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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武
五更天,完颜府,武追蚜Φ卣隹眼睛,熟悉的檀香味好像让她回到了小时候。
母亲信佛,常年礼佛,小佛堂的香案上香烛不断。
后来父亲病故,母亲便把小佛堂搬进了正屋,从此檀香充斥了她的童年,直到十四岁被选入皇宫,成了贞观天子李世民的女人。
“阿弥陀佛,菩萨保佑,照儿终于醒了!照儿终于醒了!”一个陌生女人的声音打断了武自狡越远的思绪。
引入眼帘的,是一张同样陌生的女人脸,她梳着简单古怪的发髻,脸上脂粉未施,却自带一种明艳雍容的美。
“你是谁?”武妆剖幼拍吧女人的眼睛,眼前一阵发黑,头很疼,浑身冷,好像着了风寒似的。
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又是一怔。
算起来她今年已经八十二岁了,怎么可能发出女童一般清脆稚嫩的声音?
怕不是在做梦吧?她用力掐了一下指尖,疼。
抬起手在眼前晃了晃,手指短小白嫩,指甲修剪整齐,甲盖上透出浅浅的樱粉。
这是一双小女孩的手,年龄不会超过三岁。
“照儿,你是不是伤到哪里了?”陌生女人满脸担忧地问。
武椎部她抚摸自己额头的手,冷着脸又问了一遍:“你是谁?”
凌厉的眼神吓得女人一抖:“我是谁?我、我是额娘啊!照儿你怎么了?怎么连额娘都不认识了?你可别吓我!”
额娘是个什么东西?
武子痔起手来看,不可置信地看了一遍又一遍,最后确定在她身上好像发生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
比如转世轮回。
愣怔了大约一刻钟,武捉邮芰苏飧龌顾悴淮淼南质怠
上辈子,她六十七岁才登基,皇帝还没做够,恨不得向天再借五百年。
一定是佛祖听到了她的心声,大发慈悲又给了她一次机会,让她带着前世的记忆投胎转世。
如果可以,她这辈子还想做皇帝。
可投胎的这个世界,好像不是她原来生活的那个世界,不过没关系,大道至简,道理都是一样的。
想通了这一切,她不懂就问:“额娘是母亲的意思吗?所以我是你的女儿?我叫什么名字?今年几岁?我父亲是谁?几品官?人还健在吗?”
陌生女人惊恐地望着她,嘴巴张了几下都没能成功发出声音,武谆晃凰伎剂艘幌拢试着安慰她:“我是不是生病了,好像烧坏了脑子,什么都记不得了。”
陌生女人这才缓过来,望着她淌眼抹泪:“都是额娘没照顾好你,额娘没用,让你被人丢进了冰窟窿,烧了三天三夜,太医都说没救了。”
陌生女人用手帕擦着眼泪,眼泪却越擦越多。
当了十五年皇帝,除了战略性示弱,武撞换崆嵋琢骼帷
有事说事,天下没有迈不过去的坎儿,哭有什么用呢?
眼泪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反而会让亲者痛,仇者快。
之后母女相对而坐,一问一答,武子米疃痰氖奔涿清了她在这个世界的处境。
与上辈子一样,她生在官宦之家,复姓完颜,单名照。
嗯,未出阁便有了名字,武缀苤足。
上辈子她在家中只有乳名,直到被贞观天子宠幸过,才得了一个媚做名字,从此她叫武媚。
刚得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武谆雇ο不兜模觉得李世民真心爱她,认为她漂亮才赐了媚字给她。
事实证明,李世民确实爱她,捧在手里怕摔着,含在嘴里怕化了,要星星不给月亮。任凭朝臣们磨破了嘴皮子,李世民左耳听右耳冒,日夜与她厮守,因此误了好几次大朝,被魏征指着鼻子骂荒淫无道。
祸国妖妃怎么了?只要贞观天子爱她一日,她就要做一日祸国妖妃。她爱他,仰慕他,愿意满足他所有的欲望,为他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直到一日深夜,她迷迷糊糊醒来,发现李世民不在身边。她刚想起身,忽然听见屋子里响起一道僵硬刻板的声音,那声音很轻,却不似人语。
“顾倾,我警告你,你只是一个穿越者。不管你对谁动了感情,都不能改变历史,否则会被系统抹杀,彻底消失。”
“你学过历史,武媚是谁,你不会不知道。我劝你早点收手,不能让她怀上你的孩子,更不能阻止她成为太子的女人。”
“你不说话,我当你默认了。”
武椎笔毕诺貌磺幔不过很快那道古怪的声音消失了。
两个月后,她被诊出有孕,而素来身体强健的贞观天子却病了。
病来如山倒,当她望着李世民日渐斑白的两鬓,和不再挺拔的腰身,武缀鋈幌肫鹉歉錾钜梗想起那道古怪的声音。
“不管你对谁动了感情,都不能改变历史,否则会被系统抹杀,彻底消失。”
“我劝你早点收手,不能让她怀上你的孩子,更不能阻止她成为太子的女人。”
武赘摸着平坦的小腹,犹豫很久,还是含泪喝下了一整碗落胎药。
李世民问起,她只说是意外流产。李世民并没怀疑也没怪她,反而好言安抚,说她还年轻,他也不老,他们以后还会有孩子。
孩子没了,李世民的病果然一日比一日好起来,武渍獠畔嘈牛那道声音真的可以主宰贞观天子的命数。
李世民爱她,她也爱着李世民,李世民为了她,可以牺牲自己,她为什么不能?
按照那道声音说的做,下一步,她要勾引太子,成为太子的女人。
半年后,她成功了,李世民的病却越发沉重起来,看她的眼神逐渐失去温度,直到身体也失去了温度。
她背叛了他,伤了他的心,却依旧没能挽救他的性命。
贞观天子薨逝,没有子嗣的妃嫔只能削发为尼,青灯古佛了此残生。
武滓晕这就是自己的归宿了,谁知太子,也就是新皇居然对她这个庶母余情未了。利用王皇后与萧淑妃之间的矛盾,借皇后之手,将她接出感业寺再续前缘。
新皇年轻英俊,可武仔睦镌僖踩莶幌卤鹑恕
新皇一再纠缠,武追巢皇し常直到新皇用武氏满门相威胁,武撞疟黄任身。
无法守护贞观天子,便替他守护大唐江山吧,从此武谆关算尽,步步为营,在新皇死后取而代之君临天下。
寿终正寝之时,她把江山还给了李家,自封则天皇后,只求与贞观天子合葬。
再睁眼,她带着前世的记忆转世成了完颜家长房嫡幺女,完颜照。
与武家情况类似,完颜家祖上也是生意人,据说在辽东贩卖过人参。因为跟对了主子,和完颜这个特别的姓氏,被当权者爱新觉罗氏强行认定为远亲。
追随顺治帝入关,完颜家捞到不少好处,仕途却一直不顺。
完颜照的祖父穷其一生,不过是个四品官。
痛定思痛,祖父认为,他之所以郁郁不得志,只是缺少一个得力的岳家。
于是倾尽家资,迎娶上三旗贵族郭络罗氏的庶女为长媳,就是完颜照的母亲。
郭络罗氏嫁到完颜家一口气生下三个女孩,最后一胎难产,再也无法生育。
正当完颜家张罗给大爷纳妾的时候,完颜照的父亲染上天花一命呜呼了,只留下郭络罗氏和三个女儿独自支撑长房。
又过了一年,完颜照的祖父也病逝了,祖母明着不说,暗地里没少跟人抱怨郭络罗氏是个扫把星,克死丈夫,又克死了公公。
郭络罗氏的母家到底是上三旗贵族,怕女儿在婆家受气,托关系找门路给完颜家二爷,也就是完颜照的二叔在礼部谋了一个官职。
完颜照的二叔,完颜罗察也是个人物,在郭络罗家的有意帮扶之下,没几年便混到了礼部侍郎,从二品的高官。
不过完颜罗察的飞黄腾达,并没有改变郭络罗氏和她的三个女儿在完颜家不受待见的处境,长房反倒被二房压制。
在祖母的刻意打压之下,郭络罗氏不但丢了管家之权,带着三个女儿日子也过得紧巴巴的,时不时还需要母家接济。
郭络罗氏性子绵软,母家有心帮她立威,可惜她自己立不住,日子久了,母家也不再管她。
“额娘,你说的我都想起来了,你再跟我说说,我这病是怎么回事?”既来之则安之,武缀芸旖邮芰送暄照盏纳矸荨
想起女儿这一场无妄之灾,郭络罗氏又开始掉眼泪,抽抽噎噎半天连句整话都说不齐全。
又哭又哭,就知道哭,完颜照心中叹气,只得转头问屋子里服侍的:“谁知道我这病是怎么来的?”
屋里只有两个小丫鬟,年纪不过八九岁的光景,一个个畏畏缩缩,跟两只被冻傻了的鹌鹑似的。
“是完颜松把你丢进了冰湖!”门帘掀开,走进来一个同样八九岁大的女孩子。
她身上穿着半旧的棉衣裙,人很瘦,个子却不矮,那身棉衣裙明显小了,露出下面一双洗得发白的绣鞋。
作者有话说:
顾倾:女大三,抱金砖。
完颜照:女大三十,送江山。
第6章 恩怨
郭络罗氏闻言吓了一跳,忙朝窗外看去:“熙儿,莫要乱讲,让你祖母听见,仔细她罚你。”
完颜熙走到床边,伸手摸了摸完颜照的脑门:“祖母罚我,我也要说!就是完颜松把照儿扔进冰窟窿的!”
“他为何要扔我?”完颜照扬起脸问。
完颜熙吩咐小丫鬟去熬药,这才有时间回答完颜照:“你是不是烧糊涂了?大前天雪停了,你吵着让我带你出去玩,我就带你出去了。路过梅园,我折了几枝红梅想要拿回来插瓶……”
结果一下折多了,又没有下人跟着,完颜熙便让完颜照帮她拿几枝,半路碰上了同样到梅园来折枝的二小姐完颜瑾。
完颜瑾跟完颜熙本就不和,瞧见完颜熙折了许多梅枝,硬说梅园里好看的梅枝都让完颜熙折尽了,让完颜熙送几枝给她。
完颜瑾是二房嫡长女,也就是完颜照二叔完颜罗察的大女儿。因其是长女,被完颜罗察夫妇捧在手心长大,也颇得祖母疼爱,从小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完颜熙虽然看不惯完颜瑾的做派,也怕得罪她连累额娘受祖母训斥,便将手中的花枝分了一大半给她。
谁知完颜瑾并不满足,还想要完颜照手里的花枝。完颜照才三岁,不懂得忍让,死活抱着不肯给。完颜瑾便让丫鬟推倒完颜照去抢,嘴里还骂骂咧咧,说什么大扫把星生了三个小扫把星。
完颜照气急了,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竟然甩开丫鬟,抱着花枝朝完颜瑾撞了过去。
谁都没想到,完颜照敢撞人。完颜瑾毫无防备摔倒在地,娇嫩的手指被花枝扎伤,流了点血,被丫鬟们搀扶着哭着走了。
完颜熙知道完颜瑾吃了大亏不会善罢甘休,花枝也不要了,抱着完颜照就往回跑。
才跑到湖边,抬头便见完颜瑾哭哭啼啼领着完颜松朝这边走过来,完颜松身后跟着不少丫鬟婆子。
完颜松是完颜瑾的亲哥哥,也是完颜家的嫡长子,与完颜瑾是龙凤胎。见妹妹被长房的小扫把星欺负了,他怎能咽下这口气?
完颜松几步冲到完颜熙面前,吩咐下人把完颜熙拿下。很快有人将完颜熙和完颜照分开,并把完颜熙脸朝下直接压在雪地上。
完颜松咧嘴笑着走到完颜照面前,让完颜照自己抽自己耳光,边抽边下跪给完颜瑾道歉,被完颜照朝脸上啐了一口唾沫。
完颜松暴怒,抓小鸡仔似的拎起完颜照的衣领,把她一路提到湖边。刚刚完颜松正在湖边凿冰钓鱼,湖面被凿了几个冰窟窿出来,完颜松拎着完颜照就往冰窟窿里扔。
正月寒天,就算是成年人掉进冰窟窿,不死都得脱层皮,更不要说一个年仅三岁的小姑娘了。
完颜熙拼命挣脱了丫鬟婆子的束缚,扑到冰窟窿边上,将早已冻僵的完颜照捞了上来,抱在怀里往长房跑。
人是救回来了,可完颜照一直在发烧,高热不退,郭络罗氏只得去找太太,求太太给完颜照做主。
太太半点责罚完颜松的意思都没有,只让二奶奶乌雅氏派人去街上请个郎中回来给完颜照看病。
郭络罗氏上午去找太太评理,郎中傍晚才请来,把过脉开了个方子就离开了。
完颜照喝了药仍不见好,因为高热抽搐了好几回,郭络罗氏没办法又去求太太,太太装病不见。
没办法,郭络罗氏只得去堵完颜罗察求他帮忙,这才领了一个太医回来给完颜照看病。
谁知太医诊过脉,说太晚了,孩子没救了,劝郭络罗氏节哀,尽快准备后事。
郭络罗氏当场晕了过去,醒来之后便去找二奶奶乌雅氏理论。乌雅氏仗着自己丈夫的权势,根本不把郭络罗氏这个寡妇放在眼中,不但不肯道歉,反倒让人把郭络罗氏堵了嘴扔到太太面前,说她攀诬完颜松。
太太本就不喜郭络罗氏,这会子见完颜照不行了,越发觉得郭络罗氏晦气。
于是当着一屋子人盖棺定论,说完颜照是自己淘气失足跌进冰窟窿里的,与旁人无关,今后谁敢再议论此事,一律家法处置。
所谓的家法,就是抽鞭子。
听完颜熙将整件事情的始末讲完,完颜照裹紧被子躺好:“我困了,先睡一会儿,药熬好了叫我。”
她还发着烧,不能生气,报仇也要等养好了身体再说。
半夜被叫起,喝下一碗药出了一身汗,完颜照感觉自己舒服多了。
第二天,依然发烧,却没有昨天烧得高,她强迫自己喝下一碗白粥,喝完对郭络罗氏说:“额娘,白粥太素了,我想喝肉粥。”
就她这副破烂身体,喝白粥吃咸菜,一年半载也别想好转。
没有一副好身体,怎么跟人争,怎么跟命争。
“你想喝肉粥?我还想喝肉粥呢!”完颜熙咯嘣咯嘣嚼着腌咸菜,嚼得那叫一个清脆。
年纪更小一点的完颜燕坐在完颜熙旁边,大眼睛眨巴眨巴地望着郭络罗氏:“额娘,我也想喝肉粥。”
郭络罗氏闻言眼圈一红,掉下泪来:“都是额娘不好,额娘没本事……”
从昨天夜里到今天早晨,完颜照不知道听郭络罗氏说了多少回她不好,她没本事的话。不好你倒是改呀,没本事你倒是长本事啊,整天说这种丧气话,能改变什么呢?
能让生活变好吗?
“额娘。”完颜照盯着郭络罗氏手腕上的白玉镯子,打断了她的自怨自艾,“你把镯子卖了,让人买点肉回来,咱们自己在炉子上熬粥喝。”
不用问也知道,大户人家的饭食都是灶上统一做的,灶上那帮人最擅长捧高踩低。
想早点喝上肉粥,只能靠自己。
郭络罗氏有点迟疑,她倒不是心疼腕上的镯子,主要是大户人家行那典当之事终究不光彩,传出去会被人耻笑。