事,骆红昭一改之前的躲闪,开始义愤填膺地将自己如何遇害,又是如何遇到幽梨,还有那红脸大哥一伙人的行事说话,到后来听到那小野花说的,青云观的观主都做了些什么,一一告知二人。
“……陛下,阿梨仙……阿梨姑娘已经用她的宝物将那院中之人全部围了起来,只要你们将他们抓住,便能审得清清楚楚。至于那些被害的女子,阿梨姑娘先前已经将她们的怨灵都净化了,她们走的时候都跟阿梨姑娘说谢谢呢。”
如果说骆红昶一开始只是因幽梨的美貌震撼,听完妹妹的叙述,再看向幽梨的眼神已是痴迷。
“不知那院中此刻有多少人?”水承翼问。
骆红昭默默看向幽梨。
幽梨仔细回想,这青云观几乎占据了这一整片的山头,前院看似不大,后院却是不小,刚刚那院中似乎有上百间厢房,除了香客和那些女子,还有不少的打手,人数恐怕不少。
她看了看他们身后跟着的十来个侍卫,若只是救人或许没问题,但必定会有漏网之鱼跑掉,她皱眉道:“后院中厢房便有百余间,若想全部围住,还需得再多些人手。”
水承翼点头谢过,掏出一块玄铁令牌,“红昶,拿我令牌,调多些人手过来,围山,彻查。”
令牌交到骆红昶的手中,骆红昶领命接过,抬头却是不由自主看向幽梨,他抬脚刚要走,随即想到什么,回头朝妹妹道:“红昭,阿梨姑娘救了你的命,还帮了我们这么大的忙,你定要将阿梨姑娘请回我们家中好生款待。”
自家哥哥的心思骆红昭几乎是瞬间便看了出来,她笑着朝骆红昶点头,“兄长只管放心,我心中有数的。”
交代完这些,他赶紧带着令牌,又从带来的侍卫中挑了两人,跟着他一起下山办事去了。
事情都交代完了,天色也渐渐暮沉,跑出来这么久,慕玄定是等得无聊,之后少不得要念叨她,幽梨心中焦急,只是这隔绝之钟还在这里,她想走却又走不掉。
未免慕玄担心,她思来想去只好在识海中跟雷舞传讯,将自己所在的位置告诉雷舞,接着又交代道:“夫君若是要过来,你需得叮嘱他不可动用术法,需得雇一辆马车,山路有些颠簸,马车中需得铺些软和的棉絮,还有……”
“阿梨——”那边传来雷舞不解的声音,“你何时变得这样啰嗦了?竟像是凡界上了年纪的阿公阿婆一般。堂堂仙尊,在你眼里竟如此脆弱么,何须这样保护?”
幽梨被取笑也不恼,雷舞哪里知道她的担忧呢?
每一次,当她以为命运能够被改变的时候,就会有个血淋淋的事实蹦出来告诉她,她做的事情都是徒劳。
如今,她一直都悬着一颗心,生怕哪一步行差踏错便会让慕玄再次陷入经脉暴.乱的危机中去,这已经不仅仅是能不能改变命运的事情,而是,他是她的软肋,她如履薄冰。
“你是主人还是我是主人?”
她很少有跟它这样严肃的时候,之前它要叫她主人,她都害羞不愿意,只让它和小冰小焰一起,都唤她阿梨。
雷舞听出她的认真,立马不再多言,赶紧应道:“知道知道,阿梨放心,我定会替你盯好仙尊的。”
……
等待的功夫,幽梨带着一行人去了空无一人的前院。
前院十分空旷,除去露天的香炉摆台,就只有一间静室。
幽梨懒得跟这凡界的帝王客套,径自往静室中过去,找了个蒲团坐下休息。
红昭感受到水承翼灼灼的目光,心如擂鼓,抓着幽梨的衣角说什么也不肯放开。
她们二人前脚入了静室,水承翼只好堪堪在门口站定,仿佛成了她们的侍卫一般。
余下真正的侍卫们只在院中各自站好,眼观鼻、鼻观心,皆不敢去看皇帝陛下的热闹。
“阿梨,先前我说的……你就答应我吧。”思来想去,骆红昭又忍不住小声恳求。
幽梨瞥了一眼门口,见水承翼虽然背对着屋内,却是一副屏息凝神,张着耳朵听着屋内动静的样子,心下了然,故意大声道:“先前你说什么了?你说了那么多话,我都记不住了。”
“我……”骆红昭面上一滞,飞快回头看了一眼门口的人,面上竟不自觉浮起两团红云,随后咬牙道:“就是,让我跟着你那件事。”
“跟着我?你可知道我从哪里来?”幽梨问。
骆红昭咬着唇,摇了摇头。
幽梨又问:“那你可知道,我要去哪里?”
骆红昭再次摇头,却忍不住开口:“不管你去哪里,我都愿意跟着,这天下之大我都还没见过多少呢,若是能跟着你,必是十分精彩。”
幽梨笑了笑,缓缓道:“红昭不是说我是仙女吗?仙女怎么会一直待在凡人的地界呢?如果,我要去的地方已经超出了这天下,是一个你之前从未听说过的地方。你一旦跟我走了,便再也回不来,你与你的爹娘兄长,还有其他的亲人、挚友,都再也见不着面了,你还要跟我走吗?”
幽梨话音落下,骆红昭整个人顿住,面色逐渐凝结。
可是不等她回答,有人却比她更着急。
“阿昭!”水承翼原本背对着静室敞开的大门,此刻再顾不得许多,转身正对着屋内,焦急地唤骆红昭。
天边最后一道霞光照射过来,将他的影子投进屋内,刚好落到骆红昭的身前,如同与她四目相抵。
他蹙眉凝视着骆红昭,眸光幽暗深沉,像是极力隐忍和挣扎,片刻后,他艰难开口:“阿昭若是不愿,回去后孤便让人撤了赐婚的旨意。”
“可那是太后的懿旨。”骆红昭幽幽道,像是在为有可能失败而寻找合适的借口。
水承翼嘴角扯起一丝苦笑,“无妨,孤自会去跟母后说,总归,孤不会将你出卖的,就像我们小时候那样。”
“你去跟太后说……你怎么说呢?”骆红昭的声音越来越小。
水承翼似想了想,抬眸看她,仿佛要将她融进骨血之中,说出口的话却是无比冷清,“便说孤看上了别家的女子,要退了与你的这门亲事,为了补偿你,孤认你做义妹,封你做公主,从今往后,婚嫁由你自己定夺,无论是谁,再不能干预。”
骆红昭张了张嘴,想说什么,话到嘴边,却如鲠在喉。
如果这样的话,就没有人能再逼着她出嫁了,她可以一直自由自在的,这不正是她一直梦寐以求的吗?
可是,得到了这样的承诺,为何她却开心不起来呢?
一时间,屋内屋外陷入一片沉寂。
幽梨不动声色挪了挪,寻了个角落的地方开始打盹。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山门外响起来整齐划一的脚步声,紧随其后的,却有一辆马车的车轱辘滚动声。
这凡界竟有官员比皇帝还架子还大的吗?明知道他们的陛下在此,竟还敢坐着马车过来。
睡到迷糊的幽梨揉了揉稀松的睡眼,见外面已是燃起无数的火把,照得大半边天都染红了。
不一会儿,骆红昶的声音在院中响起,“陛下,我们的人已经将此山头团团围住,保证不让一个人有机会溜走。”
水承翼从暗处走了出来,收回骆红昶递上的令牌,声音听不出喜怒,“动手。”
骆红昶领了命,却没有立马动身,而是躬身朝水承翼道:“陛下,来的路上,我在半山腰碰上一位书生,带着一只会说话的鹦鹉,说是来找他的夫人……”
骆红昶心中猜测,那书生的夫人莫不是被那观主抓来的良家女子,此刻要么遇了害,要么便已是被逼良为娼了,心中正不知该如何跟那书生解释,更不知该如何安慰他。
不料,他的话音还未落下,静室中倏地一下冲出那个让他入目难忘的倩影,径直奔向队伍最后的那辆马车,语气是他从未听到过的喜悦。
“夫君,你怎么来得这样快呀!”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3-03-21 23:55:47~2023-03-22 23:38:3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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